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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艺术 | 余友涵:我的艺术就是我的生活

2017-12-06 李鹏 凤凰艺术

 具象·抽象 

艺术家余友涵个展《具象·抽象》近日在香格纳画廊西岸空间展出。该展为艺术家自2004年以来在香格纳画廊举行的最新个展。本次展览主要呈现了余友涵继2016年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回顾展之后的最新作品以及部分首次露面的早期作品,二十余组早期以及现今作品遥相呼应并置呈现于香格纳一二层展厅之中。以下是“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相关报道。


余友涵是在上世纪中国85美术新潮和90年代政治波普等艺术演进中影响到中国当代艺术史的先锋人物之一,同时他是中国当代最重要的抽象画艺术家之一。他一系列的抽象“圆”,和以毛泽东为主题的色彩明艳、花朵鲜簇的绘画表现了对中国大半世纪以来文化史的个人看法。


近日,他的最新个展“具象·抽象”在上海香格纳画廊召开,呈现了余友涵继2016年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回顾展之后的最新作品以及部分首次露面的早期作品,二十余组早期以及现今作品遥相呼应并置呈现于香格纳一二层展厅之中。


▲ 策展人余宇在展览现场进行导览


“杜尚说他的生活是他最好的艺术。我说我的艺术是我最好的生活”。而最理解余友涵生活的,那一定是他的家人了。在这次香格纳的展览上,我们就看到了此次的策展人,就是余友涵的儿子余宇。通过他,我们亦能感受到作为中国最重要的抽象艺术家之一的余友涵,有着怎样的艺术与生活。


据家人所称,年过七旬的余友涵,仍在坚持创作。但说“坚持”亦有不妥,因为对余友涵来说,他的艺术已经跟他的生活完全融为了一体,正如他所说,艺术就是他的生活。每天早上8点到工作室,看书、画画、听歌,差不多画画的时间在六到八个小时,时间长短依当时的状态而定。就算出国时期,也会手拿一个本子,偶尔画上几笔。


▲ 艺术家余友涵(中)在展览现场


余友涵是一个随性的人。在这次的展览的主题上,标注着“具象”与“抽象”两个词,那么,对于这样一个展览,它们展示了余友涵怎样的具象与抽象观呢?余友涵说:


“具象与抽象虽是不同的形式,但两者的关系不是决然对立的。从辩证法来说,具象与抽象的关系既是对立又是统一的。具象创作和抽象创作是我不同时期不同的表现形式,它们在我每一个创作阶段有时独立,有时交叉。”


余友涵出生在解放前的1943年。作为一个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迈进“新世纪”,听过“十九大”的艺术家而言,社会的巨大变迁和滚滚的历史长河上的波涛,在他眼中已经只是时间的浮沉。


虽然时过境迁,但余友涵也会偶尔向我们讲起过去的历史,讲述建国时期前后共产党人的故事,如毛泽东、刘少奇,甚至还有在1967年被永远开除党籍的左翼文化运动的创始人潘汉年。在年过七旬之后,还能侃侃而谈中国的社会、政治和历史,这对于他而言,仿佛是一个永远都聊不完、关心不完的话题。


▲ 余友涵“具象·抽象”展览现场


18岁,余友涵就征兵入伍,1965年退伍后,就考上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陶瓷系。正好赶上文革时期,8年时间只学了1年,直到1973年,余友涵毕业后被分配到上海工艺美术学院。自此,才开始真正的画画和创作。


得益于少年时期在邻居范纪曼画家的家里,见过了印象派的画册。这对于年少的余友涵而言,是如此的震惊和印象深刻,以至于直到在上海工艺美术学院时期,对此仍念念不忘,最终成为了余友涵真正与西方艺术交汇的节点:


“我之所以接触绘画是因为他家里有很多印象派的书、画册,而他画的东西跟印象派很接近,而且比印象派胆子还大,作品很小而笔触很大。”


可以说,正是这条路,让余友涵自印象派,到塞尚的这一条路,一直走到了属于自己的艺术世界。在香格纳的二楼展览现场,策展人余宇设计了两个小房间,里面各放了一张余友涵的画作,而这两张画作对于艺术家而言,是标志着艺术风格转型的时期,其中一张是1979年的《静物》。


▲ 余友涵《静物》55x71cm 纸上油彩 1979


1979年,为了远离当时中国的美术主流,在印象派的影响下,他逐渐开始思考这绘画元素与画中物体之间的关系,于是出现了很多介于印象派与后来所形成的抽象风格之间的画作,以上的《静物》就是一例。随后,余友涵遁入抽象,锁定了“圆”这个表达形式,一画就是近十年,他说:


