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啪啪啪是种怎样的感觉？
“小尘啊，你跟我女儿结婚也都一年了，也该有个孩子了。”这已经是丈母娘柳玉这个月第三次叮嘱赵尘了。
赵尘咀嚼着口中的饭，没有抬头正眼看丈母娘，只是轻轻的说道：“我跟淑美在努力。”
妻子杨淑美也只是自己吃着饭，有些话他想说，但是又没法在丈母娘面前说出口。
“努力努力，你知道我平时出去买菜别人都怎么说我吗？她们说我三女儿不会生娃！你说气人不气人。”丈母娘把筷子一放，感觉憋着一股子的气。
这时，旁边的岳父紧紧皱了下眉，不耐烦的说道：“那些三姑六婆让他们说去，你们女人就嘴巴多，吃饭吃饭。”
丈母娘柳玉白了老公一眼，不理他，继续问赵尘和杨淑美道：“你们俩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妈，怎么可能有问题？”这时，杨淑美马上坐不住了，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似乎有点小小的紧张。
“不行，明天你们去医院检查检查。”丈母娘可闲得憋不住，她就想报孙子。
这人老了，就特别想孩子。
柳玉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和二女儿都已经嫁人。
大女儿的婚姻是自由恋爱，柳玉打心里不喜欢那个女婿，是个孬种，可是大女儿被那男人骗得团团转。柳玉关都关不住，锁都锁不住，硬是要嫁给那个男的，现在就在杭州市某角落租房住着。
二女儿叛逆，不闲着，闪婚，然后闪离，现在都28岁了，又住回了老妈家里，这吃晚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又去找什么男人了。
所以柳玉拼了命也要把三女儿的婚姻把好关。
可人算不如天算，赵尘和杨淑美性格极度不合，天天吵架。
更重要的事，这结婚一年了，生娃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着急的要死。
听到检查，双方都不太高兴，好像打心里排斥这些。
“生娃是女人的事，我们男人能有什么问题。”赵尘还是低估了一句，从来没说这男人生娃是有问题的。
在上辈人或大多数男人的眼里，这生娃，男人能有什么问题？这怀不上，肯定是女方有问题。
这一说，杨淑美马上就扔下了筷子，不高兴了：“你们男人怎么就没有问题？”
杨淑美脾气很急，很冲，总是莫名其妙的冲你发火，赵尘有时候真受不了，自从结婚后，两人就天天吵架，貌合神离，连赵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娶了这个老婆的，他现在有些后悔。
杨淑美也一样后悔。
但是，赵尘也一直为有个孩子而忍着，憋着，他总私下劝说自己：等生了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生娃，是人，作为生物部分，存在的唯一的意义。
繁衍，是生物的天职。
如果你连天职都没有完成，你总会感觉，你来这个世界，少留下了点东西。
可是，妻子一直都没有怀孕。
“行行行，我有问题行了吧，又急又急。”赵尘很郁闷的回了一句。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杨淑和扔下筷子，不吃，直接去了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去了，整个人摆着个脸，好像别人都欠她的一样。
赵尘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婚前不是这样子的啊，赵尘后悔，婚前没有同居，如果是这样，他肯定不会娶。
“好了，真是的，有什么好吵的，这样吧，你们俩明天就去医院检查检查，没事最好，也安心的备孕。是不？”岳父说道。
赵尘的岳父还是讲道理的，就是比较无能，这家，是丈母娘柳玉说了算。
按理，孕检都是必须的，但是，人都有个心里，那就是，我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那肯定是你。
赵尘和杨淑美都是抱着这样的心里。
两个人又开始冷战，一直九点，才坐公交车，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
赵尘是名软件测试工程师，在一家IT公司上班，虽然工资还行，但是他打心里不想买房子，太累，压力太重，而杨淑和和丈母娘天天催着他买房子，让赵尘也很不舒服。
到了家，两人洗了澡，各自入了被窝，两人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赵尘心又软了，和所有理科生一样，逻辑强，分析能力强，但是性格也会暴躁，你不惹我没事，你惹我，他也会跳起来大吼大叫。
赵尘知道，这婚已经接了，你的路只有两条：
一离婚，但是赵尘不想，因为他想要个孩子，自己已经30岁了，再离婚，谈恋爱，找老婆，再去生孩子时，也许都要35岁了；这不是赵尘想要的，眼前他就想把生娃这事给解决了。
