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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小河,流不尽的思念

2016-05-31 舒仕明 微聚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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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小河


闲暇中,翻开记忆的页码,眼前闪现最多的,还是家乡那条无名的小河。

自我记事起,家乡的那条小河就在我耳边不停地流淌、歌唱和诉说……小河水是洗衣洗菜,浇灌庄稼,喂养牲口等的不竭源泉。那时的小河水,清澈透底,连鱼虾都看得见,浇在脸上,便闻见水草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小河边有几块洗衣服的石头,硬度好,光滑圆润,守望在村口,就像忠诚的卫士。每天,都有村里的妇女,提着大桶小桶,大篼小篼的衣物到小河边清洗,伴随着噼噼啪啪、错落有致的捣衣声,妇女们的话题匣子打开了,三三两两地谈论着男人、家务、孩子、庄稼等,以及由此派生出的诸多烦恼和喜忧,亦或开一些荤素搭配的玩笑,传播事实而非的秘密和绯闻,嘻嘻哈哈声伴随着小河流水,洗去无尽的脏秽和烦忧。




夏天,小河是村里孩子们的乐园和天堂。尤其是到了暑假,午后的小河里,村里的孩子们都会来凑热闹,叽叽喳喳的,泡在水里游泳,享受清凉和惬意。在那近乎有些原始的地方,孩子们也不顾及,一丝不挂地跑来跑去。一旦有女人路过或是来洗衣服,一个个便慌慌张张地钻进水里,扮着鬼脸规规矩矩地游向远方。小河的水不深,一般不会发生危险,加之大家天天光临,孩子们很小便学会了游泳,走到哪儿都是游泳好手。




遇到天旱时,小河的水可珍贵了。村民们争先恐后地挑来浇灌庄稼和菜地,喂养牲口,甚至用来洗澡。此时,大家才感到了平时默默流淌的小河水的重要性,有了它,村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不至于在干旱的时候无水可用。小河的旁边,凿着几口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水井,村民们说,水还是小河里的,只是过滤得更加干净,供人放心饮用。




农闲的时候,小河边钓鱼的人,老的少的都有,不在乎钓鱼的多少,更在乎一种心情。也有难得守候的,干脆拿了网具,下河捕捞,一有收获,便大肆渲染自己的成果。生活困难的那些年月,家里来了客人,实在没什么招待的,到小河里去弄点鱼虾回来,勉强也能凑合。运气来了弄到条大鱼,便会一惊一乍地艳羡全村。




对于喂养鹅、鸭等家禽家畜,小河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庄稼地里,特别是出产季节,是不允许禽畜放养和践踏的,可小河却以它并不宽阔的胸怀,接纳着这一切,让村民们放心饲养,增加收入。村里一些家庭的孩子,因此有了学费保障和生活保障。记得那时上学回家,临近傍晚时,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手拿竹竿,去小河里赶回自家的鹅鸭。




岁月如梭,一代代的人在小河的滋养下,不经意地长大,走出村口,走向远方。有的偶尔回来,有的很少回来,有的一去不回……但小河依旧静静流淌,细数着远去的岁月。

然而,近些年来,我回到家乡,看到由于厂矿企业的兴起,小河的水一次比一次浑浊,鱼虾越来越少,直至几乎绝迹,河里已没人游泳,那水连牲口也不能喝了。随着企业越来越多,村子和小河的空间被大大挤压,逐渐萎缩,村里人纷纷搬走了,家乡的小河成了一条臭水沟,那么眼泪汪汪地望着我……也许,要不了多久,家乡与小河一起,将彻底消失。我曾以为可以留住寂寞和乡愁的地方,可以让心灵停歇和靠岸的地方,幻想着老了可以归隐的地方,正成为一种奢望和不可能,那我将成为没有故乡的人,只能和许多人一样,在无尽的岁月里,一次次想起家乡那条在地球上抹去的小河。




正在我担心忧虑变成现实的时候,回家乡却惊讶地发现,小河逐渐清亮,不再变污发臭,淤塞的河道也清理了出来,一场“治污水、防洪水、排涝水、保供水、抓节水”的行动已经打响,小河又有了鱼虾和垂钓者,去年夏天也有了下河游泳的人。也许要不了多久,小河又将恢复它昔日的容颜,润泽我那美丽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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