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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爱爱!当川大“90后”遇上三星堆!

大川 四川大学 2022-04-27

宽口阔耳、庄重肃穆、震撼人心的黄金面具;


精致小巧、璀璨夺目的鸟形金饰片;


纵横交错、经爎祭瘠埋的象牙;


数量可观、形状扁平的玉璋;


侧涂朱砂、用途成谜的木匣……


时隔35年,三星堆再度上新了!这些新出土的文物有不少出自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考古系负责的5、6、7号三座祭祀坑。


自上世纪三十年代三星堆遗址首次考古发掘以来,川大人就与三星堆结下了深厚的渊源,近百年间多次参与三星堆的考古发掘工作。


四川大学1984级考古实习队在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


2020年9月,三星堆遗址再度启动发掘工作,在四川省文物局的统一部署下,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就全面参与到三星堆新一轮考古发掘工作中,与三星堆再“再续前缘”!


那么,三星堆的此次“上新”,有哪些惊喜呢?川大考古人又有着怎样的“奇妙”经历?大川此次专访了参与本次发掘的川大师生们,用全新视角探秘“三星堆”!


2020年12月起分批前往三星堆的川大考古队


01

新在理念,奇在科技,

科学考古大不同


“新奇”是此次三星堆新一轮发掘的关键词。


秉持着“课题预设、保护同步、多学科融合、多团队合作”的理念,川大考古文博学院在接到四川省文物局通知的第一时间,就组建了一支科技考古团队,包括冶金、陶器、青铜、植物、环境、动物、文物保护等各方面的15名专家。



在出发前,川大考古队还精心设计了课题。“古三堆人如何组织日常的衣食住行、进行祭祀?三星堆先民为何在那里修建古城?带着这些问题,川大考古人奔赴广汉,与三星堆的再次相逢,获取更多信息,再掀古蜀文明的神秘面纱。


2020年12月,四川大学考古队正式参与发掘。初到现场,川大师生们就被三星堆发掘的硬核设施惊艳了:各个祭祀坑被罩进一个个恒温、恒湿、四面透明的考古发掘舱中;不远处,高光谱扫描仪、三维激光扫描仪等分析仪器整齐排布,文物保护相关人员也现场待命,随时为刚出土的文物提供实时保护。



“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是舒适、踏实地挖掘!”川大参与本次考古发掘的带队老师马永超感慨道。在他看来,此次发掘工作虽与三十五年前在地理位置上相差无几,但发掘手段和场景却在科技的加持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


在发掘方舱这一全球首创的全新“场景”的运用下,再度开启的三星堆祭祀坑发掘工作已无需为争取时间而损失文物的信息,无论是发掘时间,还是信息获取都更加可控,川大师生们追求的就是“不放过一切蛛丝马迹”。


于孟洲老师正在分辨土层


在尚未发掘至器物层的早期阶段,马永超一直和参与的同学们强调:“考古不是挖宝,每一块泥土都弥足珍贵。”在本次发掘中,川大师生仔细辨认每一个土层的颜色、硬度等差别,以此判断每个土层的叠压顺序和分布范围。


同时,挖出来的每一份“泥巴”都会由坑土旁边负责采样与编号的同学立刻采用定位系统生成专属二维码作为“出生凭证”,精确记录出土位置信息并送检,以便后期考古人员复原古蜀人挖坑填埋的顺序与过程,全方位挖掘当时的历史文化乃至生存环境,感受三星堆文明“独特的生命系统”。


电子发掘系统


02

精细化考古,

慢工里周全“接生”黄金面具


与以往的被动式开展抢救性挖掘相比,三星堆此次发掘保护工作追求的就是“周全”。


为避免人体组织掉落坑中污染器物等,每一个“入坑”的考古人员都会“全副武装”。熟练地戴好口罩,穿上防护衣,戴上头套、手套、鞋套……把自己包裹进严密的防护服后,参与考古的川大师生们才开始“进舱”发掘。


身着防护服在坑内划线


川大师生组成的考古团队由1至3名老师和5至7名学生长期在第一线进行五、六、七号坑的挖掘工作,每天的工作并不固定在某个坑内。“因为实际需要发掘的范围并不大,甚至一个角落挤进两个人就会‘打架’,”负责拍摄录像、测绘建模的郭振新同学解释道,“我们会采用精细化分工作业,一名同学下坑挖掘,一名同学进行影像记录,另一名同学为出土的文物、填土进行采样并编号。” 


郭振新正在对发掘进行影像记录


对考古人而言,每一件出土文物被发掘出来时,都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脆弱,这样的精细化的分工,大大优化了发掘效率。


在马永超老师看来,考古未来的大趋势不仅是“科技化考古”,更是“精细化考古”,考古发掘是一次不可逆的过程,因此在有条件“精细作业”的方舱内,更要讲究“慢工出细活”。


同学们在一起刮面


川大考古团队最初对五号坑填土层进行清理时,采用的是网格式的挖掘方法,以厘米为单位清理填土。当发掘到器物层的金箔片时,就需要一直采用跪趴的身势,在垂直于坑位上方的操作台上,用巴掌大的毛刷和比筷子还细的竹刀,小心清理金箔片上附着的泥土。


