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钻石遭制裁，​将导致全球钻石价格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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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俄罗斯钻石，

将导致全球钻石价格飙升

●对俄制裁名单上，Tiffany & Co.等著名珠宝公司的供应商、俄罗斯国有钻石公司Alrosa位列其中。此项制裁将对全球钻石贸易产生严重影响。

疫情之后，作为率先恢复生机的珠宝行业，随着俄乌战争的爆发，以及随之而来的对俄经济制裁，前景变得不那么明朗。

美国对俄罗斯钻石的制裁，可能使全球珠宝公司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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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量占全球28%的俄罗斯钻石商Alrosa遭遇美国制裁

2月25日，美国称将对俄罗斯实施“前所未有的广泛制裁”。其制裁名单中包括俄罗斯国有钻石公司Alrosa及其首席执行官Sergey Ivanov。

美国财务部称，俄罗斯政府拥有Alrosa 33%的股份，另外33%由该公司总部所在的萨哈（雅库特）共和国拥有。而Sergey Ivanov作为普京核心权力圈的成员，被添加到特别指定的个人制裁名单中。

另一家规模较小的俄罗斯钻石生产商Grib目前由VTB银行拥有，VTB银行也在制裁名单中。

Alrosa负责俄罗斯90%的钻石产量，占全球供应量的28%。Alrosa向西方主要珠宝公司（包括Tiffany&Co.和Signet Jewelers在内）以及全球珠宝零售商（包括中国周生生、周大福在内）供应毛坯钻石。2021 年开采了超过 3200 万克拉的钻石，销售额超过 40 亿美元。

分析师认为，随着Alrosa被列入制裁名单，毛坯钻石的供应可能会减少25%以上。

虽然，美国的制裁是“禁止美国企业和个人与Alrosa进行超过14天的债务交易，但没有实施更严厉的资产冻结和彻底禁止所有业务的制裁”，这意味着美国以外的其他国家公司购买和销售俄罗斯开采的钻石仍然合法。也基于此，世界钻石理事会认为制裁暂时没有对全球钻石贸易造成直接影响。

但在Alrosa首席执行官Sergey Ivanov被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列为特别指定国民（SDN）后，珠宝商警戒委员会（Jewelers Vigilance Committee，JVC）警告说，“当企业本身不在 OFAC 名单上但由被制裁的人控制时，OFAC 敦促在考虑与该实体进行交易时要谨慎，因为它可能会成为未来执法行动的主体。”

这份制裁所导致的各种不确定性，对珠宝行业的影响会是一项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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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裁与舆论将使Alrosa的销售变得困难

Alrosa旗下的Jubilee钻石矿坑是世界最富的钻石矿。此外，全球排名前10的矿坑，有4座为Alrosa所有，大部分位于雅库特地区。

虽然，对俄罗斯钻石的制裁不会立即打击到珠宝公司，大品牌可能会有三到五个月的库存。但，钻石贸易的阴影在于来自世界各地的切割师和抛光师都会前往莫斯科观看和购买毛坯钻石，随着俄罗斯领空的关闭，钻石贸易将立即受到影响。

更为致命的是，由于几乎所有俄罗斯银行都受到制裁，将使从该国采购钻石变得困难。

钻石分析师 Paul Zimnisky 表示，钻石批发行业可能很快就会看到“数周甚至数月的延迟”。几个月后，这些问题将到达零售商。

“从技术上讲，你仍然可以做生意，但如果没有银行愿意转账，你就不行了。”JVC的首席执行官Tiffany Stevens说。

除了制裁之外，珠宝行业还对人道主义危机感到焦虑，以及考虑消费者是否会觉得他们可以出于道德购买俄罗斯钻石。

在消费者心目中，钻石与俄罗斯的联系不太明显，但公众舆论可以迅速转变。基于俄罗斯政府也拥有Alrosa 33%的股份，一些质疑之声随之而来。《Vanity Fair》编辑Annabel Davidson在Instagram上发问，“这是否意味着该公司的钻石销售实际是在为普京的战争提供资金？”有评论称，如今的俄罗斯钻石就是“血钻”。

从1990年代以后，大众舆论对于“血钻”（指在非法以及不被承认的政府力量控制地区出产之钻石，其开采所得为战乱提供资金,主要针对非洲安哥拉地区）的讨伐，尤其是2001年联合国颁布的“金伯利进程”（为了遏制“血钻”交易的一项决议）让“血钻”的交易量从全球4%至15%下降至不到1%。

上图：Alrosa旗下Mir矿坑与其周边城市。

下图：Alrosa旗下矿坑开采作业中。

但事实上，从道德的角度来看，Alrosa处于行业的最前沿，无论是对待劳工还是可持续发展方面。

“工会在公司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们的工资高于平均水平。”以色列钻石分析师兼研究员Edahn Golan如此评价Alrosa。

Paul Zimnisky 则表示，拥有Alrosa三分之一股份的萨哈（雅库特）共和国，大部分当地居民都在钻石行业工作。

该公司还投资开发使用纳米技术追踪钻石原产地的系统。2022年2月，这一计划的成果之一刚刚面世，Alrosa推出了一种可以用照片甚至音乐标记的钻石。它还正在尝试碳捕获以降低其生态足迹，并发布了最新的可持续发展报告。简而言之，该公司正在做正确的事情。

尽管如此，一切关于俄罗斯钻石的舆论走向还是个未知数。各种不确定性，终将造成俄罗斯钻石交易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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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公司面临两难困境

一名印度西部苏拉特地区钻石加工厂工人在劳作，这里最近因对俄制裁，大量工厂停工

在珠宝行业已经恢复了生机的情境下，削减一个主要的钻石供应商后将面临的情况是棘手的。

几周前，安特卫普世界钻石中心（AWDC）和贝恩咨询公司联合发布了《2021-2022全球钻石产业》报告，分析称疫情促使钻石珠宝行业发生了结构性变化，这有助于其从经济低迷中复苏。

