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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The Velvet Underground完全攻略②

2015-06-05 摇滚阵地

The Velvet Underground完全攻略--(5)

Cale跟Pickwick扯上关系的过程很曲折。出生於英国威尔斯的Garnant,地处英国煤田中心的小村庄,Cale的成长环境充满了音乐--传统威尔斯的唱诗班、一小群有教养的亲戚(他有一个矿工叔叔会拉小提琴,另一个在BBC当工程师的叔叔则会编写圣歌),还有在50年代晚期,Alan Freed每周在卢森堡电台所播放的美国摇滚乐。当他还在Goldsmith艺术学院就读时,Cale已经谱写了他的第一批交响乐曲。1963年,他成功地申请到了Leonard Bernstein奖学金,并且到美国麻州的Tanglewood研习现代作曲(他当时是经由Aaron Copland的面试而得到这个资格)。但当那年接近尾声时,纽约前卫圈解放一切的自由精神,特别是达达主义者的Fluxux运动,把Cale吸引到了曼哈顿来。在那里,他加入了极微主义先驱LaMonte Young的表演团体"the Dream Syndicate"。

在the Dream Syndicate时--当时Cale在里面弹中提琴,一项他在学校时学会的乐器,因为"当时乐团内只剩这乐器没人弹"--他第一次听出扩大器(ampli-fier)嗡嗡作响的声音所能应用的范围有多么宽广。「我们过去经常调整扩大器的嗡嗡声流,」他解释著,「而你一旦将乐器的声音增幅扩大,一片宽广的风景就展现在你面前了,在这幅锦织般的画作上,任何事物都可以这为背景而产生。」在谈到the Velvets时,Cale常常说:「就是想用四件乐器做出Phil Specter的音墙效果。」讲得更明白些,他说:「LaMonte的蓝调理论,与如何同时演奏所有基本和弦的理论,就是Velvet Underground的乐理基础。如果一首歌有三个和弦,我可以只选出两个主音符在提琴上演奏,但那也是很适合整首歌的,这会为整件事带来一种如梦似幻的质感。」

在Pickwick,谁也不认识谁,但是一次相遇的机会,却把Cale、the DreamSyndicate的小提琴手Tony Conrad(一个在初期全凭一己之力的实验乐手)和Lou Reed凑在the Primitive这个团里面一起演奏。然後Cale听到一些Reed写的其他歌,像"Herion",他们决定一起组成一个真正的团体。在1965年上半时,Reed和Cale偶然间在纽约地下铁遇到Sterling Morrison(他当时已经是City College的正式学生了),并邀请他入团。另一位Angus MacLise--当时也是LaMonte Young的伙伴,对地下艺术与地下电影相当熟稔(他正好也跟Cale和Conrad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则成为了鼓手。



The Velvet Underground完全攻略--(6)

出生於Westbury的Morrison,跟Reed和Velvet Underground未来的鼓手Maureen Tucker一样,也是长岛的在地人。「我喜欢the Velvets那异质混杂的气味,」他会这么说,是因为Cale和Nico都来自欧洲。「但我总认为它是一个很"长岛"的乐团。」受过小喇叭古典训练的Morrison,从小学习这项乐器,一直到13岁才中止,因为当时他的老师被徵召入伍了。「我一度挣扎,」他坦诚说,「直到我决定将热情全数投入摇滚乐,而且我觉得我应该学习怎么玩吉他。」

当某种原始而不和谐的音色,出现在Bo Diddley1955年首张单曲"Bo Diddley"里时,神灵现身的时刻也到临了。Morrison说:「因为那听起来就像收音机在频道间卡住的的感觉,而且我很迷Mickey Baker,他在"Love Is Strange"里面玩的吉他简直不可能来自於於这个世界。」Morrison对T-Bone Walker、Jimmy Reed以及後来的Steve Cropper、Django Reinhardt也相当热爱。当他在雪城大学遇见Lou Reed时,Morrison补充说道:「我们发现我们都有一种对Lightnin'Hopkins和各种do-wop音乐的情感坚持。」

