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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的作者是湖北蕲春人(二)

2016-12-02 王巧林 走心文库

有铁证证明《红楼梦》的原作者是湖北蕲春蕲州人顾景星,你相信吗?小编也是将信将疑,且听方家细细道来。


弥天大谎红楼梦


文/王巧林


第二节  蕲州的佛、道文化对顾景星叛逆性格及其矛盾思想的形成
一、蕲州与佛教之渊源



     
当代年轻人,大多数不知道四祖寺、五祖寺,而知者就像知道黄梅戏一样是“起源于”黄梅,而不知道四祖寺、五祖寺及其佛教禅宗象黄梅戏一样,同样起源于蕲州(蕲春),这不是凭空妄论,而是佛教经典的记载。众多佛教经典均记载四祖、五祖出道时驻锡传教,蕲州早于黄梅,这是什么缘故呢?早在隋大业年间,四祖道信受蕲州信众之邀,首驻锡蕲州凤山寺,后称“四祖寺”,也称“四祖正觉禅寺”。“四祖寺”在蕲州临江凤凰山上,这里风景优美,景色宜人,四周绿水环绕,波涛浩浩的长江就在其脚下流淌,常年舟楫往来不绝,令人心旷神怡。凤凰山不高,但颇为险峻,其西面临江,崖如刀削,天堑弥漫,自从四祖来此传教,加上蕲州信教者众,一时名动天下,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是也。四祖道信于蕲州凤山寺传衣钵与弟子弘忍,弘忍于蕲州雨湖边上的枣儿林建寺,后世称为五祖寺,弘忍于蕲州传衣钵与惠能,惠能后为禅宗南派祖师,弘忍的另一弟子神秀告别师父,离开蕲州,往北创立了禅宗北派。然而,蕲州地处长江边上,时常遭水灾,蕲谚云:可作千年寺,难养千年僧。由于来学禅的人日益增多,唐永徽五年(654年),弘忍放弃蕲州枣儿林寺庙,前往黄梅东山建寺,宋真宗敕赐为“真慧禅寺”,该寺因五祖弘忍所创,世称五祖寺。尽管如此,即便是蕲州的五祖寺依然香客盈门,并未遭到冷落。后来,真慧禅寺取代了蕲州的五祖寺,从而成为弘忍的传法的道场,被宋英宗御赐为“天下祖庭”。此后,世称弘忍为中国禅宗五祖。弘忍(60l一674年),俗姓周,蕲州广济(今属武穴市)人。唐永徽三年(651年)道信付法传衣钵给他。道信圆寂后,他继承法席。弘忍大师作为佛教禅宗的创始人,对佛教影响深远。至今五祖寺的碑刻依然冠之“蕲州五祖寺”。例如今天的韩国人要想出家当和尚,必须取得国家承认的佛教名刹颁发的度牒才算合法,否则被视为私自剃度,其僧人身份和各种权益也得不到保障。因蕲州黄梅五祖寺在东南亚佛教界其资格最老、最具影响力,故韩国欲出家之人必须前来中国蕲州(黄梅)五祖寺,接受高僧“培训”一段时间,便可以获得五祖寺高僧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佛教协会颁发的度牒,度牒上依然冠有从古之称“蕲州五祖寺”字样,由此可以看出蕲州与佛教的渊源。


    顾景星与贞慧寺更是颇有缘分,先后撰有《重修贞慧寺众姓大忏文》、《迎佛幢和尚东山开讲启》、《真慧寺碑》(即黄梅五祖寺碑记)、《五祖真慧寺重建钟鼓楼佛幢华禅师作大僧伽吼居士顾景星欢喜为作颂》等,作为一名居士的顾景星,不但替该寺作碑记、启、颂,而且身临其境听佛经、虔诚拜佛,以及与那里的高僧一起探讨佛理,可见他与真慧寺(五祖寺)的高僧关系是何等密切!这也是《红楼梦》书中第二十二回作者巧妙地借薛宝钗之口,说出五祖传授衣钵给六祖的故事来。宝钗道:“实在这方悟彻。当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寻师至韶州,闻五祖弘忍在黄梅,他便充役火头僧。五祖欲求法嗣,令徒弟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彼时惠能在厨房碓米,听了这偈,说道:‘美则美矣,了则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五祖便将衣钵传他。今儿这偈语,亦同此意了。只是方才这句机锋,尚未完全了结,这便丢开手不成?”这段话的出现,显然是作者有意为之。为何要这样说呢?因为五祖让徒弟所念的这两首偈语,源于五祖在蕲州以念偈的方式传衣钵给弟子六祖惠能的故事,故至今蕲州的老年人大多还能背出,可见这个故事在旧时的蕲州是人人知晓的了。


