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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家国二十年,香江香江有多长 ?

2017-07-02 点这订读▶▶ 李不太白

 

图片来源未知,如侵权请联系本号



文/ 李不太白

  

忽然间,香港就回归二十年了。

二十年?真是好长的岁月。

二十年前,我还是个为干净的下巴长了青春痘而烦恼的学生,二十年后的下巴就只有一茬茬刮过的胡子,连个痘印都找不着了。

二十年前的那个姑娘,低头时你还会笑脸如花吗?那个羞涩的少年,你见到女生时还会紧张得面红耳赤吗?

时间就像微风,平时并不引起你注意。

可是二十年的时间连在一起,就会像一场骤然而起的飓风,大到足以吹散人心中的许许多多山河。

变化了人间无数的恩仇与敌友。


一、

香港回归前一年,是1996年。

一九九六,台海危机爆发。

此前一年,李登辉访美,打破了多年来台湾最高领导不能访美的禁忌。时值台湾大选在即,李登辉的台独论调尘嚣日上。

于是大陆这边,决定亮出自己的底线。

这也是试图以武力的高气压,影响台湾的选情,以阻止李登辉当选。

三月的温煦春风中,中国人民解放军两个师奉命开赴福建,开始实施了实弹军事演习。导弹相继飞过台海,海陆空三军演习持续了大约两周。

随后,美国两个航母战斗群驶入台海。解放军潜艇部队紧急出海应对。另一边的台湾“参谋总长”罗本立也下达了战备命令。

剑拔弩张的台海,战争一触即发。

多年后,时任中国外交部长的钱其琛在回忆录里写道,当时的部署就是以演习震慑台独,如李登辉宣布独立,那么就立即变演习为战争,攻入台湾。

李登辉没有宣布独立。却不无得意地公开说:“免惊啦,中共所有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中,大陆飞弹是空包弹。”

所谓空包弹,是说导弹弹头是空的。

大陆这才惊觉出了内奸。三年后,才查出解放军军械部部长刘连琨、大校局长邵正忠两人早已叛变数年。其中刘连琨还担任了国民党少将,将军演的机密提前透露给了台湾。

不仅如此,由于使用了美国的GPS导航系统,中国的导弹在美军干扰下,效果有限。

不但效果有限,当时导弹数存量也有限。

海战终究不是陆战。海战第一要渡海,第二要登陆,而当时大陆这边全军的大型坦克登陆舰也不过十余艘,一次运输人数不过一个旅,如何占领滩头阵地?

何况其时台湾海空军实力,并不比大陆逊色。

更何况在一旁游弋掠阵的两艘美国航母编队,还占据了压倒性的军事优势。

后来,兰德公司在《中美军力计分卡:兵力、地理及不断变化的力量平衡1996-2017》的报告中,对1996年的中国空军的评估是:消灭它需要美军两个战斗机联队。

两艘航母的战机,加上近在咫尺的美军冲绳基地的战机,远远超过这个数量。

报告里的话虽狂妄,却也并非罔顾事实。

一个月后,最高领导人在对日本政治人士的谈话中激动地问道:“我们在自己的领土上进行军事演习,为什么其他国家要派出航母?”

为什么?

因为1996年的世界,苏联刚解体几年,日本经济经过“广场协议”陷入迷失,整个欧洲呢?跟在美国后面亦步亦趋。

彼时的美国经济欣欣向荣,五年前的“海湾战争”中又第一次向世界展示了什么叫现代战争的打法,其军事实力无人能望其项背。

克林顿政府环顾世界,踌躇满志。

三年前的“银河号事件”中,美国佬竟以检查违禁品的名义,派出军舰、直升机,直接在公海上强行扣押中国货轮达一月之久。然而翻遍所有货箱,什么也没查出。

那可是1996年,不是1896年。

在向前推近两年,美国副国务卿居然对着所有人的面,嘲讽中国的副部长吴仪,说和她谈话是“没想到和一个小偷谈判”。吴仪,一个堂堂大国的高级领导人,气得拍案而起,问美国强盗的博物馆抢了中国多少东西?

