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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推荐】一件毛衣

安徽司法 安徽司法 2024-04-12





一件毛衣

 巫静

铜陵市衡平公证处



立冬过后,天气忽然开启速冻模式,实现了秋去冬来的无缝衔接,秋衣秋裤早早上身还想着套件高领毛衫才暖和。在衣柜里翻找,角落里的一件棕色毛衣勾起了我绵绵的回忆。

衣柜里挂着都是商场买的彩色羊绒衫和款式新颖的打底毛衣,颜色黯淡的纯手工织品便显得格格不入。这件棕色毛衣是母亲早些年织的,85%羊毛含量现在摸起来也很柔软,它经常从手边经过,却从来没穿过朴素且厚实的毛衣一直蜷在那里,安静又落寞。

图片来源于网络




 印象中的母亲总是各种忙,单位的工作干完,回家又忙着厨房菜地的活儿。她只要稍微得空就开始织毛衣,四根棒针、几团毛线是她有空坐下来的标配,脚是歇了,手却没有停。编织不仅要细心还需有足够的耐心,从起头开始到收针结束通常都要很长时间。母亲极有耐心,手也灵巧,线团在棒针里绕啊绕啊,越来越小,毛衣就变戏法般地出来了。她会平针、上下针、元宝针等各种织法。她还有一本纯手抄的“花型本”(就是类似今天十字绣底图),圆珠笔用×符号在布满格子的纸上拼出动物植物风景,以及艺术字卡通画等各种造型和图案。她照着本子数针、配色,就能把图形织在毛衣上,活灵活现。

我们身上御寒的各种毛线制品都出自母亲之手,春秋天的背心外套,冬天的手套围巾线裤……她无所不能。我们逐渐长大,毛衣就小了。母亲将我们穿小的毛衣拆了,再配上几团线,就又能织成合身衣裳。在她手里,没有丢过一尺的线头。她将小毛线头都收集起来,又用钩针织成坐垫、毛袜等小物件儿。小时候,我和弟弟帮母亲绕毛线,一边绕线,一边聊天,是最欢乐的亲子时光。有时候,我们用手臂绷着线,她来绕;有时候,我们绕,她来绷。每绕好一团,母亲都会夸养孩子有用,能帮她干活,我们听了无比受用。母亲每次织好衣服收工,就像完成“大作”一样开心,笑眯眯地比划着让我们穿上是否合身,末了还要加上一句:多亏是你们帮我绕线哦!我和弟弟每次穿上母亲织的毛衣就不禁欢喜起来,在学校里甚至时不时将校服外套脱下,把里面毛衣露出来“显摆”……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是满满暖意。


  图片来源于网络

许多年过去了,手织毛衣逐渐被机器所替代,很难找到卖毛线的店铺,我们也逐渐迷失了最初的那份欢喜。眼看母亲的“手艺”即将撂荒,她又倔强地将白纱手套拆了绕成团,再织成小背心小纱衣给孙子们穿。她说纱织的衣裳越洗越白越柔软,比街上买的强。她也知道织的这些纱衣线衣,总是会被挤到衣柜旮旯里去,她还是执着地一直织一直织。

一件毛衣有好几万针,细细针脚是爱的无限累积,每次挑针挽线都是细腻柔密的牵挂。线的这头连着母亲,线的那头牵着孩子,每件密密织就的毛衣都是母亲的万般柔情。我默默地拿起那件棕色毛衣穿上,果然暖和又合身,可抵漫长寒冬。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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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阳阳、胡威

校对:辛文、方航

审核:徐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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