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宗福邦教授获2022年“荆楚好老师”特别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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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2022寻访荆楚好老师活动举行,武汉大学人文社科资深教授宗福邦获2022年“荆楚好老师”特别奖。
“锲而不舍,宁静致远”是他一生笃行的精神财富,“半世东奔西忙,路遥山高水长”是他漫漫学术之途的写照。从文学青年到语言学大家,他始终以丹心热血培育新一辈汉语言文学工作者;从意气风发到鬓头银丝,他始终以赤诚之心献身于古籍整理研究事业和大型团队科研,带领武大古籍所年轻一辈攻坚克难。扎根冷门绝学,心怀国之大者,弘扬中国文化,教书育人奉献。
在第38个教师节到来之际,和珞珞珈珈一同走进宗福邦教授的故事。
宗福邦,武汉大学人文社科资深教授,著名语言学家。1959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同年留校任教。1975年以来,一直献身于古籍整理研究事业和大型团队科研攻关,曾作为编委参编《汉语大字典》,主持编纂《故训汇纂》、《中华大典·音韵分典》、《古音汇纂》等大型语文辞书。曾任武汉大学古籍研究所所长、汉语言文学典籍整理与研究中心主任,兼任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成员、教育部全国高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委员、文化部全国古籍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委员。
▲“荆楚好老师”颁奖现场
01
从语言不通到任教汉语
1955年,宗福邦还是一个刚中学毕业的广州青年。在北方蓬勃发展的经济和武大浓厚的学术氛围的吸引下,他带着充分开拓视野的愿望和真挚的文学梦,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武汉大学。
“像宫廷建筑一样漂亮”,这是宗福邦初遇武大时的感受,但很快这一片秀美壮观的新天地也给他带来了新的烦恼。当时普通话在广州还未普及,这对自觉普通话水平连当下小学生也不及的宗福邦来说,来到武大后,与人交流乃至听课都很困难,也因此闹过不少笑话。
面对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困难,宗福邦有过迷茫,但与朋友张继涛的相识帮助他克服了困难,坚定了内心。后来,凡是课堂上听不懂、没记住的地方,宗福邦就借这位朋友的笔记来补充,做完的作业也总是先请他帮忙检查把关。在生活上,张继涛也时常提醒、帮助宗福邦。因为这样一位朋友的出现,让“漂泊”在武大的宗福邦安下心来,慢慢站稳了脚跟,跟上了同学们的步伐。
▲ 年轻时候的宗福邦
一开始,进入中文系学习的宗福邦想要成为一名作家,为此他还把自己小时候听的广州故事和周边邻居一些有趣的家庭琐事都记在一个笔记本里,为以后的写作积累素材。
毕业留校时,系主任找宗福邦谈话,希望他去汉语教研室当老师。面对这一机会,宗福邦的心情喜忧参半,既为学校对自己的如此信任和重视而感到荣幸,又为自己能否胜任这一工作而忧虑。最终,他选择了留在武大,成为了一名汉语教师。
当被问及是否会因放弃了文学梦而感到遗憾,宗福邦笑着说:“我当时就想着,让我做什么,我就应该做好它,很多有价值的事情,认真投入了热情和精力,自然会爱上它,甚至终身以之。”
02
责任和信心,他都拥有!
