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掰不弯的直男，只有不努力的Gay？

作者 | 火然

编辑 | 火然

声明 | 本文仅代表个人观点

曾有一位美籍白人给我发讯息，问我想不想去他家，为他品箫。我忍下怒气，决定了解一下这位仁兄，便跟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由美国那边的公司派到中国来的，要在上海住一阵子。他已经结婚三年，妻子随同他一起来中国工作。这对年轻夫妇在闵行区租下了一套房子，未育小孩。他给我传来与妻子的亲密合照，照片里他们在舌吻，很是恩爱。妻子很漂亮，金发碧眼，身材姣好，看得出来夫妻二人都有健身的习惯。他还给我发了一张自己的全裸照，说：“诱惑你一下。”如果照片是他本人的话，以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络腮胡子俊俏脸，成为名媛易如反掌。

我好奇：“你是直男吗？”

他说：“我当然是直男，我爱我的妻子，但她技术不太好。我喜欢被男同‘吃’，他们的口技通常都不错，我也只跟他们做这个，别的都不能接受。”

他称自己只谈过女朋友，在接触到男同之前，也只跟女性发生关系。直到有一次在酒吧，遇到一位男生，愿意免费为他提供“唇齿服务”，半推半就，事情发生了。自那以后，他开始发现，男同比他的女朋友们更懂得如何让他满足，于是他背着女友，现在就背着妻子，约男生到家里做客。但他从不会跟这些男生有半点感情瓜葛，“我先跟你说清楚这些，大家也轻松一点”。他几乎不讲中文，只能跟我用英文聊天，所以来中国找性伙伴多有不便。

“明天早上7点来我家吧，我妻子会出门工作，家里没人，这是我的地址。”他发来一个GPS坐标。我拒绝了他，他也没生气，跟我说：“你很可爱，真遗憾。如果你愿意，可以介绍几个男生给我认识。”

一周后，我在社交软件上注册新的账号，没有放照片，没有填个人资料，却仍收到了他的“邀约”。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给附近的所有同志群发了同样的信息。有趣的是，他始终只接受别人为他blow，其他的形式，概不接受。“Gay通常让我感到恶心，不过外形可爱的男生，我还是会喜欢，但只喜欢他为我口。”

实在很难一干二脆地给这位美国白人贴上一个“双性恋”的标签，因为他对于异性的喜欢明显多于同性。但不置可否，他的确成功地被男同掰弯了，显现出了同性恋的部分属性。

01

直男掰弯直男：“我居然弯在了一个直男手里”

不过具备掰弯技能的人，不一定是gay，直男也可能掰弯直男，而自身能不受到任何影响。

毛毛（化名）是我的一位受访者，他现在是一位纯粹的同志，只喜欢男生，对女生不再有半点兴致。他就是被一位直男室友掰弯的，而那位室友从头到尾都是直男，现在人家早已成家立业，小儿子都能跑出门打酱油了。

“在我读高中之前，我是纯直男，只喜欢女生，看成人影片只会盯着女人身体看，对男人胴体没有半点感觉。那阵子还早恋，跟同班女生交往，一切都像多数男生一样。”毛毛说。“直到高中住校，同宿舍有一位男生，他夏天就穿一条平底裤在宿舍走动，还总是走到我跟前晃悠，动不动就挠挠我，跟我闹。有一年五一节，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回了家，我们两个留了校，他天天裸睡，洗完澡也不穿裤子，就赤条条得在宿舍里走来走去。要命的是，他还来挑逗我，我本来正坐在位子上看书，他站在我右手边，我一转身就正对着他的二师兄，跟他这么打打闹闹了一会儿，我看到他起了一点生理反应。我当时竟然有了一种害羞的感觉！”

从那次开始，毛毛对这个室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愫，两人的关系倒是变得更亲密了。“那年冬天，他愣是要跟我挤一床睡，说自己的床冷。他把嘴凑到我耳根下，偷偷摸摸教我飞机，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似的。没想到他自己就在一边弄起来了，我好奇，上去摸了一把，脸突然涨得绯红，心跳得飞快。”毛毛侧过身不理他，室友见状，自觉无聊，倒头便睡。毛毛却睡不着。

