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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丑闺蜜塞给木头老公后,他们天天秀恩爱
原创插画|喵喵夏 文|今世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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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玉榕越来越觉得,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当年,她嫁给刘全,有两个原因。一是她快30了还没嫁出去,父母亲戚、朋友同事、甚至单位领导,都操心起她的婚姻大事来。逼婚压力像大山一样,压得她透不过气,她绝望地想,自己再不结婚,简直是在与全世界为敌。二是刘全有房子。这个比她大8岁,老实得有点怂的男人,有了房子加持,就像有了护身佛光,额头上都刻着“靠谱”俩字。结婚的时候,玉榕没通知朋友,也没办酒席。她不想和刘全站在台上,接受来宾们的祝福。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福,她表演不出来。婚后,她终于不再焦灼,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刘全是个老好人,他没有不良嗜好,还承包了所有家务,尤其是豆子出生后,他连尿布都没让她洗过几次。孩子大了,玉榕的身心渐渐松驰下来,才觉出这段婚姻的问题。她和刘全根本没话可聊,除了豆子的吃喝拉撒,他们每天连三句话都说不了。她跟他聊小说里的人物,他说那都是假的。她为电视剧里的悲欢离合流眼泪,他急了,“我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就这么委屈?”刘全有一种本事,能把她精神上形而上的追求,瞬间拉回到形而下的层次。玉榕想跟他吵,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次,她让豆子收拾玩具,他不会,她启发他,“真的没办法了吗,你可以请求我的帮助啊?”豆子有点内向,她想训练他向人求助的能力。刘全却在一边认真地说,“豆子,记住爸的话,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无求。”那一刻,玉榕恨不得掐死他。刘全喜欢拿自己做榜样,一张嘴就是“你爸我怎么怎么样”,豆子听得一脸崇拜。玉榕很担心,豆子会在这种潜移默化中,活成刘全的样子。这个婚姻就是饮鸩止渴,救了她一时的急,却要让她呕一辈子的血。
02
周末,玉榕约了大晴一起吃饭。大晴和玉榕一样大,目前还是单身,是因为她的外形。她身高一米七,体重超过200斤。别说她长相一般,就算面目清秀的,配上这大块头,也早把清晰度给整模糊了。 大晴从小脑子缺根筋,也没少因为体型被嫌弃。她唯一的朋友就是玉榕,有心事只能和她说,“玉榕,我都35了,估计这辈子都嫁不了人了。”大晴愁着进不了围城,玉榕愁着出不了围城。玉榕脑子里灵光一现,“大晴,要不然,你嫁给刘全吧?”大晴懵了,玉榕越想越激动了。之前,她一直不下了决心离婚,就是怕豆子被后妈欺负。可是,如果这后妈是大晴的话,玉榕的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她鼓动大晴,“如果你能嫁给刘全,当豆子的后妈,你的婚事也解决了,我也能放心了。”大晴还是没转过弯来,“你们过得好好的,豆子都4岁了,你怎么就突然想离婚了呢?”玉榕眼睛里闪着光,“大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爱上一个人。”
03
那人是玉榕在网上认识的,他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哪怕只看着屏幕上的字,玉榕的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手机都烫手了,还是舍不得说晚安。他很坦诚,做着份普通的工作,房子是租的,冬天没有暖气,屋里冷冰冰的,只有这颗心是热的。他条件再差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她心头那个缺口,正忽忽灌着冷风,而他这颗心的形状,刚刚好能填补。玉榕不怕冷,也不怕苦,她经常幻想一个画面,在他租来的小房子里看书,看电影,做菜给他吃。吃饭的小桌是用纸箱拼的,他们头碰头,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所有的冷风都被挡在了门外。这段感情,除了听起来不那么靠谱,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可是,“靠谱”的事玉榕已经试过了,她生不如死。这次,她不想靠谱了。
04
大晴却拿不定主意。
以前她有事,总是找玉榕商量。这次,她得自己做主了。玉榕没少跟她唠叨刘全的不好,她说他笨,用个手机转帐都弄不利索,说他小气,连出去吃顿饭都舍不得。就连豆子某些习惯像他爸,都能被玉榕痛恨老半天。但这些,在大晴眼里,都不是缺点。大晴也不想跟父母商量,她都能猜到他们有什么反应。上次他们让她回老家相亲,她回去一看,那人竟然是个瘸子,在父母眼里,是个男人要娶她,他们都感恩戴德。这几年,人家给她介绍过的那些对象,也是年龄大的,离异有孩子的。她是看着豆子长大的,总比给别人当后妈强多了。大晴问玉榕,“刘全能愿意吗?”玉榕一撇嘴,“你还是个大姑娘呢,他有什么不愿意的?”大晴被她说心动了。可是,怎么让刘全答应这个看似荒唐的安排呢?
