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桑骂“槐”，何必旁敲侧击？||二马汉字评书

成语“指桑骂槐”出自明·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第六十二回:“他每日边指桑树骂槐树，百般称快。”成语基本含义为：指着桑树骂槐树。比喻表面上骂这个人，实际上是骂那个人。

《红楼梦》有一段指桑骂槐的故事：说是贾政寿辰那天，夏太监前来宣贾政入朝觐见，得知元春被加封贤德妃。喜讯传来，贾府上下欢天喜地，只有宝玉置若罔闻，他惦记黛玉回来。贾琏接完黛玉回来后见凤姐，凤姐倾诉家不好当，人们都在指桑骂槐地抱怨她。

“槐”（huái）字是个有声会意字，篆文写作 或 ，从木从鬼，“木”甲骨文写作 ，形义为树木。“鬼”（guǐ）表声兼表意（故音相近），甲骨文写作 ，形义为头戴面具的巫师；有的甲骨文写作 ，从示从鬼，“示”表示祭台、祭祀，“鬼”表示头戴面具的巫师，其形义为头戴面具、念念有词、行为诡秘而进行祭祀的巫师。在旁观者看来，这种人神秘难测，令人恐惧，且不以真容示人，与头戴面具的死尸如出一辙，以致引申出死人（灵魂）、怪异、机灵、狡猾、难看、不好、黑色等义，如死鬼、鬼魂、鬼脸、鬼怪、鬼神、鬼魅、鬼混、鬼才、鬼子、病鬼、酒鬼、色鬼、烟鬼、黑鬼、捣鬼、精鬼、鬼机灵、鬼得很等。许慎《说文解字》“鬼，人所归为鬼。从人，象鬼头。鬼阴气贼害，从厶。”“鬼”一形多义，作为造字构件在不同汉字中表义不同。如在“瑰”字中表义为怪异、奇特，其本义为奇特、怪异的美玉；在“傀”字中表义为怪异的、不好的、被人操纵的（巫师参与祭祀必须听从主祭人的安排），其本义为行为怪异且被人操纵的人，即傀儡。这种人对被人操纵虽然感到不好又无可奈何，但在外人看来，其身在高位却手中无权，当然也不是一个好官。“鬼”在“槐”字中表义为鬼脸、黑色、不好。木与鬼两形会意，“槐”字本义为外皮颜色较黑的长有鬼脸的使用价值不大的一种树木，特指槐树。槐之所以念huái，与“坏”同音，也喻指不好的意思。

槐树有多种，如毛叶槐、龙爪槐、灰毛槐、柔枝槐等。造字者应当从某一槐树中得到启示。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到，有种槐树外皮非常黑，裂纹很多，树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鬼脸（树瘤），而且这种树木长大后常常内空，实用价值不大。后来借代为地名、水名、姓氏等。

许慎《说文解字》“槐，木也。从木鬼声。”即树木。《尔雅》“櫰槐，大叶而黑。”《韵会》“桃槐，西域国名。又琅槐，千乘郡县名。”《春秋元命苞》“树槐，听讼其下。”即在槐树下断案。《周礼.秋官》“面三槐三公位焉。”这里槐为“懷”字借代，表示怀念、思念。《前汉·地理志》“槐，属右扶风。又水名。”（第234讲）

作者：范登生，二马看天下特邀专栏作家

责编：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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