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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我未婚夫后,她巴巴地上门求虐

左左zuozuo 左左的异想国 2020-12-15

本号原创插画|喵喵夏 文|王小毛


01


病来如山倒,江绍德确诊肠癌晚期两月后,便卧床不起了。

 

医生隐晦地给江绍德判了死刑,但舒华不肯接受现实,把江绍德从医院接回家,到处搜罗偏方,不惜倾尽家财。

 

和江绍德的命相比,钱不重要,就算是让她拿自己的命去换江绍德的命,她也乐意。

 

那日,舒华和一个远方亲戚通电话,请对方帮忙介绍老中医。江绍德忽然颤颤巍巍地坐起来,提着一口气靠在枕头上,用尽全力喊了声:“舒华!”

 

舒华扔下电话奔过来,关切地问:“你想要啥?慢慢儿说。”

 

江绍德有出气没进气地缓了好久,才说:“我不治了,遭罪。”

 

舒华的眼泪刷一下滚了下来,从她肿胀的眼皮蜿蜒到愁苦褶皱的脸上,她摩挲着江绍德的手,哽咽着说:“要治,我肯定能找到特效药!”

 

江绍德摆摆手:“我早就活够了,要不是……”

 

江绍德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眼睛里闪着泪花,已经脱相的脸上,隐隐浮起一丝温情,他努力睁眼看着窗外,就好像在望着什么人。

 

舒华领会到,问:“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办不到的,我替你办。”

 

江绍德心虚地低下头,慢慢闭上眼睛,说:“舒华,那你……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临了了,我要是能见上这人一面,也就无憾了。”

 

舒华吸着鼻子说:“行!你要见谁?我去找!他住哪?你知道电话吗?”

 

江绍德一直闭着眼睛,过了很久,才说:“她叫淑娟,白淑娟,从前和我一个村儿的,现在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有年头没联系了。” 

 

02


舒华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白淑娟”的信息,一无所获。

 

江绍德的老家她去过多次,常来常往的街坊邻居她都认识,从没听谁提过白淑娟,便道:“白淑娟是谁?”

 

江绍德的喘息渐渐变得剧烈,平复了很久,才呜咽着说:“淑娟……唉,我对不起她,当年我俩都订婚了,结果……唉……”

 

舒华懵了。她竟不知道,江绍德的生命里,还有这么一段。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耳边回想着“白淑娟”这三个字,脑子里不断闪回她和江绍德在一起风风雨雨的这几十年,很多想不通的事,忽然都变得能够解释。

 

此时时刻,“白淑娟”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密钥,猛然插到她的生活里,打开了江绍德的心门,舒华站在门口瞭望一番,残忍地看清了一个真相:江绍德的心里,真的没有她。

 

不是因为性格腼腆,不是因为不善表达,他与她的距离感,不是书中说的那种举案齐眉,而是因为他心里有别人。

 

两个人之间,相隔十万八千里,也远不过中间隔着一个人。

 

舒华的心,慢慢粉碎、坍塌。难怪,她用尽一辈子,都没能焐热他的心。

 

江绍德看着舒华,眼里的光慢慢暗下来,最后失落地说:“你……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说罢,江绍德慢慢地躺了回去,大有一副恭迎死神的架势。只是,在闭眼时,有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落到枕巾的鸳鸯上。

 

舒华看着,心就像被捅了一刀,疼。 

 

03


那天过后,他们没有再提白淑娟这个人。

 

舒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尽心伺候江绍德。而江绍德没了念想,如一具行尸走肉,熬着最后的日子。

 

有一日,舒华用鸡汤给江绍德熬了米汤,哄着想让他喝一口。江绍德却紧紧抿着嘴,拒食。

 

舒华哀求道:“你再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江绍德说:“我真不想活了,别救我了,让我痛快死了吧!”

 

舒华放下饭碗,定定地看着江绍德,他灰败的脸上浮着一层死亡的气息,他的生命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流走,她拼了命地想抓住他,想让他再陪自己走一程,可他扳开了自己的手,决意用死亡的方式抛下她。

 

遇上江绍德,是舒华的劫数。

 

三十年前,舒华在工厂大院里第一眼看见江绍德,就知道自己心里再也放不下旁人。

 

那日后,她放下少女的骄矜,主动追求江绍德。她心疼他家境不好,给他送穿的、送吃的,得知有人欺负他,恨不得为他拼命,在偌大的厂区大院里,他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而江绍德对舒华的态度,总是礼貌而疏离。她追得紧了,江绍德便说自己在老家有个未婚妻。那时候,舒华完全没有听进去,只当那是他编造的借口。

 

舒华整整追了江绍德一年时间,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一日江绍德忽然惊慌失措地来找她,竟是为了借钱。

 

舒华当时觉得很意外,江绍德一向清高,人缘也不好,对她更是避之不及,恨不得用堵墙将两人隔开来。

 

所以,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他是绝不会向她开这个口的。

 

舒华问他:“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上心?”