二、蕲州独特的宗教现象——佛道并存

    蕲谚云:三千和尚八百道,同驻一座山,各修各的庙。又云:“南北禅宗甲天下,蕲黄禅宗寓于蕲。”又云:“佛道一家亲,同为出家人。”又云:“佛不诽道,道不谤佛”。佛、道作为势不两立的两大宗教,自古以来是水火不相容的,而蕲州的佛、道最显著的一个特征便是:佛道并存,亲如一门。蕲州以东、以南地区,如以佛教而闻名的九华山、普陀山,以道教而闻名的龙虎山,而蕲州以北的佛教名刹,如建于唐代的黄州安国寺、建于东汉建安年间的当阳玉泉寺,再往北有佛教圣地少林寺、五台山,蕲州以西有中原道教圣地武当山。而有着“吴头楚尾”之称的蕲州(包含庐山)板块,则是佛、道并存。有一山佛、道并存,如庐山、横岗山既有寺庙,又有道观。还有一庙佛、道并存现象,即一座庙里既供有神仙,同时又供有菩萨,如蕲北横岗山的武当行宫,蕲州的外行宫,便都是供有菩萨和仙人,只是殿堂有别而已,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特的现象,这种现象在其他地区则较为少见。这种一庙佛、道并存的现象在蕲州还有很多,与书中所描写的几乎相同。如第一回,“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别,说说笑笑来至峰下,坐于石边高谈快论。先是说些云山雾海神仙玄幻之事,后便说到红尘中荣华富贵……”“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的。”说着,便袖了这石,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奔何方何舍。”“一僧一道,结伴而行”,来去相携,且配合默契,这种现象,惟存在于蕲州,别的地方则鲜见,这正是蕲州“佛道一家亲”的独特现象在书中的反应。

    昔日蕲州寺庙道观林立,民间传说为九十九座,这是从道家的说法,实质上远远超过九十九座,据我友王树蕲兄根据明嘉靖《蕲州志》和清光绪《蕲州志》等相关史料,结合解放前蕲州寺庙情况,辑录有一百三十余座,如建于西晋的有天长观;建于隋唐的有四祖寺、五祖寺、北禅寺、瞿金寺(存真,存金)、宝林寺、慈化寺、盘石寺等;建于宋代的有石鼓寺、高溪寺、弘慧寺、忠烈寺、龙峰寺(也叫罗峰寺、灵峰寺)、慈云寺、灵山寺、白云寺、上元寺、文庙(也称孔庙)、包公庙(也称黑老爷庙)、烈士庙、五显庙、萧公庙、玄妙观、禹王阁、四官殿等;建于明代的有铁佛寺、乾明寺、法胜寺、昭化寺、广教寺、水月山寺(也称作水月庵)、菩提寺、沙泾寺、灵泉寺、灵虬寺、永福寺、元善寺、松山寺、明善寺、屈原庙、三官庙、天王庙、城隍庙、龙王庙、鲁王庙、张飞庙、下河庙、南屏庙、东岳庙、宗远庵、天池庵、云天庵、如是庵、文殊庵、宝月庵、三泉庵、隐静庵、宗远庵、白石庵、镇宝庵、鹿苑庵、衍庆庵、观音庵、铁佛庵、缽莲庵、万福庵、慈云庵、天真观、武当行宫、祈嗣宫、外行宫、观音阁、纯阳阁、文昌阁等。建于清代的有:太平寺、龙兴寺、广缘寺、新林寺、武庙(也称关帝庙)、齐圣庙、仙姑庙、火星庙、百神庙、顺济龙王庙、白马将军庙、显神庙、远尘庵、洞下庵、云峰庵、三圣宫、三元宫、靖烈宫等。这是就蕲州州城内外近范围而言,还不包括古时大蕲州和现在整个蕲春县境内,若要全部算起来则有数百座乃至千座,可见蕲州自古以来佛道之兴盛。

