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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西院小少爷竟是这种身份!他创办了清华国学院,是钱钟书之师,与胡适、陈寅恪等大师齐名

2017-09-23 书房菌 书房记

文丨书房菌


《那年花开月正圆》的热播,很多人熟识了泾阳吴家东院的接班人周莹,也知道在历史中确有此原型。书房菌很早以前就写过一篇关于周莹那些事的文章,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补看一下,(点击右边红色字体,即可查看) 《陕西女首富周莹:在悲情的命运里顽强折腾》 不过我们今天的重点是介绍西院的后人吴宓。



看电视剧的朋友都知道吴家一共分为五支,东西南北中,这五股力量各自发展,又相互缔结。作为吴家大当家的周莹在东院衰败,五家离心又离德的情况下力挽狂澜,她一介女流靠着敏锐的头脑和不凡的才干在商界里渐渐做的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盈,不久便成为泾阳乃至陕西首屈一指的巨富,周莹26岁那年,正是生意的鼎盛时期,西院也迎来了一桩人间喜事,一个将来撼动民国文化头条的人物诞世了,那就是吴宓。




吴宓生于1894年,原名吴玉衡,玉衡是北斗七星其一,吴家人们希望他能像星星一样闪耀。只是出生没多久母亲就死了,由奶奶照看,由于自小体弱,西院的祖母不放心,又找人给孙子另取了一个名字,以破除不祥,由此,他有了第二个名字吴陀曼,而这个名字,未来还将跟随他17年。


吴陀曼几岁时,就被过继给了叔父,叔父爱读书,常把《红楼梦》《西厢记》等书介绍给他,这令他进入文学的大门,为他打下了扎实的国学底子。但由于叔父常年携妻子居住上海,所以在泾阳和吴陀曼生活的还是他的生父。



生父严格,教他做人规矩,但吴陀曼还是少不了调皮,闲时他喜欢观察骡子,特别是喜欢看…呃…骡子的性活动,觉得自己的男女之事,是通过观察骡子无师自通的。这些都被少爷自己写进了日记,没成想,他的日记,竟然成为研究民国学术界文化大师的重要史料。


就这样,吴陀曼在泾阳无忧无虑的度过了自己童年。后来一举考上关中名校,三原宏道高等学堂,跟后来的民国大佬于右任、张季鸾做了同学。


中学堂毕业后,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清华学校。这年他17岁,细心的朋友可能会注意到,前面我提到吴陀曼这个名字陪伴了他17年。


事出有因,当时的清华学校招生简章上规定,只有15岁以下者才可报名。可吴陀曼已经17岁了。于是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改年龄,改名字,闭着眼睛随便在《康熙字典》上一指,指到一个“宓”字。从此以后,吴宓这个名字,开始代替他的本名,伴随他接下来的一生。




1911年,17岁的吴宓正式踏入清华学校,468名考生他考第二。1912年春,清华学校因清廷倒台,民国改制而暂时休学。1917年,23岁,由清华留美预备学校派往美国学习,在弗吉尼亚州立大学读了一阵,第二年转入哈佛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系,和陈寅恪、汤用彤并称“哈佛三杰”。


   (吴宓)


1921年哈佛硕士毕业回国。他回国致力于弘扬国学,主编《学衡》,筹建清华国学研究院,还为研究院请到奠基性的大咖: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李济、陈寅恪……


最难的是王国维,他一直以清朝遗老自居,坚持不为新文化服务,连北大的胡适都请不动,最后却被吴宓说服。可见吴宓在文化圈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一生在清华、西南联大、武汉大学、浙江大学等 12所大学任教,讲授世界文学史等课程,并且常以希腊罗马文化,基督教文化、印度佛学整理及中国儒家学说这四大传统作比较印证,开中国比较文学研究之先河;曾著有《吴宓诗文集》、《空轩诗话》《红楼梦与世界文学》、《红楼梦之人物典型》等极有见地的文学论著,等专著;与胡适、蔡元培、俞平伯、景梅九、周汝昌等专家齐名。学生中有钱钟书、季羡林、曹禺等,


吴宓留给后人的是一个严谨的学术大师印象,但他的婚恋却如同一枚坚涩的青果,令后人不敢恭维。有人说,他是一个地道的“好色之徒”,话虽偏激,却折射出了他在婚恋上不安分的一面。




1918年11月,留学哈佛的吴宓,突然接到清华留美同学陈烈勋的来信,欲自己的妹妹陈心一介绍给吴宓为妻。信中说陈心一现年24岁,为浙江定海县一位小学教员,心气很高,择婿特别苛严。


