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保护”,我们等你太久了!
文 | “女童保护”江西新余团队志愿者讲师
2016年7月,“女童保护”儿童防性侵项目落地新余,2016年8月市未保委、市教育局、和团市委联合发出志愿者讲师招募通知。当我看到学校代发下来的通知时,我的眼眶湿润了,感觉像是一位期待良久的老友找寻多年,终于得以相见。这要从我和我的女儿亲身经历的两个性侵事例说起。
事例一:
我出生在农村,是70后,80年代的初中生,那时的我们都是在本乡镇所属中学读书,一般住校,一个星期只有周六回家,周日下午便返校上晚自习。而我因为我的父亲在邻乡的中学教书,便去了邻乡的中学读书,所以便没有了同行的伴。在农闲时父亲一般是会和我一块儿去学校的,但农忙起来了,他有时会在周一早上才去学校,我便得独行了。
虽然这所中学离我家不算远,十多里路的样子,但不通车,那时也没自行车等交通工具,得步行,最可怕的是途中要走过的一段长长的铁路,铁路两旁是高高的杉树栽种在不是很高却很陡的山坡上,是爬不上去的,只能走在铁路两旁不足两尺宽的水泥人行道上。每次独自上学最怕的事情有两件,一是千万不要来火车,不然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感觉要把五脏六腑都震出来了;二是千万不要遇上路人,特别是男性,那种远远地看着一个感觉他是坏人的人慢慢向你走近然后还要与之擦肩而过的感觉是异常恐惧的。因为听说有女孩在这条路上曾经遇到过坏人、疯子什么的。果不其然,这样的坏人还真让我遇上了。
又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我一个人正战战兢兢地走在这条上学的路上,突然后面有一只大手拍了一下我瘦弱的肩头,我猛一回头,顿时差点没晕过去,我已看不清那人长啥样,只记得他叫我看、叫我摸他裸露在外面的隐私部位,我吓得跌跌撞撞,一路哭一路跑到了学校。从此,再不敢独自走那条路。
事例二:
女儿今年16岁,她从小体质不太好,常感冒,而且一感冒就扁桃体发炎、发烧,去医院医生常给打吊针。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同事告诉我,在我们家附近有一个小诊所,那儿会开中药,有时打点小针,她带儿子去看过,疗效还不错。常听人说打多了点滴损伤孩子免疫力,于是就带她到那儿看病了。那是一家很小的诊所,经营诊所的是一个30岁上下的男人,可能是诊所规模太小,没雇佣别的医生和护士,看病、拿药、打针全他一个人包揽了。
我和爱人都在市郊的学校教书,中午在学校吃工作餐,是不回家的。女儿中午要去打针,本想叫母亲和她一同去,可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说这么点小事,自己去能行,我也就没再坚持。可有一天,女儿说:“妈妈,我不去那个叔叔那里打针了。”我问:“为什么呀?”她委屈地流下了眼泪说:“他给我打针时,趁机摸我的屁股。”我当时惊呆了,我怎么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呢?一个男人独自一人开的诊所,我怎么就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去那儿打针呢?说到底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幸好还没造成别的伤害,如果这个人再坏点,给打点别的什么药,再做出点别的什么事……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可怕。
我和我的女儿,不幸中的万幸,没有遭受太大的伤害,但心理上的阴影是无法抹去的。我至今一想到这事,那恐惧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那种恐怖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女儿也自此后从不肯去小诊所看病,哪怕有大人陪着,也不肯去,而且对成年男性总有一种排斥感。
所以,当我看到“女童保护”招募志愿者讲师通知时,真真的有一种“‘女童保护’,我们等了你太久太久”的感觉,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9月26日,团市委组织报名者培训,虽然感冒身体极其不适,但还是坚持参加完了培训。9月27日就安排了我所在片区的老师考核,一个晚上的时间要熟悉课件还要教案脱稿,加上身体的不适我感觉很难完成,于是就给团市委黄部长发去了一条请假信息。
之后的一整天,我并没有因为放下而感到轻松,相反,我觉得极其不安。我心里明白,我还是放不下的。于是我又给黄部长发去一条信息,请求在后一天的考核时给我一个机会参加考核。黄部长答应了给我一个机会,但有一个条件,要下苦功,如果没把握就不建议上,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我明白,考核老师的时间非常紧张、非常宝贵,能给我一个机会非常地不易,我必须好好把握,心里默默地想着,一定不能辜负这个宝贵的机会,一定不能!于是不顾头疼、耳鸣,下班后到深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熟悉课件,理解、背教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考核在王丽东老师的悉心指导下通过了!
之后,我便在学校开课了。虽然经历考核后,对课件和教案已很熟悉,但每一堂课前,我都要认真地温习教案、熟悉课件,争取上到效果最佳。课上,看着孩子们由羞涩变得大方,由懵懂变得开朗,真的感觉自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喧嚣里的一缕清风,有着超大的能量。课后,我总是积极反思,积累每节课的收获,盘点每节课的不足,以完善后面的每一节课。开课半个学期来,我共为我校五、六年级七个班近400名学生授课。
我的女儿虽然已读高中,但我觉得“女童保护”这一课对女儿来说仍然有必要。于是,趁她放寒假,我给她上了这一课,并跟她商量着要把我们的事例写进“我与‘女童保护’的故事”中去。起初,她是排斥的,问我:“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写进去呢?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经历过这样一件让人恶心的事。”我耐心地劝导她说:“孩子,这件事情的发生,是妈妈的不对,太缺乏防范意识了,对不起!你看,妈妈作为一名老师,都不具备这方面的防范意识,我想,一定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妈妈,可能因为自己的防范意识薄弱而让孩子受到了伤害。所以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告诫更多的父母要增强防性侵意识,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心地向善的女儿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有所心动了,于是答应把这个真实的事例写进我的故事里,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匿名。我想,这是一个纯真的孩子的自护底线,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她呢?所以,不要关心我是谁,只要知道有这样的母女俩,愿意为“女童保护”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愿意为这个世界的美好略尽绵薄之力,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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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保护基金】
2013年以来,全国各地曝出多起14岁以下女童遭遇性侵案例。2013年6月1日,全国各地百名女记者联合京华时报社、凤凰网公益频道、人民网、中国青年报及中青公益频道等媒体单位发起“女童保护”公益项目。2015年7月6日,“女童保护”升级为专项基金,设立在中国少年儿童文化艺术基金会下。“女童保护”以“普及、提高儿童防范意识”为宗旨,致力于保护儿童,远离性侵害。
截至2016年12月底,“女童保护”已在全国28个省份相继开课,培训志愿者超过万人。通过与地方妇联、教育局、团委等部门的合作,培训当地教师授课,使得儿童防性侵教育覆盖面大大拓宽,覆盖儿童超过140万人,覆盖家长超过3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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