二日子继续过，但是天天吵架？一天，二天？吵一辈子？这不是赵尘以后想过的日子，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这么一分析，他最后只能选择忍。
赵尘搓了搓老婆杨淑和。
“干嘛？”杨淑和没好气的回答。
“这娃还是要生。”赵尘脾气软了下来，说道。
“非排卵期。”杨淑和回了几个字，就睡了。
赵尘想发火，整个人都要抓狂起来，但是还是深呼吸，忍了下去，背过身去，睡觉。
结婚才一年，赵尘就感觉婚姻是种煎熬，两人就觉得腻了，很腻，他甚至想偷偷打开手机，微信上捡捡瓶子，和那么陌生的女人谈谈人生都觉得比面对这个腻了的妻子刺激。
次日。
丈母娘柳玉老早就坐车来敲门了。来催促他们两去医院做检查。
“妈，我们俩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杨淑和有点排斥去做检查。
丈母娘柳玉见赵尘在厕所里，就偷偷拉过女儿，轻声说道：“你没问题，你能保证小尘没问题？他又不是我们家的，我们了解多少？你了解多少？”
如果赵尘听见这句话，一定会愤怒的，但是他没有听见。
一个是亲的，一个不是亲的，这是有本质区别的，他就是有区别的。
杨淑和傲不过老妈，就跟赵尘一起，去了市医院，挂了科，赵尘也开了电脑液体检查。
几天后。
杨淑美拿到了孕检报告，只检查了一些基本项目，子宫B超，孕激素六项和病毒抗体的情况。
报告上没写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正常。
但是杨淑美还是紧紧的抓住了报告单，心里很不安，心想：应该没问题吧，老公又不是医生，他又看不懂报告单。
杨淑美深呼吸了口气，上楼准备去找老公。
赵尘没有任何心里准备，这方面，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见到赵尘的化验单时，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并且把门给锁了。
赵尘见这场面，和医生的脸色，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问道：“大夫，我有问题吗？”
医生再次仔细的看了眼化验单，额头有点冒汗，问道：“你是赵尘？”
“对。”赵尘很干脆的回答。
“你要有心里准备。”医生深呼吸了口气。
这让赵尘紧张起来，心想：难道我得了癌症？化验单又没查癌胚芽。
“你说吧。”赵尘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根据化验结果，你是无精症，精子活动率为0%。所以，你可能生不了孩子了。”医生也很同情的说道。
赵尘整个人一下子就软摊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四肢发凉，脑海里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就像告诉你，你得到了癌一样。
好久，赵尘才缓过一点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能治吗？”
“哪怕你有0.01%的活率，都可以治，0%，目前医学还没法治。”医生给赵尘直接判了死刑。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怎么可能不能治呢？”赵尘知道，这已经是市最好的医院了，生育科，在本市，就只有两家医院有，本医院和妇婴医院。医生说不能，那肯定是不能。
“真的没办法，赵先生，你还是想其他办法吧，比如抱养或者试管婴儿。”医生说道。
赵尘拿回了单子，医生后面这句话完全没有听见。赵尘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拉开了门，像行尸走肉一样的走出去。
他30岁了，很想要个孩子，可是老天竟然跟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这是给他的人生和婚姻判了死刑。
“老公？”这时，杨淑美上来了。
这句老公，把赵尘从地狱拉回了现实。
不行，如果妻子或丈母娘知道我生不了孩子的话，一定会跟我离婚，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赵尘心想着。
赵尘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是那么的不自然。
“老公，你脸色怎么那么差？结果出来了？有问题吗？”杨淑美很警觉的问。
赵尘紧张的四肢发麻，死死的握住了报告单，这报告单写得清清楚楚，是个人都可以看懂。
“男人能有什么问题，都好的，你呢？”赵尘撒谎了，始终紧紧的抓住了报告单，深怕老婆拿去看，他急忙把话题转到了老婆的身上。
杨淑美也一样的紧张，淡定的回道：“能有啥问题，都好的。”
“真的没问题，你脸色那么差！”杨淑美有些敏感，看了眼老公紧握的报告单，问道：“给我看看。”
“有啥好看的，就是个活动率，走吧，我还要赶着去上班呢。”赵尘急忙找了个理由，往前走去。
杨淑美怀疑的看着老公，心道：神神秘秘的，紧张什么啊。