    作者生长在蕲州这样一个佛道兴盛之地,自然深受佛道思想的影响,张献忠屠蕲城后,继而大明朝的灭亡,作者感慨良多,其思想也自然异常矛盾,以致时常出入寺庙道观,寻求精神解脱,所交友人亦多佛家高僧或道家真人,这也是作者为何自取别号玉山居士、玉山道人的缘故,以至在书中塑造了跛足道人和癞头和尚等大仙形象的原因。可见,作者写书时是借鉴蕲州的佛道文化现象,可谓内证。

         三、蕲州佛道文化在《红楼梦》书中的反应

    蕲人妇女无人不信佛,至今依然如此,如顾景星《白茅堂集》卷十七《浴莲庵龚端毅公令蕲水县时建二首》诗句:“处处内人随拜佛,不曾重到浴莲庵(浴莲庵在蕲水,即今浠水县)。”蕲州的妇女没有一个不信佛的,诗中的“处处内人随拜佛”,虽然说的是古代大蕲州的蕲水(今浠水县),但是,实为蕲州地区妇女信佛的真实写照,由此可见一斑。《红楼梦》书中的众多女性,从贾母到邢、王二夫人,再到宝钗、黛玉诸人,乃至家奴,无人不信佛,尤其是宝钗、黛玉谈起禅来,头头是道。其中贾府的四千金惜春更是削法为尼,正合顾景星诗句中所表达的意思。

    又如第十三回和第十四回中说到秦可卿死后,延请道士、高僧念经和优伶唱戏之事,以及安葬之俗,与蕲州自古及今风俗几近相同,这在后面的“婚丧嫁娶”章节里将会有详细论述。又如第二十九回,原来冯紫英家听见贾府在庙里打醮,连忙预备了猪羊香烛茶银之类的东西送礼。此处“在庙里打醮”,实际上是指贾母一行在清虚观打醮,并非在某一寺庙,这与蕲州人习惯上称道观为庙的叫法一致,同时与上文中蕲州“九十九座庙”中的“庙”包含道观的称谓保持一致。再如第三十七回,李纨道:“从此后我定于每月初二、十六这两日开社,出题限韵都要依我。这其间你们有高兴的,你们只管另择日子补开,那怕一个月每天都开社,我只不管。只是到了初二、十六这两日,是必往我那里去。”为什么选择初二、十六开社呢?月头月中是其次,主要原因是:蕲俗初一、十五为善男信女入庙进香许愿还愿之日,大家都忙碌着上庙里进香。这也是如书中第二回林如海乃说:“已择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以及第二回中说到贾雨村“因那年士隐赠银之后,他于十六日便起身入都”等启程日期,多回避初一、十五的缘故。所以,李纨如此提议每月初二、十六这两日开社。
        四、顾氏家族历代多信仰佛、道

    从《白茅堂集》的顾氏家传中可以看出,顾氏家族与佛、道的渊源,上溯昆山始祖顾阿瑛,下至顾景星生活的时代。尤其是旧时蕲州多有信仰佛道,因此,顾家多有信佛崇尚道教之人,如顾景星姑母刘贞节、妻子萧瑜、姐姐顾长存,都是佛教徒,自然她的母亲、嫡母及家奴也同样是信佛的。顾景星的先祖鸿如公、顾问、顾阙、顾天锡等,还有顾景星本人也是一名道教徒。

