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不如我们联手灭了他吧!
原创插画 插画师|喵喵夏
提醒:旧文新发,看过的宝宝们不要剧透哦,忽略就好啦
01
枫叶镇是一个偏远的小镇,绿水青山,鸡鸣狗吠,世外桃源般淳朴自然。
春天的黄昏,暖风和煦,一个魁梧健壮的男人,陪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来到镇上。
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典型的家庭妇女,看起来普普通通、低眉顺眼,很贤惠的样子。
男孩大概七八岁,一副调皮机灵样。
他们住进了镇东头的一个小院,院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冬天的落叶、春天的新草,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很荒芜破败。
一进去,男人和女人就忙着收拾,打扫房间、归置家具、清除杂草。
两天后,院子变了模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晾衣绳上,晾起了床单衣物,在春天的暖阳下,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很家常的画面,像是一家三口,准备长期在这里居家过日子。
可是第三天一早,男人坐公共汽车离开了小镇,从此没再来过。
留下了女人和男孩,女人在家深居简出,男孩进了镇西头的小学,读三年级。
和班里的本地孩子打成一片后,很快地,镇上的家长也知道了,这孩子叫陈东,那个女人是她妈妈,从很远的外地过来的。
至于陪他们来了又走了的男人,陈东说不是爸爸,是叔叔。
很神秘的一家人,镇上知道的人都这么说。
02
春天快过完的时候,镇里的小学来了一位新老师。
新老师是个年轻的姑娘,叫李曼妮,据说是从大城市来支教的。
来了以后,她向校长要求,要做三年级的语文老师。学校本来缺老师,校长就一口答应了。
于是,李曼妮就做了三年级的语文老师。
第一节课刚上课,曼妮环视全班,突然指着陈东,让他背诵贺知章的《咏柳》。
陈东站起来,曼妮看陈东的眼神很柔和,陈东口齿伶俐地背完,曼妮表扬了他,眉眼弯弯的,很欣慰的样子。
同学们都以为李老师认识陈东呢,可是下课后,陈东说他从来没见过李老师,第一个提问他,是巧合罢了。
慢慢地,大家发现,这个曼妮老师,除了和孩子们在一起时面带笑容,对其他人,都是淡淡的,连话都不多说,冷漠客气疏远。
除了上课,就是待在学校分给她的那间小宿舍里。或者,夹着一本书,去学校后面的小河边,一坐大半天。
不过,曼妮课上得是真好,读课文时,声音清脆又甜美,抑扬顿挫的,唱歌一样。
一帮小孩很快喜欢上了李老师,可是孩子很敏感地觉察到,曼妮对陈东,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曼妮在一个中午,与陈东一起,去了陈东家的小院。陈东告诉同学,李老师和妈妈在屋里聊了很久,还关着门不让他听。
出来的时候,她们俩的眼睛都红红的。
03
初夏,晨光微明时,镇上起早的人,看到一个瘦高个的青年,风尘仆仆地踟蹰在小街上。
虽然看起来一脸疲惫,但这个青年的眼睛,还是四下梭巡着,仿佛在找什么地方,或者什么人。
终于,太阳升起时,青年来到了小学门口,站定,久久不离去。
正是孩子们上学的高峰期,叽叽喳喳、蹦蹦跳跳,一锅粥般热闹。没人注意到一旁的男青年,目光在孩子中中间上下打量。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进去,门卫过来锁校门时,他还呆呆地站着。门卫大爷问他找谁,青年笑笑,说我谁都不找,就看着孩子们挺有趣。
就在这时,曼妮拿着语文课本往班里走,她无意中抬头,远远向校门口看了一眼,看见了那个瘦高个的青年。
曼妮微微愣了一下,脚步却没停,不动声色地走进教室。
寻常的一天,孩子们的读书声很快响彻在校园里,青年站在学校门口,环视一周,向小镇外面的山上走去。
中午放学的时候,他又出现在校门口,看着孩子们鱼贯而出,沿着小镇的街道,各回各家。
04
又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上课过了十分钟,有孩子跑到老师的办公室,说李曼妮老师没来上课。
有老师嘀咕着站起来,说李老师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向守时,睡过了还是怎么着。
这个老师来到曼妮的宿舍门口,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不得已撬开了锁,发现宿舍里整整齐齐的,曼妮根本不在。
大家这才慌了神,四下打听。门卫大爷回忆道,昨天下午放学后,曼妮拿着一本书去了河边,现在想想,好像晚上没看到她回来。
曼妮去了哪里?小镇偏僻,周围群山环绕,还有大片的树林,找人太难了。
这时,班里有同学过来提醒老师,说李老师好像认识陈东妈妈,她之前去过陈东家。
又有一个眼睛圆圆的小姑娘说,她是陈东的同桌,陈东今天也没来上课。
几个老师在校长的带领下,来到镇东头的小院。
院门虚掩着,静悄悄的,很是干净整齐。
一行人先进了一个房间,被褥摊在床上,但却没人,看房间的摆设,书桌上放着练习本什么的,应该是陈东的房间。
然后他们进了另一个房间,很快有人发现,陈东在妈妈的房间里,睡得正香呢。
几个老师哭笑不得,晃醒了陈东,问他有没有见到李老师。
陈东迷迷瞪瞪地摇摇头。
问他妈妈呢?