两人各自去上班。
赵尘整个人都跟游魂一样，路上，他百度了下这方面的知识，很清楚，绝症，无解。哪怕是有一点点的活动率都可以治。现在已经不去追究原因了，眼前该怎么办？
赵尘的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
整个工作完全无了心。
“小尘，你怎么回事？项目马上要上预发布了，你怎么还没提SQL变更？”领导毛晓丹刚才在检查项目的发布计划，发现节骨眼上了，测试负责人还没提交该提交的东西，自然很恼火。
做软件测试的，质量至上，一切都为质量服务，不能犯错，尤其是不能出线上缺陷。
毛晓丹是个女强人，性格强势，硕士毕业，也因此她老公受不了，离婚了，无孩。离婚后，她的性格就更加古怪了，老拿员工发火。
赵尘完全没听见，怎么骂，他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怎么办？怎么办？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成了一名太监一样。如果父母知道，丈母娘知道，妻子知道，自己的生活就全毁了？不对，是已经毁了。
眼下，赵尘要先瞒下去，至少要瞒着丈母娘。
赵尘冲出了办公厅。
“赵尘，赵尘，你去哪？”主管毛晓丹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赵尘去了打印店，将报告拍照，PS，重新打印了一份，想先骗过去，然后再想办法。那店员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赵尘，这让赵尘无地自容，就好像自然突然不是一个男人了一样。
而那边丈母娘柳玉早已经打电话给女儿了。
“女儿，你们检查怎么样？”老妈问。
“都正常的啊，说了，妈你就别担心了，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杨淑美应付着，对生孩子她还是有些害怕，都说了，生娃就是食你肉，吃你精华，女人会老很多岁。
丈母娘倒不觉得两人有问题，这生娃就跟生猪仔一样，简单的很。
“这事怎么能顺其自然呢，那小赵他呢？没问题吧。”柳玉很啰嗦，问这问那，大女儿关系不好，二女儿那样子，就指望三女儿了。
“他说他好的，不过他好像很紧张。”杨淑美也只是随口说说。
“紧张？紧张啥？”柳玉与其说是敏感，不如说是不信任，这非本家的人，在她的眼里，就是非本家的。
“好了，我有事，挂了。”杨淑美挂了电话。
丈母娘坐在沙发上嘀咕着。
“怎么了？”老公杨锋问：“我就说，谁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哪个男人女人不能生了？你就别抄心了。这生娃，有时候也是看缘分的。”
男人都会把事情看得开一点。
“你是没关系啊，我在小区里，碰到一个，就问我女儿怎么还没怀孕，她们都在带孙子孙女，就我，三个女儿啊，三个啊，一个都没抱上，我脸往哪搁啊。”柳玉现在都不敢在小区里晃了，广场舞那都不敢去。
“面子面子，你就知道面子，要不是你爱面子，会跟大女儿关系闹那么僵吗？”杨锋说着，就起身出去了。
可柳玉坐不住，每天闲着没事，就光催促两人坐那事了。
柳玉准备等他们下班了，亲自再去看看。
赵尘自然被叫去主管办公室一顿教训。
可赵尘现在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这工作上，浑浑噩噩的在公司熬了一天，终于到了下班时。
“巧勇，能陪我去喝点酒吗？”赵尘叫住了同事刘永。
刘永跟赵尘是大学同学，一起在这家公司，关系是最好的铁哥们。有什么事，他都找他说话。
“好啊，要不再去玩局dota？”刘勇笑道。
“那倒不用，就喝点吧。”赵尘无奈的说道。
两人选了个路边小摊，点了碗炒粉丝和花生米，就开了几瓶酒。赵尘开了一瓶就猛喝了开来。
“你咋了？感觉不对劲啊。不会是老婆跟人跑了吧？”刘永喜欢开玩笑。
“你还是看我你自己的老婆吧。你老婆那么骚。”赵尘皮笑肉不笑。刘永的老婆赵尘见过几次面，去的他家，赵尘来了，她都穿着睡裙迎接你，赵尘当时很尴尬。
“不会真是淑美偷男人了吧？我早就跟你说了，淑美太漂亮了，男人容易找上门，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刘勇也开了瓶酒，碰了一下，也喝了起来。
“漂亮真是害人，脾气冲得要死，天天吵。”赵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今天的事。
他需要一个聆听者，但是他又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刘永也帮不了自己，但是这事，总得面对，不是吗？
赵尘欲言又止，尽喝酒了。
一直喝了好久，赵尘还是忍住不说这事，太伤男人的自尊了。
一直到九点，两人离开后，赵尘才找了个地方哭了一顿，然后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到了家门口，刚开门进去，发现丈母娘就在房间里。
