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煦”为仁，“六书”存缪 | 二马汉字评书

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韩愈在《原道》一文中写道：“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如何理解成语“煦煦为仁”的含义呢？关键就是要弄明白“煦”字的含义，解开了这个字，“煦煦为仁”的意思就不言自明了。

现在有些人一味地背书、背诗，甚至也能把“四书五经”顺畅地背诵下来。若问他某句话什么意思，他就大谈这篇文章的背景、故事，知道个大概意思，问到每个字在原话中的含义就大眼一瞪，回答不上来了。这样的学习方法不可取，掌握知识并没有什么深度。我问过一些高学历的人，“人心不古”中的“古”是什么意思？有一半回答不上来，有一半的回答是：质朴、淳朴。这种解释勉强说得过去。因为各种辞海、字典也是这样解释的。其实，“人心不古”中的“古”应当解释为琢磨、揣测。成语正确的解释是：人心不可琢磨、揣测，通俗说就是人心难以揣摩和估摸。我还问过一些人，“卢沟桥”的“卢”是什么意思？回答错误率百分之百。其实，“卢”字是黑的意思。“卢沟”就是黑水沟。所以《释名》解释“土黑曰卢。”

回到正题，再来解读“煦”字。“煦”（xù）字是一个很温馨的汉字，篆文写作，从火从昫，“火”表示火光、火焰；“昫”（xù）表声兼表意，篆文写作，从日从句，“日”表示太阳，“句”表示声音高低起伏地言说，这里由说出喻指生出、升起，“昫”字形义为太阳升起，天气温暖。所以许慎《说文解字》解释为“日出温也。从日句声。”“昫”在“煦”字中表义为温暖。火与昫两形会意，“煦”字本义为温暖的火光、火焰。这幅画面告诉我们什么呢？当然是热气、飘动、红色、温暖、暖和。后人富于联想，认为温暖、温和的就是和美的、和悦的，如若有人资助于我，岂不是很温暖？所以“煦”字又有恩惠、抚育、哺育的含义。如：煦风就是暖风和风；煦润就是温暖滋润；煦愉就是温煦和悦；煦濡就是温和惠爱；煦物就是养育万物；煦育就是抚育养育；煦养就是爱抚抚育，等等。

我们来看许慎的解释：《说文解字》：“煦，蒸也。一曰赤貌。一曰温润也。从火昫声。”“蒸”本义是一种草，泛指柴火，用柴火做 47 30791 47 14721 0 0 3711 0 0:00:08 0:00:03 0:00:05 3711烧水就会冒出蒸汽，蒸汽就是热气；“赤色”就是红色，也就是火的颜色；“温润”就是温暖润泽。可见，许慎这个字解释是对的，但不全面。解释成“从火昫声”的形声字就错了，因为“昫”也表义。在许慎《说文解字》中所有的“形声字”表声的部分都表义，所以许慎的“六书”理论也是错误的。字书《玉篇》解释“煦”字为“热也。赤色也。恩也。”这里“恩”就是指恩惠，显然属于引申义或比喻义。字书《白虎通》：写道：“人生三月，目煦亦能笑。”这里“煦”字表示飘动、转动。意思是生下来三个月的幼儿，眼睛就会飘动和转动着看人了，而且还会笑。

可见，每个汉字都是活的化石，都是一幅画面，都是一幅动漫，含义就在其中。那种把汉字分解成点横撇捺的做法，只是对书写有帮助，对理解汉字没有实际意义。

通过上述解读，成语“煦煦为仁”就非常容易理解了。基本含义是：说话对人和颜悦色或施以恩惠，使人感到温暖如春，这就是仁了。韩愈接下来说：“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这些小事看起来不大，只要谨小慎微地经常去做，就是符合道义的，所以虽然事情很小也是适宜去做的。

作者：范登生，二马看天下特邀专栏作家

责编：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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