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月记（35）
原创插画|喵喵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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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月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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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袭月记（20）
23.袭月记（23）
31.袭月记（31）
32.袭月记（32）
01
在萧雨棠心碎而沉痛的啜泣声中，袭月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她直视着沈月兰，冷静地问：“二姨娘，到底怎么回事？天豪弟弟怎么了？”
沈月兰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银杏走过来，两眼红红地说：“天豪少爷没什么事，跟着嬷嬷去花园玩了……”
袭月刚舒口气，还没来得及接着问，沈月兰犹豫了一下，愤愤然地说：“他不在姐姐身边也好，这么小的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像刀子一般伤人！”
02
后娘难当。
当初小天豪过来时，萧雨棠就犹豫过，毕竟不是亲生的孩子，自己和他亲娘又曾是那种水火不容的关系，家大业大，免不了以后会起什么争端。
但对孩子的喜爱还是战胜了忧虑，萧雨棠想着，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对这孩子，他还小，不记事，将来肯定会跟她亲的。
天豪过继给萧雨棠的时候，还不到两岁，却已经在生母夏忆蓉的纵容下，表现出一些劣根性：
动辄就哭闹不止，不管怎么哄都不管用，必须往地上摔茶杯茶壶，听到瓷器清脆的破碎声，他才会停止哭闹，咯咯笑出声；
喜欢让丫鬟跪爬在地上，驮着他走。而他，骑在丫鬟背上，用小手狠狠揪丫鬟的头发，对方越是疼得哀嚎不止，他就越高兴；
一小点儿的孩子，当时还说不了几句完整的话，却已经会骂人打人了。打骂丫鬟时，流露出那种咬牙切齿的狠毒，和夏忆蓉的表情如同一辙。
没有子嗣的萧雨棠，非常爱孩子，天豪过来后，她便把他视为己出。
但萧雨棠养孩子，有自己的原则。
她深知“慈母多败儿”，尤其这种大宅院的少爷，本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果再不加约束，不施管教，将来很容易成为一个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
因此，萧雨棠对天豪，从开始就坚持疼而不惯，爱而不娇。
慢慢有了改观，天豪三岁后，明显懂事多了。
男孩子，天性使然，又正是调皮捣蛋的年龄，有时候还免不了任性，做出些出格的事。
每每此时，萧雨棠总会很严厉地批评训斥他，偶尔也会动用一些惩罚措施。
偌大的纪府，天豪唯独对萧雨棠有畏惧心，下人管不住他时，只要说一声“我告诉太太去”，天豪便会有所收敛。
03
这天清晨，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天豪的起床气还没消。
喝了一口粥，便发脾气说丫鬟白果给他盛的粥太烫了，小手一挥，连粥带碗扔在了地上。
正好砸在白果的脚上，初夏时节，白果穿着轻薄的绣鞋，吃痛之下，她爆发出一声尖叫。
天豪瞪着白果，恶狠狠地说：“再叫，再叫我打死你！”
这么大动静，把里屋的萧雨棠引出来了。
她一看这场面，很快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口气立刻严肃起来：“天豪，你怎么回事？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有话好好说，不能乱发脾气，更不能随意打骂人……向白果姐姐道歉，然后站那边面壁思过去！”
谁也没想到，这个小人儿从椅子上滑下来，径直走到萧雨棠面前，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口齿清晰地说：“你不是我娘，我娘被你害死了，你是个坏人，就会折磨我！”
04
天豪的童言稚语在萧雨棠心里翻滚，滚得她疼痛难忍，周身战栗，继而泪流满面。
三年来，她为这个孩子付出多少，整个纪府的人都有目共睹。
天豪两岁时，患了一场大病，萧雨棠彻夜不眠地抱着他，请遍所有的郎中，用尽所有的土方，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她抚养他，教育他，煞费苦心为他的未来筹谋，所用的心思，完全不输任何一个亲娘。
当时，萧雨棠颤抖着大吼：“天豪，你胡说什么呢？”
天豪居然气冲冲地凑上前去，握着小拳头对着萧雨棠打了几下：“你这个坏女人……”
这以后的几天，只要萧雨棠管教天豪，他就拿类似的话来刺激萧雨棠。
看到萧雨棠心碎不已的模样，还会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05
“干娘就是因为这个被气病了？”袭月问。
银杏愤愤不平地说：“小孩子的话，太太虽然伤心，倒还不至于，关键是，连老爷都……”
原来，大前天晚上纪云廷来萧雨棠这儿，刚一坐下，天豪就扑到纪云廷怀里，问道：“爹爹，你还记得我亲娘吗？”
纪云廷一愣，天豪接着说：“我想我亲娘了，我不喜欢现在的娘，她是个坏人，她骂我，还打我！”
天豪是纪云廷的老来子，纪云廷对他极为宠爱。这么一说，他起了疑心，质问萧雨棠是不是私下里对天豪不好。
萧雨棠又气又急，一下子就病倒了。
天豪这几天愈发和萧雨棠疏远了，纪云廷让一个嬷嬷带着，天天在花园里疯玩，晚上由嬷嬷陪着，睡在另一个房间里，更是不愿意来萧雨棠这儿。
06
银杏把事情的始末详细说了一遍，袭月听完，皱着眉头凝神思索了会儿，才说：“天豪还小，突然说出这种话，定是有人挑唆吧？”