“你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杨淑美没好气的说道。
“加班了。”赵尘应付道。
“小赵，你喝酒了？”丈母娘柳玉的眼很尖，见赵尘的样子不对，一闻就闻出来了，当场就火了，说道：“小赵，你怎么能喝酒呢？你不知道自己在备孕吗？这喝酒影响身体啊，你还要不要生孩子了？”
赵尘有些憋不住了，最近这些年的压力太大了，今天检查出这事，一下子就来了脾气：“妈，你给我喘口气好不好？孩子，孩子，是我们生，又不是你生，不生了！”
赵尘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结婚后，丈母娘就像跟屁虫一样，天天在你后面催着这个，催着那个，一刻都没歇着。
被赵尘这么一顶，柳玉突然沉默了。
“你跟我妈吼什么啊？”杨淑美见赵尘对自己老妈这个态度，自然是向着自己老妈的。
一阵沉默，三个人坐在那里，这租的一室一厅本来就小，客厅三个人就挤满了。
“我就来看看你的检查报告，没问题就好，后面你们安心备孕，不要喝酒吸烟了。”丈母娘柳玉继续说道。
赵尘备孕时，把烟酒都戒了，现在检查结果出来，没法生育，还备什么孕啊！
赵尘从包里拿出报到单，扔给了丈母娘。丈母娘带上老花镜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赵尘很紧张，这份报告单是假的，深怕丈母娘发现里面的端倪。但是很显然，丈母娘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数值上，并没有关注其他细节。
“很好很好，都及格了，没问题就好，后面多努力努力。”丈母娘很高兴，然后就打了个招呼，回去了。
赵尘去洗了澡，出来时，老婆穿着性感的睡裙。
娇妻杨淑美是个美人胚子，身材很好，她比赵尘小四岁，是个美人，那方面的要求也很旺盛，而赵尘年过三十，又是从事计算机工作，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娇妻很显然，今晚想要。
赵尘不满足她都不行，老婆满足不了，是会出去偷男人的。
但是今晚，面对如此漂亮又性感的娇妻，赵尘却一点欲望都没有，他已经被检查结果彻底击倒了。
杨淑美翻过身，压到赵尘的身上，去亲吻他，可是赵尘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是死人啊，才三十岁，就不行了？”杨淑美非常郁闷，转过身，睡觉去了，嘴里还在嘀咕着：“嫁给你真是倒霉，钱钱没有，房子房子没有，那方面又不行，备孕都备孕了半年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杨淑美心里越想越气，嫁给谁都不会这么苦，当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错，这个时候，杨淑美的脑海里想起了其他男人的身影，杨淑美咬了咬嘴唇，一些跟其他男人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
赵尘想了一个晚上，路只有两条：
一试管婴儿，运气不好，也许得花费个几十万，赵尘真没这个钱；
二领养个孩子，儿子不行，就领养个女儿；
赵尘想来想去，选择走第二条路。
次日。
赵尘大清晨的，就给自己的高中同学张可可打了个电话。
张可可在一家私人医院做护士，还是产科的。
张可可很久没跟赵尘联系了，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去医院找她让她很诧异。
到了医院后，两人去了医院的绿化区聊，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张可可就直接问了：“赵尘，你找我是啥事？”
赵尘难以启齿，他肯定不能说实情，酝酿了一下后，说道：“是这样的，我丈母娘一直催我生孩子，我也想要，但是我老婆不同意，说生了孩子会老，死活不同意，所以我想，能不能有办法通过你这，给我私下领个孩子。”
张可可一听，很诧异，这问题可不好搞，显然很为难。
“赵尘，现在和以前不同了，这属于犯罪，领养要走正规的领养手续，再说了，现在的孩子都是宝，一家都只生一个。”张可可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比如有些高中生，大学生，不想要孩子了，再你这生的，你给留意留意，倒时我跟她商量，给点钱，走个过继的手续。”赵尘解释道。
“这倒可以，我帮你留意留意。”张可可说道。
“那先谢谢你了，有空我请你吃饭。”赵尘很感激，这年头，能找个人帮你忙，实在是太难找了。
赵尘走后，张可可私下摇摇头，自言自语着：“娶了什么老婆啊，孩子都不生，那还是女人嘛？”
赵尘知道，自己的病，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这脸就要在所以的同学，朋友，同事面前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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