“圆系列抽象作品主要试图表达一个运动的世界,运动的多种形态以及它的自律与和谐。我对矛盾的理解是对立的统一,矛盾通常存在于运动之中,有时矛盾的对立变得似乎破坏了和谐,但在更高的层面上看,和谐依然存在。事物处于相对剧变状态及相对平静状态都是暂时的。多数时候,事物处于由变向质变的转换过程之中,这是常态。这就是我们人类的生活,是我的画面通常所表达的状态。我的画所表现的运动,包括自然界运动,人类社会的运动,人类个体思维运动,等等。我所谓的表现并不是对世界外形的描绘和再现,仅仅是对世界万物永衡运动及变幻的一种意向传达。”


▲ 余友涵《2013.5.29-6.2》183x172cm 164x170cm 2013

▲ 余友涵《真空也有物》183x172cm 布上丙烯 2007-2015


在展览现场,我们亦能看到余友涵将过去的“圆”系列进行了进一步的延伸和扩展。正如他时时刻刻都在思考着、关注着人类的社会和世界,在他的抽象画中,常常也就出现了某种状态式的运动,这种运动正如他所说,是关于世界的一个“态”。世界的各个局部在相互交织、缠绕、产生振荡、干涉以及吞没,在这些运动之中,世界在整体的层面上呈现出一种“和谐”。


在70年代末,又进入80年代之后,中国社会开始进入了改革开放。余友涵甚至与他的学生丁乙、秦一峰、汪谷青、艾得无、冯良鸿在复旦大学举办了“现代绘画——6人联展”,并且一起研究社会问题。经历过80年代末的学生运动期间,余友涵的艺术又发生了一次转向,这一次,他走向了政治波普,在二楼展厅的另一个小房间里,陈列着他在1988年所创作的《斗兽场》。


▲ 余友涵《斗兽场》75x90cm 布上油画 1988


在现场导览的过程中,策展人余宇告诉我们说:“幸好这幅画创作在1988年。”他这句话让我们觉得意味深长。事实上,在这样的一个敏感日期,什么作品创作在什么年代,可能意义和结局都将会是完全不一样。这张画是标志着在那一从抽象绘画再次转向具象绘画的时期特征,并且朝向着政治波普的方向发展,以至于后来出现了众多以“毛泽东”为主题的绘画作品。


在这件作品中,为何要选择斗兽场呢?背景可能并没有那么政治意味,虽然斗兽场会让人想起古罗马时期的斯巴达克斯奴隶起义,但是在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过特征非常明显的社会现象。零星的学生运动是有的,但还远远未成气候。在展览现场,余友涵的家人告诉“凤凰艺术”记者,说当时创作这幅画的时候,其实是一个很随意的过程,余友涵正好见到了这个建筑的照片,就画了下来。而余友涵的儿子余宇告诉我们,虽然这幅画主题是斗兽场,但是他父亲在使用红黄蓝三原色的时候,明显已经开始在朝向波谱的方向在尝试,在他后来的作品中,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升华。或许,我们可以说,余友涵在那样一个风云波动的年代,他敏锐地觉察到了社会的变化,政治的变化,以其艺术家所特有的预言性和敏感性,创作出了这样的画作。


▲余友涵《抽象201709》300x400cm 布面丙烯 2017


在这一次展览的新作中,余友涵也带来了一些全新的作品,其中部分作品是对以往旧作的复刻。在这一张《抽象201709》的画作中,余友涵复刻了早年期间所创作的一张小尺寸的抽象画。这张画不仅眷留着当时对中国古墓文化的符号研究,同时也眷留着对母亲的情感。


原作中,余友涵将这次画创作完之后放置于家中,其母亲后来在画作中的左下角有题词。于是,这次复刻成大尺寸的新作后,他原封不动地将过去母亲所写的文字也画在了上面,可见已过70的艺术家是如何地眷恋着自己的家人,乃至家人的情感。


在古稀之年,余友涵的创作变得更加的随意与随性,如同闲云野鹤一般游曳在天地之间。他时常一幅画会进行多次的随性修改,常常是今天在这里画一点,明天在那里画一点,有什么新的想法,又往上补充,甚至是盖过过去的想法。他也时常把家人、孙女等等都画在上面。


▲ 余友涵《 七仙女-1》190x260cm 布上丙烯 2017

▲ 余友涵《 七仙女-2》190x260cm 布上丙烯 2017

▲ 余友涵《 七仙女-3》190x260cm 布上丙烯 2017


在《七仙女》中的第二幅,那右边坐着谈吉他的女子,正是余友涵的孙女。一个可爱、真挚的爷爷形象立马浮现在了观众的眼前,他不仅仅是一个抽象艺术家,也是一个充满着真挚情感的老人家。在展览中,甚至我们还能看到他为教孙女练习色彩衍生创作的《六面体拆解组合》和曾经家中宝贵的《自行车》。这次展览,不仅展现了老艺术家余友涵的艺术丰碑,也展现了他生活当中所流露的点点滴滴。


