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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才子、人大硕士务农种菜又如何?他说吃不到自然食品谈什么富有!

2017-05-12 雾雨 新读写

独具人气的语文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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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广东韶关的高考状元,是北大和人大的双料毕业生,是人大的硕士,但他如今在珠海种菜。


他特别讨厌媒体用他的名校身份说事儿——


北大毕业生种菜又如何?人大硕士务农又如何?


同样是每天8小时辛苦工作,为什么格子间办公的人高大上,务农的就受轻视收入低?


退一万步讲,在城里连自然食品都吃不到,还谈什么富有?


他叫邹子龙


7年前,放弃原本可以留在大城市的工作机会,邹子龙一头扎进珠海偏僻的乡村开荒种菜,创办有机农业园。他说——


希望有一天,我们有机种植的胡萝卜叫胡萝卜,那些用农药化肥种出来的胡萝卜就叫农药胡萝卜或者化学胡萝卜。并且,他们应该列出他们使用的所有化学品的名称,列出来他们种胡萝卜用了50种农药,种白萝卜用了70种农药。


邹子龙可谓是一个传奇,北大人大双学位,更有人大硕士学位的天之骄子,却连一天都市白领都没当过,还没毕业就想着当现代农民。


2007年,他以韶关高考状元的身份进入中国人民大学,高考志愿上填报的专业只有一个:农业经济管理专业;虽然在校期间获得了北大经济学的第二学位,但毕业时除了农业,他别的工作都未曾认真考虑过。



邹子龙童年的时候,家里附近有一片鱼塘,外婆家有一片菜园,去鱼塘偷鱼,吃外婆家的菜,是他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餐桌上的食物,从来不用担心有农药。渐渐地,他对自己理想的生活有了一个硬性标准:一定要和大自然有关。


2010年,获得中国人民大学和北京大学双学位的邹子龙,还没毕业就游说了两个大学同学作为合伙人,来到珠海开荒种地。


他们三人在珠海三灶承包了一个山头,用从家中借来的积蓄,创办有机农业园。



邹家世代务农,好不容易在儿子这一代跳出农门。没想到虽然读了名校,儿子却又回来当了农民:“上了那么好的大学,还读了研,也没找个体面工作。”


但为了支持儿子实现梦想,老两口还是拿出了全部积蓄。


7年过去,邹子龙已经是300亩地的农场主,常年为上千个家庭餐桌提供有机菜。



在他眼里,有机农作物种植要杜绝一切农药、化肥、激素。这在被雇的农民看来,完全是“死脑筋”。


为了搞有机农业,邹子龙在农场里养了鸡、鸭、猪、鱼,还养了几十头牛。


养牛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收集粪便。



白天,一群牛被员工赶到湖边草地上放养,一只只白鹭和其他水鸟飞来,时不时地立在牛背上,这在邹子龙看来,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这比坐在办公室里美多了”。



他说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越来越多有学识的青年投身于现代农业,让更多的家庭吃上放心菜。


“待儿子长大了,即使他有很好的学历,如果再回乡当农民,希望那时大家再不要当成‘稀奇’,不再像我这样受关注”。

邹子龙的妻子和孩子


以下,是邹子龙在《一席(ID:yixiclub)》的演讲——非常有意思!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p03715vg6fe&width=500&height=375&auto=0

我希望有机种的胡萝卜叫胡萝卜,农药种的胡萝卜叫农药胡萝卜


邹子龙,绿手指份额农园创始人


我是在国企大院里长大的。那个时候的城市规模没有现在那么大,大院的外面有很多鱼塘和菜地。


2007年我进入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管理专业学习。我们那个专业非常小众,一共只有49个同学,算上我一共有4个同学第一志愿报的这个专业。


我当时的分数应该是可以报任何大学的任何专业,但是我只填了这个专业,其他都是空白的。我几乎是抱着朝圣的态度去上大学的,但是我后来发现这个产业化的大学,其实还确实不能教给我们太多东西。


大学四年里我们气氛比较压抑,同学们都忙着听别的学院的课,也忙着去其他的金融公司和商业公司实习。后来在北大和念研究生的时候就更夸张了,几乎都去了金融公司。


大学的时候我喜欢在学校里面疯狂地跑步。村上春树有一本书叫《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当我跑步的时候,我确实什么都没有想。我每年的暑假都在西藏登雪山,一待就是一个月不出来。