蕲州人崇尚佛、道由来已久,上文已经说过蕲州最早的道观、寺庙和庵,有建于西晋的天长观,有建于隋唐的凤山寺(又名四祖寺、四祖正觉禅寺)和五祖寺,有建于宋代的玄妙观,明清时期则更多,光蕲州城岛上便有数十座,其中以玄妙观最为著名,当年明嘉靖皇帝的父亲兴献王朱祐杬与四世荆王朱祐橺乃同宗同支兄弟,常来蕲州玄妙观,由于好炼丹,一住便是数月,这也是书中贾敬炼丹和殡天之地为何叫玄真观的缘故。顾家男士与道教结缘,先祖顾阿瑛姑且不论,如《鸿如公传》载:“公讳宗儒,字鸿如,好道术。有妾八人,年且百岁。眉尽白而色理如壮时。”又如《伯祖日岩公传》云:“(公)好服食丹砂,寿八十一。”此外,顾景星曾祖父顾阙、父亲顾天锡晚年无不崇尚道教,昼夜静坐,至于辟谷顾家无人不会。如顾天锡《祖桂岩公传》载:“万历十六年戊子大旱,斗米千钱,不忍食,辟谷五十日,而神益王。”书中贾敬于玄真观服食丹砂中毒死亡,与当年蕲州好道人士于玄妙观炼丹事情完全相合。非但如此,顾家女子除信奉佛教外,不少也信道教,如顾天锡撰《从叔妣隐节朱孺人》载:“寡饮食,少言语,日中夜半,正坐服气,能述古女仙自缑婉妗下百余人,雅俚不一。”

    再如书中第七十三回说到绣香囊,以及第三十三回的春凳一事,顾家先祖好道、多小妻,当有绣香囊和春凳。如第三十三回,宝玉挨打之后,早有丫鬟媳妇等上来,要搀宝玉,凤姐便骂道:“糊涂东西,也不睁开眼瞧瞧!打的这么个样儿,还要搀着走!还不快进去把那藤屉子春凳抬出来呢。”众人听说连忙进去,果然抬出春凳来,将宝玉抬放凳上,随着贾母王夫人等进去,送至贾母房中。这在当今社会性用品大行其道的今天,绸缪椅司空见惯,然而在几百年前的“春凳”,非寻常富贵人家有此物,好道的顾家有此物当在情理之中。可见,顾景星家有这种玩意儿,或许作者小时候顽劣曾经遭到姑母刘贞节或父亲挨打后睡过春凳,故将其写于书中。

第三节  蕲州人的鬼神思想在《红楼梦》中的体现

一、信神、信鬼

    楚俗,自古巫风盛行。自秦至清,上下五千年,楚地巫祝风俗,一直大行其道。《列子·说符篇》载:“楚人鬼而越人礻几。”《汉书·地理志》云:“楚有降汉川泽之饶……信巫鬼,中淫祀。”唐代著名诗人元稹《赛神》说:“楚俗不事事,巫风事妖神;事妖结妖射,不问疏与亲。”屈原在《离骚》《九章》中,更是描绘了一个个神仙世界。顾景星的家乡蕲州,巫祝之风更为繁盛,几乎没有不信鬼神的,俗传“举头三尺有神灵”,人们希望得到的或避免的事,往往借助于神灵。既然信神,自然也信命运、信报应、信风水、信福荫等,蕲州人如此信神信鬼,可能与自古崇尚佛道有莫大关系,换言之,蕲州佛道与古代楚地信神信鬼也有关系。

