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被闺蜜和情人联手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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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宴会上,酒过三巡后,大家都坐下来玩手机,本该杯觥交错的热闹场合,只剩下偶尔开香槟时软木塞弹出酒瓶的声音。
聂真是被施小洁临时拖来的,她随便化了个妆就来了,出门前还忘了带手机,她抬头无聊地张望时,看见了坐在阳台的沈夏夜。
右手端着红酒杯,侧身望着窗外夜色,他是除她以外唯一一个没有玩手机的人,所以她不禁好奇地打量起他来。
他穿了一件DAKS的灰白色细条纹衬衫,侧脸被窗帘打下一半阴影,看不清脸但可以看出他属于那种纤瘦型的男人。
正在聂真看得入神时,他突然转过了身,自然而然四目相对,聂真赶紧收回目光,慌张的心跳加速,她端起酒杯一口喝掉杯底的巴黎之花。
直到聂真感觉那一束目光终于不再自己身上,她才放松下来,但心里又腾升出一丝雀跃,她就知道那样一个有品位的身影,正脸也差不到哪里去。
虽然只有一秒的对视,她还是被他那张好看的脸惊艳到了。这算是她来参加宴会唯一的惊喜了。
宴会散场,施小洁不出意外跟帅哥跑了,让聂真一个人打车回家。
可是宴会位置在郊外的别墅酒店,此刻已经没有往来的出租车,十月的夜风从山林里吹拂过来,聂真站在酒店门口缩了缩肩膀,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她应该抵死不来,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多幸福啊。
正当聂真觉得无望的时候,沈夏夜的车在她身边停下来。
换做以前聂真可能会客气的拒绝掉,然后自己走两公里路到市区,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看见车窗里那张微微扬起嘴角的笑脸时,她鬼神神差地上了车。
那时她并不知道,她会在某一天爱上沈夏夜。
02
那次沈夏夜送聂真回家以后,很久她就没再见过他。
可是从别墅回市区的那段车程,却让聂真回忆了好多次。才上车不久时,窗外夜色茫茫,路过森林时布谷鸟的叫声。
沈夏夜突然问她,“你也是不携带手机主义者?”
聂真微愣,看向后视镜里他那双黑色眸子似有一些惊喜,但她摇摇头:“不是,我忘了带。”
噢。沈夏夜的口吻有几分失望。
聂真看了一眼他车内的装饰,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看来他应该是那种不喜欢花哨的人。在接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聂真才知道他是不携带手机主义者,但工作却是前卫时尚的财务顾问。
聂真好奇地问:“不用手机的话,怎么跟客户通讯呢?”
“我习惯了邮件,办公室也有座机。”
“为什么不用手机?”
“不用也可以正常生活,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手机上。”
他说的挺有道理,聂真不禁心生几分钦佩,毕竟现在年轻人的生活都被手机绑架了,而他却这样落拓,真是一个奇怪但有趣的人。
聂真下车前跟他道谢,他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名片,是那种暗花纸,看起来有一种低调的华丽。
沈夏夜。名字真好听啊。聂真接下名片,上面只写了公司名称和人名,以及一个邮箱地址。
“再见。”
沈夏夜微微点头,从她面前绝尘而去。聂真一直看着他的车消失在拐角,才走进小区,那一晚她翻来覆去总是会想起他。
施小洁到半夜才回来,本以为会被聂真痛骂一顿,没想到她只是盯着一张名片发呆,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她拍拍胸口,逃过一劫。
聂真跟施小洁是大学同学,毕业以后自然而然就成了合租室友,对于这俩闺蜜,许多人都用白玫瑰与红玫瑰来形容他们俩,施小洁尖尖的下巴和一双有特色的丹凤眼是红玫瑰,聂真长相有几分寡淡,属于白玫瑰的气质。
但其实真正了解她们的人会知道,其实这形容并不准确,施小洁是个心理咨询师,但打扮起来就像夜场女王,但其实天真到可爱,很容易坠入爱河又很容易被厌倦,而聂真并不是清纯幽远的白玫瑰,而是像春日的灼灼桃花,不妖不燥,以灿烈的姿态盛开在春天里。
那场宴会上,施小洁喜欢上一个漫画师,而聂真却在心底深深地烙上沈夏夜三个字。
