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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连载 |《最好的方法读唐诗》：喝酒确实耽误事
只要提起李白，必然得说说李白喝酒的事。因为李白最著名的诗篇中，有很多都与酒有关，要么诗中有酒，要么干脆是喝醉了写的。我经常在读李白的诗时，仿佛能闻到酒的味道，这个人好像喝了酒才有灵感。
李白的好兄弟杜甫同学也喜欢喝酒，但是他比起李白就差很多了，杜甫写了一首诗，夸喝酒的人，叫《饮中八仙歌》，就是在杜甫的心目中八个喝酒的人特别牛，其中当然包括李白。喝酒好像在唐朝是一种风气，男人和男人见面，不喝点不像朋友，喝醉了才是哥们儿，这点直到1300 年之后的今天，在一些地方依旧如此。不过李白因为喝酒也错过了很多大事，在我看来真的好可惜，可是话又说回来，没有酒，也许李白的诗中就没有那么多仙气。
杜甫比李白小11 岁，按说他比李白年轻、身体好，应该更能喝，但是在那个朝代能喝过李白的人不多，不是说李白酒量好，而是他几乎不错过任何能喝酒的机会。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这样写李白：
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杜甫这几句诗我来翻译一下。李白同学很能喝酒，一次能喝一斗酒。斗是中国古代的计量单位，唐朝的一斗大概推算为现在的6000 克，也就是6 公斤，12 斤。天哪，他真的可以喝那么多吗，这还不破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当然我认为这是杜甫夸张的写法，杜甫一向对李白崇拜有加，写得夸张点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唐代的酒可不是今天的白酒，酒的度数不高，不过能喝12 斤也不是一般人了，所以杜甫夸张的可能性更大。再回到这首诗，说李白喝酒之后写了好多诗，在长安生活那几年，经常喝醉了在街上的酒家中就睡着了。后来皇上有召见之意，李白因为喝醉了都不能前往，还自称是酒中的仙人。
这首诗是在赞美李白不畏权贵的性格，但是我觉得按照我对李白的了解，他这辈子一直希望在仕途上有所作为，怎么可能皇帝召见不去呢？肯定确实是喝大了，把内心独白写脸上了，爱谁谁呗，估计酒醒了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文人都要面子，干脆就硬撑下去，就是不畏权贵，就是桀骜不驯，起码在哥们儿面前有面子：你看我李白，皇帝的话都敢不听，你们敢吗？
其实李白喝酒是误了大事的。前面我讲过，李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了翰林院，找了若干人推荐，后来还是李隆基的一个妹妹玉真公主和贺知章推荐了他，才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李白开心了很久。 李白到了40 多岁才进翰林院，之前他一直很不得志，总是喝酒解闷。到了翰林院之后，也没有改掉这个不良嗜好，今朝有酒今朝醉，经常都喝得烂醉，杜甫的诗中也写了，甚至晚上都回不了家，就睡在酒家。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李白，皇帝身边的红人，所以谁也不敢得罪他，他愿意睡哪里就睡哪里。
但是好景不长，皇帝李隆基受不了了。大家想想，谁在天子面前敢这么放肆？据说有一次，皇帝找李白来写诗，差太监去找李白，结果李白喝得醉成一滩泥，根本叫不醒。最后没办法，给李白从头到脚浇了几桶凉水，李白强撑着写了几首。别说是皇帝不舒服了，身边的人都觉得过分啊，于是很多人也劝皇帝，赶紧打发了这小子，将来在皇宫里待的时间长了，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还不知道出去会瞎说什么呢！
李白喝醉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做过不少过激的事情，比如“力士脱靴”。讲李白在翰林供职的时候，有一次唐玄宗召见李白，让他给写诗，李白又喝醉了。趁着酒兴大笔一挥，写得兴致盎然，然后就有点得意忘形了，举起脚来对唐玄宗的一个宦官高力士说：“脱靴！”要知道高力士在李隆基打天下的过程中出了不少力，所以李隆基对他非常好。这样一个皇帝赏识的人，被李白呼来脱靴，心里非常不乐意，但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高力士也给李白脱了，唐玄宗看到了这个场面心中不悦，李白因此而失宠。
李白在翰林院待了不到两年，就被皇帝打发了。当然，他毕竟是李白，毕竟是给杨玉环写过《清平调词三首》的人，所以打发的时候很体面，还给了李白一些钱。
闹心归闹心，皇帝都发话了，李白得走啊，起码得暂时离开都城长安，也就是今天的西安。天宝三年，也就是公元744 年，李白走的时候，各路朋友争相前来送别。于是，在送别宴上，李白写下了千古名作《行路难》，当时写了三首，被大家所熟悉的是第一首：
行路难( 其一)李白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首诗同学们一定要背下来，因为它是李白写得最棒的诗之一。来看前两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金樽斟满了美酒，挺贵的，一斗要十千，玉盘中盛的是精美的菜肴，价值万钱。这是李白惯用的夸张手法，估计请李白吃饭的应该是个有钱人家，普通人家谁会用玉盘来盛菜，这么贵的饭一来说明李白的身份——上等人，二来为衬托下面两句，这么好的酒菜我都没有吃，说明心里有事。