    顾景星自幼生长在蕲州这个敬事鬼神的环境中,尤其是父祖辈崇尚道教,对于炼丹、辟谷、符水,乃至巫术作法、镇魔法或驱鬼神等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如周朝便有的傩戏就是与驱鬼神有关,当代有学者撰写的《傩戏》一书,多次引用蕲州的傩戏,由此可以说明蕲州地区早在周朝时,便崇信鬼神。如顾景星《销甲》诗句:“俭岁多谈鬼,连营尚裹创。”《乡傩》(事详文集蕲志论)诗句:“春社作已毕,土风尚傩驱。云旌夹翠早,钲鼓趋中衢。妇稚候门喜,罗拜陈牲醹。田蚕及鸡彘,禳祝凭神巫。雕几列神像,被以红锦须。中坐天宝帝,左右双明姝。太尉复何人,题额黄金涂。凤胄雷将军,位与睢阳俱。郎君白玉面,细马腰雕弧。酒酣招百戏,啰唝何纷挐。假狮西凉舞,卷■骑蛮奴。”又如《阴兵篇中元前夜作·有序》(蕲俗七月朔夜,于景佑真君庙伐鼓吹螺,以小钲巡于市,名放兵。望夜如之,云收兵。兵谓鬼也,此十五日内,士庶家各祭亡者,又自九夜至望夜,七日内敛钱作佛事,所谓乌兰盆拿〈按:即盂兰盆会〉。道书云,中元考校也。有司皆出行香。收兵之名,最为凄绝。作《阴兵篇》。):“双星既已别,孤月又不圆。凉飙动四野,凄咽鸣寒蝉。草根上清露,隧道闻流泉。耸冢无人行,新孤皆荒阡。礼魂本楚俗,设食哦灵篇。华灯散川陆,唱叹盟诸天。吹螺高鸣鸣,击鼓深鼘鼘。何以名收兵?此名绝可怜。鬼中有国殇,闻螺来独先。死时鼓角急,魂听犹辛酸。幽冥莫能收,救度维真仙。为我谓司牧,此理殊不然。惟当保民命,薄海无戈钅延。苦酒消岳虫,况乃■王化。”可见,蕲俗自古便有驱鬼祈福的活动。再举一个鬼神的例子,如顾景星在《先嫡母李孺人行状》里说了一个蕲州出鬼的故事,《状》云:“辛巳大疫,有奇鬼常见人家画幅上,器皿衣折中,一卖鳖翁过州,鬼从鳖桶跳出,黑色,一目一手,走入州人壁中,疫死殆尽。”可谓活灵活现,信乎?不信乎?由此可以看出楚人蕲地自古尚鬼神。

    又如书中第二十五回,作者写马道婆受了赵姨娘的银子并欠条,这时,满口里应着,伸手先去抓了银子掖起来,然后收了欠契。又向裤腰里掏了半晌,掏出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两个纸人,递与赵姨娘,又悄悄的教他道:“把他两个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千万小心,不要害怕!”只见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林黛玉并丫头们都唬慌了,忙去报知王夫人、贾母等。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都一齐来时,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贾母、王夫人见了,唬的抖衣而颤,且“儿”一声“肉”一声放声恸哭。……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众人越发慌了。如此运用巫术作法来加害于宝玉与凤姐,以致二人中邪,觅死寻活的,贾府上下悲不胜悲,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亦希罕,命人请了进来。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又是佛僧、道人并行而来!又如第五回中写贾元春的曲子有“恨无常又到”之句,所谓无常,就是说能勾人魂魄的无常鬼。蕲州人常常来恐吓胆小之人或小孩子。

    再如第八十回,(夏金桂)半月光景,忽又装起病来,只说心疼难忍,四肢不能转动。请医疗治不效,众人都说是香菱气的。闹了两日,忽又从金桂的枕头内抖出纸人来,上面写着金桂的年庚八字,有五根针钉在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于是众人反乱起来,当作新闻,先报与薛姨妈。薛姨妈先忙手忙脚的,薛蟠自然更乱起来,立刻要拷打众人。金桂笑道:“何必冤枉众人,大约是宝蟾的镇魇法儿。”无论是马道婆作法害宝玉与凤姐,还是夏金桂折纸人,用银针钉在纸人心窝并四肢骨节等处嫁祸于人,旧时蕲州多有此魔法,直到五十年代初,依然还有人在练习这些魔法。顾景星对于此类鬼把戏太清楚了,故将其写于书中。


