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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无性恋者”的自述

Kelley 利维坦 2021-03-03

利维坦按:在古希腊剧作家欧里庇得斯(Euripides)的笔下,如果一个人性生活和谐,“你就会以为拥有了一切”;倘若性生活不调,“你会连自己最中意的东西都觉得厌恶。”那么,没有性欲,或性欲匮乏的人该怎么办?不过话说回来,无性恋者该如何界定?到底是早期生物学因素影响(特殊基因、影响大脑早期发育的产前荷尔蒙等),还是后天心理因素使然?


无性恋群体内部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正如本文主角一样——她并非没有性欲,而是性冲动的频率过低。而无性恋群体中,亦有不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性欲的人(但可以有浪漫的关系),这也是为何有人坚持认为,无性恋并不存在的原因之一——这个群体内部复杂而多样,想要充分了解这个群体也无疑困难重重。



文/Kirstin Kelley

译/果然多多

校对/阙正丽

原文/narrative.ly/no-sex-with-strings-attached/


越来越多的成年人坦言自己对性行为不感兴趣。那如果他们爱上一个求扑倒的人会是怎样的情形呢?


最初和凯文开始拍拖时,我没有告诉他我的性观念。但是我很快意识到从长远看来,对他有所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是无性恋者,我对性交通常就这两种反应:要么觉得无所谓,要么就是因为觉得恶心而心生厌恶。确切地说,想不想性交,完全要看我的心情来定。要是这一天,我过得轻松愉快,那还有点儿希望。但要是工作上有压力,我宁可穿上钥匙老早以前就遗失在某个角落的不锈钢贞操带。但我是一个懂得浪漫的无性恋者。我喜欢坠入爱河的感觉和没有性欲望的身体恋情,例如拥抱。但拥抱就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18岁那一年,我从朋友那里听到了“无性恋”(asexuality)这个词,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无性恋者。也正是从那时起,我才开始密切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虽然从那时起,我不再认为自己是个怪物,但是我还是不能像其他同龄人一样轻松地享受性爱。在即将大学毕业之际,我交了一个男朋友,而且还和他发生过一次性关系,但那次性爱过程并不愉快。在我还在和第一个男友拍拖时,凯文和我走到了一起且有了亲密接触。那时我19岁,过了两年半我才正式和凯文交往。


社会舆论无时无刻不在叫嚣:作为一个女人,有了男朋友之后,就该满足男友的性需求。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会凄凉地孤独终老。但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在瞎扯淡,亦或者是我太幸运了。因为长期以来,尽管忍受着得不到性安慰的痛苦,凯文还是依然对我不离不弃。当进行亲密行为的合适时机到来时,他很重视我的意愿如何,然后才会进行下一步。他时不时地确认,有时是做到一半,以确保我对这一过程无不适感。虽说有时凯文做出的努力是好事,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努力使得房事变复杂了。


有一天晚上,在性爱之前,凯文在琢磨着我可能会遇到的挑战,而当时的我性欲望已经上来了——可以说是骚到了极点。我努力提高情绪,慢慢地亲吻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大腿和臀部,当我横跨在他身上时,我甚至直接问他想不想做爱。可是他却在那一直不停地问我:“你真想这样么?你确定?你没必要这样做……”如此反复,搞得我兴致全无,只好沮丧地抽身离开。我很感激他这么在意我,但如果他能够对我的暗示心领神会然后享受其中,那样会更好。


“如果我说可以,那可能就是可以,”我解释道,“虽然我不可能会觉得这种事情很美好,但那也不意味着不可以有这种事情呀!


凯文貌似明白了,说道,“好吧,我会尽可能相信你。”



自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但是好景不长,我们之间还是出现了问题。经过一段长期的无性生活之后,我开始为我没有心情做爱而愧疚。所以我选了一个晚上,迫使自己愿意发生关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必须做出点儿妥协,因为凯文值得这些。我想若是我下定决心这么做,或许再比上次多花点心思,我们就可以完事儿了,我也不用再感觉愧疚。在性爱的过程中,我还提醒自己说,和凯文做爱真的很好。他耐心地取悦我,因为他认为既然我愿意和他上床,他就有责任让我有最棒的体验(是的,姑娘们,这种好男人是存在的)。然而这些想法,甚至是调皮的想法,也没能让我产生性兴奋。


不管怎样,我还是下定了决心。


一开始,凯文好像翻身农奴得到了解放一样。在4个月的苦苦等待后,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春天,而且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次机会。但完事后,我们都心情不佳。通常结束后我们会拥抱很长时间,心与心贴得更近,那种感觉无法言喻——对于无性恋者来说当然无法言喻。但是,这次情况不同,我们俩都没有做出想要拥抱的举动,而是各自背对背侧躺着。最后,我继续去做我的功课,而他去玩他的电子游戏。


其实我们都对这次性爱感到不满意,但我们就是这样僵持着不说。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问我怎么了。


我用一向的回答作挡箭牌,“没什么”,但讨厌的是,凯文很清楚我所说的“没什么”是指“我不想讨论此事”而不是“真的没事”,所以他刨根问底。


“刚才感觉不太好,”我说。“你好像也不开心。”


“没关系,”他平静地回答道。“下次让我们对彼此更加诚实,我们可以看《绯闻女孩》或做别的事来代替。”


我从没想象过有男生会宁愿看《绯闻女孩》而不想嘿咻的(是的,姐妹们,这样的男人也是存在的)。



几个月后,凯文抚摸我以促进前戏,但当他开始亲吻我的时候,我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他继续亲吻着。我没有叫停,因为我想和自己作斗争。我想要变正常,老天呐,我还想要体验高潮。所以我假装一切都好,希望这种恶心的感觉可以早点消退。此时我的衣衫开始滑落。


我奔向浴室吐了几次;喉咙里的灼烧感终结了我完成性爱过程的尝试。


回到卧室后,我看到凯文一脸的羞愧,他很自责。我努力解释说我还没有性致。


可以肯定的是,第二天半夜,我真的有感觉了。我俯下身来亲吻了凯文,他在琢磨什么打搅了他睡眠时抬头撞到了我的头。我又吻了他一下,让他知道他不仅很安全,而且即将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当时的我,欲火中烧,我花了很长时间来让他相信,这一次我不会吐得他满身都是。然而谁能想到,说服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做爱会这么难?我猜想,可能是因为我们对大起大落的情绪还心存余悸。不过,最终我们还是顺利地脱光了衣服,完成了历史性的一刻。


有趣的是,我发现我们的朋友也有类似的问题。我常听说,有些情侣有性欲望不同的问题,有些是不懂得把握时机。而我和凯文,我们俩的情况和他们比虽然也差不了多少,但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就是这么神奇。




“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


投稿邮箱:wumiaotrends@163.com

合作联系:微信号 thegoat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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