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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无偶像,镜子也照不出你灵魂的模样 | 日课

2017-04-26 魏勇 江西教育


今日叙事

4月26日,一个普通的日子。这天刚也好是为国人熟悉的陈道明、李连杰、陈冲、何冰等数位事业成功、形象正面的优秀表演艺术家的生日。大家都知道,陈道明在《康熙王朝》中将康熙刻画的入木三分,更因为生活中的君子作风,收获无数人的尊敬;李连杰在功夫电影之外投身慈善的举动,也影响着众多青年。

“偶像”一词,如今在某些场合甚至成了贬义词。然而,如果我们称之为“偶像”的那个人,拥有勤奋、专业,和优秀的品格,那在成长之路上多了这样一份参照、激励,有何不可?



偶像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教育

文 / 魏勇


1976年我上小学一年级,迫于父亲的严格管教,从此告别了无忧无虑的时代,成为了老师眼里的乖孩子。一年级时,我就成了班上三个红小兵中的一个,后来改为少先队,两根杠和三根杠的标志一直伴随我读完小学。但其实,我的内心一直是不安分的。


我敬仰那些有作为、有激情的人,时常将其标榜为自己的学习对象,说高雅点,这叫见贤思齐;说通俗点,就是“追星”。


满怀参军的热情,却阴差阳错当起了老师


那时有两部电影我印象特别深,一部是《林则徐》,另一部是《甲午风云》,印象深是因为这两部电影把我看哭了,看到林则徐被充军时,我哭了;看到邓世昌的致远舰绝望地冲向日军吉野号而被鱼雷击沉时,我哭了。于是我就幻想,英军进攻虎门时,用现在的重机枪对付,打日本鬼子用现在的导弹护卫舰,一两艘护卫舰就可以报销日本一支舰队,把敌人杀得精光。民主英雄林则徐和邓世昌是那个时代我的偶像。


在我看来,最具神圣色彩的生活是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民族国家——即为国家服务或献身,而这里面最具神圣感的职业是军人。因为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超越个人功利的,并拥有特殊的仪式和宏大的目标,这是我骨子里面喜欢的生活。


后来追乔丹、马拉多纳,我永远记得2001年,马拉多纳在告别赛上留下的热泪,尽管这是一个坏小子,但他的天才足以让我们原谅他干得一切坏事;我也永远记得1998年总决赛公牛对爵士,乔丹晃倒拉塞尔后,侧后仰投,投出致命一球,绝杀爵士队的经典一刻。这一刻,让我的青春有了意义,这一刻成了我生命中的关键时刻,这一刻觉得活着,真好!我时常很感恩上天,让我跟马拉多纳、乔丹生活在了同一个时代,让我能见证他们无与伦比的天才,让我学习到感恩,学习到尊重才华,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天才巨星溢彩流光的刹那,更打动人!


结果因为各种原因与之擦肩而过。于是,一个狂热的热爱军事和历史政治的人非常不情愿的读了师范学院,十分别扭的选择了一个不喜欢的职业——教师。之所以不喜欢教师这个职业,是因为它不需要雄性荷尔蒙和英雄主义,这对我来说远不够刺激,它满足不了我内心里面与生俱来的对神圣的向往,那时,并不懂得什么是存在感,只是因为本能的预见到教师这个职业的乏味而沮丧。



图 | Mark Smith


教育是整数和余数的组合


不安分的我一直以为,人生不只有规则、纪律,还应有意外和惊喜,人生不只有按部就班的体制,还应有偶尔出轨的人性火花,人生不只是有训练有素,还应有故事和事故。没有故事的人生,你怎能忍受!对于我这样人生已过中场的人来说,人生的意义就是记忆,是一些片段的记忆,人生的悲剧是,缺少令你回味的记忆。人,其实是活得很虚无的物种。


对教育来说,教育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整数,一部分是余数。整数是学校应该完成的基本任务,比如、课程、考试、教材、评价等规定动作,余数是非正式场合的交流、是基于社团和艺术、体育等男女之间自然的交往,是偶然发生但让学生能记忆一辈子的关键时刻……对学生而言,整数部分是有用的,但余数部分才是刻骨铭心的,才是人生意义所在。


正如科比退役的最后一场比赛,对一些孩子来说,是人生中不可错过的时刻,是和老朋友分手告别的时刻,是他们几十年以后仍会感觉温暖而伤感的时刻,是难以磨灭的美好时刻。也许,给孩子创造人生的关键时刻,对学校来说,要求太高;但当关键时刻出现的时候,至少,学校不应该设置障碍,而应该乐见其成。


