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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专访(上):艺术的“叛逆者”和“稳健者”/《中国文艺评论》

尚长荣 胡凌虹 中国文艺评论 2023-06-28



做艺术上的“叛逆者”和“稳健者”

——访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

《中国文艺评论》2019年第12期

采访人:胡凌虹





尚长荣简介:京剧表演艺术家。1940年生于北京。现为中国文联荣誉委员、中国戏剧家协会名誉主席、上海市戏剧家协会名誉主席、上海京剧院艺术指导,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京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尚长荣工花脸,擅演的传统剧目有《连环套》《黑旋风李逵》《霸王别姬》等。在以《曹操与杨修》《贞观盛事》《廉吏于成龙》为代表的新创剧目中,尚长荣探索人性、激活传统,积极为传统艺术寻找新文化支撑,这三部作品被誉为“尚长荣三部曲”。他曾三次获得中国戏剧梅花奖,是中国戏剧界首位梅花大奖得主,三次获得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2011年被国际戏剧协会授予“世界戏剧大使”称号。2014年获第六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主演的京剧电影《霸王别姬》《曹操与杨修》《廉吏于成龙》分别获美国“金卢米埃尔”奖、中美电影节“金天使”奖、京都国际电影节“最受尊敬大奖”、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戏曲片奖等多项国内外荣誉。



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自称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早些年,他一直打“飞的”,全国各地跑。如今虽近80高龄了,依然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始终以饱满的热情去传承、发展戏曲事业。近些年,尚长荣积极参与戏曲电影的拍摄,乐于从一位“戏曲界的超龄服役的老兵”变身为“中国电影艺术界的新兵”,且取得了杰出成绩。2019年,第十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2018年度表彰大会授予他“传承国粹,精湛银幕”特别荣誉。而今他笑说自己已逐渐“重点转移”,“以前是在第一线舞台上打拼,现在确实要腾出手来在推动、传承上下功夫。所以近七八年来,我讲座也多了,对青年的教学、培养也增加了。这也是我们年长一点的戏曲人的一个担当”。可以说,京剧艺术如何传承、如何推动、如何出新,一直是尚长荣冥思苦想并积极实践的课题。



No.1

戏曲创作应“顺天应时”


胡凌虹:您从艺几十年,可以说目睹了京剧艺术的一段发展变革史,有什么特别深的感触?


尚长荣:京剧艺术的发展形成,不是由哪位凭空设想而成的,实际上是顺应了当时观众视觉听觉的需求。观众觉得单听一个剧种单调,京剧艺术的先贤们便融合了几个主要剧种之大成,形成了一种综合性很强的新的表演形式,晋京后形成了一个新的剧种,1876年上海的《申报》第一次出现“京剧”一词,所以应该说京剧是全国性的剧种,它的语言并非是一种地方语言,它是顺天应时的产物。经济发展到今天,回顾这段京剧历史,不是保守的,是不断发展的,但是它始终坚守着本体生命、遵循着本体风格而逐渐地与时俱进、去粗取精。特别是70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文艺政策的指引、厚爱、推动之下,京剧艺术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虽然其中也有坎坷曲折,但终究是一条准确的路子。从宏观上来讲,现在是咱们国家极为繁荣、极为昌盛的时代,无论是第一线上的舞台,培养后生的学校,还是普及弘扬、对外文宣,各方面工作都做得非常务实。


胡凌虹:您并不以传统戏、现代戏和新编历史剧来划分戏,认为只有“好戏”和“不好的戏”之别,在您看来什么是“好戏”?


尚长荣“好戏”就是演出时间久、有票房号召力、受观众欢迎的剧目。在20世纪上半叶,也就是我父亲办剧团的那个年代,京剧从业者们就已自觉不自觉地关注市场、关注观众、关注时代。叫座不叫座对于剧团十分重要,因为剧团是以票房维持生存的。剧团须根据观众欣赏需求的变化,适时调整、与之俱进。比如,周信芳先生的《明末遗恨》诞生于抗战时期的上海,由于戏中借明末故事痛斥当时上层统治者的腐败和不抵抗主义,对人民的爱国思想和民族意识起了很大的激励作用,因而受到了极大的欢迎。


我认为,要延长戏的艺术生命力,就必须要研究当代的观众想看什么戏、爱看什么戏,必须做到让观众喜欢。所谓“好戏”,受观众欢迎的戏,戏中传达出来的思想情感能与当前的时代、眼下的观众有共同点、契合点。好戏不仅使观众获得艺术享受,同时还能引发人们联系自身的生活经历和实践进行思考,从而得出启迪、警示,只有这样,观众才会满意。


胡凌虹:您的新编历史京剧“三部曲”之所以被观众认可,也是因为注重观众、注重时代吧?