宴会之后一个月北京就进入了冬季,聂真最喜欢冬天了,因为可以每天吃火锅,放假就窝在被窝里看电影。
那天下班前忽然下起了小雪,聂真从公司出来看着薄雪压枝顿时心情大好,一个人跑去吃东来顺,正当她吃的撑肠拄腹时,突然有人在玻璃窗外敲了敲。
聂真当时真在吃一只煮到膨胀的鱼丸,她转过头看见沈夏夜时惊讶的险些吞下一整只鱼丸,烫得她直拍胸口,等她喝了酸梅汁顺气的时候,沈夏夜已经走进来坐在了她对面。
“真巧啊,好久不见。”沈夏夜嘴上挂着浅笑。
“真巧……”聂真想起刚才的情形,窘迫不已。
她不是没想过重逢,但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真是尴尬死了,她真想这辈子都不再吃鱼丸了。
“一个人吃火锅多没意思,我陪你吃吧。”沈夏夜倒是不客气,还不等她回答,已经向服务员招手过来点单。
聂真端起一杯酸梅汁一边喝一边打量他,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还是上次宴会时那件条纹衬衫,他拿着餐牌的手根骨分明,比她的手还好看。
她顺便看了自己的手,干燥的都快起皮屑了,这一刻她真后悔没有听施小洁让她涂点护手霜,保护第二张脸的建议。
沈夏夜点完了菜,看了她一眼说:“聂小姐,你在这附近工作吗?”
“嗯。”聂真问:“你呢?”
沈夏夜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牙齿,“我也在附近,嗯,禧龙大厦那边。”
就在聂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时,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上菜,老式火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两个人一起动手牛肉啊,羊肉啊统统丢下锅,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沈夏夜问起她爱吃的食材,还帮她捞茼蒿菜,聂真帮他倒酸梅汁,一顿火锅下来,两人不知不觉聊起在哪一所大学后才发现,原来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聂真属于那种慢热型的人,但这次她也不知怎么了,一个话题结束后,她竟然脱口而出问道。
“你这么优秀,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一问出口,聂真也有些懊悔,但覆水难收。
正在剥虾壳的沈夏夜愣了一下,虾仁从手里滑落,脸上的笑也塌下来,他沉默着摇摇头,聂真莫名松了口气,但她也明显察觉沈夏夜对这个问题有些抗拒。
火锅的炭火烧尽,窗外的雪却越下越大,放眼望去白雪皑皑,他们并肩走出活火锅店,风雪扑面而来。
在聂真问过沈夏夜那个问题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就有些怪了。沈夏夜开车送她回家,在小区楼下,照旧简单地说了一句再见。
聂真看着他的车尾消失在拐角,蓦然发现她竟有些期待下一次相逢。
03
火锅店偶遇之后,聂真始终觉得自己那个问题过于唐突,想打个电话给他道个歉又想起他是不携带手机主义者,只好从包里翻出了他的名片,按照上面的邮箱地址发了一封简单的问候,以及为自己的唐突表示歉意。
沈夏夜很快回信,说没关系,然后就在一来二去的回信中,聂真和沈夏夜的像是回到了没有手机的年代,每天醒来不是翻手机而是登录邮箱,他们从一天两三封,变成了一天十来封,天南海北的聊的欢畅。
后来,他们也一起喝过两次咖啡,吃过三次晚餐,看过一场电影,这期间北京下过两场小雪,银杏树从光秃秃到长出细小的嫩芽,而聂真忽然间意识到,她被施小洁断定为七个月才会动心的慢热型,竟然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喜欢上了沈夏夜。
沈夏夜跟她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比如他们都不爱看欧美大片,都不吃洋葱和醋,但却都喜欢吃榴莲千层。这些喜好无形之中拉进了他们的关系,她喜欢上他也是情理之中。
聂真望着百叶窗外走神,也许是从小到大韩剧看多了的缘故,她觉得认识的那些男生都很俗,一直到大学毕业也从未爱慕过任何男孩子,但这次沈夏夜就这样牢牢的占据了她的心。
她也不是那种前卫的女孩子,女追男的事她是不会做的,何况她也能察觉沈夏夜对她有好感,只消再等等,沈夏夜也许就会表白了。这样想的时候,聂真觉得北京的雾霾都变得可爱了,心里也像有一团蜜温柔地化开。
她终于有些懂得施小洁那种坠入爱河时,每天早晨连刷牙都能哼情歌的感觉。她把这些都告诉施小洁,问她要怎么办?
