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度出演毛泽东，他用生命去塑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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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武康路，蝉鸣声盖过了车马声。在梧桐树的斑驳树影中，一栋新古典主义风格的白色小洋楼静静矗立——武康路395号，“这里是上影演员剧团的‘家’。”上影演员剧团团长、国家一级演员佟瑞欣，带着我们走过一个个颇有年代感的房间，介绍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照片、一张张海报，仿佛穿越了一整部上海电影史。
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锃亮，佟瑞欣坐在三楼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的身上，既有东北“爷们”的豪爽与风趣，也有上海“老克勒”的优雅与倜傥。他一边抽着雪茄，一边侃侃而谈他对表演艺术的感悟与追求，跟我们分享上影演员剧团的温馨故事。
“带着敬畏，走入角色内心”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作为献礼剧的《光荣与梦想》在各大卫视热播，佟瑞欣在剧中饰演中年毛泽东，这不是他第一次饰演这位伟人。“2016年我拍摄了电视剧《长征大会师》，是我第一次在电视剧中扮演毛主席，后面又接演了《难忘的岁月》《遵义会议》《人民的选择》等等。”佟瑞欣细数自己饰演毛泽东的经历，脸上充满了崇敬。他说，要用敬畏心走进角色，用平常心演绎角色。
佟瑞欣曾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说，自己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是主席”的人，也不是“特型”演员，做不到“形似”，只能用心演绎，追求“神似”。显然，在《光荣与梦想》里，他做到了。他不仅塑造了伟人的形象，也呈现出了一位深情、温和的父亲形象，尤其是与毛岸英的戏份引得观众潸然泪下。
这场戏也让佟瑞欣一直念念不忘。毛岸英从苏联归来，毛泽东用杨开慧送给自己的的梳子给儿子梳头，瞬间就想到自己当年和她分别的场景，忍不住泪流满面，伤感的同时，父子俩当场相拥而泣。“剧本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现场导演并没有喊停，大家都沉浸在情绪中。” 最后，佟瑞欣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爸爸永远不让你再离开我了”。正是这句真情流露的台词，让很多观众感动落泪。“伟人也是凡人。”佟瑞欣说，看到观众的弹幕评论，“大家都看懂了，让我很欣慰。”
《光荣与梦想》中还有一段剧情也让佟瑞欣印象深刻。张澜、李济深等民主人士受毛泽东邀请到达北京共商建国大事，毛泽东表示愿意和其他民主党派领袖同舟共济，荣辱与共，协商合作。佟瑞欣特别邀请了剧团的前辈达式常、王诗槐出演张澜和李济深。“和自家人对戏，发挥得特别好。”佟瑞欣说，作为民主党派成员，能以自己的方式演绎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内容，表达对中国共产党的拥护，让他倍感振奋。
“拼上半条命，圆自己一个梦”
每一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英雄，佟瑞欣的英雄是牛虻。《牛虻》这本书在他的枕边放了很多年，直到今年，话剧《牛虻》先后在广州和上海演出，他在舞台上实现了年少时的梦。
“牛虻不仅仅是演给观众看的，也是为了完成我自己的梦想，所以我全力以赴，完全融入角色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应付。”然而话剧对于已经56岁的佟瑞欣来说，并不轻松。“5年前演《哈姆雷特》的时候拼了半条命，这次演《牛虻》又拼了半条命。”但他毅然决然。
他说，时间很珍贵，所以要把时间花在自己认可的事情上，演绎自己喜欢的角色，“用生命去演，去塑造角色。”他也是用这份虔诚的心去致敬经典、致敬英雄。“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他历经时间的磨练，依然呈现给当下的人们以启迪、以信仰。我也是想通过塑造这个经典的角色，告诉年轻的观众，我们那个时代的英雄是什么样的。”佟瑞欣说。
演出的巨大反响没有辜负他的付出，几代人的情怀被唤起，甚至有观众天天购票观看。更惊喜的是，达式常等剧团好友特地到广州观剧。“当时还没确定来上海演出，大家就都到广州去看，他们为了不影响我演出，也没有提前通知我，他们的支持真的让我特别感动。”谢幕的时候，达式常上场给佟瑞欣献花，“我是单腿跪着接过鲜花的。” 佟瑞欣回忆起来仍难掩激动。