二、信送祟

    所谓送祟,蕲俗认为人生病是在外撞上什么鬼神了,需要折些纸马,送至病人外出所经方位去烧掉,病当自愈,谓之“送祟”,也说成“安神”。如第四十二回,刘姥姥道:“小姐儿只怕不大进园子,生地方儿,小人儿家原不该去。比不得我们的孩子,会走了,那个坟圈子里不跑去。一则风扑了也是有的;二则只怕他身上干净,眼睛又净,或是遇见什么神了。依我说,给他瞧瞧祟书本子,仔细撞客着了。”一语提醒了凤姐儿,便叫平儿拿出《玉匣记》着彩明来念。彩明翻了一回念道:“八月二十五日,病者在东南方得遇花神。用五色纸钱四十张,向东南方四十步送之,大吉。”凤姐儿笑道:“果然不错,园子里头可不是花神!只怕老太太也是遇见了。”一面命人请两分纸钱来,着两个人来,一个与贾母送祟,一个与大姐儿送祟。果见大姐儿安稳睡了。此处“八月二十五日,病者在东南方得遇花神”之句,当取自作者生于八月和妻子萧瑜正月二十五日生中的“二十五日”两组数字,因作者撰写该书是在长女玉玖出生之后,或许其长女出生后,顾家人便以“大姐儿”称之。又,刘姥姥所说的“撞客”,指的便是撞上某种神,书中说“病者(巧姐)在东南方得遇花神”送崇之事,是为蕲俗,可谓内证。

三、信命运

        蕲州地区,自古盛行佛道,一直以来,人们认为人的一生,或富贵,或贫穷,都是由命运安排的,故在求取功名(前程)、外出经商、商号开张、拜师学艺、盖房动土、婚姻子女、寿命长短,乃至家人走失或外出久久未归,抑或是平常玩乐,均要算命或卜卦。所以,蕲地崇信算命、卜卦之风,由来久矣。如第四十九回,黛玉笑道:“这可是云丫头闹的,我的卦再不错。”林黛玉与史湘云玩卦,正是蕲俗。

    又如同一回,那和尚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正乱着请大夫来诊脉。大夫便说:“替夫人奶奶们道喜,姐儿发热是见喜了,并非别病。”王夫人凤姐听了,忙遣人问:“可好不好?”医生回道:“病虽险,却顺,倒还不妨。预备桑虫猪尾要紧。”凤姐听了,登时忙将起来:一面打扫房屋供奉痘疹娘娘,一面传与家人忌煎炒等物,一面命平儿打点铺盖衣服与贾琏隔房,一面又拿大红尺头与奶子丫头亲近人等裁衣。外面又打扫净室,款留两个医生,轮流斟酌诊脉下药,十二日不放家去。贾琏只得搬出外书房来斋戒,凤姐与平儿都随着王夫人日日供奉娘娘。“一日大姐毒尽癍回,十二日后送了娘娘,合家祭天祀祖,还愿焚香,庆贺放赏已毕,贾琏仍复搬进卧室。”蕲俗,小孩患天花,一般都要供奉痘疹娘娘,一面传与家人忌煎炒花生等物,其意是不吉利,若犯忌,则小孩日后成为麻脸。书中描写此事,同样也是蕲俗。

    再如第五十一回,凤姐儿忙笑道:“这话老祖宗说差了。世人都说太伶俐聪明,怕活不长。世人都说得,人人都信,独老祖宗不当说,不当信。老祖宗只有伶俐聪明过我十倍的,怎么如今这样福寿双全的?只怕我明儿还胜老祖宗一倍呢!我活一千岁后,等老祖宗归了西,我才死呢。”蕲俗有太过于聪明的人难养大之说。

四、信报应、信福荫、信风水

    旧时,蕲人认为今生的好坏,是由前世做的好事或坏事多少来决定的;而今生做的好事或坏事的多少,将决定来世是“托生”为人,还是作猪做狗,均视为报应。还有认为来世为人的处境,故流行积“阴德”,也就是为子孙积下“福荫”。祖先积“福荫”与否,决定于子孙繁衍和家庭幸福,故蕲地普遍重视敬祖先。除每年春、秋两大祭祀之外,每家的堂屋皆立有祖宗牌位及其神龛,如书中的荣禧堂便是。每月初一、十五均要向祖宗牌位上香、跪拜,无论是定亲迎亲、进学中举,升官发财、生子,还是除夕,都要祭告祖先。如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便是。以及书中说到贾珍注释“阴骘文”,同样是为子孙积下“福荫”。