“我当时觉得，我喜欢上了他。”毛毛并不想跟室友摊牌，仍假装什么想法都未曾有过一样，跟室友继续称兄道弟。

上大学以后，毛毛被一位女生主动追求，在女生的鼓励下，他们决定开房战斗。“刚开始还可以，她一脱衣服，我就软了，根本立不起来，像阳痿了似的。”那次尝试没能成功，女生大失所望，说他性无能。毛毛去查了查资料，感觉自己可能成了同性恋，只能喜欢男生了。初恋男友的出现，让他得以肯定了这一想法。“看到男友的身体，就根本停不下来，哪里性无能啊，我功能强大着呢！”他很快认同了自己的取向，不再和任何异性交往。

而当年的室友跟他也还保持联络，“他大学没考上，现在早就儿女绕膝了，还蛮顾家的”。他们俩不会再聊起当年的糗事，室友似乎也已全盘忘记，只有毛毛自己还记挂在心上。“他没准儿自己都不知道，是他一手把我掰弯的吧。我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好笑，居然弯在了一个直男手里。”

02

老师掰弯学生：“他走了肾，我走了心”

秦老师（化名）是我的另一位受访者，之所以称他为老师，是因为他曾经的职业确实是一名高中老师。他掰弯了自己的一名学生。

那是在他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安徽省某县城中学任教的头一年，他23岁。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位新来的老师，年轻，又亲和。“我去学校的第一天，在校门口撞见了一个男同学，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净净，帅，在人堆里很扎眼，我被他吸引到了。说来巧，他也看了我一眼，我们对视了几秒钟。”

那位男同学名字叫陈杰（化名），当时念高三，18岁，不是秦老师班里的学生。但有一次陈杰的班主任外出有事，请秦老师来代课，这才跟他有了第一次接触。“陈杰是班长，虽然成绩一般，但挺懂事，性格稳重，长得也成熟。我真是喜欢他，但我毕竟是老师，不能有那种想法。”陈杰跟秦老师熟得很快，他对这位新老师颇有好感。

秦老师住在学校，跟学生们住在同一栋宿舍楼。学生们的住宿条件并不好，十来平米的房间有十几张床铺，大家平时吵吵闹闹，不方便学习。秦老师住的房间也简陋，只是宽敞些，好在他勤收拾，也还整洁清净。陈杰有一天夜里敲秦老师的门，怯怯地问：“老师，能在您这儿写会儿作业么？宿舍太吵了。”秦老师笑了，很快开门，让他坐下，自个儿就坐床沿备课。

在那之后，差不多每天陈杰都会来敲秦老师的房门，也不说别的话，就是抱着一堆教材教辅，坐下，埋头温书。“他有一天晚上学得晚，问我，能不能跟我一起睡。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天晚上师生二人睡前聊天，秦老师问了他很多八卦，陈杰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正交往着的女朋友跟他说了。“他把所有交往过的女孩子都告诉我了，我基本上认识，都一个年级的。”说着说着，两人很快沉入梦乡，没有发生什么。

第二天醒来，陈杰说自己想搬过来，跟秦老师同住。秦老师心疼这孩子，一口答应下来。这天晚上睡觉，陈杰显得很兴奋，他对枕边的老师心生感激。“他个子比我高，体魄也比我壮多了。他伸一只手臂过来，想让我枕着睡。那时候年轻，这样实在把持不住，我把手放在他胸膛上，顺着摸了下去。”陈杰没有推开他，反倒是把他抱得更紧。“那时候已经入冬了，我们都穿着棉衣秋裤，我问他，可不可以帮他脱了，他点了头。”转眼，二人赤身相依。陈杰对于性知之甚少，就连安全套也不知其所为何物。“都是后来我教他的。”秦老师说。