施小洁好久才回消息,只有一句话:静观其变。
傍晚下班时,聂真刚走出公司大楼就看见了沈夏夜,他穿着宽大的羽绒服,一脸微笑地看着她,手里捧着一束俗气的红玫瑰,途径的女同事都对她投来羡慕的眼神,甚至还有站在一旁看热闹的。
聂真看着沈夏夜脸上的笑和胸前的红玫瑰,整个人都惊呆了,连她最讨厌的红玫瑰都变得浪漫起来。沈夏夜一步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她的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沈夏夜表白了,他看着聂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了好多动听的情话,紧张过度的聂真只恍惚地听到最后一句。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愿意。”聂真被鲜艳的红玫瑰熏得头脑发蒙,但是当她被沈夏夜揽进怀里,耳边充斥着同事们的鼓掌声时,除了他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沈夏夜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轻柔,有几分小心翼翼,甚至也有几分怯懦,但那一刻聂真竟然有一种想要永远沉醉在这样的臂弯里。
今天她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没想到沈夏夜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她表白。
施小洁那时候正一厢情愿地爱上了一个心里咨询的客人,没空做她的爱情导师,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的太快让聂真有些恍惚,好几天之后她才相信自己跟沈夏夜恋爱的事实。
不过,春天和爱情一起来了。
04
自从聂真跟沈夏夜恋爱以来,日子过得飞快。
沈夏夜每周都会来找她,有时候看电影,有时候两人一起去簋街吃饭,有时候也会去南锣鼓巷凑热闹。
他们看起来像一对简单平凡的恋人,唯一让聂真觉得奇怪的是,他们已经恋爱两个月了,但沈夏夜却没有牵过她的手。
“这正常吗?”聂真躺在床上问施小洁。
“这都什么年代了,当然不正常……”施小洁一边敷面膜一边说,“要不你明天主动牵他看看。”
聂真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
那天临下班,聂真给沈夏夜发了一封邮件,约他一起看电影,下班时她走出办公大楼就看见了他。
聂真看见他时一下就想起了昨晚跟施小洁的对话,瞬间红了脸,她紧紧握着手心一步步走向他,就在她鼓起勇气想要牵他时,他却给帮她开了车门。
哎,只好暂时作罢。
他们一起吃完饭走出餐厅时,聂真盯着他的手,几次想要牵上去都没成功,好不容易去了电影院,沈夏夜一直帮她拿着爆米花桶,她毫无机会下手。
电影放映结束,聂真完全不知道电影讲了什么,走出电影院时,她实在受不了了,明明是他表白的,明明他是男人,为什么寻常情侣之间的专属小温柔,对于他们却这么难。
电影散场时,聂真故意留到最后,然后她趁沈夏夜不注意时,在黑暗里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聂真紧张的忘了呼吸,可没想到就在三秒钟以后,沈夏夜竟然挣脱了她的手,聂真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仓皇而逃,从她眼前挤出了人群里。
聂真的手在黑暗里空空如也,本以为沈夏夜是不好意思,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而是另有隐情了。
她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走出电影院的,沈夏夜在车库等她,夜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四月的北京她仍然能感受都到一丝凉意。
似乎到这一刻,聂真才忽然发觉,其实在她跟沈夏夜的恋爱里,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施小洁说的那些有关热恋的小甜蜜,她也没有感受过沈夏夜的爱。