1996年的中国,就是行走在这样的背景中。

颜面尽失的大陆,虽然最后迫使李登辉终究无胆宣布台独,但阻止他当选的战术目的并没有达到。

1996年这次较量,让中国痛定思痛。

深深意识到了自身军事力量缺陷的解放军,遂开始大力发展海空军,研发独立的北斗导航。

台湾的乡愁诗人余光中这样写道:“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在这头那头中间的一湾海峡,对彼时的大陆来说,恐怕倒是李清照的词更贴切些——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上眉头,却下心头。”

留下过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般百丈光芒诗句的李清照,是个好强的女子,生活在两宋年间。

宋弱,为北方强邻金国所欺凌,山河破碎。


二、

香港回归后两年,是1999年。

一九九九,美国轰炸了中国大使馆。

这一年五月,中国驻南斯拉夫的大使馆遭到了美军轰炸,3名中国记者牺牲,20多人受伤。

大使馆即国土。轰炸一国大使馆,就等于公开宣布侵略这个国家。

然而你又能怎么样呢?

反击打过去吗?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晚上发生的,大概是八九点的样子吧。这不是我记忆力好,而是高年级的师哥带领我们冲出了宿舍,到处呐喊,贴标语,扔杯子,摔瓶子。

校园彻夜未眠,到处是摔破的物品。

我看着这些平时亲爱的兄长们,忽然觉得他们都像是一个个无助的孩子。仿佛山贼们骑马呼啸而来,而他们手无寸铁,让人怜惜。

第二天一早我加入了游行的队伍,额头扎着一根红绳巾,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五四”青年。我还看见那个平时总喜欢抱着两本书的姑娘,穿着淡绿色的校园装,正推着一辆单车,走在学校保障游行的后勤组中,车的后座上放着一大箱纯净水。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难过极了。

街两边,沿路尽是群情激昂的人。他们向我们大喊着,究竟喊了什么,也记不清了。但有几个是我认识的小饭店老板,我记得他们把饭店大大小小洗菜盛汤用的铝制盆举在空中,用长的铁汤勺或炒菜的铲子,劈劈啪啪的敲打着,一个个面红耳赤。

这样的游行,后来我又参加过一次。

那一次是在上海。是因为什么缘故导致的反日大游行,也不记得了。那时刚参加工作不久,愤青的稚气还在。但游行的气氛就淡多了,青年们一路嘻嘻哈哈,见到日本车就吹口哨起哄,好像是在表演一场免费的露天演唱会。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参加过任何游行。

情感这种东西,有真挚的,也有游戏的。

但燃烧与儿戏还是不同的。


三、

多年后,我查阅了一点历史,这才吃惊地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直到1998年,中央政府才开始要求军队退出一切商业领域。

我不能理解,军队怎么可以经商呢?

凡是沾染上发财心思的军队,从李鸿章督办的江南制造局,到丁日昌的北洋水师,再到定都天京后的太平天国、民国时的北洋军阀,无一例外,无论在战争中多么英勇,最后全部一溃千里。

两百年近代史殷鉴在前,哪里需要更远的告诫呢?

军人,尤其是军人中的军官阶层,如果心思在发财致富,那么军队的腐败就必然不可避免地像传染病一样流行。这种自毁千里大堤的行为,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因为军人是国家的最后一道防线。军人的工作是打胜仗,如果军人失败了,那么它的国家和人民就会无遮无挡的暴露在枪炮之下。

一个大国的军队,如果无力保护它的国家和人民以使它免于被羞辱,那它就是可耻的。

奋发图强是军队天职。假如没有军队强大,再多财富,都抵不过一颗导弹的挑衅。

在地球多民族的大森林里,软弱者任何的解释与理由都是徒劳的。假如羚羊跟狮子摆事实、讲道理,就算讲出个天来,最后还不是要被吃掉吗?