再如风水择地。蕲俗,无论是富贵之家,还是贫穷人家,盖房子、人死后选择墓地,均要请阴阳生看风水。蕲人认为宅基或祖先墓地风水的好坏,后世子孙能否兴旺发达,均与阳宅、阴宅的风水有关。尤其是墓地,故蕲州旧时阴阳生自成一业,看风水大行其道。因争风水而大打出手,乃至诉于官府的事,时有发生。如贾府的贾瑞、秦可卿、贾敬死后,均请阴阳生择地,便是从蕲俗。当然,这种风俗非蕲州地区独有,但是,蕲州自古至今此风尤盛于外地。

第四节       明清时期蕲州兴盛的医药之风对《红楼梦》一书的影响


一、 “不作良相,便当良医”的蕲州士人

    蕲州自古多出高士。主要有五类:一类是通过科举进入官场后,由于奸臣当道,扰乱视听,昏君偏听,导致朝纲不振,于是退出官场,或一面传播理学,一面崇道求仙,如明嘉靖朝名士顾问、顾阙兄弟;一类是官场腐败,尔虞我诈,一些正直的官员不愿与其同流合污而挂冠归里而隐逸山林,如北宋著名隐士林敏功、林敏修兄弟,以及清初的李炳然、汪蘅;一类是国家灭亡,不愿效劳新的朝廷而笑傲林泉,广交社会名流,遍游名山大川,如南宋时的王澜、清初的顾景星;一类是阉党擅权误国不愿做官,终日以观花修竹,闭门读书著述为乐的,如明末名士顾天锡;还有一类人是科举场中屡试不售的士子,如李时珍之类。他们谨尊古训:“不作良相,便当良医”。于是靠行医济世,倾毕生精力研究医药学的。

    这五类人群,大多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有富国安邦之志而又得不到重用,只好远离**,或结社吟诗,或隐逸山林著述,尤其是钻研医学或医药学,古人云:大儒方成名医,名医皆是大儒。明清之际时的蕲州地区,更是达到一个鼎盛时期。钻研医药的大儒,比比皆是。明代蕲州的名医,主要有李氏一门,李时珍除《本草纲目》外,还著有《奇经八脉考》一卷、《濒湖脉学》一卷、《医案》二十卷、《脉诀》一卷、《白花蛇传》、《五脏图论》、《三焦客难》、《命门考》等书。其父李言闻曾任职太医院吏目,一生对医药造诣尤深,著述甚丰,主要著有《医学发明》、《四诊发明》八卷、《脉学发明》、《医学八脉注》、《月池人参传》、《蕲艾传》、《痘疹诊治》和删补《四言举要》等。其子李建元、李建方,此二人曾助其父编撰《本草纲目》一书。李建方“从父业医,自是有医名”(英启《黄州府志·卷二十四》)中年入太医院医士。此外,李时珍的徒弟庞宪,以及当时名士张慕恺、韩泰、陈泰、严正、郝守道,均为明朝名医,英启《黄州府志·卷二十五》载:“庞宪,字鹿门,幼从名医李时珍,得其学……蕲多名医,张慕恺、韩泰、李言闻、陈泰、严正、郝守道之属,皆有闻于时”。明末清初名医有萧铨,据清代学者章学诚著《李时珍传》载,“时珍殁后,有贡生萧铨得危疾,梦时珍授方海桐皮。治之,果愈。铨遂读其书,精于医理。”著有《易简方书》十卷;顾天锡著有《灵柩素问直解》六卷,《针灸至道》三卷;王协撰有《眼科全书》三卷,刊行于1669年,为我国古代较早的眼科专著之一;陈汉著有《津梁医书》;陈雍著有《医方之昧》;陈其殷著有《脉法指掌》、《经络全解》、《古方辨略》、《新方解略》、《医学指要》等。此外,还有大约生于道光、咸丰年间的蕲州人熊心鉴,秉承李时珍医药学,是当时名震两江的一位名医。可惜所著医书失传。可见,蕲州自古多名医,世人只知有李时珍,其实蕲州自古名医成堆,如《湖北文徵·传略》载南唐蕲州诗僧释白岩:“能开肠破肚,一日来高溪与人洗凡肠,霎时其人不见,追至白岩上,见诗一首‘金殿重重铃动风,六龙飞入碧云中。晚来落尽千山雨,人借僧房鹤借松。’”可见蕲州自古多异人。如第五十一回,宝玉道:“药气比一切的花香果子香都雅。神仙采药烧药,再者高人逸士采药治药,最妙的一件东西。这屋里我正想各色都齐了,就只少药香,如今恰好全了。”此处所谓“高人逸士采药治药”,说的便是蕲州当年真实情况,因为蕲州高人逸士从事医药的代不乏人,如释白岩、李时珍等。再如第七十五回,这次在贾赦手内住了,只得吃了酒,说笑话。因说道:“一家子一个儿子最孝顺。偏生母亲病了,各处求医不得,便请了一个针灸的婆子来。婆子原不知道脉理,只说是心火,如今用针灸之法,针灸针灸就好了。这儿子慌了,便问:‘心见铁即死,如何针得?’婆子道:‘不用针心,只针肋条就是了。’儿子道,‘肋条离心甚远,怎么就好?’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呢。’”婆子能针灸,为蕲州旧时之风,旧时多有妇女会针灸的,非但如此,还有如顾景星撰《附桂岩公诸客传·程静林》载:“能善挢引,案(木兀)毒尉之法”(卷四十五)时至今日,蕲州地区不少妇女给人治病时近乎巫术,说它是迷信吧,但是有时也真的很验。                                                                                        

