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运苏等 | 内外销耦合协调对企业价值链升级的影响
作 者 杜运苏 姬雯云 余泳泽
内容提要 本文立足微观层面“双循环”，在分析内外销耦合协调如何影响企业价值链升级的基础上，利用中国制造业企业微观数据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表明：大部分企业的内销与出口耦合协调度较低，而内外销耦合协调对企业价值链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在控制内生性、改变测度方法后，这一结论依然显著成立。进一步研究发现：内外销耦合协调对一般贸易企业、东部地区企业以及高竞争程度企业价值链升级的促进效应较大，且与国家发展阶段有关。此外，激励创新和降低经营风险是内外销耦合协调促进企业价值链升级的两个重要影响渠道。因此，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在开拓海外市场的同时，深度挖掘国内市场潜力，采取针对性措施提高内外销耦合协调度是中国制造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的重要途径。
关键词 出口 内销 耦合协调度 价值链升级
作者简介
杜运苏，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210037；
姬雯云，南京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硕士研究生，210023;
余泳泽，南京财经大学国际经贸学院院长、教授，210023。
刊 期 《财贸经济》2023年第3期
改革开放以来，出口规模的急剧扩张导致我国成为世界上遭遇贸易摩擦最频繁的国家，企业如何进一步开拓和利用国际市场陷入两难。一方面，企业出口规模的扩大有助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另一方面，企业对国际市场的过度依赖不仅使企业更易遭受国外贸易保护政策的冲击，也不利于企业的研发和技术升级，这二者均不利于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提升。那么，当前企业能否在利用国际市场的同时实现价值链升级？内外销的耦合协调为破解这一难题提供了新思路。内外销的耦合协调意味着出口和内销形成了相互支撑的互动关系，这使得企业在利用出口学习效应的同时，规避过度依赖国际市场对企业价值链升级的负面影响。由此引申出一个问题：现有的经验数据是否支持企业通过内外销耦合协调实现价值链升级效应？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立足于国内和国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本文将企业出口和内销置于一个研究框架，探索内外销耦合协调度影响价值链攀升的机制。以往研究的侧重点集中在企业的出口或内销的影响效应，这些研究往往忽视了企业内销与出口的相互作用；二是本文通过匹配2000-2013年中国工业企业和海关数据，在准确测度微观企业内外销耦合协调指数的基础上，对内外销耦合协调影响价值链升级的机制进行了实证检验；三是本文从制度环境和市场分割两个维度考察了地区经济环境在内外销耦合协调影响价值链升级过程中的调节效应，可以为发挥超大规模国内市场的价值链升级效应提供一些参考。
本文研究结果表明，我国大部分企业的内销与出口耦合协调度较低，且在总体上，内外销耦合协调对企业价值链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从分样本来看，内外销耦合协调对一般贸易企业、东部地区企业以及高竞争程度企业价值链升级的促进效应较大，且与国家发展阶段有关。从机制分析的结果来看，激励创新和降低经营风险是内外销耦合协调实现价值链攀升的主要渠道。进一步扩展分析表明，地区制度环境和国内市场分割在内外销耦合协调度促进企业价值链攀升过程中具有明显的调节作用。
本文的政策启示包括：第一，要加快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提高企业内外销耦合协调水平。尽管我国的市场规模已经位居世界前列，但还存在很多市场分割现象，提高了销售国内市场的交易成本，导致一些企业过度依赖国际市场。按照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要求，尽快破除国内市场分割以及地区间贸易壁垒现象，实现产品和要素的自由流动，才能助力企业通过提高内外销耦合协调实现价值链攀升。第二，要抓住全球经贸规则重构的机遇，引导内销为主的企业积极开拓国际市场。新一轮全球经贸规则重构如火如荼，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已经正式实施，同时我国正在积极申请加入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各级政府要积极引导内销为主的企业利用我国数字经济优势，挖掘RCEP成员国、“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等新兴市场潜力，努力提高内外销耦合协调水平，降低经营风险，同时激励创新，进而实现价值链升级。第三，要改善地区制度环境，扩大内外销耦合协调的升级效应。在扩大内需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中，要加快建立健全规范的市场竞争机制，强化知识产权保护，加强市场监管，营造具有“需求引致创新”功能的地区制度环境，降低企业内外销耦合协调的制度成本，进而为企业价值链升级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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