既然狮子不可能变成吃草动物,那么也只有狮子,才可以跟狮子讲讲道理。

你所有的愤怒都不是对手关心的。

匹夫之怒是无力的。

君子不怒自威,是因为他有别人敬畏的能量。

20年后,2017年1月,中国的辽宁号航母编队坦然通过台湾海峡,望之俨然。4月,中国第二艘航母在大连造船厂正式下水,试航。

有消息称,第三艘航母的建造图纸也即将进入江南造船厂。

6月,作为当今世界最强大战舰之一、中国第一艘万吨级大型驱逐舰,055型驱逐舰在江南造船厂下水。这种能体现战略意志的标志性战舰,其强悍的综合作战能力、全球巡航能力及隐形能力,对海军走向深蓝的意义甚至超过第一艘国产航母。

以中国海疆之广,4个航母编队是基本配置。

中国的海空军力量必须出亚洲。

如果不是这样,任何走出去的战略都是空想。

中国的企业利益、国家利益已经遍及全球,没有保护怎么行?设想一下,一个抱着金元宝独自上街的孩子,无论他想去跟谁买卖什么东西,他都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期待他人善良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而我们知道,美好的愿望并不总是能够实现。

你无须打人,但你必须有能力让别人不敢打你。

这并不是本公众号 “李不太白” 在痴人说梦。

这个世界的基本行为模式就是:即使在自称文明的世界,野蛮人也从未消失。而且永远不会消失。


四、

你应该对这个世界慈悲为怀,温柔以对。

并且努力让自己具备一种不可挑战的强大气场,以使别人也只有这般温柔地待你。

1998年,美国轰炸中国南斯拉夫大使馆,它付出的代价是赔偿2800万美元。是的,以区区两三千万美元,就可以极大削弱一个大国、一个主要对手的国际价值与影响力了。

这种生意真是太划算了。

从这种现代社会的野蛮人行径里,中国领教到的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

先秦人告诫说:“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无论繁荣到什么程度,也无论世界表面看起来有多四海升平,野蛮人还是可能不请自来。

军备不必竞赛,但落后太远就必然危险。

代表世界最先进水平的战机,在国际上叫做第五代战机。有能力制造这种战机的,也只有少数国家,例如美国的F35、俄罗斯的T50。而第五代战机中的一种,是中国的歼20,服役在即。

中国的陆基导弹也早已实现全球打击能力。就是海下潜射导弹巨浪-3也可以覆盖美国全境,更别说拥有可以击落太空卫星的导弹了。

从前我不怎么喜欢毛大人,觉得他推动的大跃进与文革,死了那么多人,不能原谅。但1999年后多少有点理解了他。

毫无疑问,他有错。但如果不是当年他带领国家大力发展基础重工业,不是勒紧裤带搞出了原子弹、氢弹,不是卫星上天,那么完全可以想象,今天但凭那些细皮嫩肉、能歌会演的“好男儿”,又有多少舞台可以蹦跶呢?

1996年台海危机,美国开来两个航母编队相威胁,不就是欺负当时中国海军羸弱吗?

1999年美国有胆轰炸大使馆,不就是欺侮中国力量出不了东亚吗?

像韩国、新加坡、菲律宾这样的小国,还可以拜人家为大哥,讨个保护。但是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怎么可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呢?

中国这样的国家,只能靠自己。

你无法保证这个世界对你友好善良,但你可以让它不敢对你使坏。

而真理的有趣之处就在于,当你自己真正有了巨变后,通常与你相关的人与事也跟着改变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句神话:你无法改变世界,但你可以改变自己。


五、

2017年6月台湾发生了三件事。

上旬,台湾最大“邦交国”巴拿马宣布与它断交,掉头转向大陆。下旬,李登辉嫡传弟子蔡英文的支持率跌至33%,历史最低。

而月初,台独的急先锋、民进党台南市长赖清德对着媒体带头喊出了“亲中爱台”的口号。随后,民进党另外两个实力派人物,台北市长柯文哲、台中市长林佳龙分别说自己是“友中”、“知中”。

亲中?友中?呵呵呵,这不是民进党昨天大张旗鼓给马英九、国民党戴上的“卖台”大帽吗?