尚长荣新编历史京剧“三部曲”被认为是三台“好戏”,就是因为延续了老一辈京剧艺术家不断探索的路子,传承了京剧不断创新的理念,顺应了时代发展和观众审美的要求。我将这个历程称为“顺天应时”。具体说来,《曹操与杨修》提出了如何对待知识分子、如何容忍不同意见的下属以及强者与智者之间如何相处的问题。这在三十多年前曾一度引发轩然大波,具有划时代意义。《贞观盛事》提出了帝王和卿相之间应以什么样的心态、气度、精神来处理好纳谏、敢谏的问题,描绘了一幅盛世时代执政者的政治风貌。而《廉吏于成龙》则提出了执政者不仅应保持自身的清正廉洁,还应做到为官一方、保民安居乐业。“三部曲”分别被称作是“警世”“明世”和“劝世”之作,均为跟随时代应运而生、抓住时代脉搏的作品,因此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尚长荣在京剧《廉吏于成龙》中饰演于成龙


胡凌虹:很多人会觉得做演员很被动,但从您的创作经历中可以感受到很强的能动性。您曾说过“作为一个人,我与世无争;作为一个演员,我要奋力去争——争自己在舞台上、在艺术上的业绩。没有业绩,我无脸见爹娘、无颜对观众。”


尚长荣:有人认为,三部新编历史京剧连续取得成功是因为我运气好。确实,遇到了那么多好时机、好剧本、好导演、好搭档,我的运气是很好——但我认为,生逢盛世,机遇面前人人平等,关键在于思想和艺术眼光,对题材、人物形象的选择;在于如何找到既取信历史又关照现实、既激活传统又融入时代的内容和形式。


《曹操与杨修》的文本是公开发表的,我并不比别人有优先权。20世纪80年代,好友史美强向我推荐在1987年元月号《剧本》杂志上刊登的《曹操与杨修》。一读之下,我立即被剧本深深吸引,但我当时所在的陕西京剧院无法排这部戏,于是我把院长的职务辞了,也放弃了优越的物质条件,于1987年10月怀揣剧本,听着贝多芬的《命运》坐绿皮火车来到申城,扣响了上海京剧院的门环,大家一拍即合。


记得排演时,马科导演曾对所有演职员说:“尚长荣的脸皮最厚。他老是伸长了脖子,等着让导演给他抠戏。”虽是一句玩笑话,却也说出了实情。要在戏曲舞台上体验人物、塑造人物,光凭演员自己还不够,必须有导演的帮助。导演的精到见解往往会激发演员创造出更精彩、更符合人物的表演手段。但同时我认为演员也不能完全依赖导演,光等导演来给自己“喂饭”。


京剧是一门以演员为中心的综合艺术,作为戏曲演员必须发挥主体作用,充分调动主观能动性,参与到创作中去。在《廉吏于成龙》的“斗酒”中,京剧西皮的各种板式几乎被全部用尽;到后面于成龙与康亲王一决高下时,如何再能奇峰突起、再掀高潮呢?我建议尝试化用昆曲的“吹腔”,一试之下,效果令人惊喜。让花脸唱“四平调”,这是我一直想做的尝试。“四平调”是传统生行和旦行的腔,以前的净行是不唱的;但在《贞观盛事》中,我发现魏征当时修完奏本后陶醉于“翠涛”酒的舒畅心境,与“四平调”的抒情特征十分吻合,因此建议采用“四平调”,果然唱出了意境、唱出了意趣,得到了业内行家的好评。


△尚长荣在京剧《贞观盛世》中饰演魏征


戏曲创作过程中,编剧、导演等既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也有自己力所不及的地方——那就是在舞台上直面观众的经验。编剧、导演所设定的东西,并非全都是最佳的方案。因此,演员需要积极发挥自己的能动性,把舞台经验化作自己的思路、自己的见解、自己的行动,最终使戏趋向完美。


△京剧《贞观盛世》选段 表演:尚长荣 李达成


No.2

激活传统、融入时代


胡凌虹:您自称为“保守阵营里的叛逆者,激进队伍中的稳健者”,您是如何看待戏曲传统的?