那晚，陈杰把自己的处子之身全权交付予了他。“没有戴套，擦了大宝才进去的，他喜欢做0，没喊一声疼。”秦老师曾误以为那不是陈杰的第一次，后来熟悉了以后才知道，自己确实是陈杰睡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性。

“你对我那么好，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话是陈杰亲口对秦老师说的。

在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近到全校师生都知晓了这对师生的深情厚谊。高考结束，陈杰落榜，连三本也没能考上。秦老师动用了一点人脉关系，帮陈杰找了一所专科学校念。那个暑假，陈杰邀请秦老师在自己家里住下。

“在我眼里，我是他的恋人。在他眼里，我是他的亲人。”秦老师曾试探性地问他：“咱俩是不是同性恋啊？”陈杰的回答让他颇有些失落：“当然不是啊，我把你当成我的哥哥。”只是夜幕降临，陈杰会跟自己的这位“哥哥”啪啪啪。

秦老师认了陈杰的父母做干爹干娘，陈杰的一家人都对这位老师心存感恩。可好景不长，陈杰进入大学生涯后，又开始找学校里的女孩子谈起恋爱来。“他回来什么都跟我说，我只能忍着，又不能阻止他去找女孩子。”秦老师觉得奇怪，怎么陈杰从来不会找男生。“他说自己只喜欢女生，除了我以外，对别的男人一律没什么性方面的好感。有一年他谈了一个女朋友，女生去他家找他，他们俩就睡在一张床上，他跟我说，那天他硬了一夜，第二天实在受不了，就跟那女孩儿发生了关系。这些细节他都会一一讲给我听，我听了就难受，可我当时压力也大，家里也催着我结婚，所以后来我们俩都结婚了。”

白驹过隙，俩人的暧昧关系就这样维系了十多年。我采访秦老师的时候，他刚跟自己的妻子离婚，法院把他的女儿判给了妻子，而陈杰的妻子即将临盆。“他跟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安定下来，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牵连，我们便约定好，不再相见。”

陈杰自始至终没有使用过任何同志定位软件，秦老师是他唯一的男性性伴侣。“他只为我弯，也只为我弯过。”秦老师给我看了看陈杰旧时的照片，的确是个帅气的男生。“可我现在倒迷茫起来，都奔四了竟突然不知道方向在哪儿。这大概是掰弯他，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他走了肾，我走了心。”

03

每个直男心里都有一座断背山

直男能不能被掰弯？显然是能的。文中出现的故事绝非个案，我在微信里寻找采访者的时候，意外发现，能分享关于掰弯直男的亲身经历的朋友非常多。

大概听完大家同我讲述的故事后，我暂且可以把这些故事分成4大类：1、gay用感情掰弯直男；2、gay用“某种特定的技巧”掰弯直男；3、直男掰弯直男；4、直女掰弯了自己的男朋友（日后会专门写，本文暂不详述）。

而直男被掰弯，究竟有多难？

如果你仔细读了本文，你会发现，并不难。即便是那些恐同甚至仇同的直男，在特定条件下，也会发现自己身上同性恋的天然属性。

我一度很困惑，那些仇恨同志的直男们，究竟在恨什么？我带着这个疑问，问过身边很多直男朋友。他们给我的答案大同小异。“男男做那种事情太恶心。”“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我就想戳自己的眼睛。”“反人类，反自然。”······

这些答案背后我只看到一个核心的恐惧点：他们害怕直面自己身上同性恋的天然属性。

我在《妖魔化同志》中提到过，同志社交软件里相当数量的用户，自我认同或许都略有阻障。如果你愿意再细着研究这个群体，你会看到另一个有趣的现象：一部分同志其实是所谓的直男，他们结婚生子原本毫无心理障碍，只是出于对同志世界的好奇试了试水，这群人会像蜻蜓点水一般掠过，过后还会把那屁股一擦，对外拍着胸脯：我是纯直男。

可承认也好，否认也罢，逃不脱这个事实——每个直男心里都有一个gay。

如果一定要我对本文做总结的话，我只讲得出一句：“从来没有掰不弯的直男，只有不努力的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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