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篇累“牍”，此风当刹！ || 二马汉字评书

成语“连篇累牍”出自《隋书·李谔传》：“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

这里“累”是指重叠；“牍”是指古代写字的木片；成语基本含义：多形容文章篇幅过多，文辞冗长。

隋朝初年，隋文帝杨坚的“治书侍御史”李谔是一个很有辩才的人，文章也写得很好。当时的文风，由于受到南北朝时的不良影响，过分追求华丽的辞藻，而不重视内容的实用，往往空洞浮夸，不切实际。李谔反对这种文体，特地上书隋文帝，请求明令禁止。他写了篇《上书正文体》，后来成为文学史上一篇有名的论文。

李谔在论文中对当时的文风批评道：“竞骋文华，遂成风俗。……遗理存异，寻虚逐微，竞一韵之奇，争一字之巧；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唯是风云之状。……”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写文章互相比赛词句的华丽，已经成了恶劣的风气。文章不讲什么正当道理，只写一些虚幻的枝节，只讲究一个韵、一个字的奇特、巧妙；一篇又一篇地写了许许多多，堆满了桌子，塞满了箱子，但写的无非是吟风诵月、侍花弄草、卿卿我我……”。李谔认为，这些东西写得一天比一天多，朝政也就会一天比一天乱。

李谔的这篇文章，在当时引起很大影响。文中的“连篇累牍”、“积案盈箱”，都是形容言之无物的文章又多又滥。

“牍”（dú）字是个无声会意字，繁体写作牘，篆文写作，从片从卖，“片”甲骨文写作，同爿，形义为木板、床板；“卖”金文写作，从省从贝，“省”表示观看思考，“贝”表示贝壳、钱财，“卖”字形义为观看思考货物出售的价钱。故有买卖、贩卖、售卖、叫卖、盗卖、卖唱、卖艺、卖身、转卖等说法。后来字义扩大，引申为付出、背叛、流露、显示、发挥等义，如卖劲、卖力、卖命、卖好、卖国、卖友、卖呆、卖萌、卖乖、卖老、卖俏、卖弄、卖关子、倚老卖老等。许慎《说文解字》“賣（卖），衒也。从貝声。”即沿街炫耀叫卖。“卖”一形多义，作为造字构件在不同汉字中表义不同。片与卖两形会意，“牍”字本义为可以交易买卖的木板、木材。远古时代木板、木材是建筑和制作家具的主要材料，因此也是交易的主要商品。后来则用这种木板刻字，也就是木牍，把文字刻在竹片上叫竹简。故有简牍、文牍、尺牍、案牍、史牍、牍籍、牍簿等说法。

“牍”还是古代的一种乐器，敲击后发出“嘟嘟”的声音，同时若做成木牍还要读出刻写在上边的文字，所以这个字念作dú。

许慎《说文解字》“牍,书版也。长一尺,既书曰牍,未书曰椠。”即放置书的木板，不放书的则为简札。

《史记·陈遵传》“与人尺牍。”《史记·游侠原涉传》“削牍为疏。“《注》“木简也。”杨修《答临淄侯笺》“握牍持笔。”《战国策》“取笔牍受之。”《注》“牍，书版也。”《周礼.春官.笙师》“舂牍应雅，以教祴乐。”《注》“牍应雅教其舂者，谓以筑地。”（第181讲）

作者：范登生，二马看天下特邀专栏作家

责编：恬恬

播音：敖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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