银杏小声道：“太太也让人查了，可三姨太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府里人多嘴杂的，保不齐是谁说的！”
袭月问：“天豪现在由谁带着？”
萧雨棠直起身子，叹口气：“王嬷嬷……她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天豪来了之后，一直是她伺候着，天豪很喜欢跟着她。”
袭月愣了会儿，侧身扶萧雨棠躺下，劝慰干娘道：“天豪还是个孩子，轻不得重不得，也不能去和他理论……等他大了，自然知道您的一片苦心！”
萧雨棠疲惫地躺在床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07
当天晚上，袭月没回冯家，交代采梅回去，把小子瑜带过来，说要在娘家住几天。
子瑜来了之后，围在萧雨棠床边，一声接一声地喊“外祖母”。一岁多的孩子，口齿还不甚清晰，白白胖胖，软萌可爱的，让萧雨棠宽心不少。
第二天上午，袭月扶萧雨棠下床，在廊下摆了张椅子，垫了软枕，让她出来透透气。
五月的阳光灿烂明澈， 沈月兰也带着双生子过来，在院子里和小子瑜嬉戏。
萧雨棠看着孩子们欢快的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女人的哭闹声，由远及近。
萧雨棠皱眉：“银杏，你去看看谁在外面！”
银杏出去了，没多大会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进门就大惊失色地喊：“不好了太太，三姨太的娘家人来闹了！”
沈月兰目瞪口呆地说：“夏忆蓉的娘家人？她从小被亲生父母遗弃，还没嫁进冯家，养父母就去世了，她死的时候也没见谁来看她一眼，这会儿哪儿冒出来的娘家人！”
银杏急道：“我也不知道，来了一男一女，说是三姨太的哥嫂！”
08
说话间，哭闹声由远及近，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在院门处响起：“我们要见纪掌柜和大太太，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纪家要给个说法！”
既然人都来了，躲也躲不过，夏忆蓉是自己作死的，也怨不着谁。
萧雨棠一脸坦荡地站起来，吩咐银杏道：“让他们进来……然后再派人去把老爷请来！”
片刻后，银杏带着一对中年男女走进来。袭月悄然打量着他们，只见两个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们俩本来在外面吆五喝六的，这会儿看到三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一时有些惴惴不安。
萧雨棠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夏忆蓉的亲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女人开口道：“对，我们就是纪家三姨太的亲哥嫂，今天来讨个说法，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萧雨棠冷哼一声：“夏忆蓉都死了三年了，你们这会儿来讨说法，是不是太晚了？”
女人一听就叫起来：“我们才听说，不然早就来了……”
09
纪云廷大踏步走进来，脸色严峻，他分明听到了夏忆蓉嫂嫂的话：“才听说？谁告诉你们的？”
那两个人又交换了一下眼色，男的开口说道：“不管谁告诉我们的，反正我妹妹是死在了纪家……”
女人捂脸哭起来：“我可怜的妹妹啊，听说死的时候，孩子才一岁多……”
纪云廷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们：“说吧，你们来，到底想做什么？”
“哈哈，这儿好热闹啊……”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袭月抬头一看，正是天豪。
王嬷嬷紧跟着跑进来，大声喊着：“天豪少爷，你慢点儿，仔细摔着……”
看到一院子的人，王嬷嬷忙行礼，然后就要带天豪出去。
10
那个女人正装腔作势地哭着，看到天豪，眼前顿时一亮：“这就是我大外甥吧，瞧瞧，和蓉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纪掌柜，你不是问我们要做什么吗？我们要把这孩子带走！”
纪云廷怒不可遏：“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们冯家的骨肉，怎么可能由你们带走！”
女人又哀哀地哭起来：“我们都听说了，你家大太太虐待这个孩子……可怜我妹妹走得早，留下孩子受苦……我们一定要把他带走！”
男人对天豪摆摆手，一脸和气地问：“孩子，过来，别怕，我是你舅舅……我问你，她对你好吗？”
他准确无误地指向萧雨棠，天豪撅着嘴，断断续续地说：“不好……她总是训斥我，还让我面壁思过……”
说着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把裤管捋起来：“她还打我……看，我的腿就是她给拧的……”
众人忙看过去，果然，天豪白嫩细致的小腿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11
纪云廷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瞪着天豪，一脸严肃地问：“你说实话，你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天豪有些害怕，却还是坚持着嗫嚅道：“就是娘……她给拧的！”
萧雨棠差点儿被气晕了，她声泪俱下地说：“你撒谎……这几天我都没见着你，怎么可能拧你？”
袭月正要替干娘说话，却看见采梅匆匆忙忙跑进来：“少奶奶，快点儿回去吧，太太的病突然加重了，马车就在外面等着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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