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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李元专栏︱琐忆系列(7)

2016-07-01 彭李元 当代汉诗平台



现在,

我常常拼命地想找个理由开心,

却怎么也找不到。  

                ——《题记》 




彭李元·琐忆系列Vol.07



彭李元,湘西吉首市人。




             洗衣服的女孩们


银雕是股大山泉水。在小河边的山底部,有人在泉眼的周围砌着结实的石头墙,还用五六十公分的水泥管做成泉眼。透亮的泉水,就是从水泥管里哗哗地涌出来,流进小河里的,流水的周围,用石块摆成一个大园圈,水流过的底面,是水泥面,还做成一个二十公分深的浅水池,浅水池的水也没认真停留一下,就由一个切口处流出,和小河汇合了。

我们读四年级时,也不晓得是哪个发现了这个洗衣服的地方,一到星期六,我们班上的几个女生相约到这里洗衣服。

那时候的河水,都是清亮的,只要有河的地方,都可以洗衣服,我家就在河边,不要走三分钟就下到河里,我爱伴,就和她们一起到银雕洗。银雕离城远呢,要走半个小时,走的是小路,不过下到银雕的路都是水泥砌成的阶梯,路两边是菜地,任何时候,菜地都长满了菜,没闲过,每走过这里,我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欢喜,走路时,时不时的会蹦一下跳一下的,背篓里捶衣服的棒槌,敲着背篓里的提桶,哐啷哐啷的响,顺英咕着眼睛说我,几时都不会把东西放结实,非要我停下来,帮我把棒头用衣服扎紧一下,然后我再蹦几下,确实不响了。珍珍就咕咕咕的笑,说我是从牢房里打脱出来的。也许真的是一种自由的心情吧,只是当时我想不到那么多,就只顾着忍不住的欢喜。

我们一人一个大石块,用一件衣服垫在石块上坐着,坐的衣服放在最后洗,一般都是把鞋子脱了,脚在水里,洗好的衣服都堆在泉水刚好落下的地方,为了不让冲走,就到河里搬一个石头压着,要回家时,就一件一件认着各自的衣服,扭干水,放在提桶里,提桶放在背篓里,是子防止滴水打湿裤子,扭得再干也会有水滴出来的,何况几个小女生,也扭不怎么干的,所以,背回家时,总是重了好多,我就蹦不起来了,回家时还是上坡路呢。

那时,我还才和她们学着洗衣服的。我把衣服上打好多肥皂,不晓得搓,就一直在那里叭叭地捶,珍珍随着我叭叭的声音,夸张地点着头,做着怪样子,顺英就停下来盯着我笑,方红提着嗓门数一二三,我感觉到了异样,停下来,扫了她们每个人一眼,严肃地问她们,

你们一个二个都发癫了?

她们轰地一声,哈哈大笑起来。还抽风似地抽动着肩膀。不晓得是濺到了水,还是笑出了泪,她们个个脸上都像是湿的。我翻着眼睛,用棒头捶了几下水面,

停停停,再不停下来,你们笑死了,我就一个人回去了,给哪个都不说你们都笑死在这里了。她们笑得更厉害了,我心里想,坏了,她们不会真的笑死吧。

看着她们一张张笑得扭曲的脸,我站起来,特别走到水中间站着,抑起头,比她们更厉害地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是笑她们一张张笑变型的脸,像怪物。开始我是故意学她们傻笑,后来是真的觉得她们的样子太好笑,也许是受她们感染,是真的笑了,也和她们一样,收不住。

珍珍捧着肚子,哼哼哼地真的要接不上气了,像近百岁的犯哮喘病的老太太那样呼吸难艰,但还是停不下来笑。

顺英一直是文文静静的那种,一直都是笑不露齿的,这时也一扫斯文,大眼睛笑得闭着,整个身体左摇右晃的,也捧着肚子,呵呵呵的想停也停不下来。

方红嘎嘎嘎的,像下蛋的鸡婆叫,一声更比一声高,脸向天翻着,双手也捧着肚子,一双脚还在水里叭他叭他的打着水,一下重心没稳,嗵地落在水里坐着了,都还不能停下来。

站在水里的我,也晃了几步,哗啦一声,也坐在了水里,濺起的水花,把头发都湿了个透,还在哈哈哈的,也停不下来,我干脆躺在水里,叭答叭答地泅起水来笑。

不晓得笑了多久,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顺英走到我的位置上,看我捶过的衣服,黑的还是黑的,

一边帮我搓起来,一边说,看咯,衣服上的汗没搓脱,是捶不干净的,要这样搓。她搓过的地方,黑点点真的不见了。

珍珍说,你把所有的衣服捶一百遍也没用,和没洗差不多,要重洗。喊你洗衣服又不是喊你捶衣服,想不到你连衣服都不会洗,真的是傻到家了。她哼了哼鼻子,表示严重鄙视。

方红冲珍珍呶了呶嘴巴,你刚学洗的时候莫不是一样的。我刚洗的时候也只晓得捶。

有了方红的支持,我对珍珍申了申舌头,嘎嘎嘎,就你一个人天生会洗衣服,神什么死。

珍珍把头左摇一下右摇一下的,无比神气的说,就是,我就是天生比你们聪明,你们都是傻子,傻得像猪。我们三个一齐骂她:聪明猪。

所有的衣服洗成了,天还早,我们就把所有洗成的衣服冲泡在水里,在河边玩好一阵。河边的剌蓬蓬里,有新长出来的剌芽,一根一根的,只有嫩嫩的两三片淡红的叶子,我们叫剌苔,掐起来,嫩嫩的皮很顺溜地剥掉,卡喳卡喳地吃起来,清甜的味道,胜过我吃过的所有水果。草纵中有好多低低的只几片小小绿叶子的植物,上面开着淡紫色的小花,我至今还不知道那是什么花,反正小小的点缀在草纵里,也没人关心她们的名字吧。现在我的梦里常会出现有那种小紫花的场景,醒的时候,还有忍不住的激动。

小河的小卵石里,有好多小小的螃蟹,随便翻一个石头,都会有一个也许是几个小螃蟹慌慌张张的爬。我们翻开一片小卵石,只是看一下热闹,从来没真的抓一只。我们只是觉得有趣,从来没想到要吃那些小生物。现在的人要是看到他们,一定会用油炸起来吃的,只是,现在的人再也难找他们的踪迹了,这世上好多东西都像消失的童趣一样,找不回来了。

回家前,我们把冲泡着的衣服堆,一件一件的扭干,认清楚各自的衣服,分装在各自的桶里。

我的衣服都是棉布的。顺英说珍珍的衣服最好认,都是料子布,料子布就是穿起来直直的,不太皱的那种,比棉布贵很多吧。

珍珍谦虚地呵呵:要料不料的。大家又笑起来,这次是笑的是不明白要料不料是什么意思。

珍珍狠狠的盯着大家:又笑死啊,是不是都要到水里滚一回才好。

想起来,那时候真好。连个简单的洗衣服都可以笑到水里打滚。现在,我常常拼命地想找个理由开心,却怎么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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