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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江大移民——一段沉痛的往事

2016-11-14 互联杂谈


  2009年1月,随着人民文学出版社《国家特别行动:新安江大移民——迟到五十年的报告》(以下简称《新安江大移民》)一书的问世,一段淹没在美丽千岛湖底的沉痛往事,终于浮出了水面。


  本书作者童禅福,是身历其境的新安江水库移民。他在13岁那年,从昔日富庶古朴、铺满石板路的淳安威坪松崖村迁到开化县青阳公社的血吸虫疫区,“一家6口人,祖孙3代,男女老少,住在20多平方米的一间屋里……”


  《中国新闻出版报》记者樊国安认为:“这部书本着尊重历史、尊重真实的原则,记载、叙述了新安江水电站从设想到行动的一幅幅历史画面。”


  “开卷一读,便欲罢不能,这本书迫使你用心去读,用情去读,甚至用泪眼去读。亲历者感叹往事不堪回首,旁观者难以置身事外。”浙江财经学院副院长、经济学者邵鸿烈撰文感慨。


  一位新安江移民在读这本书时写满了批注,他说:“我总觉得,我们的移民故事惊天地,泣鬼神。可歌可泣,很值得代代传颂。”


  省政协常委鲍钢在《联谊报》上撰文说:“我含着眼泪读完了此书,这是一部极具史料性、真实性和公民心的著作。”


  看完此书,中纪委原副书记刘锡荣慨然写下:“这本倾注了20年心血的巨著,将以其特有的价值载入史册。”从某种意义上看,这也是一位中国高官对这本“说真话”之书的肯定。


  3月18日下午,《新安江大移民》的作者童禅福在杭州文晖大厦接受了衢州日报记者长达3小时的独家专访。


  64岁的童禅福精神矍铄,不时爽朗大笑,但每每谈到移民的辛酸往事时就会叹气,陷入无尽的沉思,他说:“许多时候,我只能默默地流泪,我能做什么呢?我想,我只能呐喊,把移民们心中的话设法说给天下人听!”


  《新安江大移民》报告迟到50年的真相(节选)


  我常想,中国的农民,是最值得信任的农民。他们是中国工业经济起步、发展的奉献者,他们也是中国工业经济起步、发展的牺牲者。新安江水库移民,是在特殊背景下的国家特别行动,如果不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如果不遇到那三年自然灾害,新安江的移民们也绝不会经历那么多的辛酸。


  记下父辈们的悲壮,一直是我这位淳安游子的夙愿。我的目光在千岛湖的水下,为了父老乡亲的重托,我必须如实反映这段历史。


  1988年,43岁的童禅福被任命为浙江省广电厅总编室副主任。消息不胫而走,四面八方的乡亲们闻风而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找他了。老乡们说,盼了多少年,总算盼到我们的移民当了官。他们把童禅福当成了“救星”,渐渐的,童禅福的家几乎成了淳安移民的上访中转站。


  虽然帮不了太多的忙,但童禅福每次都会认真倾听,很多时候,他的思绪也会不自觉地回到那段非常岁月。新安江水电站开工那年,他只有11岁,对一个少年来说,这是不能承受的沉重记忆。

  童禅福出生在淳安县松毛岭脚下的松崖村。这个如今已沉睡水底的村庄,在他的心底曾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


  松崖村四面环山,一条长渠穿村而过,村内的大巷小弄全用青石板铺砌,平坦得没有一个台阶。童氏是这里的最大宗族,童氏宗祠第一大厅的柱子要两个成年人才能环抱,雕梁画栋,极尽辉煌。


  安详宁静的千年松崖古村,直到1959年3月25日才被惊醒,当晚,村里召开了动员会。说是动员,实际上是下命令,这是那个时代的特点,简单,干脆,做事只需一级一级地往下传命令。可是,这日子来得太匆忙了,留给我们只有短短的20天,能做什么呢?什么都来不及了。