尚长荣:纵观中华民族的戏曲艺术,剧目丰富、风格多样,展现模式是世界上独一份的。西方歌剧就是歌剧,舞剧就是舞剧,芭蕾就是芭蕾,我们的戏曲包含着唱念做打、诗词歌赋,表现形式极为丰富。如果非要问有没有一个固定模式的话,那么绚丽多彩且歌舞并重就是我们中华民族戏曲艺术的模式,也是我们的优势。以前称京剧为北京Opera,这是不确切的,就应该是中国京剧、中国川剧、中国越剧……我们有独特的模式,不要妄自菲薄,把自己往西方的模式里去套。作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艺术,戏曲的程式、语言、旋律遵循着美学原则和精神内核,代表着中国传统的人文精神。这就是优秀戏曲的自信,我们的民族自信。


民族戏曲艺术要发展,其精髓不但不能淡化,反而应该强化,必须守护戏曲的本体生命、本体风格,保持其浓烈的风格和特色。京剧是以声腔呈味、以程式呈美的。京剧观众不光要看戏的故事情节,还要欣赏演员的“玩意儿”。京剧表演艺术以程式为基础,离开了技法——“四功五法”、唱念做打、脸谱服饰等等,京剧就不能称之为京剧了。因此,对京剧艺术传统技法的传承是为根本,必须得到完全继承。


胡凌虹:现在有一种观点,认为继承传统就得原汁原味,否则容易被认为是欺师灭祖,甚至会招骂,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尚长荣:确实有一种观点认为,戏曲就是不能改的。但是现今我们佩服孔孟之道,却并不是完全遵循孔孟之道;我们敬佩非常杰出的古代思想家,但是不能教条主义或形而上学地遵循他们的思想。民族自信并不等于保守、墨守成规。传统并非不创新,古典也并非不时尚。我们很多前辈,对传统有继承、有推动,更有胆魄去改革。他们当年太勇敢了,也是很超前的,尝试有成功也有不成功,甚至有失败,但他们都能审时度势,能够沿着一个比较正确的路不断向前,所以迎来了京剧艺术和诸多兄弟剧种百花齐放、百花争艳的阶段。回顾戏曲艺术的道路,本身也是在包容创新、兼收并蓄中发展演变的。


从京剧发展历程看,技法、程式、“玩意儿”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王元化先生认为,程式化同样给演员提供了创造性的广阔天地,正如格律不会拘囿好的诗人、骈体文不会拘囿好的作家一样。程式可以进行不同的组合、链接及创造,它们并不是演员的“手脚镣”,它们也能为演员提供自由的艺术创造空间,演员可以通过程式去进行艺术创造、表现个性。我认为,技法归根到底是为塑造人物服务的。如果不从体验人物出发,一成不变地生搬硬套,用老方法来塑造新戏中的人物,那是注定会失败的。比如曹操这个角色,在任何剧目中只要曹操出现,就永远处理成一张“大白脸”,一上场先是一端肩膀,然后奸诈地嘿嘿一笑,总是带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的感觉,如此便走向了“死学活用”的反面,成为“死学死用”了。


所以,如果我们的步伐一直停留在吃前人留下的半碗冷饭,那一定是没前途的。我们要打开思路、打开眼界,不断学习古代、现代文化,中西方文化,让我们民族的文化、戏曲艺术永远青春鲜活,这样我们民族的文化自信、民族的戏曲艺术才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胡凌虹:您觉得应如何把握好传统与创新之间的这个度呢?


