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河粉”：一食客身亡，疑米酵菌酸中毒

发酵玉米面制品、河粉、肠粉（卷粉）、陈村粉、粿条、米线（米粉）、濑粉等湿米粉，以及银耳和木耳等食物受椰毒假单胞菌污染而产生米酵菌酸毒的风险比较大。

由米粉引发的米酵菌酸中毒事件并非“孤例”。2018年10月25日，广东省河源市东源县半江镇一家庭因食用变质河粉致米酵菌酸中毒；同期，东莞市也发生3起类似事件，造成1人死亡，3人重症。

南方周末记者拨打惠来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电话，对方表示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中，该局每天都会派人前往事发地跟进，结果将会通过新闻办对外发布。

南方周末记者 崔慧莹

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周嘉珺

责任编辑  曹海东

本文首发于2020年8月5日《南方周末》

由米粉引发的米酵菌酸中毒事件并非“孤例”。（IC Photo/图）

传统名吃“河粉”惹上了麻烦。

2020年7月28日，11位顾客在广东省揭阳市惠来县神泉镇“石头肠粉店”食用河粉后，先后出现呕吐、腹泻等疑似食物中毒症状。

根据当地政府通报，截至8月2日凌晨，已有5人送医治疗，其中1人抢救无效去世，2人病情较重，2人病情稳定；另有6人症状较轻，在居住地治疗观察。

河粉由大米磨浆蒸制而成，在广东、海南、广西、福建、湖南等南方地区，不仅是备受消费者钟爱的外卖快餐，也是居家必备的主食之一。

“我是7月30日下午接到电话才知道女儿食物中毒了，赶紧从广州赶到汕头。”杨欣（化名）是其中一位重症患者的母亲，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女儿正读职业高中，今年18岁，是在与同学外出游玩途中食用了河粉。

8月4日上午，南方周末记者拨打惠来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电话，对方表示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中，该局每天都会派人前往事发地跟进，结果将会通过新闻办对外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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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食物中毒”

汕头市中心医院出具的病情介绍书显示，杨欣女儿在7月31日被收入该院急诊重症监护病区（ICU病房）。此前，她已出现腹痛、呕吐症状四天，曾前往惠来县人民医院就诊。

该病情介绍书显示的初步诊断为急性肝功能衰竭，肝性脑病，弥散性血管内凝血，代谢性酸中毒等，需持续进行血液净化，不断补充血红细胞和血浆，现血库血源紧张，需大量志愿者献血。

杨欣已在医院守候近一周，每天仅有20分钟能进入ICU病房探望昏迷的女儿，为挽救她的生命，先后有几十位患者亲属、朋友赶来医院看望、献血，“输血后指标有所好转，但医生说目前仍是很危重的，肝功能仍在持续恶化。”杨欣说。

7月31日，杨欣父亲带着女儿的尿液、胃酸等样本前往广东省职业病防治院检测，自费花了4000多元检测，“结果显示就是食物中毒，查出来是河粉里面的毒素。”杨欣说，截至8月3日，女儿在汕头市人民医院的治疗费用已经达到15万元。

因为女儿不会游泳，杨欣还叮嘱她不要出海，没想到饮食出了问题。“这是我们全家族都很重视的孩子，我们家不能没有她。”杨欣哽咽着说。

除杨欣女儿外，许先生的三个孩子也在该店吃了河粉，年纪最小的男孩已经去世，另外两个孩子已转至广州市儿童医院，在ICU病房救治。

8月3日，在筹款平台上，二万多位网友在1.5小时内为这个家庭筹得50万元“救命钱”，但孩子的情况目前仍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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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事件并非孤例

一碗河粉为何招致了如此严重的食品安全事件？惠来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唐俊彬在接受广东广播电视台采访时说，省疾控专家初步判断顾客为米酵菌酸中毒。

食品工程博士、科学松鼠会成员云无心介绍，米酵菌酸中毒事件由来已久，最早在1930年代，印尼发生的椰子发酵食品导致的食物中毒事件中，就提取分离出了“椰毒假单胞菌”，以及它们产生的毒素“米酵菌酸”。

米酵菌酸是一种由椰毒假单细胞产生的毒素。椰毒假单胞菌广泛存在于自然界当中，这种细菌本身很怕热，正常的烹饪就足以杀灭。但被这种细菌污染过的食物，如果放置时间较长产生了毒素——米酵菌酸，就具有了很好的耐热性，正常烹饪的加热无法让其失活，依然能够让人中毒。

米酵菌酸引发的急性中毒，一般潜伏期很短，中毒后30分钟就可能发病，也可能晚至12小时后，极少数情况在1到2天后才发作。一般表现为上腹部不适、恶心、呕吐、轻微腹泻、头晕、全身无力等，严重的会出现黄疸、肝肿大、皮下出血、呕血、惊厥抽搐等，最严重的会出现休克甚至死亡。

在中国，发酵玉米面制品、河粉、肠粉（卷粉）、陈村粉、粿条、米线（米粉）、濑粉等湿米粉，以及银耳和木耳等食物受椰毒假单胞菌污染而产生米酵菌酸毒的风险比较大。

南方周末记者查询发现，由米粉引发的米酵菌酸中毒事件并非“孤例”。2018年10月25日，广东省河源市东源县半江镇一家庭因食用变质河粉致米酵菌酸中毒，病情危重；同期，东莞市也发生3起类似事件，造成1人死亡，3人重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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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事厂家已被查封

惠来县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此前发布的通告显示，涉事肠粉店“石头肠粉店”出售的河粉，全部来源于该县神泉镇供电所附近路段的一家粿条、薯粉条供应商，目前均已被县公安机关控制，正在协助开展事件调查。

据前述媒体报道，唐俊彬称该供应商进货了1000斤河粉，其中的涉事河粉卖到了46家商店和个人，目前已追回三百多斤河粉，剩余河粉仍在追查中。而生产该批“问题”河粉的厂家为汕头市潮阳区群利食品厂，已于8月1日被查封。

广东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在2020年8月1日发布的消费提醒《慎防米酵菌酸毒素中毒》中称，近期，广东省进入高温潮湿天气，河粉、肠粉（卷粉）、陈村粉、粿条、米线（米粉）、濑粉等湿米粉、银耳和木耳等容易受椰毒假单胞菌污染而产生米酵菌酸毒素，要谨慎对待。

“制作发酵米面制品，除了保证器具和生产环境清洁，还应该严格掌控发酵温度和发酵时间，以及后续的原料保存。对于这类风险较高的生湿面制品，要注意做好计划，当天制作的原料当天就用完。”云无心说。

市场监管部门建议，消费者选购湿米粉等食品时要选择正规渠道，家庭制作要注意冷藏储存并及时食用，出现可疑症状，如恶心、呕吐、意识不清、抽搐等症状时应立即就诊。

据南方周末记者了解，针对本次食物中毒事件，惠来县已启动IV级食品安全事故应急响应，事件处置工作正在进行中，对于事件原因调查结果仍需等待进一步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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