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i酱”被整改：是合理监管，还是父爱主义泛滥？ | 法评说

等着急了吧，各位，请坐稳，“法评说”第一集隆重播出！
本期法评说由清华大学政治系教授任剑涛、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张翔、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侯猛倾情奉献，讨论的主题是papi酱被整改一事（如果你还不知道papi酱是谁，请出门右转问度娘）。席间三位老师逸兴遄飞，头脑风暴。快点抢个沙发，来看吧！

法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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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45s 处有彩蛋！

事件背景

4月18日，因爆粗口，papi酱被广电总局要求下线整改，去除粗口低俗内容，符合网络视听行业的节目审核通则要求后，才能重新上线。同日，papi酱回应，坚决响应整改要求，为大家传递正能量。 4月23日，世界读书日，papi酱发布纪念莎士比亚400周年特别视频，引来一片恶评。 5月5日，人民日报发文：称“这一事件引发网友热议，有人认为这是网络文化的特色，不应过多干涉；有人认为这次监管是一次良性的互动，或可带来整治网络语言的良机。”

讨论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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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粗口是否在还原社会真实表达？爆粗口是否可以视为艺术形式而被纳入宪法保护的“艺术自由”？爆粗口和言论表达自由的界限在哪里？台湾“他妈的”一案，构不构成侮辱罪？Papi酱整改是否有矫枉过正之嫌？“正能量”就是“政治能量”吗？艺术自由与青少年保护这两个利益冲突时，哪个优先？政府监管和社会自治的边界在哪里？政府管理需要无微不至的父爱主义吗？

如果意犹未尽，以上问题欢迎在文末留言讨论！

观点风暴

侯猛
台湾“他妈的”案，法院二审认为不构成侮辱罪。理由是鲁迅也写过《论他妈的》文章，这是中国人的口头禅，这是表达情感，内心没有恶意。 papi酱表示愿意接受整改，努力传递主流价值观，做一个最正能量的papi酱。其后推出“纪念莎士比亚诞生400年”的节目，恶评如潮。如是看来，papi酱不只是爆粗口问题，她还是有艺术内容在其中。

张翔
从真实性角度而言，是否可以视为新兴的、可能的艺术形式来理解，归入宪法保护的“艺术自由”。有的时候，爆粗口也是必要的，这就是反映真实的存在。例如：美国著名的艺术电影《低俗小说》，以F（Fuck）开头的词总共出现了两百多次，它就是表现黑帮的范儿，如果都没有了，都变成了大学教授，那这部电影也就不成立了。 爆粗口的这个问题，涉及保护青少年和保护艺术自由的问题。现在网络没有限制，青少年在网上随意浏览，什么都能点开看。那么，在涉及艺术自由与青少年保护这两个利益时，哪个优先？在无法做出判断的时候，需要在具体情境下，做具体的设计。 我们的政府有一种父爱主义情结：希望孩子好，什么都要管。但随着孩子长大，管得越多，越容易造成反感。政府要反思，是否要这样的父爱主义。

任剑涛
Papi酱中大多数国骂是表达情感，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可以理解。很多中国人认为，不带有国骂，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情感。但作为主管当局，净化公共空间表达的责任。从这个意义上，papi酱自己也愿意接受整改，说明她也在呼应这个管理。 这次papi酱整改有矫枉过正之嫌。正能量，不是政治能量，不是去做主流宣传媒体，去做高大上，然后没有人看。传播正能量，是活泼的形式，严肃的话题，二者结合，让大家喜闻乐见。不是说个“靠”，就是传播负能量。也许到某些关键时刻，你还得借用国骂，不过要少一些，不要刺耳。 反面追究papi酱：为什么节目中要有那么多的国骂？政府管理的粗暴导致社会的粗暴；社会就对政府管理的粗暴进行粗暴回应。你管制太多，我心里不舒服，我就要不断地用“靠”“靠”来表达心中的不满。管理的粗暴导致社会的粗暴，管理的粗鄙导致社会的粗鄙。因此，管理应从社会的根性救起，让社会公民自治。
长期以来，父爱主义认为，要用政府的善意，兜住公民的一切，教会公民一切。让你成为一个好人，好公民。但这样，往往能成为一个好人，不能成为一个好公民。为什么？丧失自主、自治、自律的能力。而且，政府什么都管，就意味着什么都要负责，但政府又无法肩负这些责任。因此，管理的关键是，培育社会自治的力量。

法条链接

《宪法》第四十七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进行科学研究、文学艺术创作和其他文化活动的自由。国家对于从事教育、科学、技术、文学、艺术和其他文化事业的公民的有益于人民的创造性工作，给以鼓励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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