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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铭谦:让步道更人性、让普罗变PRO

2016-04-17 徐銘謙 盖娅自然教育

本文作者徐铭谦,为台湾千里步道筹划中心副执行长。





图:京西古道踏勘


喜爱走步道的你,曾经在步道上面发现什么令人惊奇的事物?当你看远山看近物、认识动植物、解说给游客听的时候,可曾留意过脚底下踩过的步道,有多少种类?步道在人为工程扰动前后,你所钟爱的动植物栖地发生了什么变化?当你走在不同铺面的步道上,你的身体感受是怎么样?膝盖痛不痛?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要走在水泥石阶?或是碎石木栈道?还是自然土径?


我在将近八十场的演讲中,多次提出以上的问题请教在场的听众,发现一般人对于步道本体的关注少得出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你可以利用google 图片,输入一些知名步道的名称,其结果大致不出几种类型的照片,一是登顶照,照片上有着三角点,或是标高牌,二是远景照,从步道望出去的视野,如层峦迭嶂或满树盛开的花;三是起点合照,往往要在写有步道名称的入口合影留念,以资证明到此一游。



图:八达岭步道踏勘


大约很少人会像我一样对脚下的步道工法投以关注,甚至发现步道工法其实牵动着周遭的自然生态与用户的好恶,间接也决定了步道的寿命,更进一步说,步道工法实际上反映了一个时代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那么,从步道工法发展演进的过程,我们观察到这个时代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什么呢?


我们现代人都以为,所谓步道,必然是有硬质铺面的,而且需要很多设施,比如凉亭、公厕、入口意象、观景平台、外来种园艺植栽、指针牌等,因此,步道必然是”政府的工作“,并,且只能依赖工程才能做到,许多人因为习惯工程营造的步道,因此也以为自己的需求必须藉此才能获得满足,比如,好走、舒适、便利等,进而要求步道必须做到穿高跟鞋、拖鞋也可以走,就如同都市里建筑内的阶梯一样整齐才叫美观,误以为步道要这样才符合大众化,满足多元需求。



图:京西古道上的“蹄窝”


但是,回顾步道漫长的历史,我们记忆中的古道,最早往往是原住民族部落间往来的社路,接着可能是国家征服者征用民力兴建的理蕃道路,这些都是手工打凿、堆砌,就地取材的结果,而这种手工步道总是可由手工工法辨识出技术的智能,比如同样是驳坎清代多人字砌、日治多互字砌,在没有铁钉的时代,卡榫接法往往耐久弥新。无论是由国家或是民间主导步道的修筑,这些都是台湾手作式步道的源流。


进入工业化、现代化,同时也伴随着国家统治形象的营造,六0年代前后建筑界与步道设施都大量采用了园林造景,比如仿木水泥栏杆、雕梁画栋式的凉亭,原本自然的步道为了反映国家的意识型态,而开始了假山假水庭园造景的设计,这种步道遂开始与国外保持自然景观风貌的步道走上歧异的道路。而随着工业化,讲求快速、效率与相信水泥钢筋可以战胜自然律动的结果,步道工程遂走向依赖重机具的工程手法,而工程开路也对自然生态造成很大的冲击。直到九0年代,慢慢引入国外专业的景观,建筑思潮,甚至近年来出现生态工法,但也强化了专业社群才能确保步道设施安全的迷思。值得省思的是,日治时期手作步道的智能也随之失传,例如古道上的铁线桥,历经百年仍未崩毁,但民间手工技艺的失传,却无法将之复旧再使用了。而现代因应休闲风潮,大量以工程“修复”古道,不但使得所有步道失去特色、面貌模糊,更加遽了古老手工工法的佚失。



台湾哈盆,林间步道


与此同时,民间自力营造步道的传统始终没有中断,如果你曾经漫步在都会区的郊山,例如四兽山、大仑尾山、中埔山等地,你会发现社群居民善用各类废弃不用的材料铺地,最常见的如旧地毯、废轮胎、沙包,并以竹子、杂木搭建亭棚,占用公有土地泡茶、运动,甚至唱卡拉OK,登山团体喜欢自己寻找挑战刺激的新路,因而走快捷方式、绑布条、拉绳子、钉里程牌, 自行开发出新路。这些民间对步道的想象,反映了自身因为城市化与自然隔离的焦虑与渴望,同样也与用重机具发包工程一样,展现了人定胜天、要改造自然为己所用的价值观,而采用废材自力营造的结果,也显现了与古老手工技艺的脱节,这些材料与人在自然中的活动,也反映了工业化后的人与自然关系的贫瘠。


看到这些步道现象,我开始追问,究竟我们有没有更好的选择?国外又是怎么作的?这些问号,促成了我在2006年夏天,取得客委会筑梦计划的支持,前往美国东岸阿帕拉契山径追寻梦幻步道的旅程。



註:本篇文章轉載自「2010太魯閣義解電子報步道E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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