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东南亚,云南律师组团“一带一路”
作者 / 李俊华 中国澜湄律师事务所执行董事
来源 / 智合法律新媒体
突破思维定式、律所无边界
2017年6月29日,中国澜湄(缅甸)律师事务所于缅甸仰光正式开业。澜湄所从申办到获得缅甸DICA核准,换领正式营业执照等程序,前后历时半年有余,在申办过程中得到了新华社仰光分社、缅甸中国企业商会和在缅中资企业的大力支持。
中国澜湄律师事务所由五家中国律师事务所共同在缅甸仰光发起设立,发起单位包括:云南八谦律师事务所、云南北川律师事务所、云南凌云律师事务所和北京市北斗鼎铭律师事务所昆明分所等。多家律所作为发起人同股同权公司化管理,这是澜湄律所重要的特点之一,这种方式不同于以往单一品牌律师事务所在海外设立分所或代表处的模式。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和落实,几家股东律所不约而同地将发展的目光聚焦在了南亚东南亚法律服务市场上,并且在区域涉外法律服务方面均有不同程度的实践。因此,在2016年9月由八谦所率先提出联合设立域外律所开拓南亚东南亚涉外法律服务的动议时,几家律所一拍即合!动议迅速落实,从提出倡议到签署合作协议,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正式赴缅提出设立申请,则是在2016年10月底,整个过程是高效务实并具有执行力的。
在设立澜湄所的过程中,不断有人对不同律所共同发起设立域外律所提出了质疑,这种方式可行吗?这种方式能持续发展吗?如何进行有效决策和管理?客观上讲,几家发起律所在云南区域市场上各具不同的业务特点,有的所擅长政府法律顾问和国企法律服务,有的所擅长基础设施法律服务和建设工程法律服务,还有的所在信息传媒和新媒体运用方面颇具专长,事务所的规模、文化和管理结构也不尽相同。几家律所彼此之间既有合作也有竞争,相互都比较了解。共同基于云南区域市场的特点,设立“中国澜湄律师事务所”而不再使用各自品牌,既是发起律所相互结合优势资源的一次尝试,也是打破边界通力合作的重要实践。
事实上,随着信息技术的飞速进步,律师行业开始发生一系列寓意深远的变化。在法律服务市场高度发达的美国,已经出现了不需要办公室,而仅靠线上办公系统进行相互连接、知识管理、业务协作的无边界云端律师事务所,其中代表性的“AXIOM”律师事务所被评价为成长最快速的律师事务所之一。而在中国大陆,凭借着对新技术手段的运用,天同、广悦宏鼎、智合、iCourt等一批新律所和法律行业相关的新媒体和机构迅速崛起。法律服务行业中律所的边界正在被打破,地域的边界正在重构,放下门户之见,共同经营中国国际法律服务新品牌,既是挑战更是机遇。
为确保有效决策科学管理,澜湄所各股东单位签订了《在缅甸设立律师事务所发起人协议》,就出资、决策、管理、业务协作安排等事项进行了详细约定。随后在缅甸申办设立澜湄所的过程中,还按照缅甸国内法的要求,签订了股东协议和章程。此次云南五家律师事务所联合在境外设立中资全资律师事务所是中国律师行业“走出去”开展涉外法律服务的崭新举措,显示了云南律师的共同担当,以“中国”命名的律师事务所名称更表明了代表中国律师参与国际法律服务的决心与使命。
云南的地域特点和比较优势
除了对于组织结构,设立程序和业务运营的兴趣外,澜湄所被问到最多的问题是:云南律师是否具备提供涉外法律服务的能力?云南律师提供涉外法律服务具有什么优势?