他依旧迷迷糊糊地说:“昨天晚上太困了,来妈妈房间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至于妈妈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
05
一行人面面相觑,一个老师说:“不行报警吧,丢了两个人。”
另一个老师提议说:“我们先在附近山上找找看吧,两个大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大家就沿着镇子东边的路,迤逦向前,正是夏天,山里郁郁葱葱,满眼都是绿意。
刚进山不久,有眼尖的老师看到,前面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好像有两个人走过来。
越走越近,大家都看清了,正是李曼妮老师和陈东的妈妈。
两个女人看起来很狼狈,尤其是曼妮,衣服挂破了,头发也乱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昨天在河边看书,看天色尚早,就想到山上看看,结果,迷路了,整整在山里绕了一晚上。
一直到今天早上,陈东妈妈去山上采蘑菇,才发现了她,把她带下山。
陈东妈妈腼腆地笑着,说:“难得今天起得早,孩子昨天念叨着想吃山里的蘑菇,于是就进山了,谁知道赶巧遇到李老师。”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哎呦,这一耽误,陈东肯定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呢,这孩子只要不叫他起床,就一直睡。”
大家都笑了,说可不是,我们去你家的时候,陈东正睡得香呢。
于是,这一早上的虚惊一场,在大家的笑声里,烟消云散了。
06
日子恢复了正常,曼妮照样每天给孩子们上课,去河边看书。
倒是这件事之后,曼妮去陈东家的次数多了,周末会买点儿水果什么的,去陈东家的小院里,吃顿陈东妈妈做的家常饭。
有老师说,陈东妈妈也算是曼妮的救命恩人了,不然,那天不知道曼妮能不能找到出山的路呢,大夏天,草木繁茂,把路都遮住了。
暑假到来之前,曼妮向校长提出了辞职,说支教一个学期了,家里有事,必须回去了。
虽然舍不得,但是也知道留不住,校长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曼妮就这样走了。
曼妮走后,有人发现,镇子东头的小院,那个女人和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
屋里除了家具,收拾一空,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来得神秘,去得诡异。
镇上的人议论了一阵,也就慢慢忘了他们。
正值盛夏,院子里很快又是荒草丛生了。
07
秋末,镇上的几个年轻女人上山采野果,回来的时候,个个吓得面无血色,七嘴八舌乱成一片。
她们在山崖下的枯草里,发现一具尸体。
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瘦高个,穿着皮鞋。
警察介入了调查,发现男人是个外地人,估计是来山里玩,不小心失足掉下山崖摔死的,看尸体的情况,得有几个月了。
接下来几天,又来了几个外地的警察,镇上有人议论,摔死的男青年好像之前犯过事,来小镇避难的,结果却把命丧在这儿了。
小镇上很是恐慌了一阵,初冬,第一场雪落下,把该盖住的都盖住了,包括前段时间的流言蜚语。
08
三年前,曼妮警校毕业,通过考试,在林市的警察分局做内勤。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曼妮,从小就有一颗巾帼心,不爱红妆爱武装。小时候,别的女孩学舞蹈,学钢琴,而曼妮学武术,学跆拳道,整天打打杀杀的,很是让父母头疼。
现在尘埃落定,终于圆了自己的梦,做了女警察。可曼妮好像并不满意。日常也就是一些文案工作,整理材料,写报告什么的。
平静温和,无波无澜。
和曼妮想象中的手执枪支,与犯罪分子搏斗,相差甚远。
09
那段时间,单位一直挺忙的,据说一个家族的贩毒大案,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局里的同事看起来都一副行色匆匆、讳莫如深的样子。
突然有一天,领导找到曼妮,说这个案子,临时决定让她也参加。
后来曼妮才知道,为了这个案子,局里下了很大的成本,在犯罪团伙安插了卧底,差不多快两年了。
而让曼妮参加,同样是出于迷惑犯罪分子的需要。曼妮是新人,没露过面。而且,看上去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谁也不会把她和警察联系在一起。