 

江绍德结结巴巴地说:“我家人得了重病,如果没钱治,命就保不住了。我实在没办法,舒华,你能借我吗?我会加倍偿还!”

 

舒华太喜欢江绍德了。所以,说趁人之危也好,说借机达成所愿也罢,反正她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告诉江绍德:“我不用你还钱,如果你愿意跟我结婚,你我就是一家人,你家人就是我家人!”

 

说完这话,她觉得江绍德可能会跟她绝交。过了很久,却听江绍德说:“好,你说话要算话!”

 

如此,舒华终于得偿所愿。那时候,她一直天真地以为,结婚以后,只要她对江绍德足够好,他会慢慢转性的。何曾想过,这段独角戏,一唱就是一辈子。 

 

04


舒华叹了口气,再次端起米汤,硬要往江绍德的嘴里灌。江绍德躲闪不开,忽猛地扬起手,一掌打翻了她手里的碗。

 

鲜美的米汤洒到舒华的身上,再想到自己在江绍德面前费心讨好,狼狈了一辈子,委屈排山倒海,舒华无声地哭了。

 

算了吧。已然这样过了一辈子,舒华习惯了卑微的付出,她是真的爱江绍德。那种因深爱而产生的共情,让她能够体会到他内心的痛楚与渴望,她无法做到看着江绍德带着这样的遗憾离开。

 

从前,她不知道隐情,总觉得江绍德对她不冷不热,是因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也许下一秒江绍德就会回应她的好。

 

如今,真相大白,引她执着前行的那根“骨头”不在了,可她却无法停下来。

 

舒华叹了口气,再次妥协:“我帮你去找人,还不行吗?”

 

江绍德紧闭的眼睛慢慢裂开一条缝,虚弱地说了句:“舒华,对不起。”

 

舒华不放心把江绍德交给别人照顾,便托自己那正在待业的侄子帮忙回老家。

 

侄子原并不了解这白淑娟是何等人物,待知道她竟是姑父惦念的老情人,气得不想管,舒华只得苦苦哀求,侄子吼道:“你当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他连个孩子都不和你生,到头来,你还要帮他找老情人,说得过去吗?”

 

舒华淡淡地说:“你就当是帮姑姑的忙吧,我不舍得他带着遗憾走。”

 

从那日后,舒华除了照顾江绍德,其余时间便戴着副老花镜,翻着小本本,记地址、记电话号码。

 

侄子没去过江绍德的老家,人生地不熟,所以一切都需要舒华提前通过电话安排好。

 

几经周折,才得了一丁点有关白淑娟的消息。

 

她嫁到外地去了,离江绍德的老家很远,但离现在的住址很近,就在邻市。

 

得知这个消息,江绍德的眼睛都亮了,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支撑。病情虽越来越重,但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甚至主动要想吃点东西。

 

他怕自己太瘦了,白淑娟认不出他。 

 

05

 

联络白淑娟,颇费了一番周折。

 

当年给白淑娟介绍对象的媒人,不愿意透露她的联络方式。舒华从侄子那里得知这个媒人家境一般,硬是用了五个月的退休金撬开了他的嘴,拿到了一串电话号码。

 

那个电话倒是能打通,可始终无人接听。

 

每一次,她开着免提,当着江绍德的面拨通那个号码,江绍德不管多累多难受,都要坐起来,满心期待地等着,直到所有的希望在拖着休止符的“嘟嘟”声中,渐渐消亡。

 

如此三番,每失望一次,江绍德都要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哭上一阵儿,他会拉着舒华的手,含糊不清地说:“她恨我。”

 

舒华便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拨那个号码。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舒华等了多时,正打算挂断的时候,终于有人肯接听,一个温柔的女声随即响起:“喂,你是哪位?”

 

听到这声音,江绍德的眼睛瞪得老大,犹如遭了电击,原本软塌塌的身子变得僵硬,舒华赶紧把电话举到江绍德的耳边,让他讲话,可江绍德过于激动,“啊啊啊”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舒华只好代劳,说明原委。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回音。

 

舒华说:“绍德病了,想见见你,你方便来一趟吗?”

