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左左 | 七夕之夜,她要和情郎私奔
歌名:《画心》
原唱:张靓颖
翻唱:左左
江袭月和苏浩南,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彼时袭月的父亲还没开始做茶叶生意,江家和苏家在那座不大的村庄里,都算得上殷实人家,关系走得挺近。
大人的友谊直接延绵到了孩子身上,袭月和浩南,从小就在一起,兄妹般亲密无间。
后来,浩南的父亲因病去世,家道中落;而袭月的父亲则依附于祝家,做茶叶买卖。
祝家是远近闻名的商业世家,生意做得很大。茶叶,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项而已。
但祝家的一点皮毛,也足以使袭月家,衣食无忧。
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门当户对都是首当其冲。江家和苏家,因为完全相反的走向,慢慢远了。
袭月心里却没这些弯弯绕,随着她的成长,浩南哥哥,从童年的玩伴,变成心中暗藏的情愫。
浩南也一样,为了和袭月修成正果,做了袭月父亲手下的一名小厮,随他走南闯北。
梦想着有一天,也能踏出一方天地,理直气壮地,把袭月娶回家。
02
然而,在袭月十七岁这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那年初夏,袭月的父亲带着浩南等一干随从,受祝家委托,千里迢迢收了明前茶回来。
在两省的交界处,被一帮土匪拦住,所有的茶叶银两,哄抢一空。
祝家一再宽限交货日期,终于扬言:要么交货;要么按照之前定好的规矩,双倍还钱;要么,衙门见。
江家一片愁云惨淡,父亲甚至为此萌生死的念头。
看着父母的愁容,袭月天天以泪洗面,却一筹莫展。
所有的伙计都另谋生路,只有苏浩南没走。
但除了默默陪着袭月,也想不出半点办法。
03
一个月后,祝家给江家捎了话,让袭月嫁给祝天佑做妾,所有的债务一笔勾销。
祝天佑从十八岁开始,便接管祝家生意,算得上年轻有为。
那年,祝天佑三十三岁,正是一个男子最鼎盛的时期。
娶了大太太柳婉音,生了一男一女之后,再无纳过妾。
至于祝天佑是什么时候看上江袭月的,袭月分毫不知。
只隐隐约约记得,一年前,祝天佑来过江家,袭月父亲一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模样。
袭月只是远远一瞥,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带着不怒自威的神气,其余的,别无印象。
十七岁的袭月,从父母口中得知祝家的决定后,心沉到了谷底。
但却无力反抗,纵使心中,已经对苏浩南一往情深。
她不可能自私到不顾父母的安危。
而浩南在知道袭月的决定后,什么都没说,不知去向。
于是,仲夏时分,袭月坐着一顶红轿,吹吹打打地进了祝家。
披上红盖头的一瞬,袭月在心里,默默地和浩南做了一番告别。
无法拥有,只能在以后漫长的时光里,悄悄地拿出来,怀念、慰藉。
04
转眼,袭月嫁到祝家已一月有余。
生活富足安逸,祝天佑对她宠爱有加。
大太太柳婉音,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相夫教子,操持家事,不明争暗斗,也不拈酸吃醋。
而袭月始终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不讨好谄媚,也不有意拒绝。对大太太柳婉音,既尊敬周到,也疏远客气。
日子平静下来,流水般滑过。既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
对袭月来说,今天,不过是昨天的重复而已。
十七岁的她,已经看到了白发苍苍的模样。
05
农历六月初六,袭月向祝天佑请示,想回娘家一趟。
祝天佑很爽快地同意了,袭月嫁过来后,连门都没出过。
她的清冷和寡欢,他是看在眼里的。
为了讨美人一笑,祝天佑命人备了丰厚的礼物,又派了车子和随从。
袭月,就那么浩浩荡荡地回娘家了。
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意思。
当晚,袭月没有回祝府,而是留在娘家,住在出嫁前的闺房里。
夜半时分,门上的剥啄之声将袭月惊醒,一声“是谁?”还没问出口,就被闪进来的黑影,捂住了嘴。
“袭月,别怕,是我!”听到黑影的声音,袭月的惊恐顿时消失了。
是苏浩南。
06
苏浩南说:“袭月,终于等到你了,这段时间,我天天在祝府外晃悠,却始终不见你出来。”
袭月看着黑暗中熟悉的身影,眼泪悄悄流下来,哽咽着说:“我已经嫁人了,你不要再等我了。”
苏浩南拉着袭月:“你现在就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逍遥自在地生活。”
袭月摇着头:“不,现在我跟你走了,祝府必然要来找爹娘要人,你知道,我是去抵债的。”
苏浩南沉默半晌,说:“那好,袭月,下个月,七月初七夜,你一定要想办法出来,我等你。”
袭月依然流着泪,不说话。
苏浩南转身,抱着袭月温软的身子,深情地说:“袭月,我不能没有你。记住,七月初七夜,我们也要像牛郎织女一样,金风玉露一相逢,从此朝朝暮暮。”
袭月被他描绘的未来吸引了,那是她梦想中的生活啊。
终于,她点头说:“好的,你快走,别被爹娘发现了。”
苏浩南凑近袭月的耳朵,悄悄地说:“祝天佑巧取豪夺,趁人之危,你也不要便宜了他…”
说完,闪身离去。
07
从娘家回来后,袭月便开始为一个月后的私奔做准备。
日子好像突然滋生了希望,想到以后和浩南哥哥的情投意合,两情缱绻,苦涩的生活,滋生出点滴的甜蜜。