怎么就转身变成了民进党热卖的时尚品了呢?

世人的脸,变的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时移世异,台独,已是一个不可选的选项了。

民进党真是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一个特点,是随机应变。形势不对,立刻华丽转身。

可是你要真是有一个念念在心的理想,那么就该以大无畏的勇气追求它,并时刻准备为它牺牲,为它付出自己的全部。

假如想干大事而又怕吃亏,怎么能干得成呢?

民进党这帮人呢,说起来都是街头运动起家,痞气足,下三滥的手段多,但是,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无所畏惧、在所不惜的样子,真到了要为理想去牺牲的时候,你看他们一定会比兔子跑得还快。

全都是些见风使舵的浮滑之辈。

他们欺负欺负白面书生连战、马英九可以,真遇到排山倒海式的对手,立马唱起变脸的川剧。

以本公号“李不太白”的观察,假如蔡英文支持率再这么跌下去,那么她治下的这些民进党大员,就会进一步蠢蠢欲动,造反昨日共主“空心蔡”,根本没什么信义可言。

这些追着潮头走的鱼,哪里值得一谈呢?

二十年的现代史告诉我们,与其花功夫与人争辩,不如低头提升自己沉默的力量。


六、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不太愿去香港。

我可以去日本、去美国、去马来西亚,却好像总感觉与香港之间隔着什么。

二十世纪中后期,在亚洲的天空中,最亮的四颗星是韩国、台湾、新加坡、香港,时人称之为“亚洲四小龙”。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不少国家和地区陷入衰退,四小龙却凭借成功与经验,安然度过危机。

在时评礼赞声中,四小龙被认为代表了黄种人治理模式的未来。日本是比他们更靠前的大哥。大陆的改革开放,被视为跟在这种模式身后的模仿。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日本的昨天是台湾的今天,台湾的昨天是上海的今天。

日本被比喻成上海前面的两个台阶,台湾被说成领先上海一个身段,真是这样吗?

也许是吧。可是眼睛离得太近,是看不清长远的。

身为东方文化的发源地,黄种人文明的中心,我们为什么要跟在人家后面呢?

2017年6月,之前与中国关系蒙上阴云的新加坡,因为能与一带一路合作而一派欢欣鼓舞的样子。

曾经的亚洲大哥日本也一改以前反对“亚投行”的面孔,安倍晋三说他考虑加入亚投行、愿意与一带一路的合作。

它们是真心的吗?

也许一半是真心,搭个顺风车也不损失什么。

也许一半是假意,因为它们一直赖以跟班着的美国大哥,转身孤立主义了,热衷于跟中国多做生意,对重返亚洲之类兴趣缺缺。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中国和它们不一样。

中国不会接受谁的保护,不会依附谁去跟风起舞,不会把自己视作为地球上的二流角色、甘心接受全球产业的二流分工。

风物长宜放眼量。我就不相信付出了两百年沉沦代价的中华文明,会是只懂得跟在什么四小龙身后亦步亦趋的庸人。

2015年,韩国人花费不菲,遍访全球,拍摄了一部八集纪录片叫做《超级中国》,向本国民众介绍了14亿中国人行动起来之后的全球影响,大陆文明的巍峨浩荡,震动韩国朝野。

2016年,深圳一年财政收入大约是7900亿元,而此前一年台湾财政收入约为5740亿元人民币。

台湾的经济,已经大不过大陆的一个市。

“亚洲四小龙”虽然星光灿烂,但要说注定了黄种人的未来,那是言之过早。

此一时彼一时,三十年后再做判断不迟。

今天,中国的经济实力已然稳居世界第二,也逐渐缩小与美国的距离。根据美国研究机构推算,2030年,也就是13年后,中国的经济总量将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

虽然人均的质量还差距很大,但先行在总量上实现自重的超越,也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当你的自重足够大而恒定,那就足以产生影响时代潮流轨迹的势能。

世人毕竟都是喜欢趋利避害的。

1916年,孙中山面对钱塘江的潮如壁立,感慨道: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认清世界的潮流当然重要。但为什么不可以问一问自己,你本身就可以是潮流呢?