首先,从地域特点上分析,云南地处中国西南,与缅甸、老挝、越南接壤,具有丰富的矿产、水能、生物等自然资源以及民族文化和旅游资源,具有民族多样性、文化多样性、包容性强的特点,不过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云南传统上属于经济欠发达、交通不便的边疆省份。近年来,云南的交通条件得到较大改善,在中国境内,随着2016年12月28日,上海至昆明高速铁路贵阳至昆明段开通运营,标志着我国东西向最长高铁——沪昆高铁全线通车,结束了云南没有高铁的历史;而昆明长水机场投入运营后,常年旅客吞吐量已达全国第五大机场。面向周边国家,至2017年6月,昆曼高速公路泰国段、中国段均已实现通车,老挝段将实施高速改造;泛亚铁路中线的中老铁路段项目,已经于2016年12月25日举行开工典礼,并在2017年全面开工建设,预计将于5年后建成通车;依托于长水国际机场,目前昆明已经开通国际航线54条,其中二小时左右航程,可达曼谷、万象、仰光、河内等城市。按照规划,到2020年云南要基本建成连接国内外的公路、铁路、管道、电网和电信设施,形成交通、能源、物流、信息等通道。目前云南已经建成的国家一类口岸共有16个,正在抓经建设河口—老街(中越)、瑞丽—木姐(中缅)、磨憨—磨丁(中老)三大跨境经济合作区。可以预见,未来云南在对外沿边开放特别是对南亚、东南亚关系中,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其次,从比较优势上分析,在云南交通条件和基础设施得到改善的过程中,云南作为一带一路重要的节点,立足西南,辐射南亚和东南亚的二小时航空经济圈呼之欲出。距离经济发达地区较远的劣势,在新形势下成为了云南律师的比较优势。传统上北、上、广等经济发达城市的律所和律师,涉外法律服务主要面向的是欧美的业务,而从交通上也不如云南便利。
另外,长期以来特别是2015年以来,云南有一批律师和律所已经走出国门先行先试,为涉外涉边的公司和个人提供了大量卓有成效的法律服务。其中就包括澜湄所股东八谦所率先在老挝万象设立了分所,并为大批中资企业在老挝投资提供法律服务;建纬所为中国第二个跨境经济合作区“中国老挝磨憨—磨丁经济合作区”提供全方位法律服务;[1]为中资企业在泰国、马来西亚的投资和争议解决提供法律服务等代表性案例。
国家“一带一路”倡议中对云南的定位是:发挥云南区位优势,推进与周边国家的国际运输通道建设,打造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新高地,建设成为面向南亚、东南亚的辐射中心。在此背景下,云南沿边开放将全面提速,随之而来的中国企业“走出去”在沿边国家进行投资、建设,开展相关经贸合作也必将提速。因此,云南律师的国际化的历史性机遇已经到来,顺势而为将能使云南律师区域涉外法律业务的发展站上新高度。
“要滑向冰球去的地方,
而不是冰球曾经出现的地方”
美国冰球名将Wayne Gretzky说“要滑向冰球去的地方,而不是冰球曾经出现的地方”,意思是不能依赖经验,也不要因循守旧,只有对趋势进行预判并掌握方向,方能夺得制胜先机。
澜湄所首站选择缅甸,是经过了审慎的考察和分析的。缅甸(Republic of the Union of Myanmar)在1987年12月被联合国列为全球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但是缅甸作为东盟的重要成员国,具有不可替代的地缘优势和价值。从政治形势上看,缅甸从2010年开始结束军人政权专政开始改革,国家治理进入新时代,并且被欧美等国逐步解除制裁;从地理位置上看,缅甸地处中南半岛西部,国土面积67.66万平方公里,向西即是广阔的印度洋;从人口总量上看,缅甸有近5700万人口,是东南亚国家中人口较多的国家;而从中资企业对缅投资进行分析,一直以来中国保持了缅甸最大的投资来源国的地位,中资企业投资存量居外资在缅投资的近50%左右。
在2017年4月,缅甸总统吴廷觉访华,随后在2017年5月,缅甸民盟昂山素季出访中国并参加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一系列双边活动意味着中缅关系持续向好,中资企业在缅甸的投资也将翻开新的一页。经济学中有一个名词叫“洼地效应”,是指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资金也会向交易成本低的地方集中。一带一路倡议下,缅甸无疑是其中最具成长潜力的价值洼地之一。因此,在国内律师行业迅猛发展的背景下,对于与中国经济关系密切的缅甸市场早日布局,以中国澜湄律师事务所的设立为契机,逐步推进云南律师面向东南亚南亚的跨国法律服务网络的构建,切实加速云南律师事务所的国际化发展之路,这是澜湄所的愿景,也是股东律所的共同使命。
“一带一路”倡议下,国家对于法律和律师服务的重视程度是空前的,2017年以来,一系列重要政策和机制逐渐出台。2017年1月司法部等四部委出台了《关于发展涉外法律服务业的意见》;2017年4月,全国律协会长王俊峰倡议,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建立中国律师积极参与的多国律师联盟;2017年5月27日,发展涉外法律服务业联席会议第一次会议在司法部召开,司法部副部长、联席会议召集人熊选国主持会议。外交部、国家发改委、教育部、财政部、商务部、国资委、国家税务总局、国家知识产权局、国务院法制办、军委法制局、军委政法委、中国贸促会、全国律协等13个联席会议成员单位相关负责同志参加会议。
政策的利好密集出台,中国律师涉外法律服务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良好机遇。如何抓住机遇做强做大,我们认为:一切竞争归根结底是人才的竞争,必须高度重视涉外法律服务的人才培养。因此,一方面律师和律所要敢于实践,为中资企业“走出去”提供优质高效的法律服务,牢牢把握中资企业对外投资的法律服务话语权;另一方面,要敢于担当,践行“法律外交”。大力传播中国法律文化,进一步加强与南亚东南亚各国律师行业间的交流,提升对中国律师的认同感。
总之,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推动落实,云南省将持续成长为区域性的国际中心区,昆明市将成为区域性的国际化城市。因此,立足地缘优势重视和抓紧人才培养,抓住时机完成区域的市场宣传布局,适时整合优秀的律师团队资源和客户资源,云南律师涉外法律服务必将迎来新篇章。
注释:
[1]这是继与哈萨克斯坦建立中哈霍尔果斯国际边境合作中心之后,中国与毗邻国家建立的第二个跨国境的经济合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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