10
那天,是曼妮第一次见到陈和,也是最后一次。
陈和就是深入犯罪团伙内部的卧底。
曼妮和另外一名临时从外地调过来的警察,是作为陈和联系的毒品买方出场的。局里原定的计划是,在交货时一网打尽。
因为陈和潜伏已久,已经“联系”了几次生意,深得犯罪分子的信任。所以曼妮和那名外地警察也就是走个过场,只要毒品一露面,隐藏在附近的警察会很快出手。
还是掉以轻心了。
一切都来得骤不及防,曼妮和那位男警察刚下车,还没站稳,枪声就突然响了,男警察应声倒地。
后来才知道,事情就出在这位临时从外地调过来的男警察身上。
局里的本意,是选两张生面孔,以防本地的罪犯认出谁来。
谁知,这个家族的小儿子,也是今天第一次出现。他在男警察任职的地方待过,而且和当地警察打过交道。
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具有极强的敏感性,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警察。
那个瘦高个的年轻男人,在举枪打死男警察的一瞬间,面目极其狰狞。
那张脸,后来无数次在曼妮的梦里出现过。
枪声一响,那一行五六个人反应极快,曼妮看到,瘦高个年轻男人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也迅速拔枪,对准了她。
当时,曼妮心里一片空白,真正的战场,是如此残酷,她连恐惧都忘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枪声响了。曼妮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居然文绉绉地想到一句古诗“出身未捷身先死”。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那个举枪对准她的老男人,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男人冲过来,一边射击,一边拉住曼妮,急促地命令:“快跑!”
也就是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隐蔽在附近的其他人已经赶了过来,曼妮舒了口气。
而男人却在这时,一把把曼妮推开,转身又返了回去。
曼妮回头,看到他举枪又打中了一名逃窜的罪犯,与此同时,他猛地颤了一下,倒在地上。
是那个瘦高个的年轻人,他一边撤退,一边叫嚣:“劳资会杀了你全家的!”
11
这次战斗中,牺牲了两个人,一个是从外地调过来的男警察,另一个,就是陈和。
救了曼妮,又掩护曼妮的男人。
犯罪分子,被击毙两人,落网三人,两个都是陈和击毙的。
而那个最先开枪的瘦高个男人,在其他人的掩护下,逃走了。
事后分析,大家一致认为有必要把陈和的老婆和孩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防止罪犯的报复。
于是,那年春天,在局里一名警察的护送下,陈和的老婆和孩子,去了枫叶镇。
曼妮是在整理案子的卷宗时,一点点加深了对陈和的了解。
这个是真正的英雄,十年的警察生涯,参与了大大小小的案子,立了很多次功,这次卧底行动,是他策划并主动请缨的。
在审问捉拿归案的罪犯时,曼妮惊讶地得知,早在半年前,因为消除犯罪分子的怀疑,陈和主动吸毒,毒瘾已经很深。
曼妮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陈和明明已经出来,却又返身回去,他想死在战场上。
而不是以后,成为吸毒的警察,丧失尊严、屈辱地活着。
了解越多,曼妮就越震惊,越震惊,也越恐惧。
那个逃掉的瘦高个男人,是这个犯罪家族最小的儿子,也是整个家族唯一漏网的人。
他会放过陈和的妻儿吗?想起他逃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曼妮不寒而栗。
于是,曼妮向局里申请,她要近距离保护陈和的妻儿。
她说,不能忽视犯罪分子强大的关系网,万一他们找到枫叶镇怎么办。
于是,春末,曼妮以支教女老师的身份,去了枫叶镇,做了陈东的语文老师。
12
第一次上课,曼妮就认出了陈和的儿子,陈东。
他和陈和长得太像了,眉眼之间的英气,几乎一模一样。
那段时间,曼妮无数次端详过陈和生前的照片,深深铭记了这位英雄。
而眼前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永远失去了父亲,而且要背井离乡,笼罩着看不见的危险。