1960年,他带着心中的责任感,到北京参加普通话语音研究班,从音标和发音学起;回来后他又仔细研究,弄懂要教的语言学概论教材,生怕误导学生。就这样,这个一开始想过放弃然后回到家乡的青年教师,放下了心中的文学梦,慢慢走上了汉语教学和语言研究的道路。
▲ 宗福邦普通话语音研究班结业证书
进入汉语教学和研究这一领域之后,宗福邦接触到一些研究广州话的方言著作,他敏锐地发现一些与自己原有认识和观念不一样的地方。因跟他人著作中的观点不一致,宗福邦做了很多调查,找了很多例子,最后写成一篇论文。但他那时刚留校任教,觉得自己资历尚浅,害怕弄错而始终不敢发表。
正是这时,宗福邦遇见了对他影响和帮助都很大的李格非先生。李格非先生看完宗福邦的稿子后觉得很有价值,于是鼓励他把文章投到《中国语文》编辑部。这给当时“初出茅庐”的宗先生带来了莫大的信心。后来这篇题为《关于广州话阴平调的分化问题》的文章在《中国语文》1964年第5期上发表。发表文章后不久,宗福邦被评为讲师。那个时候评上讲师并非易事,他是当时学院最年轻的讲师,这更加增强了他从事汉语研究的信心。
03
“冷门绝学”,热血浇灌
1975年,是宗福邦学术生涯中重要的一年。这一年,国家决定修订辞海,新编一版《汉语大字典》。武大编写组作为大字典的主要承编单位之一,承担了近四分之一的编、审任务,而宗福邦正是武大编写组组长。
▲ 宗福邦参编《汉语大字典》
1983年,国家重视各个领域学术事业的恢复发展工作,对古代文献典籍的整理研究也是其中重要的一项。此时,本打算完成《汉语大字典》项目后就回系里教书、做个人研究的宗福邦,受到李格非先生的委托,放下了个人的学术工作,开始筹备古籍所。“要把古籍所搞好,真正成为在国内有地位、有成就的古籍所,不认真是不行的”,凭着这股认真劲儿,宗福邦一干就是三十年。
1985年,宗福邦又带领古籍所十六人的团队开始了《故训汇纂》的编纂工作。这本书出版后不到一年便售罄,获得了学术界极高的赞誉。在为了这项大型集体项目挑灯埋首、鞠躬尽瘁的十八年里,宗福邦几乎放弃了所有个人学术交流和研究工作。
面对不知能否做成、几时做成的集体项目和更为快捷、收获名利的个人研究之间的抉择,宗福邦说:“如果我能够跟同事们一起奋斗,把《故训汇纂》做好,这是比我当教授更有价值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我们能编出超越《经籍籑诂》价值的作品,意义非凡。这种坚持是必须的、有价值的,这是对学术空白的填补,这也是时代的需求!”
▲ 宗福邦主编的《故训汇纂》和《古音汇纂》
参编《汉语大字典》,历时十年;主编《故训汇纂》,历时十八年;主编《中华大典·语言文字典·音韵分典》,历时十八年;主编《古音汇纂》,历时二十二年。在这片被人视为“冷门绝学”的领域深耕数十载,这位甘于奉献又坚韧不拔的学者,在得与失之间自有一杆令人敬重的秤。
《古音汇纂》立项时,宗福邦已经六十二岁,此时《故训汇纂》的编纂已接近尾声,《音韵分典》项目的开展还没几年。压力之大,他无暇懈怠。由于长期伏案,他的脊柱高位第一处骨质畸变,压迫神经,影响手脚行动,但他仍强撑身体,坚持工作。后来病情不断发展,2010年时几近瘫痪,不得已做了颈椎手术。
病痛缠身之际,宗福邦常常害怕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久,没办法把《古音汇纂》做完,但他又坚定地不愿就此放下。他跟学生说,自己虽然行动不便,但大脑还健全,还能读书思考,还可以继续工作,理当珍惜还能工作的日子。在前往广州做手术的那段日子,他随身带着《古音汇纂》的稿子,永远记挂着他半辈子都与之紧紧相系的事业。
▲ 宗福邦工作照片
04
择一事,从一生
对于自己的事业,宗福邦选择扎根武大,择一事便从一生。改革开放之初,正值壮年的宗福邦及其夫人收到很多广州熟人的邀请,欢迎他们回家乡发展。但他说,自己的根在武大,所以并没有南归。宗福邦始终感激学校提供的优良的学术环境,特别是校领导对古籍所教师职称评定机制的认可,让根植于这片沃土的古籍所能够继续生长,枝繁叶茂。
当说到对如今古籍所青年一代的期许,宗福邦讲了两个词:一是锲而不舍,一是宁静致远。“没有这样的精神来做冷门学问,是难以坚持走下去的”,这两个词既是他一生笃行的精神财富,也是他一生漫漫学术之途的真实写照。
▲ 宗福邦书房墙上挂着的“宁静致远”书法作品
从北上求学、不通普通话的文学青年,到如今遍栽桃李、业精术专的语言学大家,无论身处何处,无论荣誉几何,宗福邦始终像一支燃烧的蜡炬,为桌案上方寸之事专注地燃烧,为传承冷门绝学持久地燃烧,为把“冷板凳”“冷学问”焐热赤忱地燃烧。而这也将点燃更多炬火,照耀武大古籍所年轻一辈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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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追逐赤诚文学梦
到认真从事汉语言教学工作
从潜心筹备武大古籍所
到数十载深耕编纂辞书
先生如耀星,如灯塔
指引后辈踏遍星辰,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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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往期推送、宗福邦先生及其家人、武大古籍所、武汉大学文学院
现场图片:极目新闻、黄士峰
文案指导:李广宽文案:武汉大学“珞珈文脉”暑期社会实践队
杜知睿 杨广辰 吕霁珂 余雯欣
文字整理:李盈盈编辑:张华 魏思雯责编:张华 魏思雯审核:邢知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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