贝恩预测，市场将继续以高于疫情前的水平实现强劲增长，并在2023年到2024年恢复到历史增长速度。

2021年，钻石开采领域的收入同比增长了62%，切割和抛光部门增长了55%，钻石珠宝零售部门增长了29%，相较于疫情爆发前分别增长了13%，16%，11%。

Tiffany Stevens说：“钻石和黄金的价格已经迎来40年来最强劲的一次飞涨。”

现在，珠宝行业将重新陷入了泥潭。

受困于国际供应将中断的普遍预期，作为下游的印度苏拉特及其周边的大型工厂几乎暂停了钻石加工工作。“俄乌冲突将会完全改变这个行业。”印度一家钻石加工企业的老板称。

JVC首席执行官Tiffany Stevens建议珠宝品牌应尽可能密切地监控他们的供应链，以免遇到任何麻烦。

“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开始，”Tiffany Stevens说，“如果我在经营一家企业，我会长远考虑，做一个风险状况评估。你应检查你的供应商，并建立一个反洗钱计划作为做生意的渠道。”

JVC副总法律顾问Sara Yood认为，在制裁情况得到解决之前，“结束与Alrosa的任何业务都将是一个谨慎的选择。”

此前，在制裁形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面对有关猜测，Alrosa的销售副总裁Evgeny Agureev曾表示，"如果制裁产生负面影响，我们将改变我们的商业模式，我们从其他地区看到了许多其他机会。”Alrosa可以通过与尚未制裁俄罗斯的国家（如印度或以色列）合作，来规避西方对俄罗斯银行的制裁。据报道，目前，印度方面已在积极寻求谈判。

位于欧盟总部所在地比利时的AWDC发言人Tom Neys表示，“（制裁）本应是一个打击俄罗斯的行为，但我们有可能对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他担心“俄罗斯人可以很容易地与非欧盟国家交易他们的钻石。”数据显示，即便在疫情肆虐的2020年，也有超过10亿欧元的俄罗斯钻石经由AWDC进行交易。

努力在供应链中创造透明度的珠宝公司将遭受更大的痛苦。2018-2019年期间，一些著名珠宝品牌，如Tiffany&Co.、Cartier都推出了钻石可追溯服务， 0.8 克拉以上的宝石都附带国家原产地等信息。这一举措让希望避免使用血钻的消费者高枕无忧，但现在“俄罗斯”标签可能会成为一种负担。

“对该行业的最大影响将是消费者不愿意购买俄罗斯钻石以示抗议，”Zimnisky说，“这是一个问题，因为很多珠宝商的库存都是俄罗斯钻石，四分之三的钻石消费者来自西方和日本，所以这有重大影响。”

上周，美国珠宝商协会（Jewelers of America，JA）发布了一份全行业的备忘录，要求珠宝商停止“购买或出售俄罗斯或白俄罗斯的钻石、贵金属或贵重宝石”，因为存在“严重的道德、声誉和法律风险”。

有些珠宝公司已经自己决定不与Alrosa继续生意来往。电子商务钻石巨头Brilliant Earth于2月26日在Twitter上宣布，它将从网站上撤下所有俄罗斯钻石。到目前为止，它是唯一一家采取此类行动的大型珠宝公司。

04

制裁导致天然钻石价格飙升，或提振人造钻石市场

DE BEERS推出的人造钻石品牌Lightbox

随着钻石首饰的销售额在 2021 年达到 840 亿美元，即使价格上涨，消费者需求仍在飙升。

Rapaport的RapNet钻石指数显示，2021年全年，单克拉钻石的平均价格上涨了17.4%。2022年，钻石价格继续上涨，1月份上涨了6.9%。

俄罗斯制裁的影响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在下游感受到，但由于金融系统的制裁，即使有些珠宝公司依然愿意与Alrosa做生意，但在支付方面会出现很大问题，毛坯钻石的交付变得比以往复杂许多，钻石珠宝的价格上涨必然会到来。

如果不考虑俄乌战争将对消费者信心和支出产生的宏观经济影响，钻石珠宝价格的上涨可能会使钻石产业在疫情后的复苏停滞不前。

尽管有人工钻石可以作为完美的替代品，但仍有不少消费者迷信天然钻石：当提及对人工钻石的印象，一大关键词还是“假的”。因此，不断上涨的钻石价格可能会给人造钻石市场带来可喜的提振。

人造钻石价格已经远低于天然开采钻石的价格，并且仍在下降。贝恩报告称，2021 年实验室制造的平均成品钻石零售价降至天然钻石价格的 30%。随着产能的提高和技术的进步，人造钻石的供应量也在增加。

以前不愿意考虑人造钻石的消费者可能会随着价格差异的扩大而重新审视，更多价格敏感型消费者将会受到吸引。

另一方面，供需规律并不总是适用于奢侈品。

19世纪的经济学家Thorstein Veblen在他的著作《The Theory of the Leisure Class》中就这一主题做了开创性的工作。Veblen发现，消费者对奢侈品的需求随着价格的增加而增加，因为它们具有社会信号价值，即它们成为地位的象征。

贝恩在此前的报告中指出，“人造钻石可能会扩展到更广泛的大众珠宝细分市场。”换而言之，天然钻石首饰仍被广泛视为一种奢侈品。

但，这种区别可能会在今年受到考验。如果开采的毛坯钻石价格继续攀升，两者之间日益扩大的分歧可能会变成趋同。或许我们可以看到，在天然钻石供应短缺的情况下，人造钻石可能会更多地出现在高端珠宝细分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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