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故事 | 孙庭松：命可以不要，指令不能丢

孙庭松，男，1929年9月出生，山东沂水人。1945年10月参加革命工作，1947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原系杭州市检察院经济处副处长、政治处检察员、纪检组副组长。1990年11月离休。

孙庭松夫妇

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们见了面。孙庭松非常热情地接受了采访，同时也提供了很多资料给我们参考。一谈到当年的战争故事，他非常骄傲。他也一直教育自己的孩子和其他晚辈，要铭记历史、展望未来。

▋自己牺牲不要紧 就怕指令中断了

孙庭松出生于山东省沂水县道托区牛岭关村，1945年秋天，村里动员参军，很多青壮年都去报名，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满足当兵的标准。有的身材太瘦小，有的身体素质不行，很多都被刷了下来。

孙庭松很幸运地符合了当兵的标准，成为了村里少有的几个军人之一，被编入鲁中军区第三军分区警备五团一营三连，当时他的工作是当通信员。

通信员的工作远没有想象中简单，不仅要记住上级的话，更需要非常准确完整地传达上级的指令，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传达了错误的信息，会影响到整个作战的计划。

孙庭松说，通信员的义务就是要传达命令，不能有个人英雄主义，不能因为得知了消息就耐不住性子冲到最前面，部队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和职责，越位可能会造成不堪设想的结果。另外，通信员必须要对路线非常熟悉，要随时能找到一条隐蔽自己的路线，才能保证不会受伤，及时传达命令。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信息传达到。”1948年9月，济南战役爆发时，战士们的任务是占领机场，孙庭松的任务是送消息。看起来送消息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但是这并不比前线战斗的任务来得容易。在孙庭松看来，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一直到传达成功，他都不能放松警惕。 “打仗的时候，传达信息的地方都不确定，搞不清楚路有多远，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所以要非常小心。”孙庭松一直强调“小心”二字，他说自己牺牲不要紧，就怕指令也中断了。

通信员还肩负着保护首长的责任，首长有危险，通信员就要冲上去保护他。“我们不能随便开枪，容易暴露位置，给首长带来危险。”孙庭松说，在部队里，战士们都是兄弟，没有等级观念，不管是领导还是普通战士，大家都互相尊重、互相照顾。

▋条件很艰苦 但纪律依然非常严格

孙庭松回忆，参军入伍后，由于沂水道托区新兵人数众多，区委书记就申请派正规部队来训练，要求非常严格，同时学习理论知识并实践，部队生活紧张而艰苦。

“当时，枪只有在训练时才能碰，每次拿到枪，都很开心。学习热情高涨，通过努力顺利通过了测试，正式进入部队。”孙庭松说，新兵也是没有枪的，只有4个手榴弹，手榴弹在口袋里兜久了，口袋都磨破了。直到潍坊战役胜利后，部队从敌军那里缴获了很多武器，孙庭松才得到一把好枪。

1947年，国民党进攻山东，孙庭松当时也去了山东莱芜，条件非常艰苦，想要过上一个年简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吃饱饭都不容易，战士们只能找黄花菜勉强果腹。后来，大家又把羊赶回来吃羊肉，一开始觉得很好吃，但是因为没有盐，吃了两顿之后实在难以下咽。

孙庭松他们和野战军不一样，不能转移，只能一直在一个地方驻扎下去。冬天是最艰难的时节，战士们没有棉衣，冻得直哆嗦。“尽管如此，部队的纪律非常严格，大家的思想高度统一，就是消灭敌人，获得幸福生活。”说话间，孙庭松露出坚毅的眼神。

▋一个炸弹下来  5个人只剩下了2个

孙庭松说，真实的战争情况比电视里演的要激烈得多，现实中面临的是大面积的枪林弹雨。

济南战役爆发后，总进攻前的一天晚上，在等待战争打响的休整时刻，突然一个炸弹扔了下来，房子都被震塌了。孙庭松他们5个人，一下子牺牲了3个。班长杜运德头部被砖头砸中，当场牺牲；战友菊仓龙被废墟压到了身子，临死之前还在喊着“革命到底吧”；还有一位平时爱写日记的战友，也被压在废墟里找不到了。

回到部队后，营长难过地说：“小孙你总算回来了，我就不应该让你们跟着来打济南战役的，你们可都是营里的宝贝啊！”其实在战争中，通信员牺牲的事时有发生，孙庭松一直说，自己能够活下来真的是运气。

后来，孙庭松又参加了淮海战役。有一次，部队在余家围子，由于没能完全了解敌情，被敌军打得伤亡惨重，有一个排全部牺牲了，孙庭松的好战友也没幸免于难。“那次我们为了及时送达命令，都跑到前线去送消息，所以牺牲非常多。”孙庭松感慨道。

▋因为有信念 所以坚持

“命可以不要，指令不能丢！”这撼人的话语像是深深烙在心上的信念，骨子里透出坚定。孙庭松老人曾是一名战场通信员，把“传达指令”的工作任务置于生命之上，这不仅是中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表现，更是一种责任。

因为有信念，所以坚持。你体验过每天与子弹赛跑，从手榴弹中夺命的提心吊胆吗？我想我们经历过最提心吊胆的，不过都是做错事害怕被惩罚罢了，生命的威胁我们大概体会不到。每天在枪林弹雨中自保，还要传送作战指令，需要承担怎样大的压力我想象不出来；每天食不果腹，衣不避寒，还要冒死作战的艰苦我体会不到。但我知道，活在当代中国的我们这一代青年很幸福，而且，这幸福是用革命前辈们的生命换来的。

因为有责任，所以坚定。支撑孙老活下去的除了信念，还有责任，是中国人保家卫国的责任。我们年轻一代不需要那么轰轰烈烈，那就在我们平凡的生活中对每一件平凡的事情负责，因为我们也将撑起新的天空。

小资料

鲁中军区：1942年8月由山东纵队机关一部组建，王建安任司令员(兼)，罗舜初任政委，周赤萍任政治部主任，辖三个军分区。1943年3月，一一五师与山东军区合并成立新的山东军区后，鲁中军区未变。

（此文由组织人事处杨新云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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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何驭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