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焚:飘 移
一
多少年之后,风还在翻越波浪,喘息着靠近天空。
天空很低,由树冠支撑。参差不齐的四极距离可以抚摸的地方。不知昏睡多久了,梦里的风沙已经停息,桔子色的土壤上驼队显得疲惫不堪。
太阳以及月亮最辉煌的时刻在那一次昂首之际已经呼啸而去,雁阵成为化石,没有仙人掌的地方,孙子们挖掘着接近我们。
这是什么地方?山不象山,海不像海,鸟声已经绝迹。还记得那一次我随你晕眩的目光升起?
这是高原吗?垂下的四肢如绝壁苍苍茫茫。
铁门的响声在遥远的地方滚动,我是被这声音惊醒了吗?在眼睛睁开之前总要回忆点什么思考些什么吧!可是大脑浑浑沌沌,尽是千年无人打扫的风尘。
以手加额,霜雪从心底漫卷而至。额上佝偻着无数男人和女人圣洁的肉体在呻吟。
那个富足的股票经纪人饿死在神秘的塔希提岛上,呼唤世界始终没有回声,昼夜成为一幅空前绝后的谜。
就这样闭着眼睛飘移吧!管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二
那果实现在还想咬一口,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攀摘呢?
其实不是蛇们的诡计,我们早已垂涎几千条江河舔食日月。
蛇们是无罪的,上帝。
我们饱尝拥抱中的迷醉。我们再也不是两只羔羊吻着你冰冷的眼皮和指尖。我们不再走失。
放逐就放逐。那棵被风放逐被雷轰击的树孤立荒原,不知柱持过多少个苍老的黄昏。
一整天,我们用散发油墨味的报纸裹起赤裸的肉体,走过一条一条霓虹灯布满的街道。我们携扶着,最后走进豪华的剧场。
吉他沿着打击乐器的丁冬琤琮蹒跚走来,云朵自您臀部一团一团升腾,腰扭成弯弯曲曲一条河。玻璃球旋转起来了,繁星如流萤飞满我披长茅草的肩边。
舞台是迷人的,吸引演员也吸引群众。
该轮到你表演了。我们很得意,以追光灯压迫你,赞美的掌声仅仅为了掠夺你的丰采,并任意把你撕得粉碎。
你是无法挣脱的。我们在你的深处,骚动你的情绪,激昂,激昂,激昂……
最后,你旁若无人地高歌。
我们又一次崩溃了。
那个俄克拉何玛城的业余歌手,一夜之间攻占了所有城市的橱窗。(俄克拉何玛城是美国摇滚乐的创始人詹姆斯·泰雷的诞生地。)
三
总算逃出来了。
那座公寓简直是魔方。楼梯随便走动,隔墙随便走动,看准了沙发坐下来,却摔个四脚朝天……
大概是星期天,公园里的人真多。
上了发条的旅行包搭在肩上还在紧逼着我们啦!
隔了这么多栏栅,我们熟悉而又陌生。
猴子在人造的树上表演似乎是向我们暗示什么;
野狼在铁的笼子里转来转去,绝望的眼神隐藏着什么?
那长颈鹿总把长长的脖子伸过蔚蓝的天空张望着什么……
哈哈,真带劲!我们隔着这么多栏栅。
怎么啦?为什么把衣裳撕下来?为什么?!大家都赤身裸体朝一片森林狂奔而去。
一个大湖环绕着公园的四周,面前是一片无尽的栏栅。
我们也被囚禁了。
逃亡吧!呵不!!就地坐下来靠着这栏栅,再一次闭上眼睛。
给我一个梦吧!那栏栅应该是我们失去的森林,我们可以爬上一棵树,连遮羞的叶子都摘去,旁若无人地。
并向世界,投去我们一丝不挂的目光。
作者:灵焚,中国著名作家,二马看天下特邀专栏作家
责编:红红
灵焚,本名林美茂,福建人,现居北京,日本归国哲学博士(Ph.D.),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领域:古希腊哲学,日本近代哲学、日本汉学。出版学术专著、合著、译著、编著等多部。“我们—北土城散文诗群”重要发起人、组织者之一,曾主持《诗刊》《青年文学》《诗歌月刊》等散文诗专栏,现为《星星·理论版》“散文诗现场”专栏主持,出版散文诗集《情人》《女神》《剧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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