五千年灿烂文化生生不息,两百年历经黑夜沉沦,但中国却一直拒绝附庸他人。

当日本人选择“脱亚入欧”,全盘西化时,中国人却选择了一条更为艰难的自力更生之路。

虽然过程太长了些,也未免太痛苦了些。

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只要有方向、有意志、有永不懈怠的勤勉,那么不管什么样的路,总有一天都是能够抵达的。

哪怕它是在遥远的高山之巅。

那么那么,香港呢?


七、

香港人是真心愿意回归的吗?

这至少不是全部实话。

从晚清时的海边荒岛小村,到后来的全球第三大金融中心、东方之珠,毋庸置疑,香港人付出了无数的辛勤汗水与努力。

说香港是香港人打拼出来的香港,也并不为过。

在当年很多香港人眼里,它的回归,更像是无可奈何地认下了一门灰土土的穷亲戚。

这也不要怪人家香港人势利,看看大陆这边的一些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有一首内容欢快的城市民谣叫《我的1977》,一查才发现1990年代就红遍大江南北了,这个第一位在香港签约的大陆歌手艾敬,是这么唱的——

香港香港怎么总是那么香?让我去那花花世界吧,给我盖上大红章。1997快些到吧,八佰伴衣服究竟怎么样?让我站在红磡体育馆,和他去看午夜场。

迷恋生活的女生,总是知道哪里可以宠爱自己。

谁不翘首以盼花花世界呢?

香港导演陈果拍了一部片子叫《榴莲飘飘》,一个东北女孩跑到香港,跟家里父母说是去实现自己的艺术家理想。实际上她在底层社会之间闪转腾挪,销售自己的皮肉,并多次被敲诈、勒索。

我是看得有一点难过的。

榴莲是味道特别的一种水果,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习惯,但终归也能卖得上一点儿价格的。

想去握住繁华世界的手,抓到的却是辛酸。

如果说电影是戏,那么事实究竟如何呢?回归20年之际,新浪网特写了几个人的香港岁月。

1969年出生的福建人黄柏青,7岁时跟着父母去了香港,全家十几个人挤在一个房子里。学校的小朋友都歧视她是大陆人,不跟她玩。

今年45岁的蔡鹏,1994年从厦门去香港。从洗碗工做起,能吃苦,后来成了一家火锅店店长,娶了本地人为妻。他说回归前,香港人都看不起大陆,后来看到内地的发展,也就不再小看了。

早期如此,后期去的也一样不轻松。

1985年生的赵汗青,15岁随父亲从石家庄到香港,家里收入大部分交了房租。在学校,说普通话的他受尽歧视。他每天用功到凌晨两点,最终考上了香港大学牙医系,后来开办了牙科诊所,有四家店,买了房,准备与一个香港女孩结婚。

香港早前不喜欢大陆的穷且土,也没什么可以指责的。好在两百年来,大陆对这种眼光也见多了。

谁不嫌贫爱富啊?奋发图强赶上、超越便是。

不过时至今日,一些香港人对大陆人的成见,已不完全是在于生活是否繁华了。

回归二十年来,两地关系并非风平浪静,分歧不是没有。这也体现在一些实现财务自由的大陆人移居香港,也可能有此考虑。

其实我们也大可不必违言,香港政府的廉洁度是比较高的,当然也包括一部分人对于自由的的诉求。

什么是自由呢?我不是专家,谈不上专业的定义。

但对自由的思考,也不是哪个权威的独家专利。

自由向上延伸的极端,就是无政府主义。没有任何控制,没有人管理,也没有秩序。以我对人类社会的观察,一个完全自由的社会最后将回到人性的丛林,黑色力量最后主宰社会,如同猛兽主宰草原,形成另一种独裁。

绝对的自由,就是绝对的失控。绝对的失控,最后又必然走向它的反面,归于绝对的独裁。

不信你把一千个完全自由的现代人,放到一个孤岛上,在没有外来力量牵扯的情况下,看看最后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社会。