  来不及的,何止是松崖村,对生活在新安江两岸的农民来说,大水几乎瞬间就漫上来了。情愿和不情愿,都是几天之间的事,甚至来不及向祖宗道别。


  1958年,以高指标为特征的“大跃进”在农业领域全面铺开,原先花了几年时间精心制定的新安江水库移民规划,在一次会议上就被推翻了,缺乏科学性的移民计划却被批准,安置经费一降再降。


  在那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年代,谁敢讲真话?后来,水电部和浙江省委又提出,要与规模相仿的美国普列斯托滩水电站比速度。于是,新安江水电站第一台机组并网发电比原计划提早了20个月,为了这超常规速度,移民们付出的是更大的代价和牺牲。


  你要知道,仅从1958年到1959年的两年时间里,移民时间只有7个月,但却完成了12万人的搬迁任务。怎么搬?每天都是军事化的“大行军”,从新安江街口到富春江、钱塘江,尽是白帆点点,公路上,扶老携幼的移民肩挑背扛,来去匆匆,烧木炭的大篷车不时地穿梭往来。


  我的开化中学的班主任厉汉杰于1959年10月应邀去淳安中学观摩运动会。他告诉我,从开化到淳安的路上,一片凄凉,几十公里的公路两侧,都是被遗弃的各种各样的木制家具和数不清的坛坛罐罐,像万国博览会又像临潼斗宝。厉老师还说,那天的运动会,没有欢笑,只有悲伤,因为运动会一结束,淳安中学就要搬走,老县城贺城就成了一座空城,一座废城,一座水下之城。

  移民们匆匆告别故乡,什么故土,什么亲情都丢弃了。


  无奈的离家,可迎接他们的是什么:未完工的劣质安置房,无孔不入的血吸虫,与接收地居民不断激化的矛盾,重复的迁徙,望眼欲穿的安置费……疾病、饥饿、死亡、赤贫、纠纷、上访,从此如影随形,伴随着大多数移民的后半生。


  我赞同鲍钢书评中所说的,新安江移民工作,是那个特别年代的“国家特别行动”,为了经济快速发展,早日建成新安江水电站,千万普通的农民没有自己的选择,没有明确的方向,没有考虑的时间,更没有诉求的地方,他们举家的走向,全都无条件地服从于电站大坝的建设进程,服从于发电机组工期的严格要求,那是国家意志、领导人的决策,一个普通百姓只得听从上级的安排。


  30万移民,这么多的问题不断地叠加,总有一天会引起党中央高度重视的!


  我开始搜集有关问题的材料,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爸爸说,我现在就带大郎上坟去!水电站开工那年我11岁。对一个少年来说,那是不能承受的沉重记忆。


淳安县威坪镇松崖古村,是我来到人世间的第一站。


松崖四面环山,一条长渠穿村而过。大巷小弄,平坦得没有一个台阶。通道上是横铺的青石板——淳安人祖传有“不走泥路”的习惯,沙洲相连的田畈,邻里相通的里弄,都铺青石板,富村横铺,穷村直砌。我们村的石板路一直通向最高的松毛岭,上下六千多个台阶全部用最好的青石板砌成。


50岁那年,我带着妻儿重返松毛岭,小船穿岭而过,当年的六千多个台阶,全都沉入了水下。



我们村里,还有四位童家太祖太公建的大宗祠,雕梁画栋,极尽辉煌。据说,水库拆房队见到后都不愿下手。宗祠前有一排四株千年翠柏。家族老人讲:“当时看到新安江水库的水一天天上涌,那四株参天柏树和童家宗祠一天天往水中沉,心真如刀割一样痛。”


昔日淳安,古树连片,毛竹成林,村庄临溪而筑,依山而建,黛墙青瓦。昔日淳安,有耕牛开春尝鲜的习惯,我六岁开始放牛,立春之日,全村百头大小黄牛被赶上东山尖,牛主人把牛鼻套全部卸下,让牛完全自由。那一个多月,是淳安牛最快乐的时刻。