因此the Velvets--一个长岛市郊中产阶级白人的产物,揉合欧洲波希米亚、曼哈顿社会名流与前卫艺术--会与黑人的节奏和蓝调有这么深的渊源,也就不足为奇了。Morrison指出:「我们有收音机,与Alan Freed和Jocko Henderson这类的DJ。我们可以听到来自纽约的任何音乐,而纽约对我这个长岛小孩的意义是,它是超越传统的一条途径(It was a way beyond Oz)。」

「事情是这样,Lou跟我从不把蓝调视为一种宗教信仰,也不会真的把照蓝调那样玩每个riff。不用担心Lou或我会成为下一个Mike Bloomfield,我们并不真的把蓝调做为我们具体的型式。我喜欢Chuck Berry的吉他,但我更喜欢他写的词,有很多深度在里头,而且他歌词中所蕴含的节奏真是不可思议。」

Reed、Cale、Morrison和MacLise最初把团名叫做the Warlocks,随後改为the Falling Spikes。後来Tony Conrad在Bowery街上发现一本Michael Leigh所写,有关败德与性虐待的抄本书,然後他们根据这本书决定了他们最终的团名,「the Velvet Underground」。「这名字最後被选中是因为它听起来不赖,而且它隐约地传达一种电影里地下场景的况味,」Morrison补充说道,「而且我们已经有了"Venus In Furs"这首歌(受萨德候爵所写的同名书启发而作),我们这个团体从不追求所谓的性错乱,那只是一种文学上的运字遣辞罢了。」

数年後,Reed补充说:「有一次我去了费城的the Second Fret,有个女孩站在那儿收票。她对我说:『我爸刚过世』『喔,很遗憾听到这事』『他是那本书(Velvet Underground)的作者』,世界就是这么小。」



The Velvet Underground完全攻略--(7)

the Velvets在65年的春天及夏天持续地努力练团,地点通常在Cale位於Ludlow 街上的公寓内,然後他们在Lafayette街上一家专放实验性电影的剧院the Cinematheque第一次登台表演,为一些地下电影演奏背景音乐。Cale曾用一台Tony Conrad转手给他的Wollensack牌盘带录音机,录下了这个团体早期一些排练的情形。最近从Cale那发现的一卷带子中,提供了一个以异常亲近的距离,观察早期的Velvets的观点。从中还可以看到他们某些歌,在迈向不朽之路的过程中,一些意料之外的改变。

带子里面,只有Reed、Cale和Morrison三人的声音。这卷80分钟的录音带,是从1965年7月以来选出来的录音(在某一段,你可以听到一台汽车还是卡车从窗外经过的声音),而这些东西最後的目的是要做成一卷正式的试听带(demo)。至於鼓手Angus MacLise,正如他神出鬼没的行踪,并没有在这些片段中出现。Cale说:「Angus根本是依著他自己的行事历在过活的。如果你告诉他星期五下午两点要练习,他会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只是来了一下又走了,不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完全看他个人高兴。」

这卷带子提供了the Velvets最有名的四首歌的多种版本--"Heroin", "Venus In Furs", "I'm Waiting For The Man", "All Tomorrow's Parties"。即使录音的时间这么早,但"Herion"这首歌已足以面世了;起初细致的吉他切音(staccato),而後随著情感满溢而逐渐加快的速度,在快慢之间流露出一种高低起伏的动能,很适合这首歌曲的气氛。在另一方面来说,"I'm Waitingfor the Man"就像city-fried country blues音乐的粗块切片,结合了Reed带著尖酸讽刺的唱腔,与充满蓝调味的吉他弹奏,彷佛使人想起Hank Williams在莱辛顿大道与125街处寻芳问柳的情景。在後面的几个版本,Cale还加入了中提琴的尖锐刮弦声,听起来就像一班地下铁列车拉下紧急制擎的声音。