后来我经常到我们学院的小毛驴市民农园产学研基地去实习,在那里我接触了一种社区支持农业的模式


我当时觉得这么好的模式好像能够解决中国乡村的所有问题,然后带着这种实业报国的自high感,我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纠结了三个同伙,来到珠海这个破山头做了我的第一个农场。

 

这是2010年我到珠海做的第一个农场。

 


我投入一些资金和苦力开发了20亩菜地,按照有机种植的标准开始种植蔬菜,给十几户珠海市民长期配送这些蔬菜。这十几个家庭几乎都是我的亲戚朋友,也是我强迫他们买的。


经营几个月,发现并不赚钱。

 

我就开着这一辆小破面包车,带着我所有的家当,到了我们第二个基地。里面最值钱的应该是两头猪,还有一个不锈钢桶。

 


大家觉得情况应该会好一些吗?然而并没有。


我原来在第一个农场租地的时候,在村里面租了一个房子。我的房东跟我说:“小邹啊,你原来那个地方那么陡,我带你去看一个更好的地方吧。”



这个地方确实非常漂亮。我当时的女朋友也是后来的老婆,她跟我来了一句:“感觉我们会在这个地方生活很久。”后来我们就搬过来了。所以有的时候,女人的第六感也是不能相信的。


这个破山头上,我们一群人干了两年多,设计了绿手指独特的灌溉和肥料系统,这为我们后来建设和设计下一个农场提供了很多帮助。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我们有了很多的媒体报道,很多青年朋友开始涌上这个山头,其中的很少一部分人留了下来,成为今天绿手指的中坚力量。


有一天,有人上来通知我们,说市委书记要来看望我们几个大学生。接下来的一个月不断地有人给我们送水送温暖,还跟我们说什么事情应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书记九点半上来,九点一刻,我们同事把牛赶到了湖对岸的一个草地上。因为当时是冬天,白鹭都飞回来过冬了,白鹭骑在牛身上吃牛的虱子,特别漂亮。然后哪个同学在哪个位置开着拖拉机,哪个同学在哪个地方收获着幸福的蔬菜,全部都像大导演一样安排得很好。


领导九点半在山顶最高的地方,一下车一眼就看到了牛群和白鹭。然后说哇,这个确实很漂亮。我们马上跟他介绍说,书记你看,这个叫生态系统。书记说好啊,这个有机农业确实值得推广。

 


虽然已经被交代过不允许讨论土地问题,但我还是报告领导:“没办法,我们这里没有稳定的土地合同。年轻人没有办法生根发芽,其实挺困难的。”


后来我们就搬到了现在这个三百亩左右,有稳定产权的一个基地。有时候想想其实还是要感谢大学教育,让我们变成了一个对社会有点用的人。

 

这就是我们基地的手绘地图。

 


现在愿意种菜的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叔叔阿姨,等这些叔叔阿姨做不动了之后,到底什么人去种地呢?所以我们农场的机械化程度比较高。


我们管着消费者的餐桌,我们种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所以市场上能够种的所有品种,我们都要种。


我们种瓜菜的时候要用滴灌,种叶菜的时候用喷灌,停电的时候还要用人工的系统。



看,我们农场的人每天八个小时一直是弯着腰的,工作真的很累。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们城市里面的白领,吹着空调对着计算机的工作收入会比他们高那么多,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比他们多接受了一点教育吗?



这是我们农场的一片青枣地。因为有机农业里面是不允许用化学除草剂的,所以这里面的杂草会比较多。


除草剂这个东西,很多都是类雌性激素。这是造成我们现在特别是男同胞不孕不育的一个主要的原因。还有现在很多小男孩比较像小女人,也跟这个有关。


我们养了很多鱼。


这是我们农场的明星动物,小朋友都特别喜欢跟这个牛玩。

 


这个猪跟我们人吃的是一样的。因为我们做蔬菜很多下脚料是不能配送的,所以就给猪吃。

 


这是农场养的几千只鸡。

 