黄金面具残片就是在这样细致的操作下被川大考古团队发掘出来的。“当黄金面具残片被成功无损地挖出时,大家无比开心,屏气凝神感受它的震撼。”郭振新兴奋地回忆道。


师生们正在坑内聚精会神地进行清理


而在挖掘过程中,让人头痛又喜悦的事情就是提取象牙残片。在川大考古队所负责的三个祭祀坑中,当清理的土层中出现象牙残片时,大家心里就会了然,“快到器物层了”。但麻烦的是,这些深埋于地下数千年之久的象牙,早已糟朽,完整提取出象牙残片是极为困难的事情,给清理工作带来了巨大挑战。


在第一次提取象牙残片时,川大考古文博学院研二学生谭林怀内心就颇为忐忑,“即使我再小心,也总会有象牙在发掘中断裂,这在考古中是难以避免的。”谭林怀怀着十二分的小心谨慎,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进行提取工作。但遗憾的是,最后象牙依然碎了,这让刚来进驻发掘现场的谭林怀沮丧又郁闷。


谭林怀与马永超老师清理K6木匣


但在现场,来自四川大学的一个小发明对象牙提取提供了支持。四川大学吴锦荣教授作为开发人之一,研发的全新材料——仿生保水材料和高弹性缓冲衬垫被应用于本次象牙保护中,通过给小型象牙制品装入文物保湿保存盒、大的象牙敷上“保湿面膜”,大大缓解了象牙出土后迅速开裂的问题。


03

可可爱爱,

“90后”青春力量在三星堆


在三星堆一线的挖掘现场,随处可见的都是朝气蓬勃的青春面孔。川大考古队中,从带队老师到学生,都有着90后的身影。“我们的团队90后占比75%以上,小点的99年的也有,都是考古的新一代接班人。”同为90后的带队老师马永超笑着说。


马永超老师在电脑前录入文物信息


参加此次三星堆考古挖掘工作的川大学生,多为硕、博在读学生,凭借一腔发自肺腑的热爱,他们选择在尘土枯木间与历史为伴,沉醉于沟通无言的地下世界。


自进驻以来,“早八晚六,七天不休”是川大考古队的常态,时常要通过加班来“给文物争取时间”,每周也会组织多场例会及时调整工作进度、更新发掘方式。发掘工作无疑是辛苦的,不仅需要对重复的内容保持耐心细致,还需要忍得住酸痛、耐得住寂寞的定力。



“累!但是……住地门口那家兔头真好吃。”年轻的队员们也善于“苦中作乐”。哪怕是身着闷热的防护服,他们都能找到全新视角来自我安慰:“这次在工地上穿防护服也省去了洗衣服。”同样是考古文博学院研二学生的赵春玲笑言。与其他考古方向的同学不同,她的研究专业是文物与博物馆学,在真正来到现场后,她找寻到了热爱。对这样一群年轻的考古人来说,能参与其中,他们心怀崇敬,也甘之如饴。


在发掘现场,年轻人的参与不仅带来了蓬勃朝气,还展现了对个性的追求与对生活的热爱。他们能够运用各种“黑科技”,亦能够打破传统,将欢声笑语融入在艰辛的考古日程中。



最初为对接工作,在舱中准确找出每一个穿着防护服的“考古大白”,大家只在背后规规矩矩写上自己的名字,后来便逐渐“放飞自我”——贴上川大的贴纸、画上表情包、起一个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的外号,还有鼓励自己本本分分“挖土”的“精忠报国”“万里长城永不倒”“请叫我红领巾”等标语……他们构成了考古发掘舱中一道独特又有趣的风景。


同学们的可爱涂鸦


考古现场的青春活力,令人忍俊不禁,大川感受到年轻一辈考古人们自得其乐的同时,也彰显了“中国气派、中国气象”,打破了想象中“老学究”的形象——考古并不意味着严肃刻板、沉默无言、默默挖土,这些属于90后、00后的青春力量,用付出与努力为考古注入了新鲜血液。他们将自己有趣的灵魂注入发掘工作中,让考古不再乏善可陈。



三星堆遗址的考察与发掘,是一场延续数代考古人心愿的“接力赛”,更是一次对青年传承人的考验。


这沉睡千年的宝藏,在考古工作者的慢发掘中,得以一个接一个露出动人的轮廓。正因为这样一群又一群的“始于情怀,忠于热爱”的年轻考古人,接过先辈的接力棒,埋首尘土中,三星堆的惊世宝藏才得以重见天日。


5号坑的鸟型金饰片和6号坑的木匣


面对一件件“出圈”的文物,马永超老师认为,这是一个良好的契机,能够对公众揭开考古“神秘面纱”。长期以来,考古承担了诸多“污名”,而它并非小说中记述的那样有趣,更不能和“盗墓”等齐视之,能够借助宣传、文创等途径让公众理解考古的付出与存在意义,恰恰有利于考古学科的发展。


而这次三星堆发掘才刚刚拉开帷幕,三星堆的六个新坑预计今年年底能够结束野外发掘及器物提取,后续出土文物的整理与修复、实验室检测等工作,仍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才能够完成。三星堆遗址的发掘与研究,也踏上了新的征程,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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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丨四川大学考古文博学院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 四川日报

文字丨杜明阳 莫贤

编辑丨杜明阳 莫贤

责编丨王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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