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天，他终于回家了
“让他活，一定要让他活！”武汉抗疫期间，辽宁、河南、福建和武汉大学人民医院4省医疗队接力救治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章玮的暖心故事，刷爆网络。无数人关心着章玮的命运。
5月29日，从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出院回家近一周的章玮，通过微信向关心他的人报平安。“我很好，现在正在努力康复，争取早日回归正常的生活。”
ECMO上了25天，他九死一生
5月24日，沉寂了113天后，当天从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区感染科出院回家的章玮，再次更新了自己的微信朋友圈。
“在医院住了109天，今天终于出院了！病毒无情，人有情！感谢所有救治我的医护人员，你们都是恩人，谢谢！也感谢所有关心和鼓励我的朋友们，我努力康复，很快就能回归了。”
知道章玮的人，都知道这一天来得多么不容易。35岁的他，2月初不幸罹患新冠肺炎。从2月6日开始，经过辽宁、河南、福建3支援鄂医疗队和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和本部医护人员近4个月的接力救治，新生活的曙光重新照亮章玮和他的一家。
1月26日，章玮突发高烧39℃。2月6日，他被确诊并住进了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新冠肺炎3病区。但章玮病情发展之迅猛，令所有人猝不及防。
2月12日，上有创呼吸机；一天后病情突然恶化：使用呼吸机辅助通气后，血氧饱和度仍仅有67%。进一步提高给氧浓度后，仍难以纠正低氧血症。这意味着，他已呼吸衰竭，命悬一线。接管3病区的辽宁重症医疗团队紧急评估后认为，必须立刻给章玮用上体外膜肺氧合(ECMO)支持。同时，鉴于患者病情危重，转运至手术室再上ECMO风险极大，必须在床旁施行手术搭建血管通路。
在东院区战时医务处紧急协调下，东院区各科室闻风而动。CCU迅速准备好ECMO主机和专用耗材，血管外科主任邓宏平教授第一时间穿戴好防护服及手术衣，进入隔离病房，几乎是徒手为他建立了ECMO血管通路。
接入ECMO后，章玮的血氧饱和度提升到95%以上。闯过这一关后，辽宁医疗队和河南援鄂医疗队继续对他进行后续治疗。
ECMO系统，让章玮一度被压瘪了的肺，暂时得到休息。但能不能顺利脱机，又是一道异常凶险而难闯的关。据不完全统计，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使用ECMO的救治成功率不到40%。“ECMO患者脱机，是每天24小时不眨眼守出来的。医生稍微松松手，人就没了。”辽宁医疗队专门为章玮组建ECMO团队，每天不论白天、晚上，抑或是凌晨3时、4时，只要微信群里发出章玮的检查情况和仪器设备参数，都有医护人员参与讨论，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3月9日，在上机整整25天之后，章玮撤下了ECMO。他的主管医生、辽宁重症医疗队队员贾佳，在当天的日记里兴奋地写道：“今天干了件大事，给章玮撤了ECMO！这是我上过时间最长的ECMO，足足25天。”经过辽宁、河南援鄂医疗队的精心治疗与照顾，章玮的各项身体指标都有好转。最重要的是，在长达20多天丧失意识后，他醒来了。当护士将手机拿到他的耳边帮他和妻子通话，并拿了他孩子的照片给他看时，他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3月25日，跟章玮一起和死神斗争了近50天的辽宁和河南医疗队要撤回了。临行前，他们把章玮转交给福建医疗队和东院ICU团队。交接时，贾佳医生一再拜托，“让他活，一定要让他活。”
与死神较量的接力赛
如果说ECMO相当于病人坐上了轮椅，那上了50多天的呼吸机就像辅助章玮的拐杖。如何让章玮尽快扔掉“拐杖”自主呼吸，是医疗团队面临的最大挑战。
共同管理章玮8天后，福建医疗队也撤离了武汉。在东院ICU团队的努力下，章玮的感染逐步得到控制。4月1日，他短暂尝试脱离呼吸机。脱机的第一时间，他扯着嗓子说出了“老婆，我爱你！”4月3日，章玮完全脱离呼吸机，恢复自主呼吸。章玮之前一直通过手势与打字和医护人员交流。脱机后，他终于能和医护人员和家人直接对话了。
由于使用ECMO镇静时间较长，章玮有13天在病床上完全不能动，因此骶尾部出现面积不小的压疮。当时入住东院ICU的8名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压疮。东院区专门成立了压疮护理小组，由2名国家级伤口造口治疗师带领其他护士，共同完成日常压疮护理。压疮护理小组为他进行细致的换药、清创、上VSD（人工皮负压引流）后，章玮的压疮慢慢开始愈合。
4月30日，随着东院区整体关闭消杀，章玮同17名核酸转阴的新冠痊愈后因基础疾病无法出院的重症患者一起，转入武汉大学人民医院本部集中救治。医院专门开辟了重症专区和一层楼的缓冲病区，调配呼吸、重症、康复等多学科专家和近百人的护理团队，对他们接力救治。
在呼吸内科聂汉祥副教授和护士长周璇等医护的精心治疗护理下，章玮迅速恢复。5月8日，卧床近3个月后，他首次下床站立；10日，他开始在护士的搀扶下进行行走锻炼，17日，他已经可以脱离辅助自主行走，体重也恢复到120多斤。
5月21日，因病区调整，章玮再次转移至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区。感染科主任陈晓蓓对他进行了全面检查和身体评估，并再次复查核酸仍为阴性后，5月24日中午，医护人员护送章玮出院回家。
一家人重新团聚了，真好
章玮的妻子余轶，从他入院那天起就一直在为他奔走。她与医护人员一起，并肩经历了一场绝不言败的“战疫”。她也被众多网友誉为“最坚强的抗疫女性”。
“（我）每天不停地找新闻，看和危重症有关的消息。每天打两次电话问他的病情。”余轶回忆说，不论什么情况我都要救他，哪怕倾家荡产。章玮病情危重期间，医护人员一度考虑到要做肺移植。尽管移植费用昂贵，但余轶下决心配合医生的治疗，“只要他在，我们家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现在，她和一岁多的孩子一起，终于等到了和章玮的重新团聚。那个完整的家，又回来了。
5月29日中午，章玮通过微信表示，自己目前在家的任务就是基础锻炼加上休息，每次锻炼完了就“躺着吸氧休息，（因为）还是偶有缺氧咳嗽。”
目前，章玮还处在两周的居家隔离期，他腿部的肌力还没完全恢复，运动能力受限，每天在家按照之前医生教授的康复动作做锻炼。此外，他的肺部受损后的修复还需要比较长的时间，现在深呼吸锻炼久了容易咳嗽，余轶还专门在网上买了一台制氧机。
现在的余轶很忙，照顾章玮照顾孩子，一个人要扛起整个家。“身体是第一位的。我们家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过好每一天。”家住硚口的她，最近正在到处打听家附近医院的康复机构，要通过正规的康复治疗让章玮尽快恢复正常生活能力。余轶所在的单位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也给予了她很多人性化关怀。
“最感谢的是国家，还有所有救治过章玮的医护人员。”余轶动情地表示，章玮的救治费用是国家免费的，他在康复过程中也得到很多曾经照顾过他的医护人员的牵挂。“等章玮完全康复了，我们一家一定要去面谢这些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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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武汉大学人民医院
记者：杜巍巍 杨岑
编辑：沈阳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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