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端人口”走了，也许再也不会有那么便宜的展装公司了

文 |马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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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着对世界奥秘的无穷思索

11 月18 日，北京市大兴区西红门镇新建村发生火灾，遇难者多达19人。随即，《北京市安全生产委员会关于开展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顿专项治理行动的通知》下发，自11 月20 日起，北京市将开展为期40 天的安全隐患大排查、大清理、大整治专项行动，大兴最先，接着朝阳、海淀、昌平、通州均关停工厂，出租屋停租。

如果用一句话来说明正在发生的事实，那就是：“低端行业”和“低端人口”请离开北京。

北京展装企业集中地马各庄村也张贴出了这一通告，通告称：“根据上级政府的工作部署，马各庄村将与所有的租赁户终止合同，收回集体土地”，并强调“各大院、公寓、企业更不可能再恢复供电及生产经营”。

这一事件，很可能是引发北京会展业变动的“蝴蝶效应”，让我们不得不惜别曾经为北京会展业做出贡献的所谓“低端人口”。

会展业“低端人口”本来就生存艰难

据公开信息显示，大兴火灾事故发生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冷库施工不合格、不定期维护；第二是居住人员太密集，一幢楼住了400余人。

以马各庄为代表的展装工厂，虽然基本不存在居住人员密集的问题，但仓储不合格是逃不掉的。北京整治不合格的仓储物流、建筑、工厂企业这一行为，其实是北京清理“低端人口”的又一变相举动。

早在2010年，北京人大常委会就建议“减少北京低端劳动力”，到现在七八年时间过去，北京确实做到了。

我们说回到会展业，相对而言，展装行业门槛确实比较低，从业者大部分就是所谓的“低端人口”。

但是不可否认，搭建工作离不开他们。

早在清理“低端人口”之前，展装工人的生存环境已经足够恶劣——面对展馆方，展装人员处于弱势地位，展馆保安各种刁难、借机卡要等情形已经众所周知，更有甚者，展馆甚至不让展装人员在展馆现场吃饭，怕弄脏了场地，展装工人只能顶着寒风在户外吃饭。

而展装工人的工作环境同样非常恶劣，场馆里搭建展台时，空气中全是各种有害气体，但由于成本原因，舍得让展馆开通风设备的搭建方很少，所以即使有气味工人也只能忍受。

而且，展装行业本身利润并不高，小工厂一年不过二三十万，却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会展行业各链条中最被人看不起的就是展装行业。”一位展装工厂主唐先生如是说。

99%都要被赶走？

天下展商曾经两次采访马各庄数位展装工厂主，这些工厂主已经在准备回老家，或者准备搬到燕郊。

唐先生认为，只要有市场需求就会有供应，展装工厂是取缔不完的，这里关停就换个地方再做，很多小厂搬迁也要不了多少成本，一两辆卡车就能解决问题，做两个单子就赚回来了。

最关键的是，做展装的很难换行业，因为展装从业者普遍文化低，不做这个也不会做别的。

之所以不透露搬迁到什么地方去，唐先生表示，因为圈子人素质都很低下，不愿意说搬到哪里去了，就怕同行竞争对手去举报。

至于下一步展装会不会涨价，唐先生则认为，目前北京的展会都能搭建完，就证明是搭建商供应的过来的。

显然，国家国家清理展装工厂，并非是想把所有展装工厂彻底赶光，只是希望工厂规范化地经营、管理。

对这个问题，唐先生认为，完全达到国家标准的展装工厂连1%都没有。

当然，也有人没那么悲观。一位在杭州自己买地建厂的工厂主老宋说，正规的工厂还是比较多的，这样的工厂空间布置规范、消防安全到位、工厂流程合规，并且具有环保资质。

老宋的工厂很大，并且是做新型环保展装材料的，所以他很赞成目前国家的做法，他认为只有这样，像他们这样的大型企业才能凸显出来，来规范这个行业。

“国家强制执行环保政策，让不规范的工厂企业得到整改，这样对大家都好，因为这样才能保证质量过关、维护信誉和市场秩序。”老宋说。

但在工厂各处都合规、还使用环保材料的情况下，展台的制作成本也高了很多，老宋透露，大概比普通工厂的要高30%。因为成本高，所以在国内跟本推不动，2014年之前，老宋的公司一直做国外市场。目前也只是大型策划公司找他们做。

老宋表示自己的工厂如果建在广州将很难生存，因为广州只有广交会对展装要求才那么高。

无论是工厂主还是专家，业内人士普遍认为，经济越是发达的地区，对展装工厂的清理力度越大，主要原因是房地产业的效益驱动。当然，北京给出的理由是“城市安全”，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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