到了聂真的小区楼下,沈夏夜只是低垂着头,一点也没了初见时在宴会上的从容优雅。
“为什么?”聂真还是忍不住问了。
“对不起……”沈夏夜答非所问。
聂真叹了口气,她知道今晚沈夏夜不会告诉她原因了,她第一次没有说晚安就上了楼,沈夏夜的车在门口停留了几分钟才离开。
聂真把这件事说给施小洁听,她毕竟是心理医生也许能帮她分析一下原因,没想到她却支支吾吾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到点子上。
聂真摆摆手让她别说了,她蒙进被子沉沉睡去。
一周后,聂真被公司派去怀柔出差,她开公司的是二手夏利,回程时突然爆胎,她吓得差点撞上护栏。
因为是凌晨十分,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她第一个想的人是沈夏夜,惊慌之下翻遍通讯录也没看见他的名字才想他不用手机,心一瞬间就凉了,转而打给施小洁,她说今晚宿在男友家,聂真没心情问她是哪个男友,也不想打扰她就挂了电话。
看着苍茫的郊外漆黑一片,聂真忽然就落了泪,本来还觉得沈夏夜这种不携带手机的行为很酷,可现在看来却没有半点用处,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她却完全联系不上他。
聂真回到车上才想起邮箱,但她却一点也不想发邮件给他了。
偶有来往的车辆,还不等聂真求助就从她面前呼啸而过,网络上一堆打着24小时汽修的广告,但打过去却没有一家愿意在深夜来偏远的郊区。
沈夏夜是在凌晨两点半赶来的,聂真还没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他一遍遍问她,“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聂真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紧张,想起他连夜开车来找她,委屈又感动,眼泪簌簌直落,在他的怀里一直摇头,夜色漫漫,之前牵手被拒的委屈一瞬间全部消散。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在充满栗子花香的深夜里,希望天永远都不要亮。他们抱了好久,聂真才抬起头问他。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沈夏夜说:“是施小洁去找我的,她刚好在我那附近。”
聂真微愣:“你们认识?”
沈夏夜目光闪烁地点点头,“也是那次宴会认识的。”
聂真还想问什么,沈夏夜已经松开她去帮她换轮胎了,她在一旁帮他举着手电筒,心里温柔一片。
沈夏夜换好轮胎正要对聂真说话时,她附身温柔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一切好像就这样静止了。聂真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脸害羞的跑回了车上,留沈夏夜愣了许久。
他们一起开车到北京时,天已微亮,聂真想起那个吻,觉得拥堵的街道都变得美好了。
05
在那个吻之后,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
并肩走路时沈夏夜会主动牵起她的手,吃饭时帮她夹菜,虽然都是稀松平常的琐碎,但每一件事都能让聂真幸福好一阵子。
北京的五月,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沈夏夜穿着简单的白T恤拎着一个西瓜等聂真下班,然后两人开车去郊外,一起坐在河边一人抱着一半西瓜,看晚风吹落日。
聂真看着沈夏夜,有一种想要把未来都抛掷在他身上的悲壮。
沈夏夜眉眼温柔地看着她,问她有没有想去旅行的地方,聂真想了想说:“大兴安岭吧,从小就很想去一趟原始森林。”
“那过段时间我陪你去吧。”沈夏夜看她的眼神充满温柔的宠溺。
“真的吗?”聂真顿时喜上眉梢。
“当然了,说到做到。”沈夏夜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聂真看呆了,虽然他也常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那次爆胎以后他的笑更真实,更像开心的笑了。
