关注|山本耀司:一把剪刀一个世界。
第236期
1943年,铃木大拙在哥伦比亚大学点亮了一个名叫约翰·凯奇的音乐家,于是那首名叫《4分33秒》的钢琴曲在世界艺术界引起轩然大波,延续近60年的波普艺术风潮开始了。同年,一个注定用东方美学粉碎西方审美局限的男人以这样一个名字诞生——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
山本耀司是世界时装日本浪潮的设计师和新掌门人。他以简洁而富有韵味,线条流畅,反时尚的设计风格而著称。60年代末的日本,裁缝的行业的地位极其低下,甚至是不受待见的,他们要走家串户量体裁衣,只能走小门,山本耀司的母亲就是那个年代的裁缝。天生对世俗观念、小资产阶级情调、规范着日本人生活的老条条框框看不惯的山本耀司决定做点什么。
从应庆大学法律学毕业后,山本耀司发现,二战后,许多日本妇女不得不走出家门到外面工作以补贴家用,但她们并没有真正得到同男子平等的待遇。为了使妇女们工作时穿着方便一些,山本耀司开始为她们设计宽松而且舒适、灵巧并且漂亮的衣服。
对于他的服装
人们喜欢引用他自己的一句话来加以解释:“还有什么比穿戴得规规矩矩更让人厌烦?”在他之前,欧洲时装界只流行线条硬朗的衣裳,而他用层层叠叠、披披搭搭的配衬方式来处理轻逸的布料,使衣服看起来自然流畅,所以山本耀司的飘逸衣风实有如当头棒,震撼了整个欧洲时装界。从上个世纪开始,让亚洲人的美学意境在全盘西化的现代设计里产生奇迹,这就是山本耀司的本领。
山本耀司品牌的服装以黑色居多,这是沿袭了日本文化的风格。山本耀司尤其以男装见长,并以黑色居多其Y&y品牌线的男便装利于自由组合,并配以中价策略,赢得了极大成功。
山本耀司一直是个谜,是个集东方沉稳细致的性格于一身的谜。他的时装创作正是以一种无国界无民族差别的手法把这个谜展示在公众的面前。东方人自然比西方人更能理解山本耀司。当我第一次知道山本耀司的时候,用好听的话来讲,他就是时尚界的一个传奇;用不好听的话来讲就是一个大写的奇葩。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他给我们时装界界带来的灵感与奇迹。
山本耀司的设计风格一向都是不理常规、不分性别的。根据男装的理念去设计女性服装,山本耀司喜欢以夸张的比例去覆盖女性的body shape,带出雌雄同体的美学概念(androgynous asexual aesthetic)。整齐而细致的剪裁、洗水布料和黑色都是山本耀司的长青项目。山本耀司分别于1972年及1979年创立了Y’s for women及Y’s for men,Y’s系列贯彻Yohji的设计理念,但就较为实用及easy to carry,是新一代的潮流指标根据。
时装并不是一门艺术
“时装并不是一门艺术,我甚至认为,当今都没有什么是称得上艺术的了。绘画方面,自毕加索之后再无来人;音乐的话,我大概只能说莫扎特及他之前的一些,能称为艺术。哦,不对!还有六七十年代的摇滚乐队,甲壳虫、滚石,以及美国南方的蓝调音乐,那也是艺术。”
那么对于大师而言,服装又是什么呢?
“至于时装,它是帮助人们区分彼此、定义自我的道具。再说多一点,时装有自己的性格,也可以与人们进行面对面无声的交流,但远不如艺术那么复杂。”
我有些孤独
“我几乎不用诸如Line、Facebook之类的新平台、新媒体,在这方面,我完全是局外人。”他说:“你怎么可能在没有亲自见过、摸过、试过一件衣服的时候就贸然决定购买呢?所有的好衣服都有极为复杂的结构和精密的剪裁。我希望我的顾客每年都亲自到我的店里来,看一看,摸一摸,我想让他们知道:这一季我使用的是什么质感的面料、做了哪些更贴身或更透气的结构,这才是时装和人的对话,不是靠我去说的。”
“在商业上来说,我依然拒绝主流。和我三十几年前从法国全面开始的事业一样,我始终走在坎坷却美好的小路上。这是我的性格,也是山本耀司品牌的性格。”
当问及当年他如何看待那些和他一起从日本去到法国、再走向世界的同伴们,以及他们各自品牌现在的面貌,他说“他们都在慢慢地离开,我有些孤独。”
兴趣使然
山本先生之所以会成为大师,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如果他想做一件事情,他会全身心地投入。他很擅长很多事情,例如:他的空手道是黑带,画画地非常好,象棋棋艺高超,吉他弹得非常好听等等。在他30岁左右的时候,曾有过空白的十年。十年里,电视在放什么节目,大家在讨论什么,商店里在流行什么,他全然不知,因为他太忙于制作衣服了。
其实,忙,这个字通常只是个借口,一般如果我们真的有太多事情其实是没有抱怨“我”很忙的。但是多才多艺兴趣爱好广泛的山本先生又是如何做到,可以同时兼顾那么多兴趣爱好,为什么每个人的一天都是24小时,但好像山本先生的生活却比大多数人来得丰富,答案只有一个,喜欢就去做时间和安排都是不问题,在这里不想用大师、教主之类的字眼去概括这种生活悟性,他只是一个直来直往贯彻自己的老者,除此之外与我们别无他异,兴趣使然而已。
