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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麦文化没落后,人间土嗨社会摇开始霸屏

2018-03-13 石灿 刺猬公社

导读

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紧身夹克西装、绷着紧身九分裤、脚踩豆豆鞋、头顶锅盖头,跳着社会摇来娶我。


刺猬公社 | 石灿


喊麦、蹦迪、广场舞,要说现在流行的“土味艺术”是什么?当属最潮社会摇。


这种曾经只流行于混社会的青年中的蹦迪舞蹈再次焕发生机,听着《最美情侣》,摇!摇!摇!



女生黑装摇


水边踢腿摇


公交车全身摇


不过,社会摇可不是你想摇就能摇的,它是专属于社会人的狂欢。


对于社会人来说,他们有自己的特殊打扮,必须穿九分裤,走路一定要有社会气和匪气,冻出老寒腿没事儿,小夹克也没事,一旦输了排面,可就没了脸面。


还有,社会人非常在意排兵布阵,“V”字型和“一”字行是社会人最常用的梦幻队型,站一次C位就能圆一次社会人的老大梦。


整齐划一,沉迷其中,摇到忘我,无法自拔


而社会人站成一排,多是表白专用,抖音流行小跑撩小哥哥、小姐姐、小妹妹;在快手,跳上社会交谊舞才称得上有格调。



在“社摇”圈流传着一个女社会人的憧憬:“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紧身夹克西装、绷着紧身九分裤、穿着豆豆鞋、头顶锅盖头,跳着社会摇来娶我。”


除了示爱,你以为社会摇就没其他意义了?


并不是,快手主播麦阳告诉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年轻人跳着就当健身了呗,反正也能活动。”


另外,它还是一种实用性极高、社会成本极低的解压娱乐方式,非常适合现在的中、青、少年人(不推荐老年人),不用去迪厅,连酒都不用买,连座都不用占,摇着摇着脑袋就晕了,摇着摇着脖子就“扭着”了。


比如,就在前不久,一位湖南的刘姓女士就因为练习社会摇,扭坏了脖子。


图片来自 株洲传媒网


这场风靡全国的社会摇浪潮,从小学生到中年人,从平民老百姓到殿堂大明星,他们无不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支配着。


远看,那是一群活力蓬勃的年轻人在抖动身躯,有中风的迹象;可仔细一看,那厮又像是在尬舞,一群人争锋相对,以头颅为剑,以四肢为枪,以整个躯体为炮。


耐人寻味的是,他们的动作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整齐划一,观赏性十足。


他们出现在田野乡间小路、广场大厅阳台、欧式建筑厅堂、校园迪厅直播现场,快手是直播主阵地,微博和B站是内容主要分销场。


社会摇从巅峰盛宴,到孤独落寞,再到如今自成一派,独树一帜。其实,社会摇早先年就存在了,那会儿盛行于地下迪厅。到了2014年,社会摇在主流社会集中火过一次。


那时,社会摇的阵地在美拍APP,美拍开启#全民社会摇#专区,社会摇迅速在全网走红。在2014年10月30日,美拍#全民社会摇#成功申请了吉尼斯“最大规模的线上自创舞蹈视频集”。由于社会摇是在美拍火起来的,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美拍摇”。


2014年度的全民社会摇


那次高潮后,这项“运动”便消匿于人间,直到2017年,东北的“轻工业”喊麦文化逐渐没落,给了社会摇一个上升的空间和超越的机会,这才有了如今的社会摇第一人“牌牌琦”。


当时,很多人都抓住了玩社会摇的窗口,但是把社会摇经营得最好的只有牌牌琦——这位在快手短视频APP上簇拥3千多万粉丝的超级大V,他旗下的“牌家军”粉丝数千人,一呼百应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并不会轻易那么做,现在的他趋于低调。


牌牌琦本名李孟琦,天眼查的资料显示,2017年10月,他在黑龙江注册了一家网络传媒公司专门来运营他的社会摇团队,持股占比100%。


他和她女友都有很多徒弟,徒弟们基本上都和他签有“商业契约”,一旦有徒弟违背师门,他不仅能够在道德层面将其逐出师门,在“法律层面”,他也有权利收回徒弟们的快手账号,这是徒弟们的命门。



他团队的经营理念和逻辑与德云社掌门人郭德纲挺像,线上做内容传播,线下进行“剧场”表演,注册商标。大规模商业化操作社会摇团队是他成功且区别于其他“摇主”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他之前,很多玩社会摇的人听到电子音乐或者摇滚舞曲,想怎么摇就怎么摇,自由,但是最大的缺点是没有观赏性,太小众了,太自我了。到了短视频时代,他将之前散乱乏力的社会摇进行了革新。


发型、穿着、身材、舞蹈动作必须统一,背景最好是欧式豪华城堡,队伍常用“V”字目型,拍摄团队一定要专业,视觉效果一定要有纵深感,通过多个细节的规范,大大提高了社会摇的观赏性。