24万移民,几乎人人都对故乡怀着永远抹不去的美好回忆。


故土难离。20多万水库移民,近10万个家庭,几乎家家户户都可以写一本移民的书。我家,就是10万家庭的一个缩影。


1959年4月15日,这一天我们全村人必须全部移走,今后走集体化道路,吃饭在食堂,不该带的东西都不要带。只给20天时间准备。


我和爸爸妈妈忙着一起搬家具、农具,最后一只大橱柜,爸爸跟我说:大郎,你妈腰不好,这只大橱柜就我们两个人抬吧。


从松崖到息村埠码头上船有5里路,当时身高不到一米五的我,抬着100多斤重的柏木橱柜,翻过了松毛岭,不知歇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泪。


4月14日晚上,奶奶和爸爸妈妈坐在堂前的土油灯下,默默流泪。那一晚,村里家家点着灯,家家一片呜咽声。半夜,奶奶突然发话:“我最担心大郎爷爷了,他的坟还在松毛岭脚下,水漫上来,首先淹到他爷爷啊。”


爸爸说,我现在就带大郎上坟去。


我随手拿起了作业本。在爷爷坟前,我点着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替代香纸。我们拜了,念叨了,把作业本都烧尽了,爷爷原谅我们了么?


我一生见到奶奶最悲伤的时刻,是那天清晨的“起锅”。


当我们吃完最后一顿早饭,爸爸拿起柴刀,砸下铁锅一周石灰的一刹那,奶奶“扑通”一声跪在灶头前,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这口灶,伴了奶奶40年,抚育了儿孙两代人,见证了奶奶孤儿寡母的辛酸和苦痛。


我们扶着小脚的奶奶,走上了颠沛流离的移民生活。


特殊背景下的特殊国家行动,时称“移民工作突击放卫星”。如果换个年代,绝不会经历那么多的辛酸。


我到桐庐寻访第一批移民时,他们反映,当时移民工作做得还是比较到位的,尽管刚迁来时,移民的房子都没有造好。但移民说:“我们该搬的东西都搬来了,损失么是有一些。社会主义建设嘛,我们理解的。”


当时的口号是:国家不浪费,移民不吃亏。如果能用好每位移民558元的安置费,执行好初步方案“山区移民移山区,平原移民移平原”,那么新安江水库移民会是一项成功的事业。


然而,随着1958年的到来,花了几年时间精心制定的移民规划,在一次会议上就被推翻了。从此,移民行动陷入了无产、无序的一团乱麻。


缺乏科学性的移民计划被批准了,安置经费却一降再降,20多万移民每人大致拿到二百八九十元移民费,最低的只有50元,有的移民甚至至今一分钱也没有拿到。


移民搬迁叫“洗脚上船”,又叫“行动军事化”,像战士般带上被褥衣服就走。那段时间,新安江上一千多只木船白帆飘动,公路上移民大篷车穿梭往来,公路两旁,携儿带女、肩挑背扛的移民来去匆匆。


水库原计划1960年截流蓄水,1961年发电,施工期限5年。当时美国普列斯托滩水电站也在修建,我们提出要和美国比速度,结果比原计划提前20个月发电。这样一来,7个月内要完成12万人的移民安置,让已经无序的移民工作雪上加霜。


我从淳安移民办的档案里看到,仅1959年2月24日至4月30日的66天内,平均每天迁移186户,736人。时称“移民工作突击放卫星”,当天晚上开会动员,会要开到天亮,早晨开始整理东西搬迁,中午12点钟,全村各户把东西全部搬上船,下午两点,移民的东西运到茶园码头,卸船后装上汽车,当天连夜全部搬迁到富阳。


我的中学班主任厉汉杰告诉我,1959年10月初,他去参加淳安中学运动会,从开化到淳安的路上,几十公里的公路两侧,尽是各式各样的木家具和数不清的坛坛罐罐,像万国博览会。平时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也出现在公路边——明清两朝的千工床,