05
玉榕告诉刘全,“大晴要过生日了,我叫她来家里吃饭吧。”刘全满口答应,大晴是玉榕从小的朋友,经常来家里玩。那天,刘全做了好几个菜,让他们姐俩边吃边聊。他自己匆匆吃了两口,然后照顾豆子吃饭、睡觉。等刘全把豆子哄睡了,玉榕和大晴还没喝够呢,还叫他陪她们一起。玉榕对他说,“你说你们男人们的眼瞎不瞎,咱大晴是多好的姑娘啊,”刘全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大晴人单纯,心眼好,就因为长得胖,才一直单着,挺可怜的。刘全那天是真高兴啊,玉榕从没对他这么好过,愿意跟他一起接待朋友,还诚恳地感谢他,说要不是他,她没准和大晴一样,还单着呢。他被她这些暖心话给欢喜晕了,糊里糊涂地就喝了不少。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醉倒的,更不知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等他被玉榕的叫声惊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是大晴,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乱糟糟的。玉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我就出去买点酒的功夫,你俩就……你们怎么对得起我!”刘全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看大晴,她只是捂着脸哭。
06
玉榕闹了好多天,刘全理亏,不得不答应了离婚。玉榕把豆子托付给大晴,偷偷叮嘱她,后面的事情应该怎么怎么办。豆子离开了妈妈,每天闹腾,幸好他还挺依赖大晴阿姨,大晴才有机会经常过来陪他。只是,屋里只剩下大晴和刘全的时候,两个人都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二个月,大晴的身体出了点状况,需要做个小手术。她跟医生定好手术时间,又找了个护工。等她拿着东西去医院的时候,却看到了刘全。刘全话不多,办事却利索。那几天,他一直在医院伺候着,还抽空跑回家煮粥。他煮的青菜粥很香,大晴喝了好几碗。导尿管拔除后,大晴想要小解。刘全拿了尿壶,她扭扭捏捏地不肯用,憋得脸通红。隔壁床的病友羡慕她,“大姐可真有福气,你这老公真没的说的。”大晴忽然就不再害羞了,在刘全的协助下,她排出了憋了很久的那泡尿。身体里顿时舒畅了,心里也痛快起来。一周后,大晴出了院,刘全把她接回了自己家。晚上,刘全带她出去遛弯,对她说,我以后每天带你出来走走。大晴很感动,他没说她胖,也没说是为了她健康,只是说要和她一起锻炼。后来,大晴和刘全举办了个小小的仪式,请了几桌同事和亲戚。大晴看刘全哪哪都好,两个人都很满足。
07
幸福的日子过得很快,一下子就是半年。那天,大晴在厨房里做饭,听到门响,她出来一看,愣住了,“玉榕,你怎么回来了?”玉榕瘦了,有些憔悴。大晴留她吃饭,她答应了。那天,大晴心里犯着嘀咕,刘全低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只有豆子最高兴,缠着妈妈说这说那,连最爱的鸡翅都没心思吃了。从那天起,玉榕每天来接豆子,送豆子,陪他看动画片,哄他睡觉,待到很晚才走。大晴再迟钝也该明白了,玉榕一定是后悔离婚了。大晴不知道玉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现在她肯定是又走投无路了,才把刘全又一次当做了救命稻草,就像当年一样。她觉得,玉榕的心一直在外面飞着,从没落在刘全身上过。一旦哪天阳光正好,风力适宜,又遇到了美丽的风景,她肯定还会狠心掐断这根线。大晴已经享受过有家的温暖,就不想轻易放手。大晴每天瞎琢磨,自己和玉榕比起来,丝毫没有竞争力。她睡不着,吃不下,精神恍惚,送个文件都送错了,被领导训了半天。
08