这样做有“大一统”的味道在,也给社会摇立了新标准。点头、晃动肩膀、甩动双手、扭腰、踢腿,每一个动作都有自己的套路,简单易学上手快。


很多人在牌牌琦的基础上开发了多种社会摇类型舞蹈形式,撩妹摇、撩哥摇、battle摇、单人狂摇、两人/多人情侣摇、网吧摇、农村摇、城乡结合部摇、城市摇......看似丰富了类型,但本质上刻意追求新奇的初衷没变,这在社会学中被称为“刻奇”。


刻奇粘附在很多主体中,集体主义就是其中之一。社会摇是一项集体活动,它承载的社会意义离不开集体主义中的刻奇意味。


往深了想,带着刻奇目的的社会摇,不仅是一项被特定人群消费的普世文化,更是一种意识形态,甚至在某些青少年中形成了唯一美学。


有没有发现,社会摇和广场舞很像,它们有着一个共同点,参与者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孤独个体,他们都在寻找一种集体荣誉感和获得感。


麦阳的团队现在有10个人,年龄从16岁到19岁不等,他们想要做成更大的主播,“努力的过程就是每天去直播拍段子,早起早睡。”


麦阳团队


将麦阳团队凝结在一起的是跳社会摇,但他们更多的是为了寻找共同体,才通过跳舞的方式去组建一个群体组织,乐在其中的时候,还能通过视频软件代言一些广告赚到钱。他们渴望成为大主播的背后,是希望冲突阶层结界的渴求。


组织的另一个意义在于,让你有归属感,有精神上的靠山,这样要比单打独斗的孤傲侠客更有威力,在熟人社会的争斗中,组织会令人觉得温暖,一起往前冲的时候,会有额外的快感。


前不久,牌牌琦在海南拍摄婚纱照,他把他的一帮20岁左右的兄弟姐妹(徒弟)都带了过去。他将图片发布在网上,让别人知道你过得比别人好。


牌家军/图片来自@牌牌琦


可是,那种境况就是他们的全部吗?


不见得,牌牌琦曾经和他徒弟之间的关系一度崩溃过,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通过社交媒体营造出来的网络景象。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尝试说服牌牌琦方面接受采访,但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从散兵游勇到团队化运营,并不能改变社会摇是“艺术模仿品”的特质,取街舞、霹雳舞等舞蹈的形,跳社会人的魂。


在底层,社会摇红红火火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也还是酒吧、迪厅的常见娱乐方式,现在走到了大众面前,却并不被大众待见,它究竟能不能经得起考验,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并不阻碍有人喜欢社会摇,甚至粉丝中不乏高知群体,比如这位女朋友是博士的朋友就吐槽道:


女朋友是博士,她说她喜欢社会摇造型的男生,我以为她开玩笑的,没想到是真的喜欢,还想让我去变成这样,如果我受不了的话就不受分手,我该怎么办?


有很多人喜欢社会摇这种形式/图片来自@绿帽社


“他帅啊,对女朋友又好。”刚满17岁的张菱如此评价牌牌琦,张菱现在就读于贵州的一所职业学校。


不过,牌牌琦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我喜欢吴迪那种的男生,牌牌琦身材好是好,就是太瘦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不,应该是没有吴迪帅。”


吴迪是快手上一位拥有2529万粉丝的大V,拥有精致的面孔和白皙的皮肤,一度被冠以“快手第一男神”称号,是很多快手女性青少年用户的心仪对象。


快手吴迪


张菱平时也会自己拍一些视频上传到快手,只是播放量有些惨淡,“我就拍我的美照,不跳社会摇,也不拍那些‘惊悚’的视频,也就看看社会摇,看看搞笑视频和一些新奇视频。”


她觉得社会摇中的那些男生跳起舞的样子很整齐,“听着背景音乐,看着他们跳的那么整齐,觉得还挺震撼的。”


快手主播麦阳透露,他们会为了拍摄一个好的视频,去专门练习排练社会摇,拍摄的工具主要是手机。



而一些社会摇“崇拜者”喜欢社会摇的深层次原因是牌牌琦这个人。15岁的初中生黎芳说,牌牌琦虽然不是最优秀的男生,但牌牌琦却有坚持、努力、自信的精神。


黎芳说:“他不容易,我能做的就是默默陪在他直播前,给他加油。”在一些快手主播的粉丝群,有很多人每天都在等着主播开通直播,然后去刷人头。


不过,社会舆论中有不少瞧不上社会摇的声音,知乎网友@孙二缺就觉得,社会摇是一种社会浮躁的表现。


“我只想说现在的社会浮躁,带动了年轻人想不劳而获,通过简单的手段让自己暴富。现在媒体更是大肆爆料网红月收入上万,让这些年轻人更是蠢蠢欲动。”网友@孙二缺如此表达他对这种现象的看法。


争议虽然存在,但并不影响社会摇在年轻人中的风靡。


只是,从杀马特、自拍、微约、广场舞、冰桶挑战,到社会摇、海草舞、C哩C哩舞,不同的年轻群体,总在制造属于自己的流行。


(张菱、黎芳均为化名)


石 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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