▲ 余友涵《六面体拆解组合》 2016 300*400cm (in 18 pieces) 绘画 | 布上丙烯

▲ 余友涵 《自行车》1998 114.5*114.5*3cm 绘画 | 布上丙烯


余友涵是中国九十年代以来前卫艺术运动里政治波普艺术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他融合了中国的视觉符号和西方艺术的表达方式。他的风格多样化,早期的作品受到他在文化大革命中亲身经历的直接影响,明确地描绘了当时的政治宣传和社会主义现实。在构建这个视觉世界前,他实践着一种不拘小节和唯物的抽象概念。


他的作品拆解并重建了这个善变环境的曲折历史。如同图像所呈现的,他使用一种混合和超越了看似对抗的视觉传统的美学方法论。以他著名的毛泽东肖像系列,余友涵获得了极高的声誉。他把具有典型的图像用花装饰过,融入前景和背景里。这并非只是摆出一个粉饰的姿态,而是尝试着让近乎上帝的伟人更人性化。


余友涵近期把他的方向转为探索新的绘画语言和主体事件。最近的作品是一系列风景画,一个田园诗般的被遗忘的乌托邦。通过对各种视觉手法的持续探索,余友涵的作品总是结合了多重透视和对中国文化本体结构的研究。他的绘画保持着普遍意义,但同样极富吸引力。


▲ 余友涵《兵马俑在沂蒙山》190x260cm 布上丙烯 2017

▲ 余友涵《沂蒙山-27》118X148x3cm 布上丙烯 2007

▲ 余友涵《月色》138x138cm 布上丙烯 2016


具象与抽象的界限是什么?在余友涵这里,它们两者之间其实存在着某种共通的性质。他可以使用抽象的笔触去画一个具象的作品,也可以用一种具象的物体去表现一种抽象概念。几十年的艺术创作,已经使得余友涵在绘画方面变得游刃有余。他甚至不再去关注那些狭窄的概念区分,他使用一种随心所欲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想法,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龄,他就像是一个处在半隐居状态的人。


对于他而言,关注当下,关注中国,可能是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主题。诚如他在三年前,应邀一家外国画廊所做的最后一张毛泽东题材的画作。他们问:“你对将来又什么预言?”余友涵指着那张画中的伟大领袖,似乎提着他说:“如果我再活一次,我将以身作则,并领导人民实现理性自省自由博爱。”在继续谈到那幅画时,他说:


“为什么这幅画有那么多的黑色?虽然观众不一样能察觉到,我觉得这就是我画的中国,这就是我心目当中的中国人,有时候不开心,不仅仅是个人问题,最主要是大环境的不开心,整个大环境,现在大家都在吹嘘什么盛世,我觉得纯粹就是乱,就是拍马屁。红色则是现在一些社会不公造成的流血事件,血迹斑斑。当然,也有些地方稍微有亮光,那是社会的正能量,但还是少,希望能有更多。”


▲ 余友涵以毛泽东画像改画的作品


在展览的现场,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拐角处,挂了一张作为指引功能的画,而这张画,是以一张毛泽东的画像改画而来,仿佛艺术家正在调侃着说着关于向上的革命口号。我们在谁的指引下向前呢?或许老艺术家余友涵一直向说的,或者说心中的愿望,是想用手中的笔,指引着人们通向真正幸福的道路。


其他部分作品


▲ 余友涵《逝者如斯》143x232cm 布上丙烯 1998

▲ 余友涵《20131231》2013

▲ 余友涵《2015.6.25》2015 ~ 2016

▲ 余友涵《2013,08,18B》2013

▲ 余友涵《抽象 20130528》2013

▲ 余友涵《2015-17.8》2015 ~ 2017

▲ 余友涵《抽象2009-15》2009 ~ 2015

▲ 余友涵《大章鱼》2013

▲ 余友涵《抽象-198310》78x108cm 纸上丙烯 1993

▲ 余友涵《抽象-199012》87x98cm 布上丙烯 1990


展览信息



“具象·抽象”


策展人:余宇

艺术家:余友涵

开幕:10 Nov., 2017 

展期:10 Nov., 2017 – 15 Jan., 2018

地点:上海市徐汇区西岸龙腾大道2555号10号楼,香格纳画廊



(凤凰艺术 上海报道 撰文/李鹏 采访/李鹏 责编/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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