陈烈勋在信中明确指出,其妹在家中曾多次听他谈及吴宓,后又阅读过《益智杂志》、《清华周刊》中吴宓的诗文,尤其是看到《清华周刊》上吴宓的照片,萌发爱慕之情,愿嫁吴宓,侍奉终身。


吴宓接信后,怦然心动,立即回信认可,旋即收拾好行装,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国内。悲剧的帷幕徐徐拉开。


1921年8月,留美归来的吴宓没休息两天,便匆匆赶往杭州,相晤陈心一。然而,这次的相晤极富戏剧性,似乎从一开始便隐示着某种悲剧的意象。


到了陈家,吴宓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一副海外学子的风采。陈心一被牵引出来,按吴宓日记的叙述,大家只是默默相对。不曾预想,一会儿工夫,另一位女主角翩然出场。


这便是吴宓人生悲剧中最为关键的另一中心人物———毛彦文。事也凑巧,毛彦文本与陈心一是好友,这天,她神采飞扬地来访,准备别过闺中密友,去北京上学,不想与吴宓不期而遇。除却毛陈二女本是同学这层关系外,毛彦文的未婚夫朱君毅还是吴宓清华读书时的同桌好友。


朱君毅长毛彦文4岁,为姑表兄妹,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在毛彦文9岁时,由其父做主,把她许配给了方姓朋友之子。毛彦文浙江女子师范学校毕业时,方家怕生变故,催逼完婚,就在方家迎亲的大轿抬至毛家大门之际,不甘命运摆布的毛彦文从后门勇敢地逃离。此后,她和表哥朱君毅早已月下为盟,私订终身了。


朱君毅也多次向吴宓提到自己的表妹,还一道分享表妹的书信与吴宓,但今日一见,对方果真活泼雅趣,大方得体,一副新派淑女风范,心中不禁暗生出一丝落寞。


转念一想,眼前这位陈心一看着也不错,在陈父的安排下,双双泛舟西湖,吴宓心中殊为快活。第二天,二人再度早游西湖,其乐融融。吴宓在日记中这样记述道:是日之游,较之游尤乐


13天以后,吴宓和陈心一正式完婚。


事实证明,闪婚需谨慎。


陈心一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婚后她生育了三个女儿,本以为一生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天不遂人意,这个直接导火索便是她昔日的女同学毛彦文。


毛彦文一心一意要嫁给表哥,朱君毅这时候突然变卦,他以近亲结婚有害下一代为由,实则看上了更年轻的女学生,坚决提出与毛彦文解除婚约。


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转而求助吴宓夫妇。吴宓于是作为一个中间人,往返于两人之间,极力救火说和。怎奈朱君毅去意已决,最终解除婚约。


在这过程中,吴宓又加深了对毛彦文的爱慕之心, 他不顾有妇之夫的身份,向毛彦文表白了自己的爱意。毛彦文断然拒绝。


吴宓为毛彦文所拒后,并不甘心。他索性做得更加离经叛道。结婚7年后,陈心一不忍吴宓情感上的叛逆,最终仳离。这一石破天惊之举,让世人目瞪口呆。


离婚后,吴宓恢复了自由身,对毛彦文的追求愈来愈烈,他把自己的情诗发表在报纸上,其中有“吴宓苦爱毛彦文,三洲人士共惊闻”两句。以至于在30年代的上海滩,他们的故事成了小报津津乐道的话题。



(毛彦文)


最终,吴宓的锲而不舍最终打动了美人芳心。女人的骨子里,总是喜欢被爱的,毛彦文亦不能免俗。可是,两人的爱情未因来之不易而最终瓜熟蒂落。


吴宓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人,保守与浪漫,新派和旧派居然会对立地存在着。当毛彦文心仪于他,准备谈婚论嫁时,吴宓却生出了一丝隐忧,1931年3月,吴宓赴巴黎进行学术交流。他措辞强硬的一份电报拍到美国,令毛彦文放弃学业,迅速赶往欧洲,与之完婚,否则各自分手。


与此同时,他还写信回国,向一位叫贤的华侨女学生示爱,同时又与一位金发女郎打得火热,更有人统计这期间吴前前后后暧昧的女生不低于十个,有名有姓,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毛彦文还是火急力火燎赶来了巴黎。


吴宓又不想结婚了,改为订婚。满腔热情而来的毛彦文大为狼狈,原来是对方费尽心机追求她,现在她松口了,对方又变了卦。毛彦文哭着说:“你总该为我想想,我一个30多岁的老姑娘,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出发点即是错误?”


