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之寒：四大少年连环杀手
利维坦按：如果按照美国联邦调查局对连环杀手（serial killers）的定义——谋杀至少三人，那么本文中的玛丽·贝尔、波默罗伊似乎还不算连环杀手。不过，和未成年就犯下的恐怖罪行相比，是否算连环杀手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这些，有没有让你想起日本的“酒鬼蔷薇圣斗”事件？
文/Richard Stockton
译/溪溪
校对/兔子的凌波微步
原文/all-that-is-interesting.com/serial-killer-teens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天真无邪。事实上，有些孩子犯下了世上最穷凶极恶的罪行。
成年连环杀手犯罪的病理学研究超出了很多人的理解范畴，相较而言，关于我们该如何为其量刑的问题却容易理解得多。我们认定，无论一个成年杀人犯在生活里经历了什么，他都曾有机会做出选择，法院会以此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但是，如果凶手只是个孩子，人们难免会心生疑虑。
目前，人们不能确定儿童的成长环境会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其未来的犯罪行为，这种不确定性使得对少年杀人犯的量刑难上加难。显然，他们走上杀人行凶的道路会与其曾遭受虐待和漠视的经历有关，但有一些孩子可能从最开始就已经堕落，很多人筹划的犯罪过程凶恶至极以至于一个成年罪犯实施起来都颇有难度。
玛丽·贝尔（Mary Bell）
（图片来源：维基共享资源）
1968年，一个名叫玛丽·贝尔的小女孩供认了两桩直至今日仍然令英格兰纽卡斯尔当地人唏嘘不已的谋杀案。贝尔后来在供述中承认，在她11岁生日的前一天，她将一个名叫马丁·布朗（Martin Brown）的4岁男童诱骗到一个废弃屋内，并用双手掐死了他。整个过程一定用了很长时间，因为她的小手还没有足够的力气在男孩喉咙上留下掐痕。因此，关于男童的死亡原因起初尚未有定论。
谋杀过去几周后，贝尔向一位朋友吐露了这个秘密，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然后她和这位朋友，13岁的诺尔玛·贝尔（Norma Bell，两人并无亲属关系）合伙闯入当地的一家幼儿园。他们没有抢走任何财物，而是留下了一张字条供认了谋杀的事实。
被害时年仅3岁的布莱恩·霍伊
起初，警方对这张纸条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之后不久，两个女孩又在森林中杀死了3岁的布莱恩·霍伊（Brian Howe）。和布朗不同，霍伊的死不会被误认为由自然因素所致。毫无疑问，他被扼住喉咙，头发被剪掉了，双腿用剪刀拼凑起来，生殖器被割掉，腹部被刻上了一个大大的字母“M”。起初被刻上的可能是一个字母“N”，也许代表了“Norma”。但就在杀死霍伊之后，玛丽·贝尔又折返回尸体旁，独自完成了大部分的残害过程。
马丁·布朗的母亲琼·理查德森展示儿子的照片（图片来源：《华尔街日报》）
根据其后来的描述，玛丽·贝尔的母亲是个妓女和性虐狂，名叫贝蒂，在纽卡斯尔到格拉斯哥之间的公路上服务。贝尔的姓随了一个职业罪犯，贝蒂可能曾与他结婚并有了贝尔，但贝尔的父亲也可能是她母亲的别的客人。
贝尔称她从4岁起，就被强迫同母亲的客人发生性关系。更有甚者，在她更小的时候，贝尔曾经历过几次难以想象的跌落，其中一次是从窗户摔下；还有邻居亲眼目睹贝尔将妈妈给的一把安眠药当作糖果全部吞下。
16岁时的玛丽·贝尔
玛丽·贝尔日记中记录的杀人
贝尔被捕后，她的母亲向小报记者们卖出了很多不同版本的人生故事，还制作了好几十页的“玛丽作文”出售。
法院在决定玛丽未来命运时考虑到了她的年龄、精神健康情况以及所遭到的虐待。最终，玛丽仅被判有过失杀人罪并判有期徒刑12年。
玛丽·贝尔出狱后，约1980年
