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 | 用摄影寻找自己的心灵故乡 —-评张伦、许小英的《钱塘江·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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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张伦  许小英  文字：安光系

摄影师张伦、许小英把镜头对准家乡的一条河。他们在河边长大，又都在河边生活，现在两人均已经退休。他们表面上是在拍河，其实是为了重新对身边的场景、事物和人们进行观看和审视。同时，他们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这条河流的爱和感激。两个人对家乡的这条河流进行了一次朝圣之旅，而相机则是陪伴他们的最好工具。

这组作品，有几个关键词：

首先，风景照片与视觉快乐。

风景是指可见的地表景色，包括地貌的特征、动物、植物、自然现象，以及人类的活动，如建筑物等。从文化的角度来讲，所有的风景都是人类活动的结果。要么是人对自然进行了改造而形成了景观，要么是人把自然景观转化成风景的过程包含了人的劳动。自然景观风景化的具体方式，包括了绘画、摄影、诗歌、小说、电影等。风景摄影只是里面的一种类别和表达媒介。

风景摄影最初表现的只是在模仿绘画，就是用简单的美学符号来呈现自然或人造景观。之后，以城市或人类活动为内容的社会风景开始被人们接受。接下来，以表现人对自然干涉的地型学摄影成了风景摄影的另一种表达。最后，以展现美好的乌托邦景象与戳破这一幻像的异托邦成为许多摄影师或艺术家表现的主题。

无论是河边的自然风景，还是沿河两岸的居民，抑或是那些展现人类梦想与欲望的墙画或信仰，均被两位摄影师收入镜头，使之以影像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光影、色彩、构图、拍摄对象……这些照片，美的纯粹，视觉上总能给我们以快乐和享受。如果大家去细读照片里的画面，会发现即使是一个寻常场景，也被他们拍出明亮的情绪和美感。用光、构图、颜色以及选取拍摄的内容，都值得肯定。

有着一定年纪和人生阅历的张伦和许小英，在家乡的这条河流里，寻找美好。他们以看待古希腊神话般的祟敬之情来看待自己的家乡。在这里，他们把风景摄影作为理解家乡的一种表达工具，通过拍摄来表达自己对家乡这条河流的爱，表达了他们对家乡对生活的感激。他们拍照，歌颂了自己生活的土地，使原本平凡的风景和生活场景，变成人间的享受之地。他们眼里，只有和谐，只有快乐，他们在用心去创造自己眼中的风景。

如果不爱，当然看不出美。如果不感激生活，自然也看不到如此让人享受的影像。既能看到美，又能表达美，因而能给我们更多的视觉快乐与享受。这是我们值得肯定的地方之一。

其次，浪漫化、诗意与激情。如果我们解读这些照片，我们会发现，这些照片总能让我们感受到浪漫与诗意。浪漫是什么？它是对教条与规则的背叛，是在追求激情与个人冒险，追求自我从群体中出走的一种生活方式。浪漫往往意味着，我们既不随波逐流，也不向世俗妥协。张伦与许小英在拍摄这条河流中，其实也是在寻找他们自我个人价值的过程。他们热爱生命，用真诚的内在激情去激发自己内心，从而使之转化成拍摄这组选题的精神动力。旅途中，浪慢变成了一种情境，细读他们的照片，总能读出他们营造出各种各样的暗示：红地毯、大黄鸭、空白的红色广告牌、桥墩上和墙上的风景画、室内的假动物、舞台、祠堂、领导人头像、挡住面孔而摆姿拍照的时尚女性等。它们既能唤起我们某些记忆，也能让我们一起感受浪漫与激情。

这些图片里，我们同样可以读出：他们没有歌颂权力者，而是赞扬那些寻常百姓以及他们的寻常生活。他们超越自己曾经经历的苦难，以安静的内心，来看待今天的百姓和他们的生活。：集体拍照者、看戏者、游泳者、身着时尚服装的女性、僧侣与信徒、手持望远镜的男孩儿等等。两位摄影师以平等的视角，以柔和的光线，对这些人进行来观察和拍摄。

当下，许多浪漫主义的摄影者，大都在关注远方浮浅的异乡风情，而张伦与许小英则把镜头对准身边场景与身边人物，让这些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个浪漫的景观。身边题材与浪漫化的表达，同样值得我们肯定。

第三，回望与凝视。重走这条生活了多年的河流，是摄影师对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再一次回望与审视，也是他们寻找自己心灵故乡的一次旅行。当经历了城市的繁华，当经历了中国爆发式的发展，当经历了变得越来越大的城市生活，这对摄影师夫妇，却避开喧闹，试图在农业文化被快速改变的时刻，再一次来凝视它的面貌。他们绕开那些当权者，绕开那些看似高大上的场景，而是悄无声息地把镜头对准着这里生活的普通百姓。他们超越自己曾经经历的苦难，把关心放在这些人身上。面对这些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摄影师既没有无端的赞美，也没有采取极端的批评。他们影像里多了一些安宁和包容。如同维米尔画像里的那些小镇居民，抑或是米勒画笔下的巴比松的村民们，画面里的人大都安于天命，坦然接受命运安排。

从《敬老院》（这些肖像意义何在？－－评张伦的作品《敬老院》）、《采茶者》（我们该如何表现乡村的劳动者？——评摄影选题《415个采茶者》）再至现在的这组照片，两位摄影师一直是这样的人生态度：对生活不抱怨不苛求，认命而感激生活。

张伦与许小英，以摄影的方式对家乡进行了一次朝圣之旅。他们的照片安静有力，既能给我们视觉上的快乐，也让我们在照片中读出了仪式感。他们步入老年，但内心依然有着对生活的浪漫和激情，依然在用摄影的方式展现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他们歌颂自然，歌颂土地，歌颂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这是对自己前半生的一次回望之旅，他们以此作为寻找自己心灵故乡的重要手段。

这组照片，好在视觉、好在摄影人的人生态度。它可以引发我们的共鸣，引发我们去凝视自己的人生，展望未来。

附一：摄影作品《钱塘江·南源》

附二：摄影师自述

我们岀生、生活在一条叫马金溪的不太大的河边，这条不大的河是浙江省的主要河流钱塘江的源头。河虽不大，谈不上宽广和辽阔，但也是奔流不息的，也有父亲般的博大和母亲般的温暖、美丽。 近几年，我们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自觉不自觉之时，用相机记录着两岸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人们的生存状态、生活场景和喜怒哀乐。拍得虽然有些散漫、随意，甚至有点游离，少了些理性、系统和缜密。   将一个个熟悉身影和场景凝固到相机上，成永远的记忆！         几张图片虽然无法描绘出二岸的全貌，却能从中窥见二岸的昨天和今天！   

用影像，感恩生养我们的二岸故土！

许小英：1960年11月15日岀生，浙江省开化县人，现居住本县华埠镇上龙湾，执业牙科医生。

张伦：1957年9月1日出生，浙江省嵊州市人，现居在浙江省开化县华埠镇上龙湾。1981年进入开化县文化馆工作，专职摄影干部。本县摄影家协会原主席、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