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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肉乎?猪肉乎?古典文献学硕士评《快刀文章可下酒》

2016-11-24 张博 快刀书评

按:大学同学张博收到我的书后,认真阅读,写来评论,其中引用郑樵的名言:“迁之于固,如龙之于猪。”让我刮目相看!张博虽然身在官场,但读书人的底色还是在的。

更让我感动的是,他还细心校对出《快刀文章可下酒》里的27处错误,虽大多是我行文粗心所致,但在出版社校对过的情况下,他还能校出这么多,这个古典文献学硕士还真没白读,必须赞一个!

龙猪之喻,又让我想起苏拭《答牢仲举书》里的话:“佛书旧亦尝看,但罔塞(隐晦)不能通其妙,独时取其粗浅假说以自洗酒(涤除杂念)。若农夫之去草,旋去旋生,虽若无益,然终愈于不去也。若世之君子,所谓超然玄悟者(能领悟玄理的人),仆不识也。往时陈述古好论禅(禅学),自以为至(最高)矣,而鄙仆所言为浅陋。仆尝语述古,公所谈,譬之饮食龙肉也;而仆之所学,猪肉也。猪之于龙,则有间(差别)矣!然公终日说龙肉,不如仆之食猪肉美而真饱也。”

张博担心我的书“曲高和寡”,可在这寒潮席卷全国的晚上,我们不也在热烈、会心的谈论这本书吗?所以,有时候,龙肉也不妨当猪肉吃,反过来说,猪肉也是可以吃出龙肉味的。

加上这一补白,东坡的“龙猪”之辩方不堕入强词夺理,才更有“东坡味”。哈哈


 

最近拜读了邝海炎兄的处女作《快刀文章可下酒》,略谈一点感想。见识孤陋,不免见笑于大方之家。

《“鲁迅风”的传统渊源》一文提到,鲁迅先生的文风与“汉书笔法”若合符契,邝兄也将《汉书》与《史记》作了一些对比,似对《汉书》推崇有加。大概是先入为主,我个人对班固无甚好感,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生僻字的使用。按说,到班固的时代,文字使用比之司马迁时期应更加“现代化”了,可班固却硬要使用许多早已不再用、不常用的生僻字词,大概是为了彰显其“见多识广”吧。对于这种逆历史潮流而动的文化返祖现象,实在是很难接受。而且,还显得我们特别没学问——老是看不懂啊,动不动就要查大型工具书,然后发现,哦,原来就这个意思啊,何必用这么拗口的说法呢?再加上每次想起班固,总连带想起郑樵的一句名言:“迁之于固,如龙之于猪。”想要有好感也难了。当然,汉书笔法是另一回事,至于鲁迅先生文风上更接近《汉书》,嗯,大约的确是如此的罢。

谈到周作人,标题用了“掉书袋”三字。在我看来,不光是周作人掉书袋成瘾,邝兄这篇文章也有掉书袋之嫌疑。当然,成段的引用有助于读者全面准确地理解,我还是希望看到邝兄将直接引用与自出机杼完美结合,自如转换,多说说自己的道道。

全书五大部分,谈文学、历史、时政、思想,外加缘分之书100部。文笔辛辣且有趣,视野开阔且深邃。

邝兄的文学趣味更多集中在现当代作家身上,我想这与他媒体人的身份有关。以个人趣味而言,我倒是觉得多看一些经典著作,从时间成本上来说更可靠,特别是我们这些普通读者,阅读时间和阅读力有限,那些大浪淘沙留下来的文字,吃到苍蝇的概率极低。说到当代作家,邝兄好像没怎么提到村上春树,嗯,大概读者和作家之间,也是要讲缘分的吧。

虽说邝兄没有从事专门的历史研究,可是能看出来,历史功底是在的。非但没有荒废,反而愈发精纯,脚踏实地,言之有物,大有纵横捭阖之感。可以想见,离开了历史这门行当,邝兄心中对这门学问的深厚感情并没有变。文化人不能离开“历史感”三个字,离开历史,只看当下,那不是真学者的风格。

看邝兄谈社会时事和社会热点,总会得到许多启发,我猜是逻辑思维在起作用。条分缕析,剥丝抽茧,一切似乎就一目了然了。

邝兄谈起当代思想和文化来,没有居高临下的气势,娓娓道来,很有耐心。他喜欢用譬喻,达到简化和移情的效果,所以读起来轻松有趣,丝毫不感到脑累。

附录所列书单100部,兼有书评,眼光独到。邝兄博览群书,阅读力极强,看似轻松走笔,实则满含着深厚功力,等于为爱书之人打开了一扇窗。我细数了一下,邝兄所提到的书中,和我有交集的有14本,追赶的路程还漫长得很呐。

总体而言,有一种观感,这是一本写给“读书人”看的书。没有一定的学养,不喜读书之人,怕是跟此书谈不上有缘。稍感可悲的是,在这个大多数人不读书的国家,在这个读书不成气候的年代,邝兄大作恐怕是曲高和寡。没办法,我们也只能做好我们自己,读书一事,乐在其中就好。著书之人,写给爱书的人,就好。

 

 

 

 

附录:

 

张博校对出的错误

 

 

12页,第2行,“深沉”后面的顿号(、)疑似应为逗号(,)。

 

17页,第12行,“转折为多圆转”,疑为“转折多为圆转”之误。

 

43页,第7行,“郑玄家奴婢……”引号疑有误,只有前引号,缺后引号。若用引号,则第9行“胡为乎泥中?”前后加单引号;“薄言往愬,逢彼之怒。”前后加单引号;最后再加后引号。若不用引号,则第7行冒号后不加前引号。

 

49页,倒数第3行,“理之讳”,“讳”疑为“纬”之误。

 

36页,倒数第10行,“可不是吗”,窃以为用“嘛”更好。

 

61页,倒数第6行,“清凉的蓝色”之后疑脱漏逗号。

 

61页,倒数第1行,“平面能”,“能”疑为“内”之误。

 

88页,第3行,“找继承承人”,“承”疑为衍文。

 

92页,第1行,“白金”疑为“巴金”之误。

 

107页,第5行,“还以为自己”,“为”疑为衍文。

 

114页,第13行,“说不定哪”,窃以为用“呐”更好。

 

118页,第5行,“意粉”疑为“易粉”之误。

 

124页,第4行,“《史书》”疑为“《史记》”之误。

 

128页,第12行,“用手握手你的阴茎”,“握手”疑为“握住”或“握着”之误。

 

132页,第3行,“本质上”之后疑脱漏“是”。

 

134页,第8行,“40年”之后疑脱漏“代”。

 

152页,第11行,“1962年”,疑为“1862年”之误。

 

155页,第3行,“就又可能”,疑为“就有可能”之误。

 

168页,第14行,“从当人体老化时”,“从”疑为衍文。

 

193页,倒数第9行,“过去行为”疑为“过失行为”之误。

 

227页,倒数第7行,“科学-绿色话语”疑为“绿色-科学话语”之误。

 

232页,第10行,“也就”之后疑脱漏“是”。

 

232页,倒数第7行,“一千个读者”之后疑脱漏“眼中”。

 

277页,倒数第5行,“词组快”疑为“词组块”之误。

 

309页,倒数第5行和倒数第4行,“尓”疑为“尔”之误。

 

315页,第11行,“二十”之后疑脱漏“年”。

 

319页,第11行,“利用”疑为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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