下班后,大晴去接豆子放学,她骑着电动车走了神,等发现前面上坡的大卡车在溜车时,已经来不及了。 玉榕听到消息时,吓坏了,连哭边往医院赶,要是豆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等她赶到医院,看到豆子只是擦破了皮,她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抱着豆子死死不撒手。豆子告诉妈妈,大晴阿姨带着他回家,一辆大车向他们撞过来,大晴阿姨把他扔了出去,自己被车撞了。玉榕坐在那里,愣了好半天,才去了大晴的病房。大晴身上裹满了纱布,正跟刘全说话呢。“你的衣服都在那个大橱子里,内裤和袜子在下面抽屉里,你别老是忘了换衣服。” “你的风湿有点严重了,我给你泡了药酒,在厨房的碗柜里,你记得每天喝一小杯,可别喝多了啊。”她絮絮叨叨地,像在说临终遗言。刘全抓着她的手,“好,我都记下了。豆子放暑假想去海边玩,等你出院,咱一起带他去。”大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和我离婚?”刘全抱了抱她,“你瞎说什么呀,咱俩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刘全看她不信,只得把自己难以启齿的那些话,告诉了她。
09
当初,刘全能娶到玉榕,觉得祖坟上冒了青烟。玉榕比他年轻,长得也不错。他什么都没有,只有父母留下的一套老房子。刘全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他全包了。豆子出生后,他更是当起了全职奶爸,孩子晚上爱哭,他就抱着豆子一夜一夜地遛达。他掏肝掏肺地对玉榕好,却惨遭践踏。她嫌他笨,嫌他不会说话,嫌他整天待在家里没出息。总之,他无论怎么做,她都嫌弃他,就连在床上,她看他的轻蔑眼神,能让他直接软掉。大晴什么都不如玉榕,跟他出去也会有人指指点点,但大晴却对他好,实心实意地跟他过日子。经过了一脚云里一脚雾里的生活,他很珍惜现在这种脚踏实地。他向大晴保证,“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大晴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扑在刘全怀里,一下一下地捶着他。大晴没有打听玉榕以后怎么打算,她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她和刘全的婚姻里,再也不想掺和其他人了。
10
玉榕掩上了门,轻轻退了出去。外面天色阴暗,雷声骤起,不一会,就下起了暴雨。今年夏天,天气太热了,人们每天像是在蒸笼里,这场雨冲刷掉了闷热和焦躁,让人痛快了许多。玉榕坐在外面的石椅上,借着暴雨声,哭成了狗。她放弃了一切,奔向爱情后,才发现,那人的家里根本接受不了她,一个离过婚,还生过孩子的女人。她想同他一起努力,争取家里人的同意,他却并不着急,“以后”对他来说,并不是多重要的词。每天下班后,他耗在电脑上打游戏,打完一局又一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以前那些说也说不完的话题。那天,她在厨房里拣一把韭菜,那菜又细又软,怎么也拣不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蹲在那里哭了。她曾以为,他是救她脱离泥潭的人,她义无反顾地奔向他,却是陷入了更深的沼泽。第二天,她拉着行李箱,离开了他的出租屋。玉榕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做不合时宜的事。在该义无反顾地坚持爱情的时候,她选择了逃避,后来,在该顺应天命的日子,她又选择了孤注一掷。病房里的那一幕让她明白,刘全和大晴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活,谁也不能再充当她的救命稻草。她不知道该去哪儿。总算,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她总会找到自己该走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