黄花梨木的凉榻,都歪歪斜斜地遗弃在干结的泥田里——当时提出,移民要“多带好思想,少带旧家具”。


我们全家八口人,七人得了血吸虫病。爸爸的棺材起杠了,我捧着爸爸出工不离头的草帽,送他上了山。


翻开当时的记录,真叫人心头沉重:原计划五年完成20余万移民任务,压缩到四年完成,原来确定移向金华、嘉兴、建德三地29个县,一下子主要集中在淳安、开化、桐庐、建德的4个县。从1959年开始,从来没有听说过血吸虫病的五万多新安江移民,被安置到了最贫困,又是重点血吸虫病流行地区的开化、常山等地。


我们松崖乡六七百人的大村,被安排在开化县青阳乡几个自然村里。我家和五六户人家,20多人挤在一幢房里,全家人只有一间房。一日三餐,五六个灶头烧起来,整座屋里黑烟弥漫。


淳安人不怕吃苦,怕的是毛主席说的那个“无奈的小虫”。威坪镇蜀埠公社古虹大队移民到常山,大队老会计徐志林伤感地说:“我们蜀埠山清水秀,泉水丁冬响,人人都健康。到了这里,这片土地上到处有钉螺,水中无数看不见的血吸虫让人防不胜防,也不晓得怎么防。不到半年,我们村上六百多人,四百多人都得了血吸虫病。”


1971年,是一个多么撕心裂肺的年份。前一年,我还在大学读书,家人却跟着乡里乡亲搬迁到江西。我知道他们是在开化待怕了,穷怕了——除了奶奶,我们父母兄妹7人,全都得了血吸虫病!直到今天,我的肝脏里还有血吸虫卵。父母起早摸黑,开荒种地,也不知为啥,田里就是不长粮食,我妈挺着肝硬化的身体,风里雨里地摘野菜。一年下来,家里要吃下三百多斤的蕨菜干,只为从嘴里省下米饭,供我们上学。我的知识,是父母用血泪堆积的!


迁到江西,生活并没有好转,母亲却在1971年的8月9日,因为肝硬化去世了。她才48岁,我那曾经那么健康的母亲!


不料61天以后,我又走在奔丧的返乡路上——这次是我父亲,他才50岁!


父亲是突然死去的。奶奶向我哭诉:你妈死后,你爸像丢了魂,特别是9月份开始,村上的移民开始建房,而你爸自从医了两次血吸虫病后,身体就彻底垮了,他看到别人上山砍树,背回来一根根屋料,他就坐立不安,想自己背不动屋料了;又经常从抽屉里拿出剩下的移民安置费,不停地数,不停地自言自语:只剩下二三百元钱,这房子怎么造啊,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大前天早上,天还没亮,你爸点起煤油灯,又拿着那叠钱数,后来就靠在床沿上不动了。


爸爸的棺材起杠了。身为长子,本该捧着父亲的肖像。可怜我父母,一生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给我们留下。那天早晨,我捧着爸爸出工不离头的草帽,送他上了山。


移民们的家搬了一次又一次,最远的,到了新疆石河子。逃洪的人只要饭有得吃,柴有得烧,就满足了。


我遇到的移民,几乎都说:“我们不怪政府,只怪自己遇上的时代不好,移民高潮时正碰上大跃进,而后又连着三年困难时期。”


跃进式的转迁,超常规的安置,使得移民缺田、缺地、缺山林、缺房、缺粮,住草棚,从此积累起大量难以破解的难题。


1959年,移民进入了高潮,对安置地不满意,或者被血吸虫吓坏了,很多移民偷偷回到淳安,掀起了“倒流”浪潮。到1967年,回来的人达到两万人,他们在水库周围搭起了茅棚,到了晚上,点点闪闪的土油灯和煤油灯像星星一样布满了水库四周和山凹、山坞。