"Venus in Furs"跟"All Tomorrow's Parties"两首歌都做了相当大的改变。一开始,三人以一种令人惊讶、甚至可说有点急躁的快板演奏,但是当速度慢下来後,由Cale情感丰富带著沧凉的音调,搭配Reed和Morrison的吉他合奏,反而转为一种带有英式古曲风格的悲叹诗歌。"All Tomorrow's Parties"一开始也是用两倍速度的快板在弹,但是在take 4和take 7中,行进的节拍变得较为舒缓,其中一把吉他弹了一种upturned strumming effect,让人想到1966年录音室版本里那断断续续的节奏。

「许多早期的东西,都被认为要比後来要来得原始(laid back),」Morrison说到这些录音时,「我们在练习这些歌的同时,也在决定它们的版本。『OK,那样听起来不错,我们再用另一种方式来弹弹看吧』」

其他在这卷录音带里的歌曲,Velvet Underground从没正式在录音室录音或发行。"Prominent Men"是一首狄伦式的抗议歌曲(Dylanesque-protest broadside),由Reed吹奏口琴,并用一种很贴切的讽刺语气唱著合音:"Prominent men tell prominent stories/Prominent men kiss the ass of dame fortune/Prominent men will tear out your eyes."。Reed鬼魅般的民谣曲"Wrap Your Troubles in Dreams"相较之下更为赤裸骇人,Cale充满哀愁的声音,搭配Reed徐缓地弹拨吉他,以及Morrison在sarinda琴(一把从the Dream Syndicate拿来的阿富汗大型弦乐器)背上用指节轻轻敲打的简单节奏。

关於这卷带子,Morrison宣称,「本来是我们自己弹好玩的东西,後来我们想如果别人有兴趣的话,可能也想听听看。」在那个夏天稍晚的时候,Cale带著一卷demo带,里面有(根据Morrison所说)"Heroin"、"Venus in Furs"、"I'm Waiting for the Man"和"Wrap Your Troubles in Dreams"这些歌,并且试著做一些业余式的推销。他甚至试著透过Marianne Faithful,想把一卷拷贝带拿给滚石合唱团的Mick Jagger试听。

「我把带子拿给她,说:『我们想找个买主,而我想你可以请Mick给我一些意见吧?』,」Cale说著,并且厚脸皮地笑了笑。「她看我的样子就好像我头上长角一样。『喔,好的(Cale学她那傲慢的上流社会腔调),我会将你的名字告诉他,』然後她就当我的面把门关上了。我想我也将一份拷贝给了我在Goldsmith College的英国文学老师,因为他有一些可能会帮得上忙的朋友。」

「但在那些拜访之後,我带回纽约最重要的东西,」他继续说著,「是the Small Face和the Who的唱片,他们音乐里开始出现噪音了。the Small Face在"Watcha Gonna Do About It"里的吉他solo,都是爆裂声与回馈音。我说,『妈的,Lou,我们要加快脚步,他们快要赶上我们了!」

(the Velvets在英国的确产生了一些名气,当费里尼在1966年为他所拍摄之描绘伦敦放肆生活的流行电影试镜时,他想找Velvet Underground在一场现在已经很有名的舞厅场景中表演。然而因为预算与工作许可的限制,迫使他改与另一个当地的杰出团体合作--the Yardbirds。)



The Velvet Underground完全攻略--(8)

在纽约,the Velvet事实上吸引了一个记者的注意--Al Aronowitz,他熟识滚石、巴布狄伦和披头四,也替这个团体在纽泽西的一所高中安排了一场有酬的表演。但是Angus MacLise认为商业的表演破坏了这个团体的精神与原则。「Angus认为我们是为艺术才会在这里的,」Morrison说,「而我们说,『Angus,我们快翘辫子了,我们没有钱,而且这事关一笔75美金的酬劳!这并不算是出卖自己。』」但MacLise根本不管,他退团,并继续他在地下艺术与嗑药之间的迂回行径,1979年,他死於加德满都。

