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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岛主,一身诗意

2017-03-18 金志伟 微聚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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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槽河在这里打了个结,于是,就有了桃花岛。


桃花岛不是岛。马槽河流经郭河广寒时,仿佛格外的眷顾,格外的恋恋不舍,在这里曲曲弯弯的盘旋、缠绵,于是,就拥抱成这个类似于半岛的地貌。作家祝勇说:“江河之所以始终以最弯曲的形象出现,是因为它试图在最大的幅度上惠及大地。”其实,弯曲是河流是深情的身影,也是它最绵长的心事。


正是马河这个柔美的心结、情结,才有了美丽的桃花岛。



相传更早的时候,这里曾是巢湖南岸的白鱼滩,后来成为“陷巢州、涨庐州”的一个细节;也有人说这里曾经是著名的滨湖跑马场,因为此处至今还存有荷叶地和白马坟。不管是什么,今天我们在这里都能遇见一种斗转星移、沧海桑田的错觉。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也是一个生成传奇的地方。

2016年早春,一个桃花盛开的时节。我们一群人来到了桃花岛,接待我们的是桃花岛主朱启祥先生。



朱先生年近六十,但神采奕奕,气度不凡。寒暄一番后,在我们的要求下,他带我们去看他的收藏,桃花岛民俗博物馆里有上万件藏品。流连其中,我们目不遐接,时常有一种美不胜收的惊喜。


说起收藏那些年、那些事,朱先生更是兴趣盎然。



朱先生小时候家境贫寒,十多岁就辍学学木匠,走南闯北。他不但做过木匠,还做过窑工、瓦工。上世纪60年代,他在江南烧窑。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全国各地都在“破四旧、立新风”,远离尘嚣的皖南山区腹地也不能例外。这里山环水绕,奇绝天下,自古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祁山的程家曾出过“父子三进士”、“ 一门四进士”,十分了得。祁山著名的人文景观,造型别致、建筑精美有很多传说故事的父子状元楼被强行拆毁了。各种砖雕、木雕也被毁于一旦。朱先生所在的窑厂堆满了从状元楼拆下的牌匾、廊柱,更多的是一些明清硬木家具。



收藏家马未都曾说过:“每个人活在世间,说起来都是极偶然的事。”收藏对于每个个体生命来说,更是一件极偶然的事了。如果朱先生此时不在祁门,如果不正好赶上“扫四旧”,一个从未接触过收藏的人,一定会同这些宝贝擦肩而过的,如果那样,朱先生的人生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也许是当时朱先生突然慧眼大开,也许是这些木器上面的雕花在朱先生心底的某一处悄然开放,也许就是明代家具简约而不简单的做工与造型让曾经也入过鲁班门下的朱先生怦然心动。朱先生想把它们保护下来,不忍心让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就这样化为窑火。



虽说在那个年代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连想想都属于无法无天的,但初生之犊就是有种不怕虎倔犟劲。因为,血总是热的,何况奔涌在胸腔和血管里的是如此年轻气盛的青春之血。


天无绝人之路,朱先生想起了平时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大队基干民兵。三杯两盏过后,朱先生向他敞开心扉,说起了自已想保护这些牌匾和家具的想法。也许是酒精起了作用,这位民兵答应帮忙。第二天夜里,窑厂里只有这位民兵和朱先生值班,两人偷偷地将这些宝贝运至这位民兵家中,用荒草盖起来,等待机会再将它们带出山外。



机会终于来了。朱先生买了一车杂木料,将这些宝贝放在中间,四周堆满杂木。车到检查站时,工作人员要打开杂木检查。朱先生忙向工作人员承认里面有他母亲的一副寿材料,并将手表从腕上褪下,放在他手里,这才顺利地逃过了检查。


这些硬木家具,特别是那一对紫檀座椅现在己成了桃花岛民俗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曾经沧海的朱先生说起往事时波澜不惊,但我从中听出了收藏背后的曲折和艰辛。桃花岛民俗博物馆的收藏除这些家具外,最多也最具特色的是一些农具,犁、耙、石磨、石磙和水车,这些农耕时代我们赖以为生的工具,不仅帮我们耕耘出蛙鸣和稻香,还为我们播种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意守望。



参观完民俗博物馆,我们无不惊叹惊奇。《庐江文艺》主编苏昉先生兴致勃勃地跟几位作者交流观感,并同大家说,如果有灵感,大家回去可以写一些有关桃花岛的诗文。同我坐在一起的女作家一朵怜幽说:“我对这些木质家具很感兴趣,我回去就写一篇,名字都有了,就叫《木质沉香》。”


木质沉香。多好的名字,有时光和纹理质地,更有岁月沉积的况味。其实,收藏就是收藏历史,收藏一阕旧时光。



饭后,我同朱先生漫步院中。院中有一刚建的亭子,有一点古意。朱先生告诉我,亭子是新建的,还没取名,问我能否给取一个。我看了看亭子及四周的环境,告诉他,如果在亭子下面的水池里养几尾鱼,可叫“观鱼亭”,并顺口同他说起“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的故事。他笑了笑,不置可否。我又说,也可叫“后乐亭”,因为收藏乃先苦后乐,人生也同理。并闲聊说“后天下之乐而乐”一直是古代文人志士的理想和追求。


听我一席话,朱先生笑了笑说,收藏无止境啊,其实也是忧乐参半。他还告诉我,等他老了,他要将这些宝贝交给政府,交给国家。



是啊,优秀的收藏注定是属于历史,属于这块土地的。有时候,我们的人生会被很多东西所牵累,有时是物质,有时是名利,有时是爱情。不管是什么,这种负累都让我们的人生难以轻松、轻灵。其实,人生的真谛就是《红楼梦》中的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话是直白了些,但话糙理不糙。不记得在哪本书里读过这样一句话,不管你生前拥有多少财富,但死时双手能够攥住的只能是手上的十个指甲。原话记不清了,大意还是对的。我很赞同朱先生的想法,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来自社会,还之社会。这是一种格局,也是一种风度,更是一种境界。夕阳里,朱先生的身影突然高大起来,有了一道光环。


桃花岛主,侠之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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