偶尔翘了几节课,又怎么了,难道他的人生从此就悲剧了?毕竟,学校给予孩子的,不应该仅仅是课堂和知识,还应该有故事和永恒的瞬间。一个没有故事的学校,你怎么能让人若干年后一想起你就产生一股暖意呢?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赞成家长诉求,基本赞成学校的举措。之所以是基本而非完全赞成,是因为学校可以做得更多。假如我是校长,我就让不想看比赛的同学正常上课,把所有想看的人集中在操场,用最大的液晶屏观看,和他们一起欢呼,一起感动。这是多么美好的记忆!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整数和余数的组合。工作、处理日常的事物等,是我们的整数,音乐、艺术、体育、爱情、邂逅、浪漫,是我们的余数,我们之所以需要整数,因为那是我们存在的前提和基础,而我们之所以需要余数,因为那是我们活着的意义和归宿。不然,我们为何要一直苟且?


图 | Mark Smith


对学生最大的尊重是在课堂上给他惊喜


我们都是当过学生的人,我们最喜欢听哪种老师的课呢?第一,风趣幽默;第二,他在课堂上总能给我们一种新的东西,让我们感觉意外,让我们感觉脑袋被拍了一下。我们一直教育上提倡要尊重学生,我理解最大尊重并不只是在日常生活中和学生交交朋友,关心他的生活,我觉得对学生最大的尊重就是在课堂上给他惊喜。 


这个惊喜指的是什么呢?我的理解是我们课堂当中常常会有一些出乎学生预料的、又能够让学生感觉很有收获的一些东西,他可能想到了但是他没有我们课堂上所提供的东西那么深刻,于是他成长了,他更深刻了,对他来说有惊喜。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压根就没想到,结果老师给了他一个他前所未有的想法、观念,或者挖掘出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他自己有这样一个想法、观念,而且这个想法和观念有相当的合理性和说服力,他也会觉得很惊喜。


课堂其实就是老师和学生一块做的一次精神上的旅游,有时候是精神上的探险,在旅游和探险过程当中,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所有学生所看到的景观都是事先所知道的,都是没有超出他的想象力范围和理解力范畴的东西,那么学生不会喜欢这样的旅游和探险,他会在课堂上感觉乏味,他可能就自己去旅游和探险了,俗话说这就叫“走神”了。所以这点我觉得很重要,要力争带给学生惊喜。


图 | Jay Fleck


做一个学生精神上追求的“偶像”


不情不愿的做了老师,虽然心有不甘,但在教学的过程中,也逐渐感受到了教育的不凡,同时也不断地修炼了自己的“内功”。因为我明白一个偶像的影响力有多大,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纵横涉猎,努力地成为孩子们的“精神上游”。


还记得,我是2008年来到北京。虽然北京在很多方面领先于全国,比如硬件设施、师资等方面,但就教育观念和教育内容而言,并不比其他地方领先(个别学校例外)。可以说头一两年,我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呆得下来。为了缓解郁闷,每到周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北京四处流窜。较多时候去西单的三味书屋听讲座,听奥地利武官讲北约的战略,听吴思先生讲血酬定律,听贺卫方先生讲孟子和法治等等;除此以外,我或者去万圣书园假装买书,实际找人喝咖啡聊天;或者晚上去北大蹭讲座。


很早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干好教育这一行,绝对不能只在教育圈中混,绝对不能只读教育方面的书籍,恰恰相反应该尽可能多的和圈外人交往,尽可能多读教育以外的书籍。一个痛苦而基本的事实是,教育是一个封闭狭隘的圈子,明白人大多不在教育圈,要听到明白人讲明白话,我们经常需要把耳朵竖起来放到教育圈外。尤其,只有站在教育圈外时,我们才能看清未来社会的走向,才能理解作为教师的使命是为尚未存在的社会培养新人。


而当我跳脱于圈外时,无形中就变成了教学中的“余数部分”,学生不仅能通过我学习到规则中的知识,还能涉猎到考试之外的不同领域。一旦与学生建立起深度的精神交流,教师的“偶像”形象就会逐步形成。比起阻止学生“追星”,不妨自己就成为那个“星”,和学生一起走向未来。


“教育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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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魏勇,全国特级教师,北京十一学校枣林村书院院长、历史教师

责编 | 张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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