曼妮觉得,在看到陈东的一瞬间,激起了她所有母性的温柔。让这个孩子平安地长大,变成了她的一种信念。
为了报恩,也为了缅怀。
曼妮在不动声色中,关注着陈东和妈妈的一切。
所以,当那个瘦高个男人出现在校门口时,曼妮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便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曼妮没有报警,那时候,她怕打草惊蛇,因而谁都不信任。
她只想亲手把瘦高个男人捉拿归案,慰藉陈和的在天之灵。
整整一天,曼妮断定男人已经锁定了陈东,并且找到了他们的小院,只待夜晚动手。
陈东那天晚上睡在妈妈的房间,而且,睡前还喝了一杯加入少量安眠药的牛奶。
曼妮不愿意让陈东受伤害,哪怕是一点惊吓也不要。
守在陈东房间里的,正是曼妮自己。
13
与曼妮判断的一样,瘦高个男人选择晚上动手,他的首要目标,就是陈东。显然,他提前摸了底,翻过院墙后,直奔陈东房间而来。
曼妮原以为他身上带有枪的,也许是轻敌,也许是怕麻烦,瘦高个男人只带了一把匕首。
他万万没想到,等着他的,不是手无寸铁的羸弱妇幼,而是深藏不漏的女警察。
那天,曼妮从小就开始学的功夫总算派上了用场,从陈东的小屋,一路打到小院里。曼妮夺过了男人的匕首,成功将他控制住。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东妈妈从屋里出来,曼妮略一分神,瘦高个男人趁势逃出院门,向山上跑去。
那夜有影影绰绰的月光,曼妮向着前面的黑影穷追不舍,到底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距离男人越来越近。
夏天,山野里树木葱茏,又是晚上,慌不择路的男人,明明前一秒钟还在奔逃,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曼妮赶过去,才发现,那是个树木掩映的悬崖,深得看不到底。
后来曼妮向局里做了汇报,也偷偷去搜寻了几次,始终没找到男人的尸体。
她怕再有变故,趁着暑假,再一次让陈东和妈妈做了转移。
一直到秋末,发现男人的坠亡的尸体后,才算解除了警报。
曼妮带着陈东母子,回到了他们的城市。
14
冬天,初雪降落的黄昏,曼妮去了陈东家。
陈东妈妈煮了好喝的牛肉汤,室外白雪皑皑,屋里温暖如春,两个女人絮絮叨叨地聊着天。
陈东突然问:“李老师,为什么总能遇见你呢?为什么你又不当老师了?”
曼妮和女人相视一笑,说:“我们总能遇见,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我原本就不是老师,只是利用闲暇时间去支教而已。”
“那李老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陈东好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以后不要叫我老师了,就叫我曼妮阿姨吧,我是个....警察!”
陈东惊讶地睁大眼睛:“哇,女警察,好厉害!”
顿了一下,他突然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阿姨,我爸爸也是警察,不过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
女人一愣,旋即别过脸,望着窗外发呆。
曼妮蹲下来,眼里蓄满了泪水,她一字一顿地说:“东东,你记住,你爸爸,是个好警察,最好的警察...是阿姨的榜样。”
饭后,陈东在客厅看动画片,曼妮帮着陈东妈妈收拾厨房,陈东妈妈说:“曼妮,以后忙你自己的事,现在也没什么危险了,别总惦记我们俩...”
曼妮说:“嫂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和陈东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守护你们,是我的责任。”
看着窗外白雪纷飞中的万家灯火,沉吟会儿,曼妮突然动情地说:“这样被忽略的平静,看似习以为常的夜晚,是万千个像陈和这样的警察,用生命换来的...”
左左说
今天看到新闻,曾经很喜欢的歌手陈羽凡吸毒,震惊之余更是心痛。拿出这篇旧文,也是想说,那些在缉毒一线的警察面临的风险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我们的安平喜乐都是他们用鲜血换来的,所有的洗白借口都不能被原谅。
The end
1.往期精选
2.团购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