在the Velvets早期的发展中,MacLise是个独特、凄凉却甚少被注意到的成员。他并不使用传统的套鼓,大部分时间是用手持的小鼓与一种塔布拉鼓(译注:印度的一种手敲小鼓,能敲出各种不同的音调)。「它和後来人们听到的东西相当不同,」Cale说道,「这种有趣的啪哒啪哒声搭配曲子,有一种诗化的节奏质感。」

当MacLise离团後,其他的成员找来了Maureen Tucker,她是Morrison在雪城大学时期一位年长室友Jim Tucker(他也认识Reed)的妹妹。Tucker当时是一名电动打孔机操作员,并且与一个长岛团体一同演奏,她带来了一种非常独特的声音,而这正是the Velvets所需要的基本元素。她时常在家听著滚石和Bo Diddley的唱片练习打鼓,而且对奈及利亚敲击乐手Babatunde Olatunji的专辑"Drums of Passion"非常著迷,她第一次听到这张唱片是在Murray The K的纽约广播节目里(Murray用了"Akiwowo"这首曲当做节目前後的音乐)。

Tucker在这个时期使用的鼓组非常基本:一个小鼓、一个低音鼓、一个落地鼓和"一个打起来有如地狱般的铜钹"。光这些东西就花了他母亲50元美金。但是Tucker对节奏的处理,是以一种简洁至近乎神圣的方式,加上Reed坚定认为"铜钹会吃掉吉他的声音",所以铜钹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她在the Velvets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只使用低音鼓和落地鼓。

1965年11月11日,the Velvets第一次跟Tucker在Aronowitz安排的表演上合作演出,地点是Summit高中,他们的出场顺序被夹在一个叫40 Fingers的年轻团体,和当地有名的garage-pop团Myddle Class中间。the Velvets只表演了三首歌:"Herion"、"Venus in Furs"和"I'm Waiting for the Man"( 一首骚动的第一人称式摇滚曲,主题是关於在哈林区找刺激的故事)。但这样就够了,至少在观众中带来相当分歧的影响力。Aronowitz并不担心,他接著安排VU在格林威治一间简陋的Cafe Bizarre担任十二月的驻唱团,他们在那里一晚表演六个时段,每个时段的酬劳是5块美金,他们在那里表演了许多後来出现在他们第一张专辑上的歌,以及一些翻唱曲(例如Jimmy Reed的"Bright Light, Big City"、Chuck Berry的"Carol"和"Little Queenie"等歌曲)。

事实上the Velvets後来被炒鱿鱼,是由於他们演奏了太多次的"Black Angel's Death Song"。站在许多老板的立场,的确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否应该雇用这个团。在Reed的歌词写作文集"Between Thought and Expression"中,他说:「把这些字串在一起的用意,纯然只是为了声韵上的乐趣,并非指涉任何特定的意义。」Cale还加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提琴摩擦声,还有Reed的以6/8拍写成,令人窒息的密集吉他riff。

"Black Angel's Death Song"这首歌真的赶走了所有人吗?「根本没什么好赶的,」Cale冷冷地说,「我们跟一群醉汉共处一室,但无论我们演奏什么,人都会走光。」

事实上,是the Velvets耍性子故意让自己被解雇的。他们必须在平安夜上台表演,他们很讨厌这样,也根本没有心另外在除夕工作。某天晚上,在一段猛烈的"Black Angel"歌词朗诵之後,俱乐部的经理要求他们不得再表演这首歌,但他们报复性地马上又演奏了一次,然後就被扫地出门了。「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要引起安迪 (沃荷)的注意,」Morrison坚持地说。

但是安迪沃荷早就已经透过制片人Barbara Rubin(她从实验电影剧院theCinematheque开始知道这个团)和the Factory("工厂",安迪沃荷著名的工作室)的一个熟面孔Gerard Malanga那儿,对the Velvets开始著迷。沃荷当天也在观众席上,并且对这个状况印象深刻。没有多久,the Velvet Underground就成了the Factory的成员。1966年的5月,沃荷制作了他们的首张唱片。

【注】以下文章译自The Velvet Underground--Peel Slowly and See( 5CD boxset)所附之手册内文,作者是David Fricke。 来源:music54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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