聂真望着沈夏夜的侧脸,他没有像宴会上那样抹发酵,干净清爽的额发被风微微吹起,俊俏的像一个20岁的少年郎。
去大兴安岭的时间定在九月初,日子开始过得飞快,聂真想到那天沈夏夜问她酒店是定一间还是两间的时候,她的脸瞬间红成了天边晚霞,她羞答答地说了一间,沈夏夜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尴尬,脸上出现一个与年纪不符的羞赧。
一切都步入正轨,聂真没想到不久后会发生那样的事,她所有的热情和爱意会在一夜之间被颠覆。
那天下午聂真跟客户见完面后,路过施小洁的心理诊所,助理说她出门见客户了,聂真想了想就离开了。
可是当她走出诊所时,却迎面撞上施小洁,以及……她身旁的沈夏夜,施小洁脸上的笑就那样僵在脸上,而沈夏夜则一脸惶惶不安的样子。
施小洁的办公室里,她和沈夏夜对聂真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对不起。
聂真从来没想过沈夏夜会是施小洁的客户,也从没想过他是个心理疾病患者,更没想过其实在那场宴会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医患关系。
在施小洁的坦白里,除了沈夏夜的“病”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而且跟聂真有关。
原来,沈夏夜因为母亲去世的早,他生性内敛又很少接触女性,渐渐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症,不敢跟女生接触,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不敢跟女生说话,成年后才稍有好转,但却不知道怎么跟女生相处,所以他在遇见聂真以前从未接触过女孩,也从未恋爱过。
他是通过朋友认识施小洁的,她的治疗建议是通过接触女孩来克服这种心理障碍,而那个女孩就是聂真。因为沈夏夜并没有其他的女性朋友,施小洁无计可施就跟他介绍了聂真。
“所以,从那场宴会开始就是一个骗局,一步步把我骗进来。你们一个医生,一个患者,可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感受,我的感情,在你们眼里算什么?”聂真强忍着眼泪,看着她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
如果不是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她都怀疑这是一个梦,是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烂俗桥段。
“真真……现在沈夏夜已经确定他喜欢你!”施小洁。
“那又如何?”聂真说:“我不过是你们治疗的一个手段而已,连表白都是你出的主意吧,也许他只是确定自己可以跟女生交往,并没有说那个人就是我呢?”
“不,我喜欢的人是你。”沈夏夜终于说话了,他看着聂真的眼睛说:“在电影院你牵我那次,我只是太紧张才会逃走,施小洁告诉我你的车在怀柔抛锚时,我心急如焚才会连夜去找你,当我看见你完好无损时我激动地拥抱了你,那时我才知道我已经没有跟女性接触障碍了,我才知道我已经爱上你了。”
如果这段话放在今天以前,聂真一定会感动到泪如雨下,但现在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自己被难过包围,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沈夏夜还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见施小洁,他以为聂真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所有要跟聂真结婚的打算。他们八月去大兴安岭,九月去西双版纳,可没想到今天会被聂真撞见,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聂真听着沈夏夜的话,克制了许久的眼泪终于爆发,她拿起包包跑出诊所,匆匆上了一辆出租车,沈夏夜在身后不断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听了。
从头至尾都是编排好的戏,他的话,要她怎么敢再信?