    一代文学大家顾景星,生于医药之风兴盛的蕲州,如其父顾天锡便是深懂医理的一代大儒,叔父天伦(字少龙)为太医院官,虽然他本人晚年慨叹没有涉足医药学,但是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深受父亲及蕲州众多名医友人的熏陶,自然能掌握不少医药常识,加上家藏《本草纲目》之类的医药书籍,他还是世界上首个为李时珍作传的人,故在撰写《红楼梦》一书时,得心应手。
二、《红楼梦》中的医药与《本草纲目》及蕲州医药民俗的诸多联系

    《红楼梦》一书,多处写了生病诊脉、药方。如第十回,秦可卿病后,请来医生,(贾蓉)遂问道:“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先生道:“看得尊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小弟不敢从其教也。”此处先生拿脉息,作者运用了李时珍《奇经八脉考》和《濒湖脉学》理论。

    又如书中第六十回中提到的“蔷薇硝”和“茯苓霜”,均与蕲州医药和《本草纲目》有关。又如第六十五回,尤三姐站在炕上,指贾琏笑道:“你不用和我花马吊嘴的……若大家好取和便罢;倘若有一点叫人过不去,我有本事先把你两个的牛黄狗宝掏了出来,再和那泼妇拼了这命,也不算是尤三姑奶奶!喝酒怕什么,咱们就喝!”此处所说的“牛黄狗宝”,虽是骂人的话,然也是出自《本草纲目》。

此外,书中还说到服药后应该如何如何。如第三回,当日林如海教女以惜福养身,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尽,过一时再吃茶,方不伤脾胃。这是旧时蕲州中医倡导的养生之道。再如第十九回,“袭人起来,便觉身体发重,头疼目胀,四肢火热。先时还扎挣的住,次后捱不住,只要睡着,因而和衣躺在炕上。宝玉忙回了贾母,传医诊视,说道:“不过偶感风寒,吃一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开方去后,令人取药来煎好,刚服下去,命他盖上被渥汗……”此处说到袭人生病,服过药后,“命他盖上被渥汗”,正是蕲人的做法,这在西医大行其道的今天,可能有违科学,而蕲州人往往在感冒发烧时,是禁风的,要用被子渥汗。其中“渥汗”一词,在前面蕲方言里已经说过,不再赘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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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编: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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