 

白淑娟的声音毫无波澜:“我现在忙着带孙子,脱不开身,再说我也不想去,这要是被我家里人知道了,说都说不清。”

 

舒华急了:“我们为了找你,费了好大心思,求你来见见绍德,就当是探望老乡,行吗?”

 

白淑娟笑了:“妹子你心可真大!还替自己老头儿干这事!反正你说破了天,我也不去。当年我得了重病,他出钱给我治病,对我有恩,可他到底还是负了我,害我被人指指点点好几年,连个好婆家都没找到,白白受了大半辈子的苦,我们两不相欠。”

 

话说至此,舒华的心里,就像滚过一块烧得通红的炭火,钻痛灼热。她竟不知道,他们之间,早在多年前就生出一番牵扯。当年江绍德搭上婚姻幸福也要救的人,竟是白淑娟。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做这一切是因为对江绍德的感情,那么现在,更深藏着一份愧疚。她忍不住喊道:“白淑娟,我跟你说实话,当年他就是为了帮你筹钱治病才跟我结婚的,你不能怪他!”

 

白淑娟沉默了。

 

舒华又央求道:“绍德病得很重,你来看看他吧。”

 

白淑娟叹了口气,说:“过去的都过去了,真没必要见面!”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舒华紧张地看了眼江绍德,看到他就像一滩软泥一样堆在松软的褥子上,面如死灰。 

 

06


舒华吓得赶紧安慰江绍德:“她不来,那我就去!我去找她,我就是拖,也要把她拖过来!”

 

江绍德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一声未吭。舒华以为他默许了,便赶紧着手安排。

 

去邻市路程不算远,当天就可以往返,这几个小时舒华不在江绍德的身边,她特意叫来了江绍德的妹妹,告诉她多久帮江绍德翻一次身,多久给江绍德擦一回脸,要时时注意体温,要给他煲汤,要喂药……

 

等到大大小小的事情交代完,舒华才出门,行至门口处,舒华忽然转过身,哭着说:“绍德,你可千万要等我,我去去就回。”

 

江绍德僵硬地挥舞着手臂,含糊不清地“嗯嗯啊啊”,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为了缩短在途时间,舒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邻市。

 

天有不测风云,她还未出市区,就遭遇了连环追尾,冥冥中似乎已经注定,江绍德见不到他想见的人。

 

在舒华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恍惚中,她好像看到江绍德就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她拼了命地去抓,可怎么都够不到。

 

再醒来,已是一天后。

 

舒华睁开眼,猛然想起江绍德,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疯了似地往家的方向狂奔,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屋子里挤满了亲属,各个眼圈通红。

 

她呜咽着,拖着无力的双腿,扑向床的位置,扒开围拢的众人,终于看到了江绍德。

 

还好,他还在呼吸。 

 

07


有亲属哭着说:“舒华,绍德听说你出了车祸,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不行了。”

 

舒华哆哆嗦嗦抓起江绍德的手,喉头哽住一股酸涩,半天才挤出一句:“绍德,我还没见到她!”

 

江绍德没睁眼,张着嘴,用气音说:“不见了,舒华,我这是在等你呢,我在等你呢。”

 

舒华的心都碎了。

 

几个有经验的长辈见状,开始按照老家的习俗七手八脚地给江绍德穿衣服,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扯掉衣服上的扣子,怕他在往生路上被绊住,不得轮回。

 

舒华趴在他的身上,听着他说:“对自己好点,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好好待你。”

 

这时,四周响起一片哀恸,仿佛死亡是突然降临的。唯有舒华感觉得到,江绍德是一步一步离开的,一寸一寸变凉的。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哀伤中,舒华再没掉一滴泪。

 

她回味着江绍德吊着最后一口气等待与她告别,回味着他的遗言,忽觉得自己此生的追逐与付出都靠了岸。

 

人人都觉得她过得苦,可她却不觉得。人间情苦,她和江绍德本是同类,各持执念,但她比他幸福。

 

至少,她这一生都在所爱之人身边。至少,在江绍德最后的时刻,心里想的是她,下辈子的承诺,给的是她。

 

因此,她愿意相信,江绍德早在心里习惯了她、认了她。

 

唉,这一辈子,得了这片刻温存,也算求仁得仁。她终究,还是挤进了江绍德的铁石心肠里,用一生执念,换来了沉重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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