06
尽管施小洁再三道歉和挽留,聂真还是从合租公寓里搬了出来。
聂真觉得自己像被耍了一样,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沈夏夜,但午夜梦回时,他的脸又一次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沈夏夜的邮件一封封发来,全是道歉,她一字不落地看完然后眼泪落得悄无声息,但她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她回邮件。
她长到25岁,一次也未曾恋爱过,在认识沈夏夜之前她相信总有一天会等来荡气回肠的爱情,可现在等来的却是一场利用骗局。
沈夜夏每天都来聂真的公司找她,她总是躲在办公室里不见他,她在窗前看着他落寞地来落寞地走,有点于心不忍,但一想起他连表白都是施小洁驱使的又生起气来。
女孩子,大抵都这般矛盾吧。
九月的大兴安岭之约,聂真最终还是一个人去了,她希望在大兴安岭的一周里能够理清楚她跟沈夏夜的感情,等回到北京以后就做个了断。
聂真在大兴安岭的首府加格达奇降落,又乘汽车去了漠河,一个人找了一间挺文艺的小旅馆,第二天清晨一早出发去林场森林。在出发之前,她的手机邮箱里跳出沈夏夜的邮件,他说去了公司才知道她请假了,问她是不是去大兴安岭了,山路颠簸,聂真晕车晕得厉害,把手机揣进兜里没有回复。
进入林区以后,手机讯号开始不稳定,聂真索性不再看手机,跟着导游一起进了山里。放眼望去全是深绿色的树,还有工作人员在采松塔,聂真原以为心情会放松一些,没想到反而更难过了。
聂真望着参天大树蓦地眼眶发潮。她掏出手机,没有新邮件提醒。
从森林里出来时天色已晚,导游推荐聂真住在林区的小木屋里,第二天可以一早去看日出,可是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她洗完澡后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就断掉了,是一个属地北京的陌生号码,她想回拨手机信号又不见了。
她躺在木床上望着白炽灯管,不知道现在沈夏夜知不知道她来大兴安岭了,也不知道沈夏夜过得好不好。
这时,聂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那么想念他,她想着想着昏昏欲睡,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来,她抓起来就接了。
“终于打通了……”那边传来沈夏夜的声音。
聂真立即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的神色,她听他继续说:“真真,邮件一直提示你收不到,我就去买了一台手机,问施小洁要了你的号码,你去大兴安岭了吗?你在什么位置,我去找你?”
那一瞬间,听见沈夏夜急切的声音,聂真感动的红了眼眶,可是她却故意问道:“你不是不携带手机主义吗?”
沈夏夜说:“这样只要你想找我的时候就能第一时间找到我了。就算你不原谅我,也请不要躲着我,我真的很担心你,我怕你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聂真的心里又涌起一阵感动,她说:“等我回去吧,那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就在聂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窗外突然有什么东西猛然撞了一下门,她被吓了一大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有人大喊。
“棕熊来了!棕熊来了!”
整个林区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沈夏夜在电话那头也听见了,吓得一头冷汗,他不断跟聂真说让她呆在房间里千万不要出门,但聂真还没听到手机讯号就断了,管理员带他们躲进安全区的时候,她一摸兜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一直到天微微亮,棕熊们才渐渐散去,聂真惊魂未定一夜未眠。
07
林区负责人安排大家一起回了漠河,手机丢了她又不知道沈夏夜的新手机号码,所以无奈之下打给了施小洁,没想到她说沈夏夜昨晚就连夜赶去漠河了。聂真一听,顿时心里满满的感动。
沈夏夜时风尘仆仆出现在旅馆门口时,聂真的眼泪像泉水般涌出,她飞快地向他奔跑而去,然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沈夏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把她全身查看了一遍才呼了口气说:“还好,你没事,还好。”
然后又把她拥进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让两人激动不已。
九月漠河的风温柔地吹来,聂真终于认清她已经深深爱上沈夏夜,并且他也深爱着她这个事实。不管他是否和施小洁一起欺骗他,不管他是否对她说过谎,一切都不再重要,她只想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分离。
他们一起回北京的时候,聂真突然问起他为什么是不携带手机主义者?
沈夏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因为心理问题一直没有朋友,高中时我也曾使用过手机但是父母去国外以后就再没有人打给我,渐渐的我就习惯了。”
聂真才懂得原来他不是真的反手机主义,只是因为没有人打给他而养成了这个习惯,想到这里又心疼起眼前这个26岁的大男孩来,她想,他的青春时代该是多么孤独啊。
在他们走出首都机场时,聂真踮起脚在沈夏夜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并在他耳边说道。
沈夏夜,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感到一丝孤独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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