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个星球上那么多动物都是同性恋?
利维坦按:著名的企鹅同性恋自不必说(文中亦有提及),动物界搞同性恋的还有很多:绿头鸭、野牛、亚马逊河豚、绵羊……加拿大生物学家布鲁斯·贝哲米在1999年发表了一分有关检阅接近1500个动物物种同性恋行为的文献,涉及物种从灵长目到棘头动物门,对其中500个物种又有更详细的着墨。动物性行为在同物种之间也有许多不同的形式,而这些行为背后的动机和意思至今还没被人类完全了解……因为大部分物种本身也未被研究透彻。
文/Brandon Keim
译/edisony(已授权)
校对/图灵4.0
原文/nautil.us/blog/why-are-so-many-animals-homosexual
很少有动物有权像灰雁那样吹捧自己的忠贞。大部分灰雁都是一夫一妻制;许多灰雁会陪伴同一只伙伴度过它们10年左右的成年生活,在彼此身边不断交流,而且只有在第一个伴侣去世后才会和其他雁在一起。这是一种非凡的忠诚,连很多人类都会觉得如此忠诚的关系是不自然的。
一对灰雁伴侣
要知道,有些报告说,不少于20%的灰雁是同性恋。这个数字或许夸张了:它包含那些曾是同性恋而后又变成异性恋,或是那些曾是异性恋而 46 32147 46 14985 0 0 4089 0 0:00:07 0:00:03 0:00:04 4088又变成同性恋的雄雁。即便如此,大部分的同性恋还是自始至终都未改变的。
这就带来了一个疑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一些科学家十分困惑——不止那些研究灰雁的,还有那些研究上百种其他出现同性恋行为的物种的科学家。归根结底,繁育是进化的驱动力。在动物之中——除了那些可以克隆自己的两栖动物——生育需要两个性别。以一个繁殖效率的角度来看,同性恋看起来起着反作用,如果不是反常的话。但它当然不是反常的,毕竟它是如此得普遍。
用更加科学的方式来表达这个问题,维也纳大学的一名行为生物学家柯特·夏尔问道:同性恋“保存了下来,是否因为它带来了什么稳定的进化优势?还是它只是大脑发展的一个不可避免的产品?”同性恋对宏大的进化进程有何用处吗?
康拉德·洛伦兹(1903-1989),经典比较行为研究的代表人物,生于维也纳。受他的老师奥斯卡·海因洛斯的影响,建立了现代动物行为学。图为1944年时的洛伦兹。
研究者们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包括已经研究灰雁几十年了的夏尔。他在一个以康拉德·洛伦兹(著名奥地利动物学家、鸟类学家、动物心理学家)命名的研究站工作。而康拉德·洛伦兹最知名的研究也都包括了灰雁。
洛伦兹本人认为同性恋是有用的。“我们可以确定这种本能都有非常特殊的生存价值,”他在介绍这些同性恋伙伴是如何经常在灰雁种群中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时说道。它们的优越性会接着吸引一些落单的雌性,而一只同性恋雄雁或与这只雌雁短暂交配,直到它把它的注意力转向它实际的恋人,洛伦兹如是写道。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同性恋促进了生育。但这只是可能的解释之一,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亚马逊河豚有时会以3至5条为一组进行非交配性行动,小组以雄性为主,偶尔加入一两条雌性,不分性别互相以口鼻和鳍摩擦,有时雄性还用生殖器插进另一个同性的喷气孔。
其他的科学家提出,同性恋伴侣可能会负责一些重要的社会义务,比如帮助抚养其他伴侣的雏鸟,或者保护种群免受捕食者的伤害。这能帮助同性伴侣的亲戚,而不是它们自己。这是一种叫做亲缘选择(又称汉密尔顿法则,其主要内容是:亲缘关系越近,动物彼此合作倾向和利他行为也就越强烈;亲缘越远,则表现越弱)的众所周知的进化策略,一个十分具有戏剧性的例子便是蜜蜂中那些放弃生育能力、为蜂巢牺牲自己的工蜂。
夏尔猜测,同性之间的“类交配行为”也许恰恰来自于通常意义上的异性交配,考虑到异性繁殖总是首先基于情感层面上的配对,那么在实现异性间配对的过程中总会出现一些同性间配对的“副产品”。