只是在面对祝天佑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在心里弥漫。
原以为祝天佑是个冷漠生硬的商人,落井下石,迫使她以身偿债。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发现这个男人也有着缠绵的情怀。
夜里,把袭月拥在怀里时,是带着一份心疼和怜惜的,袭月感觉得出来。
那天早晨,袭月起床后洗漱梳妆,祝天佑居然站在她身后,接过丫头手里的木梳,轻轻划过袭月如云的长发。
他说:“袭月,你真美,那日在你家看到的第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袭月的心里,冷冷地笑着:“所以呢,你就趁人之危,据为己有。”
但嘴角,却是含了一抹浅笑,说:“袭月何德何能,得到老爷如此厚爱。”
因为祝天佑的这番话,袭月的心,到底又硬了起来。
088
七月七日,终于如期而至。
祝天佑在几日前外出,估计短期内不会回来,这让袭月宽慰不少。
饶是如此,一大早,袭月起来后,还是心里慌慌的。
早饭后,她百无聊赖地带着丫鬟在花园里散步。
这时,看到一个郎中背着药箱,带着随从,匆匆从东门走进来。
丫鬟悄悄告诉袭月:“郎中是大太太找来的,小姐这两天有些积食。”
正说着,郎中和随从一前一后走到袭月身边。
只顾着脚下的路,随从低着头,猛地撞到了袭月身上。
袭月“哎呦”一声,来不及说什么,那个低眉顺眼的年轻人,慌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丫鬟也在一边大声斥责:“没长眼睛吗?”说着急急走过来扶着袭月:“二太太,您没事吧?”
袭月往前走,声音平静一如往日:“不要紧,我们回去吧。”
心,却在咚咚跳着,那个随从,不是别人,正是苏浩南。
弯腰的瞬间,他在袭月宽大的袖子里,塞了什么。
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支开丫鬟,袭月才悄悄翻看袖子,是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写着:
今夜子时,我在祝府东墙外等你。
记得带上充足的盘缠。
09
袭月把纸条点燃,开始着手打点夜晚的行装。
她并没有太多的积蓄,但这两个多月来,祝天佑赐给她的各种首饰,还是挺可观。
袭月把首饰盒拿出来,挑了一对玉镯、一双耳环。
足够了。
本就是以身抵债,中途和人私奔,已属不义,不能太过分。
袭月把这些东西藏在自己的行囊里,静待夜晚来临。
午后,让袭月吃惊的是,祝天佑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径直去了书房。
袭月在漫长的午后,心神不宁,便走出房门,在府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路过书房门口,静静地站了片刻。
10
夜色降临,祝天佑满脸带笑地,来到袭月的房里。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簪,递给袭月说:“在外面看到的,觉得适合你,就买来了。”
袭月接过来,碧绿的簪子,晶莹通透,想来价值不菲,便站起身,婉转致谢。
两个人絮絮地聊着天,袭月轻描淡写地说:“老爷,这几天夜晚清凉,在府里散步。花园那边的东墙外,总能听见脚步声,不会是有贼吧?”
祝天佑愣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今晚让人多留神。”说着,招丫鬟叫来管家,细细交待。
那夜,祝天佑留在袭月的房里,小别胜新婚,很是一番缠绵。
祝天佑说:“袭月,你放心,虽然你是抵债来的祝府,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有我在,必定保你一世无忧。”
袭月在他的这番承诺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眠。
11
第二日一早,丫鬟带着一脸神秘和兴奋,告诉袭月,昨夜子时,在东墙外抓到一个小毛贼,打了一顿送官府了。
听到这话,袭月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无半点反应。
她当然知道抓到的小毛贼是谁。
是等着她一起私奔的苏浩南。
但袭月,却在祝天佑回来的那个午后,彻底改变了主意。
祝天佑匆匆而归,带着陌生的男人,引起了袭月的怀疑。
会不会是祝天佑听到什么风声?
静寂的午后,袭月隐在书房一角的树林里,两个男人的声音,清晰可闻:
“查到了吗?江家的茶叶,怎么会那么巧,被土匪劫去?”祝天佑的声音。
“查出来了,江家的随从里,有个叫苏浩南的小厮,暗中和土匪勾结,将茶车经过的时间地点,准确地透漏出去……”
“苏浩南?”
“是,他欠了赌债……而且,听说二太太待字闺中时,和他走得挺近。”
“嗯,这我之前就知道,这小子,真是慌不择路。”
“可不?倒是给老爷带来一门好姻缘。”
“这事,你知我知,别让二太太知道,女人心思重。”
……
午后的阳光,温热,袭月的心里,却是苍凉一片。
一腔深情,终是错付了。
怪不得苏浩南一再提醒她不能便宜祝天佑,叮嘱她带够充足的盘缠。
深情的背后,是另一番图谋。
袭月就在那一瞬间下定决心,惩罚苏浩南,并且,要和祝天佑,好好地过下去。
利用眼下的恩宠,生个孩子,在祝府站住脚。
女人这一生,既然总得靠人才能活,那袭月就要靠着祝天佑。
最起码,他对自己,还有些许的真心。
文:雨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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