吴宓不为所动,冷静地说:“人时常受时空限制,心情改变,未有自主,无可如何。”对此,吴宓在日记中这样记述。


心灰意冷的毛彦文转身走了,直到1935年,吴宓听到了一个消息。37岁的毛彦文终于要嫁人了,是65岁的前国务总理熊希龄。


毛彦文和熊希龄的安稳日子没过多久,1937年老熊就脑溢血死了。吴宓再次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各种打听行踪,写告白信,不吸取教训,动静还是闹得那么大。毛彦文刚刚守寡,又素来了解吴宓的性格缺陷,他的信一概不回,最后连吴宓的信件全都交给沈从文退还。


1999年,台岛内掀起一股“吴宓热”。研究吴宓的专家沈卫威教授在台北拜访已是102岁高龄的毛彦文, “大陆出版了《吴宓日记》,里面有很多关于您的内容,表达了吴宓先生对您的爱慕之情。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毛彦文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了一句:“好无聊。他是单方面的,是书呆子。”这是吴宓痴情苦恋一生得到的最终回音。


吴宓与毛彦文的爱情马拉松随着毛彦文的悄然去台,而走到了终点。解放后,吴宓已近暮年,心态渐趋平和,但这时,他又迎来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婚恋。


1953年6月与小20多岁的邹兰芳结为夫妻。女方主动的。但是3年的婚姻也不怎么幸福,无止尽地补贴两家的亲戚,邹兰芳有结核病,身体很不好,病情恶化后耳朵也聋了,最后还是病逝了。


吴宓从此背上了一个还不清的情债,他以自己的正直、善良,用他工资的大半,接济养育邹兰芳的几个侄儿、侄女。这种接济和养育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吴宓不能自顾时才中断。



文革期间,吴宓一只眼睛得了白内障,已经看不到了,后来又在批斗中摔伤了一条腿。他痛心一生所爱的国学被泼上腐朽的脏水,站出来公开反对“批孔”的声音,却让所受的折磨愈加惨烈。


1977年,他的妹妹吴须曼辗转到重庆,终于接回了再也无法站上讲台的吴宓。离开文化村宿舍的时候,吴宓全身上下只剩7分钱硬币,和两个旧箱子。他的眼睛全盲了,腿脚已经无法行走。家人们把他抬上火车,3天后,这个曾经西院走出的大少爷,终于又回到泾阳的土地上,却再也回不去他曾经玩耍读书的大院子。


回到泾阳的第2年初,隆冬刚过,嵯峨山上还白雪笼罩。1月14日,吴宓在医院的病房里逝世,终年82岁。此时离这年的春节只剩24天。


临终前,老人还念念不忘自己的教育事业,嘴里重复着几句呢喃“我是吴宓教授,给我开灯……”




吴宓的一生讲到了尾声,也许感情上的污点吴宓洗不白,但他人性中光辉的一面也不应被掩去,吴先生耿直善良还不失幽默可爱的一面。他的好多谈话可以拿来当段子界教科书。


吴宓一意捍卫国学和文言文,对倡导白话文的胡适意见甚大。有一次,他与胡适在一个聚会上相遇,当时北京人流行用“阴谋”二字,胡适戏问:“你们《学衡》派,有何新阴谋?”吴宓说:“有。”胡适笑着说:“可得闻乎?”吴宓说:“杀胡适!”这段对话一时成为笑谈。


还有,某次,中文系一位教师借了吴宓五块钱,说好一周内归还。可一周过去了,此人并没有还钱,吴宓走到他家里,向其讨还了欠款。那位教师很愤怒,在外面说吴宓小气。吴宓向别人解释说:“我不是为了五元钱,我是在帮助他提高道德修养。”


有人也许不相信吴宓的解释,认为他把钱看得很重,而把友情看得太轻,那么,请您耐心一点,再看下面两个故事:


吴宓有个习惯,每月发工资那天都要上邮局汇钱,收款者中有他的亲友,也有他的学生,有时不够,还向邻居借钱。某学生考取美国留学,但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吴宓一次就给了他三百大洋,使这个学生如愿以偿。吴宓再三声明:这笔钱是送给他的,不用偿还。


吴宓心善,乐于助人,因此也常受人之骗。


他戴的进口手表,被两个无赖以仅值六元的小闹钟哄骗而去。又有张姓之人对吴言说,吴一学生因病就医,急需二百元住院费,吴不疑,即刻凑钱交付。嗣后,此张又来,言称那学生开刀治疗,又急需费用若干,吴此时手头已空,正筹思之际,此骗子以为吴有疑虑,便拿出一封“求援信”,高声朗读,恰逢保姆进来,惊见客人正念白纸一张。(盖此时吴患眼疾,视物不清)。于是保姆唤人,骗子扭送公安机关。吴对此不胜感慨,又对保姆的精明称赞不已。


哈,就是这样的一个吴宓,他是学术界的大师,是一生为爱所困的情种,是信手拈来的金句制造者,也是江湖上侠义磊落热血沸腾的小白,在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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