忘了是美国还是德国,就有过这样一个实验型的影片,最后的结果,显然不是人们想要的。

自由向下延伸的极端,是法西斯独裁,什么都被控制,什么都被规划,什么都无法自我自主。

显然这样的下限,也不是人们想要的。

那么什么是自由呢?我想,自由,是在许多秩序下的、所能够自我主张与自我行动的程度。

这是我的思考,不是公理。思考的结果,简而言之,自由是一种自我的程度。

而香港与大陆区别,在于这个程度不同。在这种程度之间,又隔了长长的岁月。

两百年来,外来野蛮人的侵掠、北洋军阀混战的四分五裂、饿殍遍野的千万饥民、文革对社会秩序巨大破坏,大陆这些惨痛往事所带来的沉重经验,是香港没有过的。

对大陆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国家主权的独立、发展权的自主、食物与工作的稳定供应、社会秩序的不失控、保障国家走在稳定发展的轨道上,是攸关生死的大事,不能不加以谨慎应对。

拿香港《基本法》第23条说事,是没办法说的。这条立法,要求禁止叛国、分裂国家、煽动叛乱、颠覆中央政府、窃取国家机密的行为,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必然要求公民遵守的基本准则。

大陆人不能例外,香港人当然也不能例外。

一些香港人因此担心自由,自然有它诉求的原因。各自有果有因,各自都照得见。

但是香港终究不只是香港人的香港。它也是1860年代前后,旧中国从《南京条约》、《北京条约》中割让出去的国土。

中华大地虽然幅员辽阔,却没有一寸国土是可以舍弃的。任何一个有主权自尊的国家,也都不会允许这样做。

这可能就是分歧所在吧,我相信它不会一直存在。

前两天得知,我的前上司的上司,也是我的前大老板了,某国际公司的中国区前负责人,一个漂亮的香港女士,近50岁的人了,放弃30万元的月薪,彻底转型,跑去北京中医大学读书归来,然后在上海开了个中医诊所。

实在令我钦佩。香港的女子,总是这般勤奋又有毅力,懂得如何打理好岁月中那些最好的时光。

香港人扎根在内陆,其实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潮流。以她的才气与毅力,我相信她会像以前一样做得很出色。

我也相信,既然中华文明曾经创造过大唐那样气度雍容、包容开放的社会,那么,也一定能够在面向未来时,从传统文化辽阔的思想天地中汲取精华,焕发青春,创造现代社会中全新的自由、民主、文明的时代中国精神。

《大学》里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 知道要达到之境,就能够革故鼎新,苟日新,日日新。

自由也不是只有一种书写方法。何况现有的美式自由,也并非止于至善了。

2017年,一部叫《人民的名义》电视剧火的发烫,剧中犯事的商人会跑去香港待在一个叫“望北楼”的酒店呆着,为什么叫望北楼呢?因为望着北边大陆的意义,是想回家而不能。

如果大陆这个土地,还值得这些重利轻义的离人们不断回望,那我就觉得这块土地就不枉叫做祖国。

可以平淡度日,却不能失了向上的骨气。

现在去香港,正是动身好时节。


八、

20年前看香江,觉得她是一位国际大都市的lady。

而大陆像来自县城的工厂子弟。

他努力奋斗,尽力表现得合拍,但他的白衬衫、红领带、小平头、仿制耐克鞋,总是与她显得那样不搭调。

20年后,他还是不穿正牌耐克鞋,并不是因为那样很土,而是他觉得,世界又有多少鞋能比中国大陆设计的土鞋更适合自己的脚呢?

更主要的,与香江lady是否搭调这种事,已经不在大陆考虑的范围了。

潮流这样的事情,不必只是盯着太平洋西岸。当我们的视线越过印度洋,我们会发现,来自东方的暖流原来也可以影响大西洋的潮汐。

香江香江到底有多长?