尚长荣:用八个字,以我经常做讲座的标题来概括:“激活传统、融入时代”。想搞创新,先把传统学好,先问一下自己,传统文化的积淀够不够深?优秀的传统技法学得怎样?有的戏乡土气息浓厚,却用西洋乐器来伴奏,不伦不类。有些人从国外学了点东西,就草率地拿来改造我们的传统戏曲,怎么不像京剧怎么来。这些急于改造传统戏曲的人,如果只是以洋为美,作品热衷于去思想化、去历史化、去中国化,这样的所谓创新是绝对没有前途的。


戏剧创新必须“因剧制宜”。大玩“声光电”、搞“大制作”,这样的作品往往会丢掉戏曲的本体,放弃了戏曲以大写意技巧创造人物形象的特点和长处,也忽略了观众通过表演来认识并接受戏曲的需要。我们传统戏剧工作者切不要做花岗岩脑袋、顽固不化;也不要冲动、激进,一窝蜂地去猎奇,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这两者都不可取。我们要在守护民族艺术的本质、风格的同时,用活传统戏曲的深厚技巧,推动其不断发展。戏曲要站得住、走得远,只有把历史的内涵和现实的针对性联系起来,在把握传统戏曲深邃底蕴的前提下,融入时代,适应新时期观众的审美需求和艺术品位。


胡凌虹:如何在创新中坚守京剧的艺术本体,同时又融入时代,塑造出符合当代人审美需求的人物形象?


尚长荣:首先我会找到人物的历史定位,从而确定我的表演基调,才能进一步形成丰满的人物形象。比如决定演《曹操与杨修》后,我便在文字资料中开始了对曹操这个人物的寻找,从史书记载到历史评论,以及曹操的诗文,包括他颁发的政令、军令等等。最后,我确定了从人性出发追溯曹操心理历程的创作思路。这一思路的确定是基于这样的理由:对于人性和人类情感的探究是现代艺术的基本主题,同时也是还历史人物本来面目的必由之路。对人物形象的理解和切入,我称为“内功”。“内功”的获得,主要还是遵循了前辈艺术家的传统。侯喜瑞先生给我教戏的时候,对于每出戏、每一个极细微的动作都能说出个“为什么”,也就是寻找人物的心理依据。这种对人物的体认方式,在我们中国戏曲表演艺术中是固有的,是我们艺术传统的精华所在。


△尚长荣在京剧《曹操与杨修》中饰演曹操


举一个例子,在一次央视春节晚会上,有一个节目是八位戏曲演员演绎八个包拯。我是最后一个出场,唱的是“打龙袍”,最后有一段唱是这样:“龙国太待我好恩情,宫中赐我金珰翅,又赐尚方剑一根,三宫六院我管定,压定了这满朝文武大小官员,哪一个不遵,仗剑施刑!”我觉得唱词不太合理,就请我的一个师兄改一改。他直言,你胆子太大了。我回答道,一场戏面对的是一场观众,这个节目面对的是亿万华人,原来的唱词太糙了,不贴合当下。在我的坚持下,后来部分唱词改为了:“执法雪冤肩重任,压定了贪官污吏恶霸豪绅,哪一个不遵,我仗剑施刑。”这就符合了当时老包的心理:他面对的不是满朝文武大小官员,而是贪官污吏恶霸豪绅,这也是当初老包的初衷。


所谓“外功”,是指形象展示于舞台的一切手段。在“内”“外”功的关系上,我的观点是“发于内、形于外”,做到“内重、外准”。在深切感受和把握观众脉搏的同时,以最灵活的方式,力求准确地拨动观众的心弦。在塑造“曹操”时,我突破了传统的净角行当界限,试图将架子的做、念、舞和铜锤的唱糅合在同一表演框架内,努力形成粗犷深厚又不失妩媚夸张的表演风格。这里我力图避免长久以来形成的为技术而技术、以行当演行当的倾向,使行当和技法为塑造人物服务。


很多前辈艺术家所创造的人物不仅能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地立起来,而且能作为经典传下去,关键的一条是他们都具有全面而扎实的“内”“外”功底。今天,我们所缺乏的也正是“内”“外”功俱佳的全才演员。


*采访人:胡凌虹 单位:上海市文艺期刊中心

*本文节选自《中国文艺评论》月刊2019年第12期(查看目录与四封艺术作品)文章《做艺术上的“叛逆者”和“稳健者”——访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第一、二部分(点击“阅读原文”查看全文及详细注释)


△京剧大家尚长荣:“不安分”的京剧一生(来源:中新视频)


近期推送预告京剧表演艺术家尚长荣专访(下):戏曲·电影·评论·教育/《中国文艺评论》叶朗:谈艺术评论工作者的文化修养/《中国文艺评论》彭锋:艺术学理论学科建设历程与前瞻/《中国文艺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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