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慢些老～
父亲，你慢些老～
■王哲
省马鞍山监狱父亲老了吗？这几年我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且次数越来越频繁，答案确定又不确定，感觉父亲似乎老了，又感觉父亲似乎还能干，不想父亲老，也怕父亲老，情绪颇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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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家没几年，许多地方还指望父亲“搭一把手”，对父亲还有一定的依赖。父亲也跟我和媳妇说，帮我们分担家务到他70岁，70岁以后他干不动了，就啥也不管了。
媳妇不会开车，也不会骑电瓶车，原先上下班不是坐公交就是打车。跟我结婚以后，父亲心疼我也是心疼儿媳妇，每天接送儿媳妇上下班。一次，接儿媳妇下夜班，路上为了避让疾驰的外卖小哥，一个急刹，车倒了，人摔了，对方也不见了。事后在交警大队调取监控录像，看到夜里空旷的街道，本可以避免的事故，因为父亲的操作失误而发生了。那时我知道，父亲意识上已经老了，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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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感恩父亲，今年我跟媳妇带父亲外出旅游三天。第一天，父亲兴致很高，走路生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第二天，父亲就不愿意与我跟媳妇同行了，美其名曰，各玩各的，不跟我们年轻人一起掺和。第三天，父亲就不进景区了，我跟媳妇逛了几小时，父亲就坐在景区门口等了几小时。事后还担心我跟媳妇扫兴，说自己也转了几个地方。等回程坐动车回家，从不晕车的父亲，吐得一塌糊涂。看着父亲憔悴的脸庞，我知道父亲的身体已经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两年父亲衰老的速度肉眼可见，再也不是单杠硬拉二三十个，围着雨山湖跑一圈不休息的“中年健身达人”了。如今父亲拖地明显看着很吃力，地上掉的头发也看不清……
父亲的衰老还体现在心态上，我要父亲买点苹果回家，买回来的苹果又小有干巴；端午节我让父亲带点艾草回家，带回来的艾草没我小腿长；我让父亲换个马桶圈，坐上去没几次，碎了。父亲越来越像爷爷了，越老越要省钱，把钱看得越来越重。父亲一个月的开销不超过一千块，剩余全部存起来，他总说等他走不动了就进养老院，不给我们夫妻俩找负担。
看到父亲不再经常焗油的花白头发，想着这几年父亲衰老的点点滴滴，我的心里也经常泛酸。这两年我跟媳妇有意识地减少了对父亲的依赖，再也不让父亲到家里帮忙打扫卫生了；给父亲新买了前后胎碟刹的电瓶车；不定时给父亲买牛奶水果和营养品；媳妇的上下班也由我来接送；我们的事情再忙，也尽量不叫父亲“搭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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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每见一次父亲，我总能感觉到父亲透着些许的疲乏和憔悴。年轻时不惜力的干活，如今腰椎间盘突出、肩周炎时不时跳出来折磨着父亲，现在又添了新毛病，严重的神经衰弱让父亲每天最多睡两三个小时。还好父亲还是像以前那样听我的话，我带他看病吃药，他都积极配合。最近请了南京的专家给父亲的腰做了手术，术后效果还不错。听别人说有一家中医治疗失眠效果很好，去开了几个疗程的中药，晚上还是睡的时间很少，但是中午能睡个两小时，也能缓解一下睡眠问题。
这半年在我的“逼迫”下，父亲戒了烟，断了酒；餐餐有牛奶，顿顿有水果；吃起了营养餐，搞起了“轻断食”；该吃药的吃药，该理疗的理疗。我们也担心老人家有“心病”，每个星期我跟媳妇抽时间跟父亲聊聊天，逛逛街，陪父亲看符合他口味的电影。现在的父亲，笑容多了些，眉头舒展了些，总是逢人就夸自己儿子、媳妇有多孝顺。
已经失去母亲的我还是经常害怕再失去父亲。时光啊，希望你慢些走；父亲啊，希望你慢些老。都说养儿防老，就让儿子一直在你身边尽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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