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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艺术 展评 | 异见的张力:李磊《天女散花》

2016-12-24 王家北 凤凰艺术

  天女散花

2016年12月23日,“天女散花——李磊艺术展”于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幕。展览以佛学典故天女散花为切入点,以“生”与“死”的表现为内容,借由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约5000平方米全部艺术空间,通过绘画、雕塑、装置、表演等方式讨论生命的存在与消亡时空的转换与折叠意识与物质的互文与转换抽象与具象的对话与因果等命题,柳淳风担任此次展览策展人。以下为“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展评报道。 


剎那未除人我相,天花黏满护身云


▲ 美术馆外观


天女散花,出自《维摩经-观众生品》,讲的是欲望与分别心的故事,后来又引申为杂乱繁多的美好之感。本次展览为李磊在京首个个展,策展人柳淳风结合了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的空间,在一层、二层、楼梯、展厅及平台区域按顺序布置不同的章节,根据展览方案,观者从绚烂的彩带开始,进入热闹纷繁的世界,经过沉郁悲惨的世界,最后到达静观反思的世界,即“世俗的繁华”“心灵的反思”“精神的远望”三个部分。展览具体分为《天问》、《天启》、《被缚的天使》、《天使的墓园》、《不看》、《醉湖》、《子夜听蝉》、《骷髅之歌》、《星星和我们的船》、《海上花》、《庞贝的焰火》、《佛不语》十二个章节,有些元素在李磊的个展中曾出现过,同时也有大量创作于近两年的骷髅头、人像雕塑等全新空间语言亮相。


本次展览是艺术家近五年来艺术创作的集大成,借由绘画﹑装置﹑雕塑、影像等多种语言形式对传统的静态抽象元素进行演绎变幻,建构一场静谧而又暗涌的戏剧场域。公众的情绪可随展览空间与作品交汇产生变化,在激昂﹑喧嚣﹑纠结﹑弥漫和沉思间穿梭。展览充分利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多面的空间,展现李磊在创作方法和视觉本体方面的探索,并于空间思索与空间叙事中最大限度的捶打“天女散花”这一主题。


——策展人 柳淳风







▲ 展览现场


初见李磊,在他身上会发现有一种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艺术家模样或气质的感觉,尤其是配合着本次展览的主题“生与死”,其与当年严肃探讨这一终极命题的艺术家大同大张在外形上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阅其经历,在“当代中国抽象艺术流派的主要代表画家之一”的艺术名声外,还顶着中华艺术宫馆长、前上海美术馆馆长等众多名号,乍一看去,好像完全是一个“官方”的身份代表。但在同时,本次展览体量巨大,又带有极其形而上的问题探索,同时在佛、天使、骷髅以及生与死等方面处处留意,这种想要达到的意境与打机锋般的对话,似乎又和俗世所见的“官场中人”所追求的大相径庭。



▲ 艺术家李磊 


这当然是一种偏见,或说是异见,就如佛家所言“着相”,天女散花这一佛学典故“时维摩诘室有一天女,见诸大人闻所说说法,便现其身,即以天华散诸菩萨、大弟子上,华至诸菩萨即皆堕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堕。一切弟子神力去华,不能令去。”:维摩诘讲课,天女向弟子们散花,天花从菩萨身上滑落下去,却沾在大弟子们的衣服上。在这里,天花是色、声、香、味,也是名利犬马,同样也是各式的“某应该是某,而不该是某”的“分别心”。然而当这种异见与艺术不断地产生关系时,对于观者来说,又达到了某种特别的张力。当然,处理好视觉艺术的张力形成于空间里的视觉关系是艺术家的本分,也是他做的工作,而对于观者或评论者来说,则又是另一种感受。




▲ 展览现场


这种不同所造成的异感及张力不仅体现在李磊自认“泥土里长出来的孩子”与上海摩登都市的身份认同上,也体现在艺术家“名片”与整体展览调性中,同样也落于展出的各件作品上。展场一楼“生”,二楼“死”,既取“天女散花”之禅意,又有其纷杂之貌:从天而降的彩色丝绸以“天问”之名贯穿始终,同样“亘古不变”的还有其中浓浓的宗教哲学色彩。然而,在美术馆的场地内,西方天使与中国菩萨,藏传佛教与印度佛教,看似冰冷坚硬其实脆弱的埋葬与束缚天使的“牢笼”,他们彼此相邻,来自不同的信仰与宗教,却又以某种同一性的姿态共同发声。如果说,这是不同文化对于人类终极问题的探索,那么这种通感已经强烈地影响到他们彼此的形态:被缚的天使身上既趴着寓意西方邪恶的蜥蜴,又有印度佛经中常常出现的白马与大象;埋葬天使的也不是十字架与坟墓,而是充满了东方意味形似棺材的长方体,然而异感再次出现——即便是天使与棺材,天使们也不是老老实实地按照东方规则躺在里面,而是盖上棺材,躺在其外部;而“佛不语”系列中的各式佛像,恍惚间与来自古埃及的斯芬克斯或是法老也有了共通的姿态。



▲ 展览现场


这种矛盾与悖论所组成的平衡,既是张力,也是处于困境中的渴望。近年来当代艺术圈中兴起回归中国传统的思潮热浪,这种浪潮可以是“庞贝之火”——烟火无规,焚烧旧有的与存在的,烧掉施火者认为不好的,或玩火自焚。而本次展览中象征着自由的天使,和讲了许多“不可说”的佛像,精神的反思和图像的隐喻,其实也是中国文化概念的呈现,就如李磊曾说“我想表达我们可以有不同观念,也可以互相尊重、融合。”




▲ 展览现场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此外,《星星和我们的船》与骷髅头骨海同样互为映照。我们的船要去向何方?这件作品所被放置的场地没有回答,回答的是处于同一层的一片骷髅头骨海中。船在海中,海为何海?也许是黄泉,也许是九幽,或许是奈河。头骨用木头所做,充满了腐朽与碎屑,其究竟可雕还是不可雕?而海的尽头也不是地狱和阎府,而是一面体量巨大的镜子,镜子照的也许是苦海众生,也许是看着苦海众生的观者,亦可能是它并没有照任何一个人,而只是自顾自地存在于那里。人们总是愿意以一种唯心的态度为景、为物赋予含义或目的,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当你见青山多妩媚时,青山也可能见你无所谓。




▲ 展览现场


有意思的是,关于本次展览,在各家媒体的文章中,包括本篇,都以一种极其抒情又玄而又玄的姿态充满了对于作品在精神性上升华的描述和歌颂,与对人生红尘岁月苦短的感叹。佛家有公案,出家在家皆可成佛,无恐怖心者,就算在五欲中打滚也无妨碍。当已有名利傍身的艺术家做出静心出尘的作品时,我们也许有理由相信其是真诚、朴素的。但对于可能还没有经历或不能经历红尘的众生,却歌颂着出尘,或强压着入尘的心时,这难道不是另一种“乱花黏身”,或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吗?但也许,这可能也是艺术精神性的独特之处:以有涯的生命,在方丈之内,感受无涯天地的广阔。


▲ 展览现场


释迦牟尼拈花,而迦叶微笑。如今,是谁在笑?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和微信朋友圈)

(凤凰艺术 北京报道  撰文 王家北  责编 d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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