1980年当她出狱时，法院没有披露贝尔的身份，从那时起，她过上独居的生活，远离纷扰。她在1984年5月25日生下了唯一的女儿，这一天正好是马丁·布朗遇害16周年。
1998年，有记者披露了贝尔的身份，刚刚从报纸上得知母亲过去的14岁的女儿不得不和贝尔一起逃离家园。2003年，英国通过了所谓的“玛丽·贝尔”法案，允许法院对青少年罪犯的身份进行终身保密。
尼希米·格里戈（Nehemiah Griego）
（图片来源：Pinterest/R U Crazy）
2013年1月19日午夜时分，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15岁男孩尼希米·格里戈举着从家中枪柜里拿来的22口径步枪走进了父母的卧室。
格里戈朝着还在熟睡中的母亲的正脸开了一枪，这时，他9岁的弟弟泽凡尼（Zephaniah）从睡梦中醒来，走过来察看发生了什么。格里戈在走廊遇到弟弟，他把弟弟领到父母的房间，并把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指给他看。
泽凡尼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这时格里戈用同一支步枪朝他开了两枪，泽凡尼也倒在了地上。接着，格里戈听到楼下客厅里传来两个妹妹的哭声，于是他走进房间，看到两个妹妹紧紧抱成一团。就这样，5岁的雅亿（Jael）和2岁的安吉丽娜（Angelina）也都死在了他的枪下。
此时，家中只剩下格里戈一人，身为牧师的父亲在教堂值夜班。也许是子弹不够了，他走回枪柜，抽出一把AR-15自动步枪，准备等父亲下夜班回来伏击他。当父亲格雷格回到家，格里戈在玄关开枪打死父亲，然后走开了。
他回到二楼，找到母亲的厢式货车钥匙，开车离开。后来，格里戈来到他女朋友的奶奶家（女朋友和奶奶同住），询问是否可以让他进来和他们“待一会儿”，警方以此锁定了他的行踪。
格里戈一家合葬在一起（图片来源：Find a Grave）
随着警方对案件的调查越发深入，疑点也越来越多。首先，格里戈一家是非常虔诚的基督徒，远比大部分的美国家庭要严谨和认真。举例来说，51岁的格雷格和40岁的妻子萨拉坚持在家自己教育子女，尽量让孩子们与周围的世俗社会保持距离。
这对父母虽然在家中营造了如此浓厚的基督教氛围，但他们似乎对格里戈和他12岁的小女友的恋情安之若素，甚至可能对两人已经发生性关系的事情依旧视而不见。
事实上，就在格里戈射杀了他所有的家人后，曾给女朋友发短信忏悔，还跟她说自己真是疯了。在这之后，根据两人的短信记录，这对小情人还给对方发了一系列含有明显性爱内容的文字。
格里戈（左一）与家人的合影，前排居中者为格里戈的弟弟泽凡尼，旁边是5岁的雅亿和2岁的安吉丽娜
最终，格里戈声称杀死父母的原因是不堪父亲的压迫和虐待，但是有证据表明这场杀戮是他和女朋友事先策划好的。
据称，他的女朋友本来也要杀死她的父母，但可能在最后一刻打了退堂鼓。当被问及如果因为遭到父母虐待而杀人又为什么会杀死弟弟妹妹时，格里戈只回答说他必须“做得彻底”。
2016年，法庭以青少年犯罪的量刑标准判决了年仅19岁的格里戈，这意味着仅仅两年后，21岁的格里戈因成年而重获自由。
格拉哈姆·杨（Graham Young）
（图片来源：维基共享资源）
如果谁的儿子崭露出化学研究天赋，他绝对应该为此感到兴奋。从职业的角度讲，没有什么职业能比化学家更受人尊敬了，如果能在领域内做到最好，一定能过上高枕无忧的生活。此外，学习化学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在接触到学校里较为复杂的化学材料之前，孩子们在家就可以做一些比较简单的化学实验。对于任何一个可以在圣诞节买来一套化学教具的家庭来说，这也就意味着让孩子学习化学的门槛相当之低。
然而，当你的孩子渐渐迷上毒药，并开始在家里的茶壶里混进致死的鸡尾酒，这时你就应该忧虑起来了。此案例中的格拉哈姆·杨就做了这种事。
1961年，那年杨仅仅14岁，他不但自己研究出如何从野草中提取颠茄，还说服几名当地药剂师卖给他有毒的药剂，如锑、毛地黄和砒霜。
那时，他开始随身携带霍利·哈维（Hawley Harvey）的传记，后者是英国一个臭名昭著的投毒者。杨佩戴纳粹万字袖标，并向所有站在路边的人宣讲希特勒是遭到了何等的误解。他还自称精通神秘学，将邻居家的孩子招揽到一个女巫团，可能还杀死了几只猫作为献祭。