要不是它雌雄长得那么像,我们可能早就注意到:作为北美最常见的鸟类,30%的加拿大雁都存在这样的行为倾向。
或者,因为同性恋在那些照顾孩子的义务集中于一个性别的物种里更常见,也许同性恋是一个性别有更多空余时间的结果。这种无害的放纵也许能解释为何同性恋在灰雁中似乎和性别比例有联系。如果雄性比雌性多很多,那么有些雄性可能会互相陪伴——而在一个社会地位很重要的物种里,当不成双的个体被欺负又被降级到更恶劣的觅食地之时,找一个同性恋伴侣总比一个人呆着好。这样来说,同性恋便是一个社会性与竞争的副产物。夏尔提出,它也可以被不同性别进化出的择偶标准影响。对于一些动物来说,恋爱关系的质量也许比琐碎的性别重要。
罗伊和塞隆(1987年出生)是纽约中央公园动物园的一对同性雄性南极企鹅伴侣。1998年,它们被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发现进行交配仪式,但没有实际的性行为被目睹,次年更把石头误当成蛋试图孵化。及后动物园饲养员给它们一个另一对企鹅伴侣不能孵化的蛋,罗伊和塞隆成功将蛋孵化,并喂养了一只健康的幼鸟,命名为探戈。
《三口之家》是由彼得·帕内尔和贾斯汀·理查德森共同撰写的儿童读物,于2005年出版。该书基于两只南极企鹅——罗伊和塞隆间的真实故事,讲述了他们在一起共同生活的六年经历,其间它们还得到了一个蛋供他们抚养。本书赢得多个奖项,但也成为一场有关审查,和关于同性婚姻、领养以及动物界的同性恋行为的一场文化战争的焦点。
也许所有以上的因素都重要,又或是些许以上的因素。这些猜测不是互相矛盾的。它们的应用性也是多样化的:同性恋在动物王国中这么多,这么广泛的角落里面存在,它不太可能是来源于同一个祖先,而是不断被进化出来的。“我不认为有一个统一的或者包罗万象的解释,”加拿大莱斯布里奇大学比较性学研究所的主任保罗·瓦希说道,“每个物种的独特进化史常常需要不同的解释。”
同性恋的情况确实总是不同的。有些时候,例如灰雁,同性恋只在一个性别中出现;在其他物种中,包括加拿大雁(属于鸭科黑雁属),雄性和雌性都会形成同性伴侣。(要不是它雌雄长得那么像,我们可能早就注意到了:作为北美最常见的鸟类,30%的加拿大雁都存在这样的行为倾向。)
安格利亚鲁斯金大学的动物学家克劳迪娅·威斯勒指出了另一些细节:如果同性恋经常是带来进化优势的,就像她认为的那样,那么它不会是像那些明确被一个固定百分比的人口遗传的特质,随之带来像毛发色彩和身高那样直戳了当的频率分布。事实上,成为同性恋的潜力会充满了个体差异,如同好奇心,勇气或者任何其他的个性特征,它会取决于生物学与社会和环境状况的复杂交互影响。
动物学家克劳迪娅·威斯勒
所以,一个物种的性取向是不断受到进化压力的。甚至在物种的层面概括同性恋也有可能是不合适的。它很有可能在不同的社区中经历了不同的进化路线,而这个进化过程现在也以多种方式依然持续着。
威斯勒举了一个看似天生的行为特征大幅改变的例子,在欧洲,小嘴乌鸦会守护领地,并在领地中成对生育。但是在筑巢地点周围食物充足的西班牙北部,它们却生活在大群、合作的繁殖群体中。把蛋从瑞士带到西班牙,或是相反,小鸟会适应新的生态环境。不同的情况,不同的倾向。
“同性恋也许是一个非常相似的情况,“威斯勒说道。一个人可以想象个别环境会比其他环境更能培养同性恋行为。这也许能成为有趣的研究对象:比如城市和农村环境,是如何影响雁的性取向的?
当然,在个体的层面,这些变数都只是学术上的。生物学家可以讨论亲缘选择和进化策略,可是那些鸟类本身并不会意识到这些变数,就像我们在寻找我们的伴侣时不会意识到一个道理。
对每只雁来说,重要的不是进化而是吸引力——所有那些建立特殊纽带的情感和体验都是扎根于同性恋与异性恋共有的一个生物学系统之中的。威斯勒说:“爱,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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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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