第三四句：“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李白什么时候还有主动停杯不喝酒的时候，只有这次，这两句的意思是，停下酒杯放下筷子，我心情郁闷啊！拔出剑来四处看看，心里一片茫然！箸就是筷子的意思，剑就是指宝剑，李白也是著名的剑客，他从小学剑术，据说技术很不错滴。不过唐朝文人学剑术大部分不是为了防身，而是为了舞剑，佩剑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就好比古代男子配玉一样。
后面这两句很点题：“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字面意思是我想渡过黄河，可是冰封住了河面，想去登太行山，结果漫山遍野的雪，也没有办法爬上去啊。这句话深刻地表明了李白此时的心情，郁闷啊，倒霉啊，你看走哪里哪里不顺，好不容易进了翰林院，皇上竟然把我打发了。
接下来的两句就很有阿Q 精神了，李白开始安慰自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这两句里讲了两个人物，前面一句说的是姜子牙姜太公，后边一句是讲伊尹。姜子牙是商朝末年的人，据说他活了139 岁。他从小就有一个梦想，伴君王出征，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在70 多岁的时候，他在溪边钓鱼碰到了周文王。周文王出去打猎，出门前卜了一卦，占卜的人说你今天出门猎到的不是猛兽，不是山珍，而是一个能帮你得到天下的人。周文王很高兴地出发了，真的在溪边碰到了姜子牙，于是请他上车，这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故事。从此他们开始征讨商纣王，最后姜子牙帮助周文王得到了天下。所以在这首诗里，李白用了这个典故激励自己，说以后没事我也去溪边钓鱼，姜子牙70 多岁还可以出山，我李白不才40 多岁！“忽复乘舟梦日边”讲的是贤人伊尹的故事。伊尹很有谋略，当年辅佐商王灭了夏朝，是当时很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相传伊尹被重用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坐船绕日月而过，李白此时写这个，就是想说自己还没有做这个梦呢，说明后面还有很多机会，表达了自己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愿望。
接下来这12 个字写得太好了：“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人生在世，行路好难啊，好难啊，眼前歧路这么多，我到底该往哪里走？通过这几句，我们可以看出李白当时得有多郁闷，多迷茫。不过李白就是李白，谁也不能替代，您看看他写的最后两句，真长志气！“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相信总会有一天，我能乘风破浪，坐一个大帆船横渡茫茫的大海。云帆，就是指很大、很高的帆船，远远看去，这船上的帆和云都接起来了。为什么要坐大船，因为我有本事了，有出息了，当然得坐着大船乘风破浪，我估计当时李白就是想说：“兄弟们，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李白会回来的，那个时候绝对扬眉吐气！”南北朝时有个将领叫宗悫，宗悫的悫读“què”。《南史·宗悫传》记载，他从小就有远大的志向，刻苦习武，他对他的叔父宗炳说：“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后来他真的成为了一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李白这里用了“长风破浪”的典故。
这就是李白，一个充满浪漫主义的男人。这就是李白，一个爱喝酒不悲观的男人。也许再也找不到像李白这么爱喝酒还这么有才的男人了，千百年来，只有李白！
《最好的方法读唐诗》从盛唐诗人李白的人生和诗入手，巧妙地将唐朝诗人以不同角度切入，用生动、通俗、有趣的语言带孩子和家长们重返唐诗的世界。才华卓越而风采各异的诗人纷纷登场，呈现出令孩子们沉醉不已的独特画卷。 在本套书中，王芳将扑朔迷离、纷繁复杂的故事以最符合孩子心理的方式轻松讲述；善于将妈妈们在家庭教育中尤其是唐诗学习中最苦恼的问题以十余种方法巧妙化解；将枯燥乏味的唐诗、了然无趣的释义、相隔久远的历史、晕头转向的地理神奇串烧，变成孩子们身体里生长出来的知识底蕴，为我们淋漓尽致地展现唐朝这出精彩的戏。 王芳独创的大唐诗学习法以及独特的讲诗风格，引起了近百万妈妈对国学和唐诗的狂热关注。本书是一本真正可以亲子共读的唐诗启蒙书，对于家长和老师而言，它是最好的课外阅读参考工具书；对于可爱的孩子们而言，它则是他们另一个瑰丽奇妙的世界。
来源 / 王芳新书《最好的方法读唐诗》东方出版社 2016年1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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