“艺术家是无冕之王，他们塑造的角色可以在人的心里藏几十年。”佟瑞欣说，《牛虻》对他而言无谓名利，这是他一心追求的艺术与梦想，也希望通过这个角色的塑造带给更多观众信仰与力量。
“演了把团长，越演越投入”
成为上影演员剧团团长后，佟瑞欣总是在想自己能做点什么，“哪怕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不知道结果究竟怎样，但你一定要去做。”八一厂被裁撤、北影厂被拆，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回过神来的时候，上影演员剧团似乎已是中国电影界仅存的那个“唯一”。“所以我首先要做的是，把‘家’留住。”佟瑞欣话语间充满了坚定。
搬回阔别了15年的武康路395号，这是第一步。佟瑞欣表示，接下来要“两条腿走路”。“一是艺术的表达，我们不是观众要看什么就演什么，而是要引导大众审美，培养观众的艺术细胞。二是时代的使命，我们要肩负起这一代电影人的责任，紧跟时代的步伐。今年是建党百年，我们就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祝福与敬意。”而上影演员剧团的表达方式，就是原创献礼话剧《日出东方》。
《日出东方》的首演是在2019年，作为上影演员剧团成立以来的首部原创话剧，在上海大剧院的演出反响热烈。“当时剧团的资金很紧张，全拿去订大剧院的剧场了，因为我认为要演就要在上海最大最好的舞台上展现我们剧团的风采。”佟瑞欣谈道。他在剧中再次出演毛泽东，通过讲述他在上海发生的几段故事，“跟着他在上海的脚步，回望这座城市的历史，展望她的未来。”
“我希望通过这部戏提振剧团的士气，也让剧团有个全新的亮相。”为此，佟瑞欣把新老演员都聚集起来。“牛犇给毛主席拍照，向梅在毛主席接见的群众中，还有达式常、马冠英等诸多老艺术家，他们很多都没有台词，但为了这部剧依然全力以赴。”佟瑞欣说，演出没有对外售票，演员们也没有拿片酬。而牛犇的一句“给自己家干活，不能要钱”让他最为感动。
此次作为建党百年的献礼，《日出东方》再次被搬上舞台，主创团队对话剧进行了再创作再打磨。剧中既有对中共一大会议、上海解放这样重大历史事件的浓墨再现，也有对毛泽东与家人生活细节的动情描摹，时而慷慨激奋，时而细腻温暖。
“作为团长，就是要为剧团、为大家服务。”佟瑞欣告诉我们，上影演员剧团对所有演员都一视同仁，“每个人都有一张躺椅、一个定制的保温壶，演出排练有专车接送。”。对于剧团的“老宝贝”们，他更是敬爱有加。牛犇入党、秦怡拍《青海湖畔》，他都出了自己的一份力。“做团长，就是要帮助团员实现他们的梦想。”
佟瑞欣引用电影《邹碧华》中的台词说，要在工作中收获快乐，就要把工作的成就变成自己的快乐。剧团的工作，佟瑞欣乐在其中：“演了把团长，越演越投入。”
“想回归社会，也想为民盟多做些事”
谈到未来的打算，佟瑞欣表示，如今剧团稳定下来了，接下来想更多地回归社会。热心公益的他，已经连续办了5年的上海公益微电影节，通过公益也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都乐于贡献自己的资源，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佟瑞欣说，做公益并不是简单地捐钱，例如他们资助云南大理巍山县大仓镇啄木郎的星时代新胜小学，前前后后去实地调研了好几次。“我们亲眼看到这些孩子的条件确实艰苦，确实是需要帮助，我们也愿意倾囊相助。”
公益的力量要使在刀刃上，民盟组织的发展也不能落下。谈及民盟，佟瑞欣脸上始终挂着温暖的笑容，对上影支部的诸多盟员如数家珍。“我们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相互关心帮助，也一起为电影事业的发展而努力。”
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2018年5月2日，著名表演艺术家王丹凤逝世。她曾任民盟中央常委、民盟上海市委副主委，还介绍了梁波罗、陈鸿梅、洪融等一批优秀演员加入民盟，可以说是上影民盟的大家长。当时已是民盟上影支部主委的佟瑞欣，策划举办了追思会，带领支部与文联、上影、上海影协等联合主办，邀请王丹凤生前的同事好友相聚一堂，用简单朴素而又深情的方式怀念她。
佟瑞欣从办公桌上拿出一本民盟中央文化委员会委员的聘书，他说，民盟给了他很多，他也想为民盟多做些事。“接下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考虑盟组织的建设和发展，希望能够吸纳更多优秀的青年演员加入到民盟大家庭；也想着能够发挥艺术家们的社会影响力，多做一些有益于社会、传播正能量的事。”
文字、编辑：郭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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