对于女人
“新宿区歌舞伎町这条街充斥着以取乐男人为职的女人们,这更加剧了我的厌恶感,正是她们形成了我童年时期对女人们的认识,因此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做出那种在男人眼里显得可爱的、像萝莉一般的女装。”
但同时,他恋母,直男癌末期(但特别懂得穿衣服),极度自我中心,对衣服的执念比对女人的忠诚多了千百万倍。如果他是一个女人,那么他一定是碧池最好的范本。他把“到民政局登记结婚”称为“愚蠢的举动”,他在书里称呼女朋友为“那个女人”,相伴的枕边人连一个英文字母或者数字代号都不配得到。
那个女人说“我要为你生个孩子”,因无理由拒绝,他相继和当时交往的“其他女人”分手,再去医院做了孕前检查 ,数月之后,“那个女人”怀上了他的骨肉。
“我在女人身后追赶着她,如果她转过身,一切都将结束。结束意味着结束。”
“女人们常常将我人格的这个侧面形容为温柔......抱歉,我可不值得这样的赞许。我只是别无他法,因为强烈的不安折磨着我。其实,有些瞬间我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只对突发状况迅速作出反应而已。”
“人生,最终不过是一场催人泪下的闹剧。”
山本耀司,出身于日本东京,在襁褓之时,父亲应征去南方打仗,自此从未归来,仅留下莱卡相机一台。母亲做裁缝,独立抚养他长大。年岁渐长,他帮母亲做衣服,服装之路开启。
母亲伏案缝制衣服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很遗憾,我对那些卖弄风情的女人丝毫不感“性”趣。相反的,一位专心踩踏缝纫机的女性背影,或是聚精会神缝衣服的侧影都会让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情欲。我极其渴望去尊重、帮助那些在社会上立足,为生计打拼的女性。但我发现还有一种厌恶或某种愤怒感与之相伴,它驱使我去征服她们,恰恰因为她们具有动摇我的力量。”
“我会一无所有地死去”
“所有人都是生不带来地降临这个世上,我们没有穿着衣服、没有戴着手表、没有拿着合同,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所以,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这个世界呢?”他说。“我觉得人们选择被房子压住、被财产拴住,是很徒劳的。如果是年轻人,就更惨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要为了这些东西学会迁就、妥协,直至失去别的一切。”
“房子”这个对于中国人尤其敏感的关键词,对他来说却没有太大含义。
“我的名下没有任何房产或大笔资产。这么多年,我只买了两处房子,一处给我的老母亲,一处给我的子女,她们是我的责任。”山本耀司说得坦坦荡荡,丝毫不会像国内某些人物宣称“名下没有任何资产”时会引发的浮想联翩。“况且,大家都知道,我仍然如此:即使没有任何订单,我也会坚持每年发布成衣,并进行生产。如果无人购买,亏损全是我自己承担。”
山本耀司有着惊为天人的才华,同时,他把这份“惊为天人”说得不值一文,诚然他是低调的。就像他的服装一样:捉摸不透却又合情合理,他离经叛道,在衣物的垂坠和重叠里,欲盖弥彰的,是他如魔术师一般的才华,化腐朽为神奇。
他同西方的审美背道而驰。他看着身材臃肿的妇人拿来欧洲杂志,求他定制一袭不合身的衣物,他感到厌恶。于是,他想到了“铅笔盒”,想要做出一种独特的结构。
“我的厌恶就像一颗永远不能被拆除的炸弹。那颗最初挨着我的胃的炸弹,不知何时已经膨胀到我的背部,紧紧地推压着。”
“我永远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他讲永远伴随着我,但因我依靠自己的力量没有办法改变一切,我只得固执地去顺从。”
对于所有从事设计、趋向时尚的人来说,山本耀司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当时尚界还在以西方传统的紧身衣裙展现女性曲线时,山本耀司勇于突破传统,以和服为概念出发,用垂坠、层叠与缠绕等效果,将女性曲线覆盖于中性化的服装下,创造出时尚界的日本新浪潮。他擅长运用布料及各式的黑,让传统的、用途狭窄的黑色,脱离丧礼般的印象,一跃成为时尚的化身。而他与川久保玲、三宅一生是亚洲少数能在高级时装界站稳地位的设计师,其与主流时尚背道而驰、又能引领潮流的魅力,至今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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