我刚开始做有机农业,是跟一个香港老头学的。


虽然他做有机农业做了20年就亏了20年,但是他有一个想法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有机农业一定是养殖先行的,有了养殖的废料才有了种植的肥料,将来有机农业才有基础。


我们的蔬菜,凌晨从地里采摘回来之后,马上进这个篮子,用真空预冷机进行预冷。十几分钟就能降到6摄氏度,它的养分就停止损失了。


第二天凌晨,我们的师傅就用冷藏车挨家挨户地送到珠海市民的家里面。

 


因为参观的人特别多,我们借鉴了工业旅游的思路,做了透明的参观通道。



这是我们农场的几个木屋。我们在这里做了那种美式的分享式的大厨房,电磁炉、电陶炉、电烤箱、电蒸箱一应俱全。



城市家庭很少有这么大的一个岛台,这里可以容纳好几个家庭分享厨艺。



有时候消费者的想法是挺奇怪的。


一棵菜,他非要问你为什么卖十块钱;如果把它做成一盘菜之后,他就不会问你为什么这个菜要卖三十块钱。


现在做有机农场的确实挺多,但大部分经营状况都不好,很多在亏钱,能够生存下来的少之又少。


我们愿意做农业的人很多都是有情怀的,我们希望可以回到农村去生活,希望人与人之间可以更简单地交流,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可以让乡村变得更美好。


但是农场的经营是一个综合的学问,国内并没有这样的成功经验供我们去学习,我们在大学里面也确实学不到这样的综合的农场经营的学问。现在的大学,我觉得叫化肥大学或者叫转基因大学、叫机械化大学比较合适一点,不应该叫农业大学。


所以我们后来引入了职业经理人的制度。


郑大哥是我们卖菜部的负责人。他以前是珠海一家上市公司联邦制药的市场总监,销售总监他也做过。



他卖菜的水平,跟我们卖菜的水平,确实不一样。


卫芸是我们绿手指的总经理,她以前是一家日资青梅加工企业的总经理。



她那里有一套从一个小黑作坊变成一个正规的出口加工型企业的经验。


有机生产的东西本来成本就比较高,再加上超市的上架费、渠道费用、包装费。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在一起,所以我们现在看到超市里的有机蔬菜大概是30多块钱一斤。


 

所以今天当我说我大学毕业回去做了有机农场之后,我的同学经常调侃我说,邹子龙,你这几年搞有机农场赚了不少钱吧。


现在互联网+这个思维渗透到有机农业里面来的时候,也很多人过来指指点点说,哎呀,邹子龙你真傻呀,你现在一个家庭一年能回款一万块钱,那你找一万个家庭岂不是有一个亿了?你不是亿万富翁了?

 

我发现去跟别人解释为什么我没有成为亿万富翁,为什么有机农业特别难,变成了我工作中特别恼火的一件事情。


但是我还是一直在说,因为这几年,我看到很多从其他行业赚了很多钱的人投入到有机农业里面,有很多是亏得倾家荡产甚至妻离子散。


 迷宫花田


其实农业真的不是一个有暴利的行业。土地可以给予我们很多东西,但是它不会纵容我们的贪婪。农业这个东西不像IT、金融、房地产这些我们可以称之为显学的行业,它们已经实现了很多人的正常价值。


农业是一个很弱势的行业,以至于当初毕业,我表达了希望从事农业生产工作的想法的时候,遭到了家里、媒体甚至亲戚朋友各种各样的非议。那就说明这个事情它不正常。


我希望有20年的时间,去改变这样一个事实。



我很讨厌媒体用什么“北大毕业生种菜、人大硕士务农”对我们绿手指进行报道。我挺纳闷的,绿手指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说吗?有机农业这么有意义的事情媒体不能帮帮忙吗?反正说到底我是挺不服气的。

 

就像我们刚刚讲的题目一样,我希望我们有机种植的胡萝卜叫胡萝卜,那些用农药化肥种出来的胡萝卜就叫农药胡萝卜或者化学胡萝卜。


并且,他们应该列出他们使用的所有化学品的名称,而不是去证明我们没有使用。应该让他们列出来他们种胡萝卜用了50种农药,种白萝卜用了70种农药。


 

其实农村的生活真的挺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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