那些被移民的惨状吓怕了、不愿意搬迁的村民,水位一上涨,就往山上搬,这叫“后靠移民”。搬家没几日,水就涨上来了,再往更高的地方搬,这山搬那山,一年搬好几次。他们住窝棚,种非法的地,没有一分钱移民费,最后沦为“黑户口”。


我曾经穿过72道山坑,爬上一座岭,找到了1962年从淳安下洋洲搬迁上来的许文涛老人。他指着已经剥裂、残痕累累的泥墙,伤心地说:“我们移民已经50年了,从淳安的沿江边搬到了山头尖,从淳安的砖瓦房住到这泥墙屋。下山参加生产队劳动,踏着过去只有牧童和砍柴的人踩出的一条山路,每天要走破两双草鞋。”这里的生活现在依旧困苦。


“文革”开始了。1966年,也是淳安人灾难沉重的一年。那年暴雨不断,新安江水库的水位达到了历史之最。没有搬迁的4100户、1.93万人,被迫逃洪。逃洪的淳安人,后靠的水库移民,眼看着自己的房屋一座座倒塌,


屋顶一个个浮起来,庄稼全部淹没,真是哭天抢地!


那年的12月25日,两列货车哐当哐当,沿着浙赣线向南奔驰。车厢里混装了人、畜和农(家)具。逃洪灾民和经历过多次移民的淳安人,安静地啃着从淳安带来的豆腐干和苞芦稞。他们的目的地,是地处福建、江西交界的黎川县德胜关垦殖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只要饭有得吃,柴有得烧,就满足了。


第二天,火车在江西与福建交界的广泽火车站停下。四千多男女老幼走下列车,面前白茫茫一片,厚厚的大雪阻挡了去路。那一晚,他们用床板在火车站旁搭起了床。


现在73岁的吴菊花老太太含泪回忆:那晚,我们露天睡在雪地里,六岁的女儿正在出麻疹,受了风,病情加重了。我们被分到德胜关垦殖场的店口分场。爬了两个多小时的雪山,才来到店口。只见几幢竹篾房,糊着泥土。当天晚上,我女儿就死了。第二天一早,我丈夫用破衣包住女儿,带着两个儿子上山。他们扒开雪,挖开一个洞,想安葬孩子,却全身发麻:一大堆冬眠的蛇蜷缩在一起。两个儿子用柴棒拨开数了数,足足有100多条。丈夫紧紧抱着女儿的尸体,自言自语:“这个地方,不能住,不能住。”


淳安人有一句古话:跌倒都要抓一把泥土回家。浙江移民肯吃苦,敢开拓,在穷山恶水中创造奇迹。


50年过去了,新安江移民的数量已经增长到50万人。改革开放的政策,让他们的生活出现了转机。移到徽州的老移民方善贤说:“一句话,国家苦,我们苦;国家好了,我们的生活也好了。”


淳安人有一句古话:不论遇到什么事,跌倒都要抓一把泥土回家。


他们就是凭着这种精神,在缺山少地、穷山恶水中创造出一个个奇迹。开化县树范大队有个“大炮轰不走湖坑人”的故事——淳安湖坑村是个富裕村,当年全村移民到开化,第一次看到肚子像妇女十月怀胎、皮肤像杉树皮一样粗糙的血吸虫病人,吓得生产队长带着大家就往老家逃,半路被拦了回去。没有了退路,他们下定决心要灭钉螺,拼了命开出三百亩田,消灭了血吸虫病,把芒草沙洲变成了良田。邻村的当地人眼红了,想用土炮把他们轰走呢。



互联杂谈后记:

  为了大多数人利益,可以牺牲少数人利益吗?如果少数人自愿,其他人当然可以接受,也可以赞扬他们。但是如果少数人不愿意,其他人可以强迫他们吗?更进一步,如果直接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却说是为了整体国家利益或者子孙后代的利益呢?谁又有权力做这样的决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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