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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忆故乡树,枣花色正新(朴素的美,最亲切)

2016-05-26 高岳山 微聚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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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花色正新



当热闹一阵子的桃花、梨花、樱花等悄无声息后,枣树才从甜美的梦乡醒来,伸伸懒腰,打个喷嚏,一骨碌就长出油亮亮的绿叶,嫩歪歪的,继而枝干上滋生细小的花苞。




宿舍前就有一株枣树,但从不引人注目。当百花凋榭,枣花也算是风景了。闲暇时,我在枣树下徜徉,试图找点乐趣。这棵枣树姿态优雅,如T型台上的模特,一手叉着腰,回眸一笑,千娇百媚。枝叶披离,枝上星星点点浅绿的花苞,羞怯着,犹抱琵琶半遮面。说是花,有点勉强,米粒般大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过端详一番,却发现别样的精致和韵味:这些细小的颗粒,似绿色的珍珠簇拥在一起,如果做一个项链,戴着一定舒适凉爽,大气高贵;又若排列有序的蚂蚁,成群结队出去觅食。不几日,花苞张开了小嘴,开出一朵朵小黄花,淡然素雅,好像一只只小喇叭,吹响了夏天的集结号;花朵碎碎的,紧密密挤在一起,像商量好了似的,一簇一簇地开。如果镶嵌小姑娘裙子上,那一定价值不菲。只要一摆动裙角,风情万种。风一吹,枣花的香味弥漫,飘飘悠悠,绵绵悠长,如窖藏多年的老酒醇厚绵柔甘冽。你咂咂嘴,香气乘机钻入你喉管,滋润你的肺和脾胃。




下雨了,雨珠在花朵上跳跃,好似找到了恋人,相互抚摸拥抱接吻,释放缠绵的爱意。花朵吮吸着甘露,像是佳人脸上擦了保湿水,变得光彩照人,摄人魂魄。若是天晴,太阳抚摸着这些小精灵,光斑点点,枣花笑靥灿烂,把一肚子的幸福与众人分享,你此时有什么烦恼,也会被消融得无影无踪。蜜蜂带着先前漠视枣花的内疚,也来光顾枣花。枣花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敞开心扉与蜜蜂对话,让蜜蜂尽情地采花酿蜜。嘤嘤嗡嗡的声音,是蜜蜂对枣花的情谊,还是对枣花赞歌,抑或是初夏的交响乐?蝴蝶也尾随而至,在枣花边翩翩起舞,有了枣花忠实的观众,蝴蝶更加卖力。累了,蝴蝶在枝头小憩,花朵投出赞美的目光,仿佛是对刚才蝶舞的肯定。蝴蝶也知恩图报,展开蝶翅让枣花欣赏。枣花仰着头,希冀飞到蝴蝶翅上装饰一番,让蝴蝶更加靓丽。




忽忆故乡树,枣花色正新。”这是清代诗人潘内召所作的《咏枣花》。故乡的枣树,在院子的一角,是大嫂嫁过来的时候,娘家陪的,寓意早生贵子。枣树成活率高,第二年在黝黑的枝桠上爆出点点新绿,十几天后就有眼屎大小的花苞成串成簇的聚集,仿佛揉一揉眼睛,淡黄色的小花就肆意地绽放。尽管没有磅礴气势,甚至不能新吸引人眼球,但芳香四溢,直接、浓烈、久远、持久,院子里的风是香的,空气是香的,连人体也被香包裹。母亲看到枣花盛开,整天笑吟吟的,这是大吉大利的征兆。嫂子也挺着大肚子,预示着一个新的生命即将诞生。当侄女出世,玛瑙似的枣子缀满枝头,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在侄女十三岁的时候,那年的枣子没有开花,没想到侄女突然夭折。第二年枣树开花,全家人都没有提及,因为那是伤心的花,那一朵朵花也许就是祭奠侄女的灵魂吧。此后,我对枣花熟视无睹,但内心深处却铭刻着枣花情结。




住在高楼林立水泥墙的小城,却工作在农村,让我能呼吸到更多新鲜空气。而呼吸到宿舍前的枣花香,让我思绪万千,我要摒弃那心病,把思念留下,去迎接更加灿烂的明天。我释然,于是走到枣树下,扒开绿叶,深情地注视这让我欢喜让我忧愁的花朵。花无言,我无语。




有几朵五角星的花朵飘落,我伸手接住,随口吟诵“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的诗句,转而自感矫情,人们日子幸福富裕,国家富强发达,何愁之有?我们应该像枣花那样开得绚丽、过得滋润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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