杨15岁时，他的继母病重，最终死在了医院。根据当时的诊断，死因为旧伤并发症。事实上，对于杨偷偷投入她饮食中的锑她的体内早已建立起了相应的抵抗力，但就在她去世的前一晚，杨把锑替换成了铊。
后来，杨的父亲在花园发现了中毒的继母，她蜷成一团，疼得在地上打滚，杨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几乎就在同时，家里的每一个人，还有杨的几个朋友和女巫团的成员也都感到了胃部不适。杨自己也发病了，他也许误食了少量的倒在其他人食物中的毒药。
杨的化学老师在他的课桌里翻出了他藏匿的毒药，几本讲述中毒案例的书和一本毒理学书籍，杨这才终于被捕。他很快承认了一切并住进了精神病院。而就在精神病院里，他用从月桂叶中提取出的氰化物毒死了另一位病人，并以此为乐。
假设杨能够接受审判，他面临的最高刑罚将是8年的有期徒刑。然而他并不能，因而他仅仅是在医院度过了9年时光。1970年，他出院后继续毒害他人，其中还有人中毒后不堪痛苦自杀了结。
终于，杨因在工作中谋杀两名主管被捕后，被判处终身监。1990年，他心脏病发作，死于狱中。
杰西·波默罗伊（Jesse Pomeroy）
（图片来源：维基共享资源）
1871年到1872年间，马塞诸塞州查尔斯顿的新闻接连报道了几名小男孩在玩耍中被诱拐，并在树林中惨遭袭击的事件。
凶手的罪行十分残暴。所有的男孩都曾遭到毒打，大部分还被皮带反复地抽打，其中还有两人被刺伤。他们并不能明确指认是谁制造了这些袭击事件，但就在两年后，刚刚和家人搬到南波士顿的14岁男孩杰西·波默罗伊因残暴殴打数名男童被捕。就在几个月后，法院发现他心智不全，于是便从少管所释放了他。
受害者之一：年仅4岁的贺拉斯·米伦生前照
波默罗伊回到母亲开的裁缝店，这家店维持着全家生计。但几乎是在同时，当地一个10岁的孩子卡帝·库兰（Katie Curran）失踪。紧接着，4岁的贺拉斯·米伦（Horace Millen）的尸体被肢解后赤裸裸地扔在沼泽中。警察没有丝毫的迟疑，他们中很多人当初都曾对波默罗伊被从轻判处提出过抗议。警察们直奔波默罗伊家而去，搜查了整间裁缝店。在店里的一堆垃圾中，他们翻出了卡帝·库兰被肢解的尸体。
母亲露丝在明知杰西杀死了家里宠物的情况下，仍发誓说儿子绝不会伤害任何人，并竭力争取儿子能从少管所中得到释放（图片来源：维基共享资源）
案件的细节令大众哗然。尽管波默罗伊还如此年轻，公诉人还是提出判处犯有“极其残暴罪行的”一级谋杀罪，其中包括判处死刑。
考虑到受害女孩是从垃圾堆中被发现的残酷事实，陪审团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商议，但考虑到波默罗伊的年纪，他们在有罪判决后增加了从轻判决的建议。法官并没有采纳这一条，判处波默罗伊绞刑。
在马塞诸塞州，所有死刑执行令都必须由州长签署。这通常只是一种形式，但在这起案件中，州长拒绝签署死刑令。
州行政院召开了三次会议进行讨论，其中有两次投票的结果是维持原判。但最终州长都拒绝签署绞刑令。最终，行政院的投票结果为终身单独关押监禁。州长同意了。
狱中的波默罗伊是狱卒们见过的最头痛的犯人。
每天在牢房的24小时里，他苦心研读法条并对狱卒和其他工作人员多次提起诉讼。他写诗，并要求监狱出钱将他的诗拿去发表。他用一切能够找到或者偷来的东西制作武器和工具，然后认真策划了至少12起越狱计划。最危险的一次他曾试图炸毁一面内部的煤气管道经过改造的墙体，而他弄巧成拙，葬送了一只眼睛。
波默罗伊1870年被囚禁在马塞诸塞州的查尔斯顿州立监狱，直到1932年离世
就这样几十年过去了，波默罗伊的罪行得到了一些减免，他被允许和其他犯人共同关押。他拒绝了，而是请求得到宽恕。最终，他搬到了其他犯人之中，为狱友组织监狱剧团演出，度过了余生。
1932年，在将近60年的监禁生涯后，73岁的杰西·波默罗伊离世。
“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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