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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祥年的爱情故事——读《夹边之沟记事》小札之一||木生手记

2017-05-31 李木生 二马看天下

故事梗概:李祥年与俞淑敏相恋却因李祥年被打成右之派而中断。但是爱是打不死的,李祥年曾因想念而从劳改营逃跑,终因爱而于受尽折磨之后短暂同居。

他们的相爱,不仅是精神的,还是生理的,不仅是灵魂的,还是肉体的,由慕而爱,美与美的相引相吸。

但是一顶右之派的帽子,冰封了如火如荼的爱情。李祥年从此中断通信,他说“再恋着她,那我就是在害她”。爱是自私的,爱亦是无我的。理智可以让他断然中止通信,但再凶猛的政啊治与意啊识形态的洪水,也不能压制住人性的反抗与苏醒。“在劳教分子的宿舍里,在寒冷难眠的长夜里,我经常想起她妩媚的面孔,想起她柔软的身体”,右之派的李祥年,让人的天性在夜里恢复与沸腾。

制造苦难的人也许从来就不把人性放在心上,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只是他们执掌天下的法码。但是,哪怕是被踩在脚下的人性,也会昂起头,挑战不可一世的权威,就如一丛野草在冰凌下执拗地拱出绿芽。

李祥年要从森严的劳改营逃跑,跳出夹边之沟这个死亡之渊,远去石家庄去看自己的爱人。“我什么都不顾了,心想一定要见她一次,然后叫我去死都行”,这是爱的宣言,这是人性的复苏。当然还有潜台词,从“大家都对党之虔诚”,到对于“反右运动”的看穿——“劳动之教养改造思想是一片谎言,是欺骗”。

当逃跑的囚犯与他所爱的女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可以为爱而死的李祥年,却又让爱升华在忘我中。他看到所爱女人的胸脯“更成熟更好看了”,但是这个更成熟更好的胸脯上,却别着一枚“北京师范大学”的校徽。当俞淑敏的家人都故意离开而给他们一个独自相处的空间的时候,李祥年想到的是:即使她还爱着他,但是一个劳教的囚犯会毁掉所爱女人的一生。这个勇敢的人,只在爱人的家门口站了几分钟,“在心里默默地祝愿她幸福,祝愿她找一个好丈夫,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为了这一次见面,他赔上了六年徒刑。但是他从离开她的时候起,就没有停止过想念她。监狱也无法阻挡思念的心。李祥年这样概括自己的思念:我如此地渴望自由。而有时候,“解放”的大戏,上演的却是亿万人失去自由的悲剧。

1978年,李祥年获平反。他的第一封信没有写给妈妈,因为当初打成右之派逃回家中的时候,是街道积极分子的妈妈叫来警察将他押送农场。他的第一封信也没写给姐姐,因为自己当年埋怨劳改农场刑期满了还不准回家时,积极要求进步的姐姐却将这封发了牢骚的信直接转给了弟弟的农场,让自己受到了管教人员的一顿毒打。

他将这第一封信写给了日思夜想的淑敏。

他的淑敏抱着信痛哭了整整三天。

恢复工作在靖远县体委的李祥年与已是天津师范大学教师的俞淑敏,在靖远县白银西站招待所一个房间里待了整整三天三夜,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去他妈的“LG”!去他妈的人间!两个都已经组织了家庭的恋人,在这个小小旅馆的小小房间里,“一切都消亡了,宇宙洪荒,天地玄黄,时空之间只有两颗炽热的心鲜灵灵地跳动”!李祥年幸福地说:“淑敏,我满足了,你给我的幸福比我一生的苦难要多得多。”

生活归于平静与平凡,但是思念却从不中断。李祥年仍然请人转告他心爱的女人说:“我已是满头白发了,但仍然时时想念着她,没有一天不想她。”

爱是美丽的,因为爱是自由的燃烧。美是爱的忘我,因为美在忘我的爱中得到最为淋漓尽致的诠释。


作者:李木生,中国著名作家,二马看天下特邀专栏作家,二马中国梦精神家园文化交流群成员

约稿:千山独一鸟

责编:谢天谢地

作者简介

李木生:诗人,作家,编辑。童年失恃,孤梦飞依星月;少年挨饿,生吞西游红楼;青年国乱,缘遇马列鲁迅,荒漠之心,遂萌诗之芽苗;中年新闻,醒忌喉舌,有杂感发思索之音;八九之秋,寒凝横眉,黜迁副刊,却塞翁失马,得自由笔墨。垦荒散文之僻壤,又操诗歌之杂音,忧愤仍不得抒解,则偶犁小说之贫地。不觉进入生命的初冬,却不惧不怠,只是垦荒不止,期待于真相中觅真理,于黑夜里举烛台,于奴役中发战叫,以心血炼文字,以生命荐轩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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