资料上是这样说的——

有一个天然的港湾,附近有溪水甘香可口,海上往来的水手,经常到这里来取水饮用,久而久之,甘香的溪水出了名,这条小溪也就被称为“香江”。香江入海冲积成的小港湾,也就开始被称为“香港”。

有一批英国人,主要是漂洋过海贩卖鸦片的,当年从这个港湾上岸,他们就延用“香港”这个发音,用HongKong命名整个岛屿。

当年水手饮水的港湾早已不在,而香江,却成了香港的别称。

香江也好,香港也好,其实它并不大。

虽然感觉里,她大约跟杭州、南京、成都也差不太多吧?但实际上,香港面积也只有 1101平方公里,连太湖湾里的无锡都有4787平方公里呢。

香港×4.3=无锡?竟然这么小啊。

我还以为香江是一条江呢。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换了人间。


九、

1997年2月19日,香港回归前夕,邓小平逝世。

本来他说,总要到香港走一走,看一看的。可惜,江山依旧在,他却终究没有等到7月1日。

1984年,中英两国谈判香港归属问题。时为英国首相的撒切尔夫人盛气凌人,表示可以把香港的主权还给中国,但管理权还是英国的。

小平的回答是——坦白地讲,主权,不是一个可以谈判的问题。

其时,英国经济蒸蒸日上,又刚刚在马岛海战中打败了阿根廷。撒切尔夫人携胜利的余威,觉得大英帝国的荣耀又回来了,对小平的话毫不在意,仍然继续不停地在那说着,甚至一度表示要“考虑非和平的方式保留香港”。

小平听了一会,然后缓缓地说道:“中国人穷是穷了一点,但打仗是不怕死的!”

撒切尔脸色一下子变了,退场的时候,神情还有点恍惚,后来在走下人民大会堂台阶时跌了一跤。

这个故事像传奇一样有名。

但实际上,当时中国的处境也很艰难。

1984年,为了解除前苏联大兵压境、与越南形成南北夹击中国的战略困境,中国对越南反击战尚在进行中。在中国北部,对苏战线也处在临战状态中。

从战略需要方面来说,邓小平理应对英美的西方适当让步,以换取对方的支持。

但他没有。

不但没有,而且将话说得那样斩金截铁。

主权不可交易,不管是什么理由。

身高只有1米57的邓小平,实在是很伟岸。

有人批评他打开国门,社会道德滑坡;有人说他对广场事件负有责任;说他没有在苏联解体时拿回属于中国的土地……可谁又能十足完美呢?

不完美的英雄仍然是英雄,不舍男儿本色。

其实人的高矮胖瘦,从来都不影响你做一个响当当的好男儿。

中华男儿不必登台拼歌舞,不必比脸蛋秀色几何,不必懂得调笑耍巧,却不能不如是。

大概这就是孟子说的大丈夫吧: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十、

记得中国抗战史上,1938年,为了拖延日本侵略的步伐,蒋介石下令军队炸开黄河花园口大堤。

汹涌的黄河水于是像猛兽一般冲向平原,造成100万平民死亡,500万人倾家荡产,上千万人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随着耕田被淹没,荒芜,又间接导致1942年中原大饥荒,河南一省就饿死了300万人。

当年曹操行军途中,慨叹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1940年前后的中原,恐怕也差不多。

曹操又《短歌行》一诗中咏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忧患如此,历史也只有长哭当歌了。

想象1938年的蒋校长,强敌当前,荒民在后,你是让他选择亡国呢,还是亡民?恐怕哪一个都不可能是好的选项。

然而国家虽大,又哪里有什么选择的自由呢?

一个大国站立在世界上,首先要拥有确保自身免于被世界上任何力量欺凌、羞辱的能力。

对那些身在历史中的人物来说,立身于世,但求对得起八千里山河大地,使它的人民能够免于水深火热或寒霜冰雪,得以在富强中憧憬新的生活。

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幸好在中国过去两百年的艰难时光里,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惟愿它在此后向前的路上,富而不骄,强且益劲,永远不弃奋斗本色。

   

谨以此文,纪念一代大政治家邓小平。

他说:“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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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收集大家的心中岁月,下期原汁原味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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